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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天罡继任道教主 隋帝禅房见亲子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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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大邺第三日巳牌时分,秋姨叫上天罡出门。半道姨母对不明就里的天罡言道:
  “此番离开大邺,不知何日能回。尽管你生父对不起你母子,血脉之缘,今生你总得与他见上一面。姨母此番决定不管对错,孩子你都别责怪于我。当年你母临走时,想到她不在人世,倘若让你入宫,一个没母亲的孩子,加上有一妒妇在旁,定然会让你吃尽苦头,或性命不保。故要我与师兄对外宣称,你母子均不在世。让我们待你长大,择机与父相认。今正是时候,孩子,你就见他一面吧!”
  天罡道:“既然母亲有遗愿,他又是我生父,作为人子,岂有不见之理。只是天罡绝不会贪图他之荣华富贵,然血缘之情我会认的。听姨母所言,这些年你与我生父定有联系了?”
  “此事说来话长,回山时,路上再告诉你吧!前晚你见我外出,就是去见你生父。他之贴身汪公公,让我假扮成太监,一同入宫。因那独孤氏今贵为皇后,她生之子杨广又为太子,母子二人耳目众多。见你生父后,我告知你已来京,欲父子相见。那老皇帝高兴得手舞足蹈,要我回医馆等候消息,他会安排与你见面之地,我匆匆出宫。昨日傍晚你见医馆来了一中年男子问诊,他就是你生父贴身侍卫雄飞。此人武功了得,但轻功尚不及我。他以诊病为由,告知我你生父今日微服去‘法华寺’上香,要我带你从侧门入寺。他上香后会去禅房喝茶,此时方丈会请你入内,父子相见。切记,除却汪公公与雄飞外,无人知晓你之身份。”
  说话间,已至大邺东门处法华寺,二人见侧门开着,信步进入,状似香客,漫不经心的走去。
  快至午时,母子二人转至观音殿拐角处,秋姨道:
  “你父早已到了,手指大殿旁一巷道,走吧,我们去禅房。”
  巷道口,门内跨出一白眉老和尚,身披袈裟,手持佛珠:
  “念一声阿弥陀佛,施主请了。”
  二人还礼:“大师请了。”
  老和尚以目示门,请天罡入内,合什对秋姝道:
  “施主拜香还愿,请随老衲前往。”秋姨随往巷道深处行去。
  
  宽大的禅房内,一高大老者正坐于案前品茶。有一名四十多岁壮汉侍立于旁,正是昨日至医馆问诊之人。见天罡从侧门进入,壮汉立时退出正门,随即将门关上。
  老者起身,见来者面相、身才、酷似自己年轻时模样,连忙开口问道:
  “来人想必是天罡?”
  进门的袁天罡,第一眼见得老者时,心就一动。往日那内心阴影,一扫而空。眼前的老人,就是我常梦中思念的亲生父亲。只见他虽身才消瘦,一副病容,然一身素服却罩不着他体内透出的那种帝王的、威武之气息。此是自己习学观气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的王气。而他身上那种应该眼观得到的王气却全无半分,想必是自己功力不够吧!正揣猜中的袁天罡闻得老者的问话,再观他面容,加之方才心动,一股油然而生的亲情从心底涌起。随即答道:
  “正是孩儿。”连忙趋步上前,面对父亲,跪拜于地:
  “不孝孩儿天罡,拜见父亲。”旋即叩下头去。
  老者上前,一把扶起。起身的天罡,见得生父竟然已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毕竟是骨肉相连,血浓于水。见得满面泪水的生父,天罡也不禁流出一串热泪。而这泪水自己也不知是心酸,还是高兴。比之见得生母遗体时的那份情,似乎又不一样。父子相拥,天罡抬手,用衣袖拭去父亲脸上泪水,请老人家坐下说话。只听父亲哽咽中言道:
  “别的帝王为美人失却天下,我杨坚为天下失却美人。为父对不起你们母子,最对不起的还是我那爱妻苏婷。今风烛残年,方知这帝王乃是一场噩梦。怎及那田园风光,男耕女织。孩子,父亲对不起你母子,你可恨我这不称职的父亲?”
  流泪的天罡言道:“血浓于水,骨肉相联,孩儿几十年未尽半分孝道,也是愧疚万分,怎能再恨父亲。”
  “朕虽今广有天下,而失去了最可爱之人,几十年来,好生伤心。”
  扶父亲坐下后,天罡含泪言道:“父亲龙体要紧,切勿伤身。如今母亲虽去,我们父子今日依然在一起。罡儿与父相见,也是母亲她老人家之意愿,也是孩儿不曾想到之事,父亲当高兴才是。”
  杨坚止泪,连道:“高兴、高兴!”
  用心端祥面前的儿子一番后,杨坚禁不住又叹息一声道:
  “只是那秋姝小妹,将我瞒得好苦。十多年前,你结婚时,她方告知,你还活在人世,讲述了当初经过。待我召孙神医入宫治病,他竟也守口如瓶。为父欲报他救子之恩,请其入朝为官,被他坚辞。我知你等道家人一心向道,故未勉强。哎!不做那劳什子官也罢,省却无尽烦恼。那年我带‘雄飞’去骊山,拜祭你母,然空留墓穴,知必是你将母亲接走。想必你已知道自己身世,将母请回侍奉,如此甚好,好一个孝顺的儿子!你之儿子,我那孙子想必已有十岁了吧?”
  见父亲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自然是高兴所致,然老人家却有些气喘。听义父言说,算来今年生父他仅六十出头,怎生阳气不济。细观他面容,再观其骨骸五脏,心中不觉一惊。因父子相见,乃高兴之时,故避而不言。只将几年前义父告知身世后,自己把母亲请回百丈山,以便常年守奉,言说了一番。
  父子对坐,手牵着手。在相互问答中,天罡将这些年养父母对自己如何疼爱,义父、师父怎生关怀、自己的习学人生怎生的欢快等等一一告知了父亲。只是隐去了发妻紫嫣辞世不言,以免引起年迈的父亲伤心。
  杨坚面带微笑,耐心地倾听儿子讲了这些年经历,心中倒是十分高兴。作为帝王,他手下耳目众多。十多年前,得知苏婷所生之子还活着时,他就派人暗中保护。天罡继任道教主第三日他就知晓。曾暗叹:‘此子为天下奇才也!’如今朝中有不少道家人为臣,他自知道学者了得。自己多年习学道儒,哪有不知道家文化高重深远。兴起科考制,考题也都是道儒之学,自己且常以道家人自居。儿子今为药王、神农二门传人,在民间自受百姓尊崇爱戴。有如此之子,我杨坚何求!为天下百姓,为确保后宫稳定,无奈中只得立独孤氏所生之子‘杨广’为太子。对袁天罡了若指掌的隋文帝,自然知道道家人造福众生宗旨。更知他不会争夺皇位。此子它年必是道家高人,人中龙凤。若将皇位赠与,他也不会要。
  身为帝王的杨坚,他之思路,绝非常人可比。此次与儿子相见,了却了多年的心愿,倾吐了父子之情。自己深爱的女人也有了真正的归宿。眼前的儿子,只要他日后平安就行,何苦将他卷入这帝王宫廷之争?一代帝王,自是提得起、放得下之人。此时的杨坚,试探性地问天罡:
  “孩子你日后有何打算?”
  绝顶聪明的袁天罡自知父亲用意,略作停顿后答道:
  “三十多年前,母亲就对义父、秋姨留下遗言。为保全孩儿性命将孩儿留于民间。待我成人后,择机与父亲相见,是为了却二老之心愿。今父子相认,孩儿心愿也了。天罡一心向道,封王、封候、封地、封田绝非我之所愿。作为人子,无有尽孝,孩儿惭愧!然父亲虽身为帝王,凡事却身不由己,我岂能不知。只愿父亲平安长寿,方是孩儿之愿。今日一别,唯有祈告苍天,默默祝愿,愿吾父寿安。孩儿尚有一事相求,不知父亲允准否?”
  见天罡一番话入情达理且掷地有声,杨坚赞道:
  “好儿子,有话讲来。”
  天罡道:“儿子只愿长留民间,不愿以皇子身份示人。我之身世,乃属绝秘,自不想与我、与父亲,招来更多麻烦。义父、秋姨、定会守口如瓶,只求父亲及身边之人能守着此密,不知可否?”
  杨坚笑道:“罡儿所言,正是吾意。放心去吧,我之身旁均为死士,无有人泄密。为父临别赠言,百丈山乃吾儿发源之地,愿吾儿终身安康。山野、田园、林泉、松风,胜过我这宫廷百倍,吾儿好自为之。”言毕,隋帝一阵开心大笑。
  见得父亲开怀,天罡心中叹道:‘好一个大隋皇帝,好一个威武男人!心胸中竟然有如此之豪气。难怪母亲临终时都对他念念不忘。你这老皇帝,我母为你付出生命,今生值了!’
  半天时日,道不尽父子之情。时日将晚,父子二人互道珍重,相拥而别时,父子眼中均饱含深情。
  与秋姨回医馆路上,大邺城已华灯初上。离开父亲,袁天罡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观得父亲骨相,知老人在世时日已不多。难怪义父道是夜观天象后,要自己来见生父。作为人子,未曾尽一份孝,不免心中有愧。此时的袁天罡,心中无有半分的恨意,有的尽是对生父母的愧疚与思念。
  晚饭后,为二位师姐释授时,天罡方心归于位。
  
  回至母亲卧室,面对母亲牌位,天罡默默言道:“母亲在天有灵,儿子今已了却母亲之心愿,与父亲相认。你老安息吧!”
  坐上床后,回想起今日见生父面容,即观其骨骸脏腑,知他已病得不轻,逐占卦推演一番。
  原来生父仅还有三年阳寿,不觉心中有些凄然。此时,姨母入房,道是已收拾交待妥当,明日还有一小事未办,得晚两个时辰启程。天罡笑道:
  “今日让姨母等了三、四个时辰,罡儿谢过。”
  秋姨笑道:“你父子三十五年方见,自是有一番说道,姨母等待三个时辰,又有何仿。这姐夫,不管他是否皇帝,作为男人,顶天立地,倒也还称职。姐姐爱他虽时日短暂,女人一生能遇如此郎君,得到真爱,值也!你父子相见乃姐姐心愿,今了却姐之心愿,秋姨我再无挂牵,明日我们就回百丈山。你父子相见时,我与那方丈讲经论道,也还投缘。老方丈还向我讨去几道单方,甚是感激,临行了还苦苦相留。还是说说你父子见面经过吧。”
  不懂女性心思的天罡,闻秋姨一番言语,忽然明白,母亲与生父是至真的相爱情深。相识、相爱,虽然短暂,而他们之真爱,感天泣地。好一个‘情’字了得!大隋皇帝,了不得人物。母亲虽然不在了,然几十年一直活在他心中。有如此重情、重义的父亲,今日相见,实不枉然。为此,袁天罡想得更深更远。正自沉思中,听姨母笑道:
  “我知你这袁天罡,好在姐夫为帝多年,百姓安居乐业,天下也太平。倘若他为一昏聩之君,你今日是绝不会见他的。”
  “也许吧!”回应中的袁天罡仍沉浸于父母之情的深思中。
  秋姨见天罡似有些神不守舍,知他今与生父相见,为父母之情所困,必然心神不定。亲情、血缘、情缘,定会令他理不清,思还乱,就让他静思吧!即起身言道:“子时已过,不说了,明日我们母子还要赶路,道上言说吧!”
  言毕,姨母起身回房,天罡送至,返回后宽衣上床,再次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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