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谁我在哪儿

　　风花镇是自由联邦海岸的一个小镇子，冬天刚刚过去，天气还未转暖。巡逻队还是能找到那些没有熬过冬天的流浪汉的尸体。他们负责清理这些，是镇上的贵族老爷下的命令。
　　“嘿，这里有一个。过来帮忙收拾了。”一名身穿制服的巡逻员对着远处还在桥洞下搜索的同伴喊道。他们通常两人一组，而桥洞是这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的栖息点。
　　“来了，这该死的鬼天气。这群懒汉还要我们来收拾，贵族大老爷发布个命令就要我们这群下面的忙活。”远处的同伴哈着气在手上搓了搓走了过来。
　　“少说点吧，被人听到，这份工作说不得你就没了。”先发现尸体的巡逻员拿出一个袋子，“早点弄完，早点回去。还要去镇外的乱葬岗，回来了，我们去酒馆喝一杯，我请客，就别墨迹了。”
　　“这天气喝点酒暖暖身子也是好的。”同伴走近了，站在了边上。
　　嘴里念叨着什么，双手往前一指，只听“噗”的一声，手指的方向出现一只猿猴，通体青色，两只手臂立在地上，粗粗的，比一般男子的大腿要大几个级别。青猿自顾自的抬起了脚下的发硬的尸体，装入袋子，扛在肩上。这熟悉的动作已然不是第一次做了。
　　“诶，你的青臂猿猴这是要进阶了吧，好好待它，说不得你以后的幸福生活都在它身上了。你还让他干这些活儿。”先前的巡逻员看着青臂猿猴的手臂指了指。
　　“老子辛辛苦苦的养他，干点活怎么了？再说了进阶哪有那么容易，好吃好喝的供着，一个月的俸禄全喂下去，也才成长期，我自己的等级都提不上去。难啊。”青臂猿猴扛起尸体在巡逻员身后一声不发，似乎他们说的不是自己。
　　“总算是有希望的，到时候可能要你来照顾兄弟我了。继续往里面走走吧，这个桥洞清完，我们就去喝酒。”
　　两人往里面走去，发现了第二具发硬的尸体。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孩，身体瘦弱，从体表能看得到一根根的排骨。全身蜷缩在一起，动也不动。
　　巡逻员上前踢了两脚，没什么反应。又拿出第二个袋子，青臂猿猴却犹豫了，没有上前。“你还想要我动手吗？青猿还不动手？”他的主人催了两下，青臂猿猴正准备装进去。
　　少年动了，全身颤抖了一番，睁开了双眼。
　　“活的，吓老子一跳。不过看这个样子，也是活不了多久的。说不得我们兄弟两还要再来一趟。”巡逻员见他动了，便收起了袋子。又踢了少年一脚，走远了。
　　少年醒了过来，打了个哆嗦。“我是谁？我在哪儿？”这是少年醒后的问题。
　　看着身上明显小了许多的单薄衣服，鞋都没有。少年站了起来，活动下身体。想回忆，但是少年发现自己什么都回忆不起。
　　“这是失忆了？”少年心中回想着这个问题。奇怪的是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似乎生活常识什么的没有问题。“还好没有精神问题。”
　　“啊，啊”少年张了张嘴“喂”看样子说话什么的听力也没问题，少年测试完毕。
　　所以，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为什么我没有记忆？为什么？少年心中甚至脑补了一番仇杀抛弃等事情，但是看着这周遭环境，身上的衣服，以及不断叫着的肚子，“那么答案只有一个，我是个流浪汉？”
　　用了许久，少年审视了当前的环境以及处境，“所以我现在算是要死了吗？”
　　走出桥洞，少年双手环抱在身前，虽然已经接近傍晚但是冬末的太阳洒在身上，阳光给了些许温暖，让少年感到生命的美好。但是阵痛的肚子将这一切给破坏了。
　　当前的目的是去找点吃的，然后活下去。就算没有记忆，就算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但是人的生存本能告诉少年，现在是要去找点吃的。
　　走在街上，大街上没什么人愿意在这个天气出门，现在的人们要么在家里抱着娇妻和火炉。要么在酒馆里喝着抵御寒冷的酒。这是少年对着大街上空荡荡的情况的解释。
　　偶尔开门的几家，少年走上前去想要点吃的，也是被人家给赶走。“去去去，哪儿来的哪儿去。”
　　就是看到了招工的店铺，看到他瘦弱的身体，也是不要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你说我们要你干什么？”
　　慢慢的夜幕降临了，温度下降了。少年抱紧了胸前的双手。不知为何想起了一个故事，一个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可是小女孩有火柴可以卖，有外婆可以想念，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没有火柴，没有外婆的记忆。
　　我怎么会有这种记忆的？我的脑子里都是些什么玩意？就没有有用的东西吗？似乎自己看得懂文字会写字，但是招工的没有人看中这一点。我要这读书写字有何用？活不下去啊。
　　少年终于看到了食物的来源。那是一家酒馆。泔水桶，酒馆的泔水桶。此时此刻，少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能活下去，明天再去找找看能做什么，不然今晚都过不去了。
　　少年正要前去，却被酒馆的侍者拦下了。“这些我们是不要的，但是等晚点吧，现在客人都在，被看到我们生意还做不做。”
　　少年停下了脚步，对比了酒馆侍者和自己，退到了一旁。等待着。
　　坐在了墙角。看着酒馆门口的马车，来来往往的人。
　　想上去乞讨，被那些人凶悍的眼神一盯，不敢说话了。
　　夜渐渐的深了。少年精神有点恍惚了。只能努力咬嘴唇让自己不至于昏过去。
　　“这次喝痛快了，下次回请你。”两个穿制服的人勾肩搭背走了出来。这两人路过少年，“咦，这不是下午的？”其中一人发现了少年。“还真是，怎么你看上了这孩子，没半两肉的，不舒服啊。”“你在说什么呢？老子看上你也不至于。”两人勾搭着走远了。
　　渐渐的，酒馆的人越来越少，少年走向了泔水桶。这次没有侍者来阻拦他了。为了活下去。
　　这时边上出现一个人，拉住了少年的手，是巡逻队里的那个人。“真的看上我了？管吃就行。”少年心里这样想到。
　　巡逻员强行拉着少年的手，走到了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
　　“想活下去吗？”巡逻员这样问道。
　　少年已经做好了准备，“嗯。”细如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