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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石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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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片以山茶树为主的杂木林后面竟然是一片竹林,不对,应该说是一片竹海。这儿的竹子倒不是南山特产的大号桂竹,而是柔美却又不失健壮的细竹,这片竹海里似乎没人来开发,每棵竹子都如参天大树一般高达五六丈。竹海里面微风连连,清爽凉快,使人怡然自得。每当清风吹起,竹子那修长的身躯便摇摇摆摆,像是给来客热情的献上一出绝美的舞蹈,竹林里又不断发出枝叶拍打的声音,这又像是在演奏一曲天籁之音。竹海之间是一个大水潭,这个水潭绝对称得上是大,潭面估计有四百多个平方,看得出这里之前是个大天坑,这种天坑在南山地区是比较常见的,但如此之大的天坑倒是没有几个,更何况这儿还形成了一个水潭。至于这潭水的深度恐怕谁也捉摸不透,潭水呈现出一种墨色,越往里面看就越觉得是深不见底,甚至还会感觉里面有一团漩涡要把人给扯下去。这水应该是潭死水,因为没看到周围有什么溪流之类的水流进来也没见有什么流出去的溪水,但是水潭里并不死寂反而很活跃。站在远处就可以看到一团团卷起的涟漪,那是潭里的鱼群运动时形成的,潭面上各种鸟儿正在盘旋着,它们正在寻找自己的目标,找准后就像俯冲轰炸机展开攻击一样向目标袭去。
  阿五虽然没来过这个地方,但他已经意识到了这里应该就是。其实之前在兰竹坪的街上阿五一直在观察那位姑娘并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是他感觉这姑娘不像是一般人,在她身上有着一种和自己差不多的气质,也就是说这位姑娘很可能和自己一样是一位守护者。阿五知道这一块儿是一个叫马勒的守护者的地域,他也知道在八年前和自己的前辈成纪一起神秘消失的还有这位马勒,自从阿五开始接班麻乌后他每年都会来几趟南山,主要就是为了寻找马勒的下落。他现在很高兴,因为今天的收获不小但也带了几分伤感,看来以前那位马勒和成纪前辈一样很可能早已丧命天涯,不过总得来说还是喜大于忧。还好,马勒的精神被传承了下来,还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今年先是遇到了海源然后又发现了新一代的马勒,想想看这或许真的是到了时候。
  所谓不打不相识,一阵短促又激烈的交锋后两位守护者相视一笑,虽然彼此之间还是陌生人,但那种感觉却很像是一对失散多年的老朋友了。姑娘带着阿五来到了来到了她所居住的地方。姑娘的屋子就在边,这是一座用竹竿当墙用竹枝竹叶当瓦的两层小楼阁,修筑的有些简朴但也很精致,咋一看还以为是哪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的住所。房前晾晒着一些东西,有一条翻过来的用来下水的小木船,一副打渔的渔网,一把捞虾的虾耙。屋檐下吊着一些散发香气的鱼干,放了几个大簸箕,里面是白花花的笋干。这样安安静静,无忧无虑似神仙般的生活让阿五觉得心动不已,当然他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过上这种日子的,因为不仅仅有个阿部,他还要肩负一件重要的使命。
  “这可真是个好地方啊,简直就是个神仙窝。”阿五到处看了看然后点头说到。“马勒小姐,你还真会生活啊。”
  “你可真会说笑,我要不是马勒脑子进水了才会住这种地方。”姑娘先是苦笑一下然后露出了非常真诚的笑容,那对酒窝看起来很是迷人,湛蓝的眼睛也充满了魅力“对了麻乌先生,不要叫我马勒,我有名字的叫向奚。”
  “好的,向奚小姐。”阿五挠了挠后脑勺说“对了,我也有名字的,我叫阿五。”
  “叫什么小姐啊!”向奚眉头一皱似乎有点生气“在下只是穷丫头一个,哪里配得上小姐这两个字啊。”
  “恩,那我也只是个种田的,榨油的能充什么先生。”阿五笑了笑接着说“向奚妹子,那你应该叫我什么哎?”
  向奚收起之前的不快轻轻的笑了笑,然后两团红云浮现在了那漂亮的脸蛋上“阿五哥。”她轻轻的说。阿五一听这里面是说不出的高兴,但总不能把这份喜悦直接流露出来吧,只好回答“哎。”
  两人随后进了屋子,阿五坐在厅堂里的竹椅子上仔细的看着竹桌子上那些精美的竹制工艺品,这些都是用篾片扎制的,有鱼有虾有鸟儿,还有一个小人儿,这些玩意儿做的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阿五仔细的打量了那个小人儿,他身材魁梧,面目狰狞但却丝毫没有邪恶之感,手拿一柄钢钎,身上还披了一件竹叶做的披风,看起来威武霸气,如身经百战的杀神。阿五意识到这位也许就是前一代马勒的形象,这不得不让他联想到了他的前辈成纪,他阿五的印象中成纪的身影也和这个小人儿的形象相差无几,只是如果把钢钎换成十二磅锤那就更好了。与此同时向奚点燃了炉子,往炉膛里扔了几块大柴后煮上一壶水。
  “你在想什么呢?”向奚看着阿五对那个小人儿望得出身就问了问。
  “哦。”阿五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向奚笑了笑说“没啥,只是想到了我的师父也就是前一代麻乌,他叫成纪,我是他收养的孤儿,八年前他突然消失了,后来我就变成了麻乌,一转眼八年就过去了,看到你编制的马勒后不免就会想起他,或许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唉!”向奚叹了一口气,此时她那原本富有魅力,充满神秘的眼睛似乎有些黯然失色“你这么一说让我也想到了过去。”向奚苦笑一声“你的命是不好,可我何尝不是这样。听马勒师父说当年我的父母把还只有几个月大的我扔到这个里,是他救起了我并把我抚养长大。他很早就告诉我的遭遇还说要不要回到父母身边,所谓虎毒不食子,我可不愿去找如狼似虎的他们,于是我就一直留了下来。我知道他和成纪是一对老友,成纪前辈来来过几次,后来他们俩一起离开这儿,说是很快就会回来,结果这一去就是八年。如今你成了麻乌而我成了马勒,看来他们早就已经……”正当向奚说的入神时传来了蒸汽窜出来的声音“哎,水开了,我去一下。”向奚取下水壶,沏了茶,她泡的是高山云雾茶,这种茶在南山地区大有栽培。她又端来两个碟子,一个放着小鱼干,一个放着干虾米。向奚笑了笑,露出那对迷人的酒窝说“陋室之简没有啥好东西来招待你,喝点茶吃点东西吧。”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啊。”阿五是没念过书,但在龙潭的私塾外边听过先生讲课,所以识字写字他还是会的,他还记得这句话“向奚妹子这番招待对我而言算丰盛的了。”喝了几口茶,吃了一些鱼虾后阿五接着说“总不能一直想着过去吧,两位前辈我们怕是一辈子都等不到了,妹子你有没有考虑过将来该怎么过?”
  “将来?”向奚苦笑一番“我是在这边长大的,以前我只接触过师父一个人,是他教我做饭,教我做衣服,教我织网打鱼,教我生活,除此之外只能与竹子和潭水为友,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也习惯了这番冷清与寂寞,当然我也对比感到不甘,自从师父永远离开我后为了生计我走出了,这才发现外面的生活是多么的精彩,我也曾经打算永远迷恋于外面的烟火之中,可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我就成了马勒。之前那种模样你也见到了吧,一开始我是控制不住我的面貌的,只能躲在这儿不敢出去。更重要的是一种如梦魇般的感觉一直在缠绕着我,或许这就是作为马勒的感觉。我开始厌恶了自己的身份,我不明白为什么其他的女孩可以那么自由自在的过日子而我只能一直守着一个鬼地方,后来我也服输了,我也认命了,我开始领悟到了马勒的使命,就是继续保护这里的安宁,让那些女孩子可以继续开开心心的活下去。还有只要在我的眼皮底下,就不允许还有像我的父母那样的人,最起码不能出现那样的行为。至于未来,那还能如何,我们都一样,都是命运安排的。”
  “嗯嗯。”阿五喝了一口茶说“是的,我们当守护者的就应该甘于平凡甘于寂寞,在暗中默默无闻的守护一方的平安。”阿五突然笑了笑接着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当一个正常人?”
  “嗯哼?”向奚双眼一亮接着说到“正常人,当然想啊!我一直非常羡慕那些姑娘们,可是命运选择了我当守护者,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当然是有的。”阿五点了点头,他深情的看着向奚,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哦?真有办法?”向奚当然会感到疑惑了但她又看出了阿五眼神中那种异常的坚定“就算是有办法,那这算不算对前辈精神的背叛和对责任的逃避?”
  “当然不是。”阿五摇了摇头继续说“你知道两位前辈是为了什么宁愿失去性命吗?”
  向奚带着疑惑看了看阿五接着摇了摇头,阿五又喝了一口茶说“我们俩个守护者的确是做到了安分守己,无愧于心。但是你要知道其他的所谓守护者并不是这么想的,他们不但不甘于平凡,不甘于寂寞而且还利用他们的本事作出一些违背前辈精神的事儿,有的甚至是干起了打家劫舍,占山为王的勾当。就在十年前,水牛湾有户人家,就因为那家的女主人没有遵守达二所谓的承诺就因此被杀害,只有他们家的孩子在成纪前辈的帮助下才躲过一劫,这样的悲剧以前不知发生过多少次,如果我们当守护者的继续无所作为,视而不见的话那我们这算是履行了守护者的任务吗?所以那次事情后成纪前辈就忍无可忍了,他先是和达二大战一场,但是无功而返只好另求他路。我估计成纪前辈和马勒前辈一定是找到了方法,一定是找到了让我们这些守护者们不再拥有能力的方法。因为他曾经对我说过,现在的世界早就是人的,不属于人的势力应该尽快退出。只是要完成这件事一定是非常困难的,要不然他们怎么会一去不复返呢?我们是他们的继承人,难道不应该追寻前辈的足迹,完成他们未尽的事业,真正做到守护一方安宁的目的吗?难道还要继续视而不见,看着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看着我们宁静的家长变成人间地狱?”
  “嗯嗯。”向奚点了点头,她听得非常入神,听完后饮茶一口接着思索一番后说“行,与其默默无闻的厮守在这空山深潭里还不如搞出一场风风雨雨,其实我一直是不服输的,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现在你指点了迷津,那我又还有什么好说的,又还有什么好想的。”
  “好!”阿五点了点头,他现在心里更是兴奋但没有流露出任何愉悦的表情,他只是深深的看着向奚“你为何这么容易的就相信了我?”
  向奚同样深深的看着阿五“因为直觉吧,我可以说也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一直以来只有师父算得上是我亲人,可是后来连一个亲人都没了。你也是个无依无靠的人吧,以前的麻乌和马勒之间可是肝胆相照,生死与共,我觉得如今的麻乌也是可信的,应该说是绝对可信的。”
  从阿五的眼神里可以看得出他是思绪万千,那双平日里冷酷严肃的眼神现在看起来是多么的温柔,他被打动了,眼里充满了激动与感激,甚至可能会掉出泪水来“感谢你对我的信任,麻乌和马勒将会再次并肩战斗,只是这次的事情要比上次更加困难,我们很有可能也会像两位前辈一样……”
  “不要紧的!”向奚激动的抢了话“今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我不再是一个人了,两位前辈能够为创曼之地视死如归,义无反顾,我相信我们也能!”
  “嗯!”阿五坚定的点了点头“嗯你永远不会再是一个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至于接下来你要做什么,目前你还是继续守护吧,真正时机还未到来,我现在正在等一个人,等一个真正能带领我们走向成功的人,你放心不用等多久,他马上就会出现了。”
  “嗯嗯。”向奚点了点头。阿五这时再次将目光注意到那个小人儿上面,他看看然后问到。
  “向奚妹子,那个破天钎还在你这儿吗?”
  “破天钎?”向奚一脸疑惑的看着阿五“那是什么东西?”
  “啊?”阿五想了想然后指着那个小人儿说“就是他手上拿的这个东西。”
  “哦。”向奚这才恍然大悟“很久之前好像见过,记得当时师父和成纪前辈出去的时候带走了,师父再也没回来过,那东西就下落不明了。”
  “唉!”阿五叹了口气,他心中当然会感到遗憾,毕竟那可是垕曼大神流传下来的最厉害的兵器,如今却得了个下落不明的结果,不但会使自己这边的力量大打折扣要是落下别的守护者手上,这后果不堪设想。不过阿五的信心并没有受到打击,因为他相信能够决定胜利的是人而不是靠把兵器。“没事,那你就先在这边待着吧,也可以去我那边看看。翻过碾盘山后你就可以看到对面岭上有一棵大枫树,我就在那里。”
  “好的。”向奚抛开了之前的抑郁再次露出她那迷人的酒窝。
  其实阿五知道在这里不能久留,想着尽快把话说完好回去。但在这种情况下是很容易会忘记时间的,更可况走出屋子后他还有些流连忘返的感觉。走出那片设有迷阵的林子后阿五发现,此时此刻已经是看不到日头了,只能看到西空上挂着道道绚丽的霞光。阿五这才感到一阵慌张,赶紧加快步伐,一溜烟的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天色已经快到了三更,今天的阿部和往常不一样,这个时候她还没有睡。她正站在屋子边瞭望着后山下的万家灯火。黑夜笼罩之下的她虽然还是一身白衣,但这丝毫不会让人联想到一些奇怪的的事,反而更会觉得充满了神秘与韵味,就如同是在黑夜下绽放的玉兰一样。可是现在她那迷人的脸蛋上不再挂着甜甜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浓的忧愁,那双水灵灵的充满灵性的大眼睛里也尽显担忧之情。虽然磨坊里那种早已熟悉的锤击声依然按时此起彼伏的响起,但她很清楚那里面的人并不是那个曾经相依为命的人。锤击声消失后,海源打着赤膊走了出来,他现在的身板看起来和阿五有的一拼,也可以用魁梧二字来形容了。至于两个月前对他来说要了命的推磨,榨油等重活现在是搞得得心应手,现在的效率丝毫不比阿五低。看着阿部站在黑夜里守望着阿五的归来,这海源心里也肯定不是个滋味,晚风吹来拍打在自己身上当然是不痛不痒的,但是阿部可是一副弱不禁风的身子,一阵风吹来,阿部似乎有些头昏脑涨接着站不住脚跟,眼见就要跌倒之时海源赶紧上去扶住她。
  “你还是去休息吧,阿五哥本领大着呢,而且是个乐施好善的热心肠,他估计只是遇到一些麻烦事,但一定会没事的,去睡吧,一觉醒来你就能见到他。”
  阿部点了点头,接着对海源笑了笑,只是这种笑容实在是太勉强了,带着那种不愉悦的笑容有时候甚至比哭还难看。看着阿部如此的忧郁这海源心里也立刻感到一阵不爽,他心里嘀咕着这臭阿五是到哪里鬼混潇洒去了,到这个点还没回来,真是不像话。一阵无谓的抱怨后他又产生了和阿部一样的担忧之情,心想着阿五虽然不是一般人但也正是因为他的特殊身份搞不好会遇到什么大麻烦,更何况今年这人还惹了不少事,这么一想海源就感觉不对劲。正当海源捉摸着要不要去找找阿五时,一阵口哨声从下山的小路上传来。这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啊,也不用想了这绝对是阿五回来了。海源一见他马上起了一阵怒火,回来这么晚竟然还高兴的吹起了口哨,本来打算上去说他一顿,可海源一见阿五那神态这心里的怒气就瞬间烟消云散了。他从没见过阿五这么开心过,这可是从内到外的开心,感觉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或者说是中了邪似的,海源还注意到阿五桶里的油还剩了很多,这可就不符合他的风格了,再说这么晚回来油还没卖完这真的是有些奇怪。
  乘着阿五还没回屋海源赶紧拉住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阿五哥你这是去哪里打野食了啊?”
  “去你妈的。”阿五说这话也像是在笑“我哪里有什么野食可以打,尽扯懒谈。”
  “那你为什么回来这么晚,这油还没卖完呢?”海源用那种坏坏的笑接着说“你这肯定是打野食去了,要不然怎么高兴的跟吃了蜜蜂屎似的,听说兰竹坪那边的细妹子热情的狠,只要是看上了的就直接干,你这绝对是被哪个细妹子看上了。”
  阿五只是笑了笑没做回答他接着说“哎,等我洗个澡回来再告诉你。”说完就去厨房打热水去了,海源这下被搞得一阵迷糊,他挠了挠后脑勺思索着这人今天确实不正常啊,不知道这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阿五洗完澡后出来了,他让海源打着赤膊跟他一起出来,两人去了那个大枫树地下,这晚上阴云密布,晚风一阵接一阵的吹过来,这时的海源早已回过汗了,现在晚风打着身上那是一阵一阵的凉。他想抱怨着阿五这是发什么神经大半夜的就请他出来吃西北风啊,阿五这时却让他闭上眼冥想一炷香。
  海源闭眼后,阿五右手一挥只见天空上风起云涌,变幻莫测,之前的阴云已经变成了黑云。晚风一阵比一阵大,最后还刮起了呼啸声,卷起了枫树地下的落叶。西边的那片茶林里也似乎是有了动静,好像还是一大片动静,像是有一群凶猛的野兽从林子里集体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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