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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大唐有妖气 / 第9章 诗仙赠一剑

第9章 诗仙赠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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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错综复杂的峡谷地形还真甩了白衣公子,马车出了原州地界,接下来在该回长安还是该去凉州的问题上,李瑁最终选择了去凉州,一来谁能保证长安城外还有没有杀手,二来去凉州娶亲的事总要办成,虽然没了宣旨太监没了迎亲队,可正主新郎不还在么。
  要去凉州就势必要过黄河,马车在往西走了两日后终于瞧见了它,这处是黄河出黄土高原北去的第一道峡谷,河道极窄落差极大,形势险要,两岸是百丈之高的断崖绝壁,嶙峋如刀劈斧削,称其为折剑峡,是因为该峡谷曲折十八道,形如锯齿,无人敢驶船而过。
  翻山上了黄土高原,也就是到了折剑峡的上游,这里的黄河水就平缓了很多,只要找到个渡口就能过河了。
  裴少卿还没醒,因为除了肩上的剑伤,体内还有黑甲留下的尸毒,孁儿在救人方面倒是好帮手,裴少卿的伤势已经开始好转。
  另外还有中了黑甲一爪的车夫,虽然伤势没裴少卿来得重,但眼下也得老实待在车厢里休养。这时候就剩李瑁和元真轮流驾车了,因为天色好,加上孁儿三人就这么并排坐着。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元真望着近在咫尺的黄河,念着《发客游》中的诗句,若有所悟。
  “书呆子,悟出了什么?”孁儿与元真是愈发熟络了。
  元真没有回答却是苦笑,自嘲一句:“师父说得对,我是愚剑不开。”
  “那你师弟要比你厉害多了,好歹是长安第二刀。”孁儿逮住机会不忘踩一脚。
  元真回望了一眼车厢内昏睡的裴少卿,耿直道:“这个不假,师弟从小天资聪慧,可惜弃了剑道非要用刀,不然剑道不可限量,当然他如今的刀也很厉害。”
  李瑁微微一笑,安慰道:“元七兄你也别妄自菲薄,你师父说你愚剑不开,那是说明你与其他人不一样,他们是要日积月累的练,你只要哪天开窍了,直接就一剑入道了。”
  “你很懂剑?”孁儿不屑道。
  李瑁身子往车厢一靠,夕阳映出霞光,他一览这天大地大的黄土高原,心中想起了那一句:星垂平野阔,天地一沙鸥。
  元真难得敞开了心扉,继续说道:“师父说,我什么时候能放下了,就有希望开了自己的愚剑。”
  “元七兄,那是难喽,你能放得下寿阳公主么?”李瑁打趣道。
  元真又是自嘲一笑,一提到寿阳公主,这家伙又羞羞地脸红了。
  孁儿倒不曾听说元真还有这等事,越过李瑁瞪大了眼睛瞧着他,还以为他是个没那方面想法的书呆子,放眼长安城哪个读书人不想着往勾栏里钻?除了这个整日不是跟着李瑁就是看书的“纯”书呆子。
  “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地势乾,君子以厚德载物。”李瑁没来由念了这么一句。
  孁儿最是头疼这些诗句,觉得这些是世上最无用的东西,而元真却认真听着。
  “元七兄。”李瑁忽然感慨道:“不曾拿起,何言放下呢?”
  元真复念这句话,瞬间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但这个感觉因为后方的一个声音戛然而止!
  “好诗!”
  这个声音十分熟悉,让几人神经瞬间绷起,除了昆仑剑派那玩意还能有谁?!
  李瑁第一时间催马狂奔,孁儿跃上了马车顶,紧盯后方马上这白衣白狐儿领,心中不禁疑惑:“都两日过去了,怎么又追上来了?真是阴魂不散!”
  “逃不掉的。”孁儿脸上挂出一抹无奈,压着语气叹道:“要不把书呆子的师弟扔给他?”
  眼下这不失为代价最小的决定,白衣公子捡了奄奄一息的裴少卿,应该也不会继续追他们了,毕竟裴少卿对于白衣公子来说是最重要的。
  元真内心当然有一百个不愿意,但连累李瑁他们也非他所愿,他此时虽没有说话,但已经打定主意独自陪师弟一起下去。
  李瑁倒很冷静,劝说道:“他要的是我跟裴少卿,我俩留下你们走,我有办法保住裴少卿的命,我的命更会安全,就这么定了!”
  “不妥!”元真第一个反对,急道:“殿下,就让在下与师弟下去!”
  “你们得活着,活着来救我。”李瑁在极力说服。
  孁儿没有说话了,她只是淡然一笑,人心啊,曾经她觉得人心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眼前的这些人是不是涉世未深?
  元真只知读书,殊不知书里只有美好的道理,而世上有太多肮脏的东西。他居然爱上了高高在上的公主,当他认清身份有别后,经历了世上的诸般险恶后,是不是他的人心就会变?
  李瑁一个活在长安城里的柔弱皇子,活在最肮脏的地方,却被人蒙住双眼活着,干净的无知,如今居然豁出命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单纯至极啊,所以他才成了别人的傀儡,才被亲生父亲夺去了王妃,生在帝王家的人却长了人心,荒唐至极。
  可不管这两个人未来会不会变,至少现在让孁儿看到的,是最想要看到的人心。
  她决然抽出了藏在车顶的巨剑,对着身后两个男人骂道:“好了,别罗里吧嗦了,我留下。”
  “只要我解开封印,我一定能杀了他!”
  孁儿双眸凝视紧追不舍的白衣公子,杀机在渐渐显露。
  “然后呢?”李瑁问到了重点,因为他有不好的预感。
  “我会死。”孁儿从不说谎,所以直言不讳,她脸上闪过落寞,轻声道:“我的命不重要,何况对你们来说,我只是个……”
  “你是我的人!”李瑁打断了她的话,还是不放弃地说服道:“你们一个是我的伴读,一个是我的侍女,所以全都听我的,相信我,我一定能活着等到你们来救我!这是最好的决定。”
  这时车夫也走了出来,他憨笑道:“我去试试能不能把他的马宰了,不成你们再做决定。”
  李瑁回头没好气骂道:“老哥,你来抢什么风头,躺回去!”
  这时元真也上了马车顶,悄声对孁儿说道:“孁儿姑娘,你一会制住殿下,我带着师弟下去,此事不该牵连殿下,你保护好殿下。”
  对于这样的决定,孁儿有些犹豫,毕竟对于她来说,让李瑁活着直到见证那个结果,这是比她命还重要的事,包括无情到让元真去死。
  可就在她慢慢动摇之际,马车却放慢速度停了下来,待元真回头察看,却见前方远处又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个骑着一个背着东西走着。
  前来不知身份的两人,后追阴魂不散的杀手,马车不得不缓了下来,就在这时,前方马上之人不知在翻着什么,一张纸被沙风吹了走,如飞蝶般随风飘过马车,最后迎向咧着嘴的白衣公子。
  可纸未及面,却被一分为二,但白衣公子明明没有出剑!
  “啊呜啊呜,啊呜呜呜……”
  前面两脚走路的是个背书笈的书童,黑布衣黑布鞋,五短三粗连那张脸也是黑的,看年岁都有个四十了,要多憨实有多憨实,原来还是个哑巴,呲着大板牙正在跟边上的人理论。
  边上那位骑的不是西域大宛马,而是一头小黑驴,头上系一朵红花,脖上挂着铃铛,要多骚气就有多骚气。驴上也是个四十好几的老男人,白衣飘飘倒是风流倜傥,别着一把长剑,也不理书童责问,自顾自一手饮着葫芦酒,一手抓着几张纸念着。
  “吹走了就吹走了,这些诗还不及小黑的臭屁有味道。”驴上白衣人抚须打了个酒嗝,脸红红的怕是醉了大半,说着拍了拍小黑驴的头,这畜生竟然傲娇地一样呲出大板牙来,“小黑”怕是它的名字。
  黑脸书童一跺脚,气急败坏的往前走,路过马车时瞅了李瑁他们一眼,当他扫到马车顶的孁儿时,明显神情激动仿佛邂逅了神女,顿时将方才的气恼抛诸脑后,等到了白衣公子那,估摸着是被他的杀气吓到了,离的老远讪笑着蹲在地上,盯着人家的魔纹黑剑打量了好一会,最后大跨步追上那两张纸,心疼地捡起默默走回去。
  待再次路过马车时,这回他盯着李瑁看了一会,但最后又情不自禁偷瞄向孁儿。
  “再看一眼我挖了你的眼珠子!”孁儿凶道。
  黑脸书童惊得全身一哆嗦,顿时把头一缩灰溜溜走开,临远了又偷偷回看一眼,脸颊黑红黑红,就怕神女还在怪罪。
  孁儿很不自在,被这么一个丑不拉几的中年汉子垂青,说不出的别扭。
  黑脸书童走回去后又与白衣人啊呜啊呜一顿手语,说完后白衣人身子一正,带着醉劲说道:“一看你那身北朝衣,又是冻死鬼模样,昆仑山来的吧?”
  声音不响,却在这空旷的黄土野地格外清朗,加上与白衣公子相隔三四十丈,竟然有这等清晰目力!
  白衣公子不答,只是狞笑,方才黑脸书童这么盯着他的剑看都能忍住,看样子他已经察觉出来者的非同一般。
  “昆仑剑出血汪洋,千里直追黄河黄,今日倒是十分应景啊。”白衣人看来对昆仑剑派很是了解,记着这句震慑江湖的名言。忽然他的醉眼落向马车上的李瑁,笑问道:“寿王怎会在此?”
  李瑁认不出这白衣人是谁,也不惊讶人家认出自己,回道:“奉旨迎娶凉王郡主,但半道被这昆仑山的坏了事。”
  “哦?”白衣人抬眼遐想,感慨道:“上回我与凉王喝绿蚁时,郡主还尚未及笄,转眼就要大婚了啊。”
  “还要罗里吧嗦到什么时候?既然知道我是谁,给你们三息的时间,要么滚,要么出剑!”白衣公子显然不耐烦了。
  “大黑,你算算看,今日是不是不宜动武,会有血光之灾?”白衣人说着将手里几张写着诗的纸喂给小黑驴,这畜生居然好这口,麻溜地吃进去嚼了起来。
  黑脸书生认真掐指算起了黄历,一会后点了点头。
  “这两人是谁?”孁儿问向李瑁和元真。
  李瑁摇摇头,元真同样摇摇头,也不知道这么个既不像朝堂中人,又不像草野之辈的人物,究竟会是谁?
  不过车厢内的车夫在暗自欣喜,似乎认得是谁。
  “要滚就滚!”白衣公子此话有点虚,并没有之前那般嚣张,来一句全都得死,看来这古怪两人确实唬到了他。
  随着白衣公子的叫嚣,白衣人竟然一夹小黑驴的肚子,难道是真要“滚”?
  “可惜了。”
  哪知白衣人说着解下了剑,扔与黑脸书童,后者捧着剑开始提步往前,看样子不是要滚,而是要战了,而他继续说道:“昆仑剑派好不容易出个悟出剑意的后辈,就这么没了。”
  “哼!”白衣公子不止狞笑,白瞳开始凶戾的死盯向黑脸书童,他也开始握住了剑。
  “杀你有三,家国天下事。”
  “于天下事,昆仑剑派杀孽无数。”
  “与国事,你等趋附吐蕃,犯我大唐。”
  “于家事,你一小儿不知以辈分来论,我乃寿王爷辈!”
  白衣人骑驴说话,铃铛作响,黑脸书童捧剑走过马车,这回倒没偷看孁儿一眼,迎上了同样下马上前的白衣公子。
  “你配知道我的名字,好教你死的荣幸。”白衣公子舔了舔上嘴唇,自信道。
  哪知黑脸书童摇摇头毫无兴趣。
  “哈!”白衣公子头一仰,两眼垂视黑脸书童,冷道:“一个大言不惭,一个更是给脸不要脸,我倒要看看你们算什么东西?!”
  说罢白衣公子猝然将剑掷插于地,黑剑出鞘,魔音震耳,旋身向前的同时剑走龙蛇,一道道黑色剑气萦绕周身,挟出飞沙龙卷,最右左脚踏地,天地为之一滞,黑剑向前直指引出所有剑气聚成剑形!
  这道黑魔剑气犁开地面,荡走砂石,形摧城之势轰然悬在天地之间,反观黑脸书童则从始至终捧剑不动,在飞沙扑面之际只是右脚往前一步,脚下布鞋瞬间就被凌厉剑气搅碎,露出因常年步行而起茧的黢黑脚趾。
  下一瞬剑气已然席面,就在生死立判之时,黑脸书童只是身子往前一倾,却牵动了天地之势!
  在马车上观战的几人,忽感黄河涨起,大地则下陷三尺,身下马车也悬滞在空!
  “嗯?!”白衣公子白瞳一散,只觉挟狂妄剑气的自己此时在这天地间渺小如尘埃。
  势不可挡!
  这一瞬,剑气龟裂不止,最后崩回原形,十数道残气骇然反震,穿透了白衣公子的身体,牵引出体内鲜血如万千溪流随大河奔腾而去,溅的猩红一地似孔雀开屏。
  白瞳渐渐暗淡,白狐领上咯满了血,这个昆仑山凶狂之辈临死才吐了两个字。
  “剑势?!”
  白衣人骑驴潇洒走过马车,接过黑脸书童捧起的剑,挂回腰间又饮起葫芦酒,而黑脸书童去捡魔纹黑剑。
  “寿王,走好。”白衣人背着身子说了一句。
  黑脸书童则抱着捡来的剑,朝李瑁他们躬身作别,憨实的完全不像个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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