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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忆 午门题反诗,苏侯拒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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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奴的搀扶下,孤行走在回驿馆的路上,前方忽然一阵喧闹,诸多兵士驱赶着行人为后方车驾开路。未免受伤孤也随之退往一边。
  驶来的两辆马车非常豪华、气派,车窗的帘子都是掀开的,车里的人一脸得意地看着退避两旁的行人,眼神中俱是不屑。
  “费仲,尤浑,果然妙哉。”奸臣只要出一位就能让朝钢崩坏,大商竟然同时出现了两位,而且还联合在一起,即便没有孤出手大商也必亡,我大周果然是天命所归。
  闻仲啊闻仲,你实在是太自信了,治理朝政,行军打仗你是把好手,但论起教书育人你可是无能的很。
  “他们就是费仲、尤浑,难怪那么神气。”奴也听过费仲与尤浑的大名。纣王身边的红人,如今在朝廷的风头俨然已经压过了首相商容,仗着纣王宠幸骄横跋扈的不得了。素有“要拜君王,先谒相公”之说。
  “何人挡路,速速退去!”大兵冲着前方五人一顿呵斥。那几人穿着甚是普通,不过站立如松,腰间佩剑,一身的杀伐气,看样子是脱了盔甲的军旅之人。
  “大胆,不过小小的中谏大夫,安敢让我家侯爷让路!”五人中一高个者怒声斥喝,叫停了行进的车马。
  “我管你是什么侯爷,这里是朝歌,你就得给我家大人让路。”大兵仗着有费仲撑腰,全然不买账。在马车里费仲听到这话,脸上绽放出满意的笑容。
  “啪!”高个子一巴掌就掴在兵士脸上,直打得他满地找牙,口吐鲜血。
  “呜,上,给我杀了他们!”大兵怒极,招呼所有兵士出手,要将那挡路之人杀了。围观群众眼见大战将起,未免殃及自身纷纷做鸟兽散去。
  奴本来也想扶孤回驿馆,却被孤拒绝了,这等好戏可不能错过,非得亲眼见识不可。
  劈哩啪啦,一顿乱战,兵士虽有几十人却不敌那五人远矣,而那一位主子自始至终都未曾出手。
  看着自家兵士不敌,费仲尤浑是吓的肝胆俱裂,哆哆嗦嗦的下了马车,强作镇定地扬声道:“这里是帝都,你们还想杀人不成?”
  “只许你杀人,就不许我们反抗?”高个子挥起巴掌,挨个给了费仲尤浑一下,费尤二人乃是文官,哪经得起这般大力掴打,一时疼的死去活来。
  “住手。”待高个子又要出手时,被那主子出声阻止。
  “费仲,尤浑,汝二人蛊惑圣聪今日便给你小小惩戒,且好自为之。”
  “是是是,一定一定。”二奸臣连连应是,深怕挡路人害了他们性命。
  “敢,敢问阁下名讳。”
  “哈哈哈,怎么,还想找我报仇不成?”
  “不敢,不敢。”费尤二人吓的伏地不起。
  “大丈夫敢作敢当,费仲尤浑,尔等可识得此物?”那主子自胸前掏出一枚令牌,上书一个“冀”字。
  “下官拜见冀州侯。”令牌一出,那主子的身份不言自明,便是那冀州侯苏护是也。
  孤在角落看着扬长而去的苏护,笑着摇头“苏护啊苏护,你岂不知,自古阎王好斗小鬼难缠。嫉恶如仇也需虚与委蛇”
  “父王可曾备好礼物送去费仲,尤浑府上?”
  “侯爷是命人给费仲尤浑送去礼物后,才去的丞相府。”
  翌日,孤趁着父王前去朝贡之机,又与媚儿幽会,郎情妾意当真快哉。“夫君,你说这苏护被纣王召去,所为何事?”因为狐狸大姐要借妲己肉身,媚儿不免对苏护有所关注,见苏护刚回驿馆不久又被纣王召去心中疑惑。
  “天机不可泄漏,你若想知道何不亲去看看,这可是一场好戏呢。”
  “夫君说是好戏,那必是精彩不过,且看我手段。”媚儿施展隐身之术,随着苏护一同进龙德殿见纣王。
  那是孤第一次见纣王,纣王虽然沉迷酒色,却也不减英雄本色,身着王服却好似身披战甲,活脱脱一位战神。费仲、尤浑恰时侍立在侧,俯瞰着苏护一脸的得意。
  “苏爱卿,朕闻卿有一女,名唤妲己,德性幽闭,举止中度,朕欲纳其为妃。彼时爱卿贵为国戚,名扬四海,天下莫不欣羡。不知卿意下如何?”纣王说的是意下如何,不过说话的语气可没有半分商量的意思。王者霸气显露无疑。
  苏护听言,正色奏道:“陛下宫中,上至后妃,下到嫔御,不啻数千;妖冶妩媚,何不足以悦王之耳目?乃听左右谄谀之言,陷陛下于不义。况臣女蒲柳弱质,素不谙礼度,德容俱无足取;乞陛下留心邦本,连斩此进谗言之小人,使天下後世,知陛下正心修身,纳言听谏,非好色之君,岂不美哉!”言罢,怒视费仲、尤浑,双眼直欲滴血。
  此乃孤布局成功,妲己美名传到费尤二人耳中,也知苏护爱女如命,所以想以此报复苏护的折辱之仇。
  纣王大笑:“卿言甚不谙大体,自古及今,谁不愿女为门楣?况女为后妃,贵敌天下,卿为皇亲国戚,赫奕显荣,孰过於此?卿毋迷惑,当自裁审!”
  苏护闻言,不觉厉声言曰:“臣闻:‘人君修德勤政,则万民悦服,四海景从,天禄永终。’昔日夏失政,荒淫酒色;惟我祖宗,不迩声色,不殖货利,德懋懋官,功懋懋赏,克宽克仁,方能割正有夏,彰信兆民,乃其昌:永保天命。今陛下不法祖宗,而效彼夏王,是取败之道也!况人君爱色,必颠覆社稷;卿大夫爱色,必绝灭宗庙;士庶人爱色,必戕贼其身。且君为臣之表率,若不向道,臣下将化之,而朋比作奸,天下事尚忍言哉?臣恐商家六百馀年基业,必自陛下紊乱之矣!”
  纣王听苏护言,勃然大怒:“‘君命召,不俟驾。君赐死,不敢违。’况选汝一女为后妃乎?敢以戆言忤朕,面斥朕躬,以亡国之君匹朕,则大不敬,孰过於此?”
  “着随侍官拿出午门,送法司勘问正法。”左右随将苏护拿下。
  其间转出费仲、尤浑二人上殿俯伏奏曰:“苏护忤旨,本该勘问;但陛下因选侍其女,以致得罪,使天下闻之,道陛下轻贤重色,阻塞言路。不若赦之归国,彼感皇上不杀之恩,自然将此女进贡宫帏,以侍皇上;庶百姓知陛下宽仁大度,纳谏如流,而保护有功之臣,是一举两得之意,愿陛下准臣施行。”
  纣王闻言,天颜稍霁:“依卿所奏,即降赦旨,令彼还国,不得久羁朝歌。”费仲尤浑得意地看着苏护,其意明了,我俩虽是小人物,但是你的命掌握在我等手中,让你死就死,让你生就生。
  当时命悬一线,苏护哪敢违命,当即告辞,回返驿馆。
  众家将见苏护归来,问道:“圣上召侯爷进朝,有何商议?”
  苏护噌的大怒,骂曰:“无道昏君,不思量祖宗德业,听谗言谄媚之言,欲选吾女进宫为妃;此必是费仲、尤浑以酒色迷惑君心,欲专朝政。我听旨,不觉直言谏诤,昏君道我忤旨,拿送法司;二贼子又奏昏君,赦我归国,谅我感昏君不杀之恩,必将送吾女进朝歌,以遂二贼奸计,我想闻太师远征,二贼弄权,眼见昏君必荒淫酒色,紊乱朝政,天下荒荒,黎民倒悬;可怜成汤社,化为乌有!我自思若不将此女进官,昏君必兴问罪之师;若要送此女进宫,以後昏君失德,使天下人耻笑我不智。诸将必有良策教我?”
  诸将闻言,齐曰:“吾闻君下正,则臣投外国。今主上轻贤重色,眼见昏乱,不若反出朝歌,自守一国,上可以保宗庙,下可以保身家。”此时苏护正在盛怒之下,一闻此言,下觉性起,竟不思维,便曰:“大丈夫不可做不明白事!”叫左右,取文房四宝来,题诗在午门墙上,表永不朝商之意。诗曰:
  君坏臣纲,有败五常。
  冀州苏护,永下朝商。
  题罢反诗,苏护遂带着众家将策马跑出朝歌,奔赴冀州。城卫见反诗,吓的连摔数跤,呼喊着“冀州侯反了,冀州侯反了。”
  “夫君,这苏护都反了,妲己可就成不了纣王王妃了。看来这回你是失算了,可怜我姐姐白跑一趟。”
  “此时还言之过早,且看我父王手段吧。”不急不急,纣王想抱得美人,非得一波三折不可,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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