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灌篮 上

　　校园生活的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又到了夜里。杨善不知道林月汐会如何对付自己，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他确实真的没有什么好怕的。
　　入梦。
　　杨善出现在一个如梦如幻的世界里，天空是墨蓝色的，像是一帷天幕，银月与繁星镶嵌其中，晶莹光华如水银流泻，遍洒圣辉。
　　这里是月都？
　　不，当杨善看到地面上的建筑，分明是鲁阳一高的楼群，教学楼、图书馆、体育馆、寝室楼、食堂、篮球场……那些熟悉的校园景象早已深刻地印入杨善的脑海里，但，此刻的月光如此神圣，这校园竟让杨善感到如此陌生。
　　“这里是我的梦境吗？”杨善在其间漫步，来到花园，见到草木变得玲珑剔透，来到湖面，发现鱼群遍布圣辉，细细感应，杨善察觉到天地间散发着一种缥缈悠远的气息。
　　轻轻一跃，杨善本想飞到楼顶，但忽然发现他竟无法做到。
　　他的身体没有变得沉重，相反，他依然有着一种轻盈无比的感觉，在有时的梦境里，他轻轻一跃甚至能跳上万米，落在偶然飞来的客机上，搭一程航班，畅游夜空，但现在的他变得如普通人一般笨拙，这实在是难以置信的事。
　　“究竟是怎么回事？”杨善郁闷极了。
　　“呵呵。”林月汐出现在楼顶，面容清冽。
　　杨善注意到她一身白衣，皎洁却寒冷，眉头紧蹙道：“这不是我的梦境！梦境的主人是你？是你带我来到了这里？”
　　“还算聪明。”林月汐腰间佩剑，目光如月光，森然可畏，直直盯着杨善，杀意清晰可闻。
　　杨善诧异道：“我究竟是怎么招惹到你呢？怎么感觉你的恨意这么深呢？是因为我上一次误闯月都吗？可我又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反而从头到尾被追杀，合着我都没地方说理去了？”
　　林月汐睫羽轻轻一颤，似是压抑着什么情绪，闭上眼睛道：“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杨善淡淡回答，既没有解释什么，也没有证明什么。
　　林月汐冷着脸道：“在你出现在月都的那天，我们的族长，也就是我的奶奶被刺杀了，各种线索都指向你，所以……你明白了吧？”
　　“我理解了。”平白无故遭了无妄之灾，杨善只好道：“你若还是怀疑我就尽量调查，但我希望你能理智一点。”
　　“呵呵。”
　　林月汐唇角勾起一道若有若无的弧度，“看我心情吧。”
　　杨善没来得及再说什么，被送出了梦境。林月汐身影一晃，在夜色中消失。
　　夜晚的鲁阳一高透着静谧，在操场东侧有一片深林，很少会有学生注意到这里，平常更不会走进来。
　　林中有一院落，围墙上漆着很有年代感的油画，院里随处可观百年树龄的月桂和樱桃，一座古老的祠堂紧紧锁着门窗，杂草苔藓到处都是。
　　月光摇曳，树叶莎莎作响，林月汐倏然间落在庭院，二话不说，一脚踹在屋门上。
　　“哐当”一声，破旧的屋门摔在地面，荡起厚厚的尘土。祠堂内摆着很多牌位，四壁挂着很多斑驳的古画，只见画上有几位姿态不一正在打坐的老人，此刻被惊醒，纷纷望向林月汐，眉宇神情或喜或怒或悲，或庄严或和蔼。
　　“老婆子究竟是被谁杀害的？”
　　“……”有一老头盯着林月汐，“丫头，这不是你现在可以知道的。听爷爷的劝，现在你不要去调查。”
　　“我已经等不下去了，我要报仇。”
　　“不可！”又一老人瞪眼道：“你须知自己的身份，焉能沉不住气！报仇之事还须从长计议，更要注重大局，岂可被一己私情蒙蔽双目！”
　　“呼……”林月汐气得喘气，“那你们告诉我什么时候能够报仇？”
　　“不会太久的。”
　　林月汐想起来什么，“对了，那个叫杨善的，他与这件事有关吗？”
　　“无关。”
　　“哦。”其实与杨善打过交道后就发现他嫌疑不大了，此时只是确信一下，林月汐思索着，就又隐没在夜色中，暗中调查去了。
　　一群老人干瞪着眼，却没有任何办法，只得合上庙门，沉睡打坐了。
　　第二天，紧张的学习仍旧继续。到了教室，杨善发现林月汐没有来上早自习，本来以为她是迟到了，但班主任顾岩磊在班里转了一圈压根没有提这回事，杨善想了想大概明白了，这是给林月汐的特权？不用上早自习？
　　想到林月汐现实中的背景，若是一个人从出生就家产万贯，那么还有没有认真学习的必要？杨善埋头读书，尽量不去羡慕，也不再分心。
　　早餐的时候，他抽空跑到书店里翻看着与物理有关的课外书，尤其是天文方面，现在他可是很感兴趣。
　　当然，他的生活费不多，挑来挑去只买了一册介绍宇宙形成与地球发展史的书，就赶着时间回了教室。
　　到班里，意外的发现林月汐正照着镜子梳头发，杨善想起昨晚的事，既然她没有出手，说明她对自己的仇视应该不再那么严重了。但杨善仍然没有与她打好交道的打算，说起来，看着林月汐认真梳头时漂亮的脸蛋，他还难免有些脸红呢，所以识趣地躲着目光，也没有跟她打招呼。
　　课程一节一节继续，理科班，本来就比较枯燥，当然，这些学生中分成两部分，两者学习态度多少有些差异。第一种是本地的学生，因为鲁阳县地区偏远，也就近些年的经济发展稍微好点，这部分学生比较刻苦；第二种当然就是外来的学生了，因为学校是封闭式管理，每年高考成绩都比较好，所以很多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都让孩子来到鲁阳一高就读。
　　不过校方不允许家长陪读，杨善注意到林月汐三餐没有在食堂吃过饭，想来以她的条件，肯定在学校内租有房间吧？杨善挺羡慕的。
　　转眼到了下午第一节的体育课，这可是难得的户外课，一周只有一节。
　　体育委员是一个比较帅的男生，叫程熙亮，身体很强壮，喜欢打篮球，在班里很受欢迎，是男生女生通杀的那种。
　　于是，在午间休息结束后程熙亮就组织人员，查好人数一起去操场上课。
　　途中，程熙亮有意无意接近女生队伍，看向林月汐，温和道：“同学你好，体育课有分组活动，你喜欢打球吗？排球、羽毛球、乒乓球都很受欢迎，但体育组器材有限，你喜欢什么？我可以帮你准备一下。”
　　大家的注意力顿时都吸引来了，很多人起哄，也有人面色复杂。
　　“嗯？”林月汐皱皱眉。
　　又有男生附和道：“是啊，月汐女神，平时学习比较累，难得休息一次，你喜欢什么体育活动？做其他游戏也好，咱们大家开心地玩一玩。”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林月汐看着那些男生殷切的眼神，又注意到程熙亮怀里的篮球，淡淡道：“就这个吧。”
　　“篮球？”一大帮男女生愕然。。
　　“嗯，篮球，要打就正规点，我跟你们打比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