第八章 开窍

　　“死都死了，还磕什么磕，挖个坑埋了完事。”月下雪打着哈欠神色懒散，看了一眼天辰子的尸体，毫不在意说道。“月姑娘，人死如灯灭，天辰子前辈怎么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给了我一场造化。这场造化之恩，希望你能够尊重一下天辰子前辈。”柳华缓缓抬起头来看向月下雪，外表虽没什么变化，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锐利深邃，极为认真严肃，跟之前判若两人。而且，不仅是神情变了，身上的气质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资质，却是发生了变化。从此后，他再也不是那个只有十年天赋的超级废材。“好吧，算你说的对，还开窍了，也不枉费那老头用那半条命为你改天换命了。”月下雪砸吧咂咂嘴，柳华一愣，“开窍？何为开窍？”月下雪白了一眼，没好气道：“开窍都不懂，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谓开窍，人本懵塞，通窍而以达天清，明辨玄妙造化，开悟大道合一。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懂，简单来说，就是，你变聪明了。你看，现在说话是不是都没像之前那样呆头呆脑的，脑子思维异常清醒明辨。连说话，都一道一道的了。”“变聪明了？”经月下雪这么一说，柳华还真有那种感觉。脑海中似乎涌现出无数奇妙的思路，想什么都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连之前修炼的功法，都有一种别样的感悟。“原来，这就是开窍。这一切，都要感激天辰子老前辈。入土为安，先给您老人家安葬了吧。”柳华在洞内挖了一个坑，将天辰子的尸体安葬完毕，起了土堆，立起一块石板，上面用石子刻上，‘天辰子之墓’。，恭敬一拜，竖指气势道：“今日有幸得前辈传功之恩，晚辈感激不尽。今，我柳华起誓，前辈宗门的不幸，将来修炼有成之日，定将向他们讨回公道。”柳华有种感觉，今后的修炼之路，将不再平凡。说罢，土堆下忽然升起一道亮光钻入柳华眉心。柳华忽感眉心一热，转眼便消失无际。“搞得这么认真干嘛？你以为天辰子这么帮你，老头自知命不久矣，又有大仇要报，这才会将神道相宗的功法传给你。有因就有果，现在你沾了人家的果，今后就得还人家的因。这燕赵之地的四大宗门，以后都是你的仇人，好好玩耍吧，尤其四大宗主。对了，你别不想干，因为……”月下雪话还没说完，瞧见那亮光钻进柳华眉心，脸色一变，两手一摊，无奈道：“好了，这下，你想摆脱都摆脱不了，呆子，看看你掌心。”柳华张开手掌，一个扭动着的“赦”字在掌心浮动，“这是？”“赦心印，这是一种契。想不到这老头连你会发誓都算到了，刚才你发的誓，已经跟他定了契，不为他神道相宗报灭宗之仇，杀尽四大宗主，契就不会消失。而且随着你修为不断提升，契的影响还会越来越大。如果你违反了契，没有做到，将来不仅会遭受心魔赦心，还会影响命格气运，修为流失，最后下场凄惨无比。以前曾见过有人违反了契，最后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如此厉害？”刘哈皱了皱眉梢，说实话，作为现代穿越过来的灵魂，对于杀人还是很抵触的。“知道厉害了吧，修真界的任何一人都不是善男信女，修为越高之人，无不是从无数尸山血海中过来的，所谓一人道成，脚下万里枯骨云埋，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之徒。你以为这天辰子就这么好心为你逆天改命，传你神功？无非是自知自力不济，想找一个能为他们神道相宗报仇的人罢了。能报最好，失败了，就是天辰子的替死鬼。”月下雪看着柳华倏忽笑了笑，语气阴阳的道：“总之，这个仇你是报也得报，不报也得报。不然，就是你死！话说，这四大宗主之中，月华宗宗主当年重伤回来后就死了，现在的宗主是他的亲传弟子红菱映雪，你也见过了，可是一个美人，到时候要杀她，你可要下得去手哦！”“知道了，做人言而有信，有道是因果循环，天道报应，他日若真要手刃四大宗主，我会做到的。”柳华紧握起拳头，未来的路很长，尽管现在还不会杀人，如果修真的路真那般险恶，他相信，会学会的！“修真界中，想来都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希望你能好好活到报仇的那一天，解除了契，本姑娘看好你哦！”月下雪歪头俏皮一笑，柳华现在倒是摸透了她那精灵古怪的脾性。“对咯，有件事本姑娘有点搞不明白，按道理来说，老头为你改变资质，是逆天之举，昨晚应该会有天谴降临才对。还亏我为你损耗修为补下须弥血网抵挡。可是，昨晚半点动静都没有。难道，天道这几天打瞌睡了？或者，有什么蒙蔽了—天机！”月下雪感到很奇怪。要知道，天道之下，芸芸众生皆命由天定，擅自改变一个人的天赋资质，就是改变了他一生的命数，有违天道之事，任何人都不可能逃得过的。逆天而行着，必遭天道罚之。除非，这个人不在天道之下。想到这里，月下雪忽然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柳华，道：“呆子，我问你。你，来自哪里？你，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吗？”柳华心中震惊万分，这月下雪也太聪明了，仅从这点就猜测出他可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另一个世界的灵魂出现在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怎么可能有。但她却想到了，心思之缜密可见一斑，想想都有些可怕。“月姑娘，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出生远在数百里外的一个小渔村里，家里世代以打渔卫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难道是鬼吗？”柳华额头冒着冷汗，心道这小妮子的心思太可怕了，一点点蛛丝马迹都能嗅出些什么来。要是在那个世界，做侦探肯定是神探。月下雪长长的睫毛扑眨扑眨的，一双宝石般的大眼睛闪动着狡黠灵动的目光，好像能看穿人心一般，盯的柳华心凉飕飕的，正准备开口时她却又转而嬉笑道：“逗你的啦，或许是真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吧。你就一个小渔民，还能做出蒙蔽天机这种骇事。”“呵呵，呵呵~~~”柳华干笑了两声，感觉不能在这个话题上再谈论下去，忽然看向洞外天空无数血线笼罩，疑问道：“那些血线，就是须弥血网？那东西，真能抵挡天谴之力？”“那可不是，本姑娘的身上最厉害的法宝，不过是一次性的，再过三两就会自动消失了。真是亏大了，我现在的修为强行驱动须弥血珠，修为受损严重。呆子，吸收了老头半成的金丹灵力，修为提升不少吧。他们神道相宗的《神道四重天》在整个修真界都是绝顶功法，你答应我，保护我好吗？”月下雪神色变得极为失落起来，缓缓看向柳华一脸认真，好像一个饱受欺负的小丫头在请求庇护。想起昨天那追击她的三人，柳华似乎明白了什么，心弦触动，郑重其事道：“月姑娘，我答应你！”“呆子，你真是呆子，逗你玩呢。你这点修为，还想保护我。不玩了，你先把修为巩固下，这地方不能待了，等血网消失，我们就回月华宗。”人家都说女生的脸，阴晴的天，月下雪的心思柳华就算开窍了也还是捉摸不透。不过，巩固修为这话倒是目前最重要的事。天辰子临终前留下了大量信息，秘宝之事暂时不提，《神道四重天》这部功法实在太玄妙了，需要好好参透一下。于是，接下来的三天里，柳华将天辰子留在体内的灵力完全吸收后，修为竟从凝气一层直接升到了凝气三层，尤其丹田所在的灵海。不是一个，而是四个。四个灵海，从来没听说过那部功法能修炼出四个灵海，前所未闻。还有功法里面的神通术法，玄妙之际，更是令他叹为观止，这才是真正的修真问道之术啊！就在柳华全神修炼的这三天内，须弥血网外一场危机已等待许久。山洞上方，须弥血网外，数名来自问剑宗的弟子将之团团围住。他们脚踩飞剑立于半空中，全神贯注注视着山洞前一头小山包的恐怖大小的黑熊。三天前四大宗门宗主被天辰子一人震退，四人受伤退回宗门养伤，派出门下弟子在天纵妖林搜寻天辰子的下落。天纵妖林纵横千里，连绵不绝，重峦叠嶂，哪怕四大宗门齐齐出动，也不足以降之完全搜遍。于是四大宗门分别朝四个方向进行搜寻，而山洞所在，正是问剑宗搜寻的方向。问剑宗弟子在三天前碰到血网时，一名弟子刚刚碰到就化作血雾，顿时令所有人提高了警惕。随后各种法宝术法打上去，血网依旧坚如磐石，甚至还会反弹回来，不少弟子还因此吃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