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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大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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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一早,吕重歌便驾了一辆双马拉就的骈车,载着礼儒斐睱与季羽驶出了曲阜南城门,向尼丘山驰去了。
  出了曲阜城门不足一里便也连车辙都难以见到了,更不必说什么道路。荒地坑洼起伏,两匹骏马拉着马车疾驰,但季羽乘于车上却是几乎感受不到颠簸,她但见吕重歌坐于车上手持缰绳,漫不经心的驾御着拉车的双马,却总是能够从容的让马匹绕过颠簸地面,使车轮永远处于一个平衡的状态中。以至于让坐于他两侧的自己和师尊都不必手扶车栏。
  季羽:“重歌,你的御术真是精湛啊,这路面坑洼,也感受不到颠簸,可比你骑牛的本事强多了呢。”
  吕重歌驾着骈车一笑,道:“可不要再提我骑牛的事情了,真是狼狈。”
  季羽:“好啦,不提。其实啊,就骑马御车这一技艺,你还真是深得御儒的真传呢。”
  “哪里,我连师尊的一半都不及。要说真传,姞旗姞旐兄弟才是真传呐。”吕重歌一想又问道,“不知此次师尊来曲阜,姞旗也跟来了吗?”
  季羽:“嗯,跟来了。”
  “真是好久没见到姞旗了,那他的弟弟姞旐呢?”
  吕重歌刚说完此句,便感到被季羽捏了一下。于是问道:“你干嘛捏我?”
  见季羽并没回话,吕重歌方才把视线从前方地面上移开,转而看向季羽。只见季羽挑动了一下眉毛,用眼神提示礼儒还在车上。
  吕重歌经季羽这一提醒,方才想到坏了,这姞旐是随射儒学艺的。而礼儒与射儒两人关系甚为微妙,对于镐京之乱时射儒的死,礼儒也一直十分痛苦。此刻礼儒斐睱正坐自己一侧,自己却张口提起了射儒的弟子。
  “姞旐在镐京之后便没有音信了。”吕重歌正担心之际,礼儒斐睱突然开口说话了。
  吕重歌歌听礼儒斐睱这么一说,嘴上哦了几声,心中依旧觉得自己确是失言了。
  骈车很快行到了尼丘山下,吕重歌便拴好了马匹,和季羽一同搀扶着礼儒斐睱寻路上山。
  行不多久,三人便隐约听到了有悠扬琴声传来。而越往山上走去,琴声越是宽阔逸远,荡人心扉。
  吕重歌自想如此琴音当是大儒弹奏,当年在镐京六艺宫是听过几次的。三人一道觅着琴音寻去,绕过一个陡坡,只见一位身着儒家素色衣袍的老者正坐于一块奇石之上,抚着瑶琴弹奏出这逸远的琴曲。
  这弹琴之人正是前任乐儒,现今大儒蔺声。
  三人行至大儒身侧,整首琴曲恰好奏完,见大儒翻手按住了琴弦,三人方行礼问候,大儒亦是从容起身回礼。
  相互礼毕,大儒蔺声目光转向吕重歌问道:“你可是度砜的弟子姜重歌?”
  吕重歌恭敬的说道:“大儒,弟子正是御儒弟子重歌。”
  “想不到你离开镐京这几年来又长得高了许多,也更是英俊了。”大儒蔺声说道。
  不等吕重歌开口回谢,礼儒斐睱对大儒蔺声说道:“大儒,此次携重歌前来,有要事相告。”
  大儒蔺声:“哦?斐睱请讲。”
  礼儒斐睱从吕重歌夜里潜入周公名堂追捕盗贼,第二天被鲁君姬弗湟留下聊天,到鲁君最后说有儒家之人求见之事,一五一十的详细说与了大儒蔺声。季羽也是听得心惊,心想吕重歌那日不见踪影,又狼狈回来原是发生了这么个事情。
  吕重歌见大儒蔺声听闻礼儒斐睱这么一说后,沉思了一阵。
  而后方方又开口问道:“斐睱,此事你如何推断?”
  礼儒斐睱:“本儒觉得,当是有他家之人前来泄密,告诉了鲁君天子礼祭祀可号令百家的秘密。计谋一石二鸟,一是暴露我儒家于鲁国。二来是想使鲁国倒向拥护鄚阳周王一边。”
  “嗯。”大儒又思考一番,说道:“斐睱,你推断的倒是合情理。但是你忘了很重要的一点。”
  礼儒斐睱:“哪点?”
  大儒蔺声没有直说,反而问道:“你可还记得前任大儒在镐京被犬戎攻破时嘱咐我们的事吗?”
  礼儒斐睱:“大儒吩咐我们撤往鲁国后不要忘了继续研查周王室的秘密,这件事?”
  大儒蔺声:“正是,当时大儒吩咐我们携器物书卷撤离时说,镐京城破,若是他和射儒护不下幽王姬宫湦和太子姬伯服,以至王室分崩,我们无法继续研查王室秘密的话,当前往鲁国继续研查。这大儒吩咐我们前来鲁国,并不是因为鲁国远离镐京战火,而是因为这里乃是元圣周公的封国。周公曾为周成王时代的摄政王,且世代鲁君又享有以天子礼祭拜周公的资格。普天之下,除了镐京,也就这曲阜最能接近礼中的秘密了。”
  礼儒斐睱:“是这个道理。这么说来,大儒是认为,天子礼祭天能号令百家这层秘密,鲁君是原本就知道的?”
  “十之八九。”
  “可是,若是鲁君本就知道这层秘密,那鲁国为何不先于秦人祭天呢?”礼儒斐睱问道。
  大儒蔺声:“斐睱,你想,这鲁国上代国君,乃是孝公姬称,姬称之所以能继承鲁国君位,乃是全凭幽王之父宣王当年领大军讨伐杀死鲁废公,他才能继承鲁国君位。这孝公姬称因而必对王室心怀无上感激,纵使再有天大的秘密和诱惑,孝公姬称也是不会僭越王室的。但现今孝公姬称已死,新君姬弗湟继位。这姬弗湟,他不受王室恩典,又怎么会如其父君一样感恩王室。面对天子礼祭天所能带来的好处和诱惑,他这还在服丧期间,便是早就做起了打算。”
  礼儒斐睱听闻一惊,说道:“这么说来,鲁君或许真是原本就知道天子礼祭天中的秘密的,那这么推断,也许鲁君姬弗湟并没有见到什么拜见他的人,而是自己编了一个故事给重歌听?”
  吕重歌此时听大儒礼儒二人这番一说,原本以为那鲁君不过是个贪山玩水的公子哥继位,不曾想他竟是一个有如此城府的人,不禁心生恐惧,。
  “本儒是这么想,那鲁君姬弗湟所说的有儒家人去告密不过是他自己编造的故事。”大儒蔺声说道。
  “可是那鲁君又是为何要对吕重歌编这个故事呢?”礼儒斐睱问道。
  “你刚刚也说过,鲁君姬弗湟对吕重歌齐国公子的身份并未多问,对他只身一人来到鲁国游玩也没多说。只是与重歌聊些见闻,且多是重歌在说,而姬弗湟很少说。我想,姬弗湟从一开始就已经深度怀疑了重歌的身份,后经过一天的畅聊,于字里行间确定了重歌乃是我儒家之人。方编了有儒家之人拜见的这个故事。”
  礼儒斐睱:“那鲁君姬弗湟编此故事说给重歌是何意?”
  大儒蔺声:“鲁君姬弗湟,既然怀疑了吕重歌是我儒家之人。那他所说给重歌的话,便就不是给他自己一个人听得了。而是讲给我们儒家听的。”
  吕重歌心惊,本觉得礼儒分析的就十分厉害了,没想到大儒一番分析,更是提高了一个思维。
  礼儒斐睱:“如此说来,鲁君姬弗湟所要表达的意思就是说,他要以天子礼祭天,祭天之后希望我们儒家能遵守天子礼的密规,听从他的号召。”
  大儒蔺声:“应当正是此意。若是那姬弗湟只知百家能消除异兽,方不惜以天子礼祭天,让我们助他消除凶兽就罢了,就怕...”
  礼儒斐睱:“难道他还....”
  “那件事,我们稍后再查吧。”大儒蔺声打断了他与礼儒的谈话。
  吕重歌与季羽不知他们二人所说是何事,只觉困惑。
  礼儒斐睱:“依大儒所见,那去周公名堂盗窃鲁国祭祀重器周公东征鼎的又当是何人?。”
  大儒蔺声:“秦国派来的细作可能性最大。因为现今几乎可以肯定,秦国是在镐京废墟中通过散落的竹简知晓了不少周王室的秘密。想必这些竹简之中会有提到鲁国同样知晓祭天礼中的秘密。所以才派人来意图通过偷窃祭祀重器,来破坏鲁国的天子礼祭祀。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秦国自天子礼祭祀之后,确实有某家遵从了天子礼号令,开始协助秦国了。不过本儒认为无论是哪家,都没有太大必要这样做。”
  礼儒斐睱:“听大儒一席话,茅塞顿开。想不到大国间的斗争已经悄然展开了。”
  “一切只不过是推测,尚需时间证实。天下如此形势下,我们的任务也越发紧迫了。”大儒蔺声说道。
  礼儒斐睱:“是。大儒,此次前来,除了这一件事,我还有一事相问。”
  大儒蔺声:“哦?还有何事?”
  礼儒斐睱:“乃是度砜交予吕重歌的一件事。”
  大儒看向吕重歌。
  吕重歌忙说道:“是师尊托礼儒斐睱转告弟子的三件事中的一件,是师尊让弟子前往马成山,骑御天马。弟子愚钝,并不知马成山何在,特来向大儒请教。”
  “哦,度砜前些日子来时,倒也说起了天马。不过,本儒对此了解并不多。重歌你还是要去请教书儒博罔了。”大儒蔺声说,“随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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