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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酸涩青橙 / 第十二章 到绣花姐家

第十二章 到绣花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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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灯拉亮以后,我本想就此告辞,无奈外面雨下得特别大,我便问绣花姐说:你家的雨伞借给我用一用我回去。她说,俺家就一把油布的伞让俺爸拿走去牌场打牌去了哪里还有?我说,那怎么办?她说,你就再呆一会儿是了,等我爸爸回来你拿伞再走也不迟。我说我是怕你腻烦了。她说,说腻烦我早就腻烦了,可是怎么办?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人不留人天留人。我叹口气,便不再言语,继续翻看着画报。绣花姐笑了笑,看我一眼,便继续织着她的毛衣。此时我的心儿就象那坐在网中的蜘蛛,虽在网中,却在感知着周围每一根丝线所传递过来的讯息。
  绣花姐依然低头顺目安静地织着她永远织不完的毛衣。她一织好像织了几十年,永远那么低头顺目,永远那么安详。外面雨声更大了,而她均匀的呼吸声,依然清晰传来,就象你在旷野,阵阵传来的天籁之音。她坐在椅子上,凉鞋儿自然地脱在旁边,两只修长的脚儿温润优美,真是“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外面风雨交加,风儿携着湿气不停地从门缝里挤进来,我穿着汗衫的身子就感到些许的凉意。我不由得抱紧了背膀。
  绣花姐瞥我一眼,依然低头织着她的毛衣,嘴里兀自地问:“冷了吗?”
  “还好。”我回答说。
  “冷了我这儿也没有男式衣服。拿我的外套你披一下行不行?”
  “那不行。我这一披,不男不女,别人笑话。”
  “那怎么办?”
  “你给我织一件不就完了吗?”
  事实证明,那时她织的毛衣不知给谁织的,但等到进了秋天天凉的时候,有次我们约会,她就递到了我手上。不论给谁织的,最终到了我和身上,是不是上苍故意的安排?我说我没让你给我织你什么时候给我织的?她说你爱穿不穿,不穿拉倒。我往身上一穿,大小正合适。我说你没量我腰围你怎么能织得正好的呢?她说,你爱穿不穿不穿拉倒。当时我想,也许她当时已经留意,或者给别人织的正好和我的身材差不多。
  “你想的美!我织给狗穿也不会织给你穿。”绣花姐笑着说。
  我也陪笑着说:“那不对。现在下这么大的雨,你叫我进了屋,你没把狗牵进来?”
  “说明能看得起你。”
  “这就对了,说明我比狗有优越性。”我恬着脸说。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们约会,在庄外的一棵大树边,那天天有点黑,也巧,那天我迟到了,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迟到,等我到的时候,我见她蹲在树下,那只大黑狗就趴在旁边。我向她道歉,说明迟到的原因。她说,你不要解释了,你不如我们家的狗可靠。你说什么时间来你什么时间你没来,我们家的狗就始终趴在我跟前。我胆小,要不是我们家的狗在这儿,我早回家了。我笑着说,你这么一说,真让我吃醋了,这醋吃的有点娇情,我吃狗的醋!绣花姐说,你爱吃谁的就吃谁的。我说,我能搂着你亲嘴,狗能搂着你亲嘴吗?绣花姐一巴掌打在我脸上说,叫你给我胡说!我说,你这不对,君子动口不动手。事实证明,我确实不如她家的狗忠实。这是后话。
  天越来越冷,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不想又被绣花姐看到了。看她低头织她的毛衣,但我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她都能注意到。难道她有第六感?
  绣花姐说:“你打冷颤了?别是想感冒吧?叫你披我的衣服你还作假不要,看冻着了吧。我给你拿个外套吧。”
  绣花姐不等我说话就到里屋拿过水红色的外套,递到我怀里。我不好意思拒绝,只好披在身上。
  绣花姐笑着说:“你还别说,你一披上还真是不男不女呢。”
  我笑着说:“身子要紧,不男不女就不男不女吧。”
  绣花姐来到当门的桌子边。桌子上摆二盆塑料花,几个药瓶,一个竹编的暖水瓶,一个上面写着为人民服务的绿茶缸,还有一个大一点的,上面印着奖字的白茶缸,白茶缸的底下掉了几块釉子。旁边还有一个盛水果罐头的玻璃瓶,里面放着糖。绣花姐熟练地拿过白茶缸,往里面舀了几汤匙糖,又拿过暖水瓶,拨掉木塞,往白茶缸里倒了半缸开水。蒸气翻腾着飘出来。绣花姐用汤匙搅了搅,用嘴试了试,明显热了,她又晃了一会儿才交到我手里。我静静地看着,被她的细心和体贴感动着。我接过茶缸,但是我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绣花姐。绣花姐看我直勾勾地看她,脸“刷”地红了,羞涩地笑着骂我道:
  “看什么看?!看不够打酒买菜请家看去!”
  “行啊。什么时候去我家?”
  绣花姐明显知道自己说慌了嘴,忙改嘴说:“想的美你!赶紧把茶趁热喝了,把寒气逼出来,你就不会感冒的了。”
  我于是趁热把茶喝了。那茶真的甜呐,从前往后从来没喝过这么甜的茶。喝过之后,我觉得那茶的热量直催着我的汗液顺着汗毛孔往外挤,哪要多长时候,就觉得浑身通泰,舒服多了。在这期间,绣花姐依然不紧不忙地织着她的毛线衣。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雨停了,外边响起了争执声,越来越近,我知道是绣花姐的爹娘回来了。
  “我说不叫你来牌吧,你偏来!看看,输了吧。”绣花姐她娘的埋怨声。
  “来牌就有输有赢,前几天我赢了你不说,这还没输多少呢你就叫唤起来了。”她爸的辩解声。
  “输赢你不来不就行了?你不来我自不说你。”
  “我来牌谁叫你在旁边看的?你一看,我打牌就放不开,老是畏首畏尾的,所以就输。”
  绣花姐依然不紧不慢地织着她的毛线衣。
  他们推开门,见我在,她爸招呼道:“小明在呀?”
  我知道时间不早了,就起身告辞,“我来问绣花姐要几本书看,没想到下大雨了,我在这里躲了一会儿。”
  “别走了,叫你婶子做饭,在这吃吧。”
  “不了不了。”我赶紧走出门,感觉自己就象做贼似的。
  第二天,天气转晴。随着太阳的渐渐升起,温度也就慢慢升高,就象蒸馍,烧着烧着把锅里的水烧热了,烧热了还没有要停歇的意思,直到把水烧沸腾了,蒸气一个劲儿地往上窜,那人也在里面蒸着,直到蒸得没有一点脾气。
  那天下午,我百无聊赖,先是到玉珠姑的裁缝铺转一圈,她那里门关着,不知道她走亲戚来没来,也许在屋里睡觉。(天再热她在屋里都能睡得着。她说,心静自然凉。)我就没有去开门,走开了,然后有意无意地来到绣花姐家门前,院门虚掩着。我知道绣花姐的爹娘一定不在家,她爹打牌,她娘看牌;亦或是她爹打牌,她娘跟别的几个妇女闲聊去了。那相反,绣花姐大概在家。我踌躇了一会儿,就决定去推大门。当手扶着门的时候,我的心儿开始跳动加速。门响了,她家的那条大黑狗开始狂吠起来,铁链子也被它挣得“哗哗”作响。也许有一种爱屋及乌的感觉,我觉得它的凶像有一种力量的美。我悄悄对它说:
  “你太可爱了,等我有空了,咱们爷儿俩好好聊聊,增进一下感情。”
  话虽这么说,它依然对我狂吠着。我绕开它,来到堂屋门前。堂屋门是半开半合的,我就更肯定绣花姐在里面的了。我叫一声:“绣花姐。”她应了一声。我就进屋寻找。当中一间没有人,绣花姐的卧室门没虚掩着,我一推门,她正在里面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
  我当时站在门外看着,也没躲闪,就站在原地静静地看,象欣赏一件艺术品?真的是一件艺术品,而且是上天制造的。她一看我看得愣了,气得银牙咬碎,脸色羞红,披了上衣,赤着脚,一径来到我面前,一脚踢了过来。我一躲闪,她踢了空,我这才回过神来,露出坏坏的笑,她哪肯罢休,顺手抄过扫帚,迎面向我打来。我躲闪不及,早重重地打在了我的背上,这还不解恨,又早连着打了三四下,嘴里不停地说:
  “你给我耍流氓,你给我耍流氓!”
  我被打得“噢噢”直叫,辩解说:“我什么时候耍流氓了?我不过是无意中看了你一眼罢了。”
  “那也不行!”打了几下,也许觉得手重了,有点心疼,手便软了下来,把扫帚丢在地上,依然满脸绯红。
  “那你说怎么办吧,看已经看过了。”
  “把眼珠子挖下来!”绣花姐已经转啼为笑了。
  “那行,别说眼珠子挖下来,就是把脑袋割下来都行。死在你手里我都心甘情愿。”
  “看你满肚子墨水,原来也油腔滑调!你也少给我耍贫嘴。”
  绣花姐说着,径自回去穿衣服,我也就倚在门上看着她。
  经过这一折腾,绣花姐反倒安静了许多,好象把我视若无物,就觉得我不在场似的,她从从容容地穿上衣服,转脸问我道:“不文明吧?”
  “没有呀。怪也只能怪我来的不是时候。”
  “不好看,是吧?”
  “没有呀,我看挺美的。”
  “没觉得。我身上挺黑的。”
  “黑是健康的美,黑是劳动人民的本色。”
  “你就嘴骗子吧。”
  “我说的是实话。”
  “不跟你说了。你有什么事?”
  “也没有什么事。”
  我们正说着话,绣花姐家的那条大黑狗没来由地对着我又狂吠起来,而且声音很大,我们不得不中断了谈话。绣花姐顺手抄过扫帚,来到它跟前。大黑狗也知道处境不妙,早闭了声,摇着尾巴向她腿上蹭来蹭去作亲热状。绣花姐当然也没有真的去打它。我也走上前,想跟它套套近乎,没想到它又叫了起来。我吓得后退了两步。
  我对绣花姐说:“绣花姐,你家这条大黑狗这么六亲不认,我要到你家来玩,它老是咬我怎么办?”
  “这好办,你贿赂它呀。”
  “怎么贿赂?我给它钱它也不知道怎么花是不是?”
  “你以为贿赂当官的?你可以经常给它带点好吃的,好面馍啦,猪肉啦,等它和你熟了,它自然不咬你了。”。
  “那不行,平时俺们家都吃的红薯馍,哪有那些好东西给它吃?”
  “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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