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渔人往事 下

　　吃饱喝足之后，两人就顺便躺在了沙滩上。白白的沙滩把两人的肤色衬托的更加黢黑。不过一人是被闪电给闪的，一人是岁月留下的痕迹，那是苦难。
　　“我年轻的时候力气特别大，在一个酒馆内没有一个人掰手腕是我对手！不过饭也是吃的最多，现在不行了，一个海蟹就吃不动了。可还是要吃啊……”说完这句话，老渔人就沉默了。既有沉默过往的“辉煌”，也沉默于现实的无奈。
　　翁顿总算吃了一份饱餐，这在中神界是感受不到的感受，因为口食果腹真的变成了口食之欲。不吃不会死，吃了当成一种享受，因此饥饿，免谈！静静听着老渔民的话，没有打扰，知道还会继续说下去。
　　“有一次我出去打渔，遇见了一条巨齿鲨和墨鱼打仗，说起体型你可能不相信。对了小伙子，你是哪个地方的，听你口音……”
　　略微思肘了下，翁顿答道：“我是华夏长安人氏。本人姓翁，单名一个顿字，老伯可以叫我小翁。”说完就看老渔民的反应。论人情世故，论年龄大小，翁顿都比老渔民长了多少倍，因此他有些担心翁极仙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比如华夏到明朝都过了千年，以前的行省或变名字或不存在)
　　“长安行省的啊，我年轻远游的时候去过。”老渔民道。听翁顿自长安来，不自觉得说话就有些拘谨。接着老渔民道：“那你一定没见过海，是来看海的吧？！然后不慎落说，幸好命不错，还被海水冲到了沙滩上。”
　　翁顿其实有些感谢老渔民，在昏迷的时候遇到野兽那就糟了，是老渔民守在了他身边。
　　“还没请教老伯姓氏，哪里人氏呢？！”
　　“哪里人就哪里人，读书读懵了吧，说话文绉绉的，现在是21世纪了！我姓海，单名一个威字，是南羊省的，就住在10里地外。”
　　别看是10里地，翁顿知道以自己醒来看见老人的身体，恐怕也是一次“长途跋涉”。又是一次大写的尴尬，翁顿在中神界的时候看过各星系介绍，其中也包括地球，只不过他思想在古代而行为在现代，一下没顺过来。还有翁极仙虽然死了，衣着打扮却是两千年前打扮。
　　两人沉默了比较长时间后，老渔人海威继续开口了，他看见翁顿后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股倾诉的冲动。他接着道说起大白鲨和墨鱼体型的事，“比一只渔船还大呢，也就我这辈子见过的抹香鲸能和那鲨鱼相比。还有那墨鱼虽然看着身体略小，那也是成了精的，头圆圆的，比那什么著名的“爱因……”科学家还要大，就是相对论那位，反正神奇的很。是个八爪墨鱼，爪子张开的时候，敢保证渔民当中最大的渔船也能被裹住呢，我说的是真的！”
　　翁顿知道，老渔人强调的是“渔船”。
　　果不出所料，老渔人道：“我以前也有一艘渔船，曾经我用它最远的时候去过好望角呢。好望角，小翁你知道吧，离这有几万里呢，我敢保证，南羊省甚至整个华夏，没有比我去的更远的了！”
　　翁顿笑笑算作回应，他发现老渔人海威有个毛病，那就是总喜欢跑题。大概要说的事情太多，要强调的是自己年轻很强，隐藏潜伏的是自己现在年老体衰。
　　“遇见巨鲨和墨鱼打仗也是在那次远航中看见的。具体为什么打我不知道，不过我没有逃跑，我在寻找机会，这次远航我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没想到在远航的时候遇到了这个机会。”说到这里，翁顿看见老渔人眼中闪出了炙热的精神火花，仿佛自己还是年轻那个时候。
　　“我把船划出去很远，直到水波已经影响不了船晃动。”
　　通过这句话翁顿知道，老渔人海威年轻的时候一定是勇猛合谋略兼具之人，做事也颇为小心谨慎。
　　“我在等！那时候我还买不起望远镜，只能用眼睛看。荡起的水花很高，经常一个动作我要半个时辰才能看清楚，不过它们是一个接一个动作。可是……”说到这里，老渔人自嘲的一笑，“我睡着了。好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大白鲨和墨鱼竟然还在打仗，不过墨鱼的爪子只剩下了两根，海里红的、黑的，只有我船的附近才能看见点点蓝色海水。那大白鲨也不行，我不知道墨鱼是怎么做到的，除了身上如被荆棘鞭过一样，我在老远都能看见那一条条鱼骨，大白鲨的两只眼睛也不见了！”
　　“我知道最后胜利的一定是墨鱼，不过那大白鲨也聪明，我醒来的时候它已经很安静了，应该是在节省体力，鲨鱼通过声音听声辩位的能力也是很强。这样我反而不急了，船上有烧烤工具，我就用鱼叉叉了几条海鱼弄烧烤吃。”
　　也是在这个时候，老渔人的眼睛放出了精芒，翁顿知道关键的时刻到了。
　　“大白鲨突然发起疯来，大概是摸准了墨鱼准确位置。那速度很快，大概比现在最快的快艇还要快，要知道那是短距离冲刺。墨鱼被咬准了头部，我知道情况要反转了，因为没有什么生物能逃过鲨鱼的利嘴。与此同时，我也加快了划船，拼命的向大白鲨和墨鱼靠近，一般活着的时候会迅速下沉，死了的时候才会浮上来，像这种庞然大物只有被海浪冲上沙滩机会。”老渔人海威看看自己只剩下皮包骨手臂，除了光泽比开始好多了，无法和年轻时候相比。
　　“当我靠近只有百米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的船根本拉不动任和一条尸体，但我随身带了刀子的，我可以跳进海里，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放弃，我想为我最远的一次航行带来最大一次收获！我手划着船脚边放着剁骨刀在寻找着机会。”
　　“可事实接二连三发生了反转，墨鱼在在下沉中不知道遇上什么刺激的事，发了疯的释放出墨汁，有些墨汁甚至飘出了海面。我认为它应该是激发出了潜力，从此后我也知道生命真的可以激发出潜力，在掰手腕时候我就从来没有败过。大白鲨不得不松开嘴，好险，墨鱼头都快断了，不过后来两方都平静下来，再过了很久后我就划船靠近，没想到那墨鱼还没死，一条墨爪把我的船给卷住了，随着墨鱼一起沉入深海。”
　　“在下降的过程中，我找到了墨鱼发狂的原因，一般墨鱼不会主动和鲨鱼拼命。另一只小的多的墨鱼头被发现，不过身体没有其他残存的，是那鲨鱼咬死了这条小鳄鱼。本以为我就要窒息而死，因为我胸口越来越气闷就像压着一块巨石，而且我怎么用刀剁也没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的想法很愚蠢，两头巨型生物就是放在砧板上让我剁，也能要几个时辰才能分解一块下来。可是，情况又发生了变化，一股力量突然斜着冲撞了墨鱼一下，被墨鱼爪子卷着的船支离破碎，我自己也脱困而出，因为这股力量是斜着上升的，所以我没用什么力气就重浮出了海面。”
　　“到了海面后，我才发现救我一命的竟然是那头大白鲨。不过说实在的，我倒希望那头墨鱼能够活下来。如此再过了一个时辰后，海面上出现了一些碎块，我搭着破船后的一个救生圈才发现，那竟然是大白鲨的鲨头！当时可把我吓了一跳，鲨鱼头下面就是我那艘破储船的另一个救生圈。这下我高兴坏了，有这个鲨鱼头至少也能换几万块钱，物以稀为贵嘛，就是分给那些村民吃也能给他们长长寿，成了精的食物他们可从没吃过，我这次远航也有个证物了。秉持了这个信念，我发誓无论如何也要把鲨鱼头给带回去。我在水下推动那载着鲨鱼头救生圈的时候，发现了另一只体型和那只差不多的巨型墨鱼，不过它没有攻击我，只是那眼神很吓人……”
　　“唉，往事不用在提，老了不中用了，要是能再来一次远行就好了！”说完用皮包骨的手摩挲着倒在地上的石瓶。说不上是希望，谈得上是奢望。。
　　老渔人海威究竟有没有把那鲨鱼头给带回去，翁顿不知道，不过他相信一定带回去了！因为一个人的性格决定了命运。人是活在“以前”，现在老渔人的样子就能看出他以前是什么样。无奈的是岁月催人老，年轻时候的意志力、肌肉都经不过时间的摧残，所以老渔人海威才数次看自己手臂，所以老渔人海威才把自己年轻时候的远航当做这一辈子最值得重返的事！
　　因为，年轻才有一切，重返，才是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