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王琳这几天有些闷闷不乐，师父加队长武大郎不肯追查陈佳琦这条线，她得不到任何支援。队里一直认为目击者是看错了，陈佳琦当时应该不在现场，所以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寻找沈三杰身上。
　　郑明说过，根据目击者的描述，二狗子也就是陈佳琦被砍伤，那么应该有伤痕或者住院记录，但是第一次找到对方的时候，他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人受伤后需要恢复时间的，加上现场的血迹因为雨水的原因被破坏，根本没有证据证明陈佳琦曾经在现场出现。对于这一点，王琳也觉得奇怪，但是从接触的这段时间中，她肯定陈佳琦当时一定在现场。所以她相信目击者的话，这才一直暗中探查陈佳琦的行踪。
　　经过这两个多月的观察，王琳发现于记杂货铺的老板有些奇怪。她走访了很多人，从他们口中得知，杨平青是一个不喜欢与人打交道的人，一般很少见到他有朋友。二狗子是在几个月前突然出现的，然后就一直在杂货铺里面打杂，没有人知道两个人是如何认识的，又为什么相处那么好。
　　杨平青没有案底，社会关系也不复杂，他是完全没有理由和二狗子这种社会闲散人员交朋友的理由。如果非要把两个人联系到一起，那么肯定有一个契机让他们发生交集，但是究竟是什么呢？
　　王琳本着有事没事打一竿子的想法，准备不放弃陈佳琦这条线。女人的第六感让她总有一种感觉，于记杂货铺或许能够给她一些惊喜。
　　于记杂货铺内，陈佳琦坐在椅子上当起了收银员，而杨平青则关闭了后屋的门，一个人躲在里面“闭目养神”。
　　杂货铺里面没有客人，陈佳琦正在打游戏。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四杀了，就差一个便是五杀。
　　“都给老子停手，让我灭了他，千万别抢我……我去，该死的。”
　　马上就要到手的五杀没了，陈佳琦一时气急，用力将鼠标排在桌面上。
　　就在此时，“嘎吱”一声，门被打开了。
　　陈佳琦慌乱地将桌面整理好，回头一看，后屋的门没开。他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口，不怀好意地看向正门的方向。等他看清楚进来的人后，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就你一个人？”王琳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杨平青。
　　“嗯。”
　　“杨老板哪去了？”
　　“杨哥，杨哥去进货了，我帮他看店。”陈佳琦指了指电脑屏幕，“王警官，我在打游戏，你自便吧。”
　　“好的，你玩你的，我买点东西。”王琳说完便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不时从货架上拿件商品看一看。
　　陈佳琦的心思已经不在电脑游戏上面了，杨平青还在后屋，万一出来了就不好看了。他有些纳闷，8月13号，在烧烤街那里，究竟是谁看到他被捅伤了。当时发生暴乱，大部分人都躲起来了，他负伤后很冷静，逃命的方向全是人很少去的地方，按道理应该没有被发现才对。
　　王琳和陈佳琦各怀鬼胎，各自做着自己的打算，气氛一时僵住了。
　　整个杂货铺里面只有脚步声和敲击键盘的声音比较大，这也让空间产生一种奇怪的空寂感。正当陈佳琦思考如何打破沉寂的时候，突然后屋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然后门被一下子推开了。
　　杨平青手里抓着一盒扑克牌的盒子出现在两人面前。
　　王琳秀眉微蹙，质问道：“陈佳琦，你不是说杨老板不在吗？看来你说的话，没有一句实话，8月13号，你到底有什么隐瞒的？还有，贺老三究竟得罪了什么人，最近为什么很多人来找他？那个杜彪，也就是外号叫做鬼头三的，他哪里去了？”
　　面对王琳的连番盘问，陈佳琦懵圈了，下意识看向杨平青。
　　杨平青随手将扑克牌盒子揣入口袋，然后转身看向王琳，语气平稳缓慢，“王警官，小陈曾经配合过警局调查，那是几个月前的事情吧。要是警局有足够的证据，那么他应该在你们警局里面，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他是无罪的？”
　　“我……我是说……”
　　“好的，我懂了，你没有证据，或者是你得到的情报来源有问题，这一切都先不提了。他以前作为一个有前科的二狗子是有些不对，但是现在已经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你也得给他机会不是？”
　　“当然，当然。”王琳吐了口唾沫，情况不对，主动和被动颠倒了。她才是正义的一方和发问的一方，现在怎么变得被动了，陈佳琦还没回答她的话呢？
　　想到这里，她连忙开口：“一个好公民更应该配合警察办案，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这是自然。”杨平青走到陈佳琦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陈以前不愿意说，那是因为所谓的江湖义气，这一点不可取。实际上，那天他在场，不是他所说的在网吧打游戏。那天突然被暴徒袭击，他和朋友吓得四处逃窜，灯光昏暗，情绪紧张，那些人的样子也不太认得。后来不是死人了吗，怕被牵连，所以没说实话，对吧？”
　　“是，是的。我全交代，那伙人上来就砍，一点道理都不讲，我怕得要死。王警官，你抓我回去吧。”陈佳琦挺直了脖子，一副慷慨赴义的模样。
　　“胡说八道，抓你做什么？王警官想要抓的是行凶者，不是你这个受害者。再说了，当街行凶，那帮人应该早就被抓住了，王警官这几个月时不时过来，一定是想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你或许可以将功补过，帮上一点忙也说不准，对吧，王警官？”
　　“对……对吧。”王琳吃惊地看着杨平青，对方不起眼的外貌下面隐藏着一颗极强的洞察之心。对方说的没错，那些人是被抓住了，口供也有，但是这正是问题所在。师父武大郎说过，警察在谈话中一定要保证自己的主导地位。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那帮暴徒年龄很小，全是被人花钱雇佣的。雇主在网络上和他们取得联系，交易用的是现金，现金装在箱子里面，没有人任何可以追查的线索。其中有个人交代，他一时失手捅伤了陈佳琦，但是陈佳琦并没有受伤，这一点让我很在意。”
　　“他记错了……”陈佳琦张了张嘴，半天没有说下去。
　　“我想知道动机，就是为什么会袭击你们，究竟有什么恩怨。”王琳也不追究，她想知道的是谁想要袭击陈佳琦等人，还有和贺老三有着什么联系。
　　“小陈也不知道，我们也相查清楚原因，这也是我们可以合作的基础。”杨平青对着王琳笑了笑。
　　“不是你们配合我吗？”王琳冷下脸，神情严肃。
　　杨平青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陈佳琦有样学样，双手抱胸，斜靠在桌角。
　　“你们什么意思？”王琳使劲呼吸两次，有些绷不住了。。
　　“我们配合，小陈，帮忙打听下，鬼头三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王警官，这样可以吧？”
　　“查杜彪也行。不过，我也要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