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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隐去,薄暮渐浓。
凤栖山似镶金边的日落,此时正圆。
一袭青衣仗剑而来。
那人脚力很快,
心里揣着某种目的的人,走的似乎都很快。
路的尽头是什么呢,他没有想,他也不想去想。
这样的人,往往活得更开心一些。
他忽然停住了,
他要找的地方,就是这里。
酒香,有腥。
五步蛇胆——东平府最著名的酒,而醉不归则是凤栖山方圆十里之内最‘干净’的地方。
醉不归似是提前清过场,不曾有半个人影。
静,静得有些可怕。
仗剑的人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他一向很沉得住气。
忽地背后有一个声音响起来:“你来了。”
他转过身,身后有三个人,离他最近的是个女人,极美的女人,一袭淡粉色华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你不该来的。”
不想,是女人先开了口。
“可惜,我还是来了。”
“是可惜,你能来却不能走。”
“我知道,所以我只带了来的盘缠。”
简短而莫名的对话之后,他开始杀人。
杀人的并不是剑,而是用剑的人,剑在他的手上只是工具。在他手上竹木,枝条,皆可杀人。
他已用他手中的剑杀了江湖中一百余名高手,他的剑快的就像是光。
佩剑的人大多是不带刀的,他却是个例外。
他的刀很亮也很快,他的刀即小且巧,他的刀不能砍人,却足能致命,刀是飞刀。他并不姓李,只是他刚用他的飞刀杀了一个姓李的人,这个死在他刀下的人,叫李寻欢。
他的剑,只是一把普通的铁剑,由于太久不曾用过,剑刃已钝,剑身已锈,在世人眼中,他的剑招,笨拙而难看,不过他只一剑就刺穿了一个用剑人的咽喉,那人叫西门吹雪。
只是,他现在已经杀不了人了。
现在的他,坐在一张椅子里,脸色冰白的没有血色。
因为他已没有了双手,没有手,却有剑,断剑。
酒上来了,
女子打开了炖肉的小锅。
锅里炖的像是蹄膀,一对炖的稀烂的蹄膀,只不过比庞日里的更细些,更短些。
他只是看着,仿佛灵魂已不在。
良久他面对那女子说。。
“你叫我怎样?”
女子的笑顷城无双。
只说了一字,:“吃。”
他的胃在收缩,眼角在颤抖,没有人吃得下那对蹄膀。。
“我有别的选择么?”他问。
女子仍在笑:“死。”
他冷笑:“好,我死。”
说话之间,他已狠狠咬下自己的舌头。
死岂非也很简单。
女子微笑:“中原第一快剑,司马长终倒也有几分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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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谁?”
“中原第一快剑,司马长终。”
一盏茶的功夫,女子已不在此处,醉不归又多了两位酒客。
“怎会是他?”张三大惊,:“谁能断了司马长终的双臂,谁能割了他的舌头?看创处,那断臂是被剑所断,那舌头是自咬而落,到底是谁先断其臂,又逼其咬舌,做下了如此恐怖之事?”
想那司马长终在江湖上甚有名气,此时这般下场,张三不禁为之叹息,同时心底阵阵发寒,又见不远处有人在收拾两具尸体,当下便问道:“李——楚大侠,那两具尸体是?”
“小李飞刀,西门吹雪。”
“不可能!”厉声喝出,张三大恐,两颗眼珠几乎凸出。
那人蔑笑一声,道:“四条眉毛,我香帅岂是骗人之人?。”
张三急道:“又是谁杀了他们?”
“司马长终。”
“那又是谁把司马长终搞成这个样子?”
楚留香神色未变,两眼深处露出惧色,低声道:“到时你自然知晓。”
天色渐暗。
隐隐的雷声似近似远,时远时近。
张三与那自诩‘香帅’之人忽的对视一眼,喃喃道:“但愿——”
余音戛然而止。
杀气!
楚留香张三两人瞬间警戒,手中的兵器几乎拔了出来。
“踏...踏踏...”
短促地脚步声,几乎是踏着心脏行走的脚步声,剑将拔未拔,杀气浓近实质,那衙役模样的男子眼神似虎豹,气质平静如水却又暴虐,若他的剑离了鞘,张三不敢想,却依然拔剑而出,挺身拦住他的去路。
只因那人的杀气是冲向司马长终。
眼看着一个残疾之人死在自己面前,张三无法办到,他的血还未冷。
冲突将发,楚留香斥道:“柳长街,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被唤作柳长街的衙役冷冷道:“杀贼。”
听到柳长街三字,张三手中的兵器握紧了几分,他没打算活着,自从他接受命令,潜伏于江湖中最神秘之处——小武林疯人院,他就已死了。
这里的人奇奇怪怪,冒着前辈的名号,实力放在江湖中又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这里到底是怎样的泥潭?
将这么多的武林高手搞得疯疯癫癫,让曾经朝夕相处的同伴李四认不得自己,这,又是何样的魔窟?
可怖,但张三不惧,他定要揭开疯人院的面纱,看那幕后之人有怎样的阴谋。
他是死人,已没什么好怕的,但他却露算了一点。
他还不是真正的死人,也会疯。
“司马长终非正非邪,通晓百艺,善以对手绝技对决敌方,仔细说来,他救的人比他杀的人更多。采心采叶不留身,三年来,有一百九十二名少女为他自杀,他该死。”
这是柳长街对楚留香的回答。
这么多?楚留香有些惊讶,想他混迹江湖二十年,为他而死的少女也只有十三个,这司马长终果然是牛逼人物。
张三真不知道司马长终有那么大恶,他只知道司马长终有一个采心情圣的外号,想到他有很多风流债,却没想到还有如此之多的香消之债,他的剑有了犹豫。
楚留香看了下司马长终,他如今的模样,使人再也联想不到昔日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风流剑客,采心采叶不留身,道:“他如此模样,何必杀他?”
柳长街语气坚定,道:“公门中人,责无旁贷,我要了结这桩案子,还死者予公道。”
语未落,人先行,一抹寒光从张三的身边闪过,而张三却挥空了剑,这刹那足够了。
鲜血喷洒,人头滚落,楚留香震撼。
张三慢慢转了身,他心中叹息,终是没有护住司马长终的性命,却看到不可置信的一幕,一把无人握的剑停在柳长街的脖子上,享受血泉洗浣,等身体倒下才飞旋离去。
张三楚留香身体瞬间僵硬,脖子上有一股寒冷的风,他们知道他两日前来了,却没想到能见到他出剑。。
楚留香的嘴唇抖动着,他在艰难的说一句话,虽然他会因此耗尽力气,他还是要说,只有这样才能发泄部分恐惧,他的声音弱小沉重,可他终是说出了名字。
剑痴,李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