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一正一邪

　　第二十四章：一正一邪
　　一颗仿若手掌宽大菱状扭曲般的晶体。两端之间棱线曲曲却细致如刃，相邻两道棱线之间还有道道细小棱锋相接。
　　棱角甚小，端尖锐利，棱线环曲，细寒如锋。
　　隐藏在此等外表下的灵枢，曜黑之中带有点青光泛泛。
　　灵枢刚现，周身灵力像是被强行牵扯而来似的，纷纷在灵枢表面留下条条灵力细线宛如蛛丝。
　　不消片刻，灵枢之上便已多达千百道灵丝，通达全身各处。灵枢重启，全身灵力被这个中控平台管理的井井有条。
　　“呼......”
　　油然而生的舒畅之感让胤天擎也不禁哼出声来。
　　看着眼前不着丝缕的清妙，那双原本清亮的明眸之中怒焰缭绕，恨不得将身前的侮辱自己的胤天擎杀了。
　　胤天擎反倒轻笑起来，只见他身影微转，一把将高挑的清妙抱在怀中，
　　“眼神不错，只可惜，灵枢被我夺取，你此刻已是我的掌中之物。”
　　说罢，胤天擎身影再次闪动。怀抱清妙已在床榻之前。
　　只见胤天擎将怀中柔软玉脂轻置榻上，随即俯身轻吻清妙玉唇。清妙全身无力，无法反抗，只得任由胤天擎摆布......
　　春上梢头，花落窗头，娇啼啜啜，清泪漫流。
　　屋中正是好时节，可身处魔魂幻境的胤天擎本尊可是苦难叠叠。
　　魔魂幻境，极寒冰原，困阵前，沉闷的撞击之声繁繁响起。
　　只见阵外一人一拳一柱。胤天擎挥舞着右拳一次次地往身前的七柱之一直击而去，行尸走肉不知痛觉一般，出拳，收拳，再出拳，再收拳。
　　即便是肉身成圣的胤天擎，右拳之上也早已血肉模糊，血骨微露。脚下血花浸透寒彻的冰层，殷红的血色在冰天雪地中格外刺眼。
　　阵柱表面，不知被胤天擎砸了多少拳，硬生生砸出一道径约莫一尺，深约一寸左右的坑窝。但对这宽若九尺，厚至一丈的阵柱而言，着实算不上什么伤势。而且，这阵柱之上微光流转，其表面的坑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着。
　　一拳砸下不过是与阵柱的自我恢复能力相抵消，阵柱表面的坑窝却丝毫没有加深一步的迹象。
　　胤天擎心中自然明晓，想以此法毁掉阵柱破除此阵，仅是一只阵柱便不知何日才能砸毁，更别说其余六大阵柱。
　　想着仍旧困在阵中的天澪，胤天擎没有选择。身为十二圣者之一的他肩负的是玄天界的安危，但身为哥哥的他肩负的保护妹妹的责任，却未尽丝毫。
　　心中的愧疚之情在此情下无限放大。什么大仇未报、什么天选之子、什么镇守玄天早已经被他抛诸脑后，胤天擎现在只想救出天澪，尽一份作为哥哥的担当。
　　就在胤天擎下一拳即将挥出的那一刹那，腾腾黑气突然浮现在其身前。只见浓浓的黑气之中，一道身影从中缓缓走出。胤天擎右拳悬停在半空，瞳孔微缩，魔魂！
　　“呵，蚍蜉之力，也敢与神相峙。”
　　言语中讽刺意味显而易见，胤天擎眉头一皱。他没想到魔魂居然口出狂言，自称为神。胤天擎眼中尽是不屑之意，看也不看魔魂，悬在半空的血拳不再停留，一拳直接朝着魔魂脸面上砸去。
　　“啪”
　　只见魔魂轻描淡写般将左手抬起，五指微屈成爪，毫不费力地擒住胤天擎挥来的右拳，戏谑着说道。
　　“蚁象之争，可笑。”
　　胤天擎试图收回右拳，却如被锁钳动弹不得。见眼前如同观摩小丑一般的魔魂，胤天擎二话不说，左拳一横，在灵力的包裹下势大力沉，直冲冲地再度向魔魂面上砸去。
　　右拳尚魔魂爪下，左拳再至。魔魂毫不在意，依旧一脸轻蔑的笑容，静静看着眼前胤天擎，仿佛这记拳头不是冲他而来似的。
　　二人之间，不过两尺，左拳瞬息而至。胤天擎眼看着左拳即将稳稳地砸在魔魂那张令胤天擎极度厌恶的脸上。
　　异变骤然而生，在淡金色灵力包裹下的左拳，齿骨分明，拳风刺耳，却硬生生停在魔魂鼻尖前一寸之地，难进半寸，就连拳风也顿然消失。
　　周遭的风雪也停滞在半空，猎猎罡风消在胤天擎的脸颊两侧消失踪迹，右拳上缓缓落下的血珠悄然悬空，甚至胤天擎全身的灵力流动和呼吸也被冻结般，时间仿佛也在此刻停下前进的步伐，死寂无声。
　　“呵。”
　　魔魂摇了摇头，仿佛胤天擎的动作早已在他预料之中，轻蔑笑声再度在胤天擎耳畔响起。
　　他伸出右手食指，将挡在其眼前的拳头轻轻拨开。左爪也不再钳制胤天擎的右拳。
　　俯身到胤天擎耳侧，左手搂住杵在原地的胤天擎轻声说道。
　　“我的名字和实力，你都一无所知。”
　　冷漠的脸庞与先前轻蔑的模样宛若两人。只见魔魂右掌成刀，仿若利刃般，毫无留手之意，直冲一天胸膛而去。
　　“噗嗞。”
　　血肉撕裂破裂之声在这无声的天地响起，胤天擎这具圣者肉身在魔魂的掌刀面前如同纸糊的似的，轻而易举地便被其贯透而出。胤天擎背后的那张贯体而出的掌锋上不住地落下血珠。
　　像是了结了大事的魔魂，缓缓从胤天擎破损的身躯中抽出右手。魔魂双眼瞅了瞅右手上那依旧有灵力活跃的血液，皱了皱眉，一把将手上的血液撒向身旁的冰原之上。
　　而胤天擎身上那致命的伤口，疯狂的朝外喷涌出大量的血液。先前从天而降时，修复因撞击而造成的伤痕的金光仿佛消失了一般，并未再度出现帮胤天擎修复其身躯之上两个血洞。
　　魔魂的右手从胤天擎身躯中撤出时，胤天擎才觉喉咙一甜，大量的血液自肺腑之中涌出，在胤天擎口中不住地溢出，一股痛不欲生的感觉从胸膛和背后传来，迅速占据胤天擎全身感知。
　　此时胤天擎才发现，自己胸膛之上已经多出一个不停涌血的窟窿。即便在冰原之上，瞬间冷汗遍身，几个呼吸间便双眼渐渐模糊，痛到几近失去知觉，一股无比强烈的昏睡之意袭来。
　　胤天擎只觉全身变得越来越成，沉重到他已经无力支撑，只能任由自己的身躯倒下。在双眼即将闭合的最后一刻，胤天擎往魔魂身后的阵牢之中望去，试图寻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然而那道牢牢刻印在其心海中的身影不知何时便消失的无影。
　　双眼闭合，遍体鳞伤的身躯也终于倒下。模糊的意识中，胤天擎只觉自己的身体仿佛一直在向下落去。
　　双眼紧闭的只能感受到四周无与伦比的安静，空无一物，暗弱的光线渐行渐远，破损的身躯越加沉重无法动弹但感知却异常的灵敏，独自一人缓缓落下，不知何时才能停下。身下的黑暗仿佛一张无边无际的巨口迫不及待地要将其吞入口中。
　　胤天擎此刻却显得十分安宁，对他而言死亡更像是一种解脱。卸下身上担负的所有，圣者又怎样，天之血脉又如何，诸神禁典又能哪般，胤天擎早已将所有抛诸脑外。
　　就这般全身放空，任自漂落。
　　......
　　子午峰上，小竹屋内。
　　青翠罗衫，长发云髻，风姿绰约，气质非凡，多出几分丰韵优雅。清妙素手紧握长剑，剑指床榻之上的胤天擎。
　　胤天擎身躯之上的魔纹不知何时已经消失。那令清妙窒息的黑气也一同消失。清妙眼神复杂地盯着仍旧沉睡在床的胤天擎。
　　对于这个强行夺走她初次，甚至还取走她灵枢的神秘男子，清妙说不出心中是何感受。本应恨彻心间的，清妙却不知为何，却丝毫提不起恨意。。
　　就连手中的长剑似乎也无出鞘的意义，天雷都无法让其有所损伤，更别提她手中的这把灵品中级的珏风剑。连想刺下去的那份坚决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半柱香的功夫后，静伫在床前的清妙收回珏风剑，转身便朝屋外奔去，片刻也不想待下去，像逃似的，几个呼吸间身影便消失在竹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