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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成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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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地球。
  魏格站在一面玻璃窗前,端详着自己的脸。
  这是个很寻常的面孔,就像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学生,平平常常,有点小帅,还有些许书卷气。
  “久违了啊。”
  这是他二十五岁时的面孔。
  在开拓高魔界的第五个年头,他曾经受了一次重伤,相貌被毁了。当时,人类法师们对于法术的运用,还没有那么成熟,毕竟那时候扭曲虚空和魔力出现的时间还不长。他本身也不是个注重长相的人,所以通过法术重塑面孔的时候,就随便搞了搞,把那些恐怖的伤口给抹去就好了,跟他原先像不像的问题,则没怎么在意。
  后来,相关的塑形法术成熟之后,他也用惯了那张面孔,于是也就没想着再做改变。
  两张面孔,有一定相似度,但不管细看或不细看,都是两个人。
  ‘全能者’魏格的名声,在整个人类世界,无论高魔界还是下层界,也就是原来的地球,都是有巨大的知名度的,全民皆知。
  回到地球,再用那张面孔,会有很多麻烦。
  这是魏格请自己的学生,‘极寒女士’叶芩帮的忙之一;而另一个忙,则是帮他更改了传送点的目标位置。
  他自己当然也可以做到,但现在的他,每一分魔力都是宝贵的。
  来到地球,已经十分钟了,在世界基础法则的变化下,魔力在毫无疑问的被压制到了法师级之后,更进一步的影响已经开始显现。
  他看似年轻、但实际上已经衰老到极限的身体,全靠魔力的维持才能够保持在巅峰状态。在绝大部分的魔力都因世界规则被压制到灵魂最底层,无法发挥出来之际,他的身体和灵魂,都开始不可避免的衰败。
  仅仅两分钟,魏格已经感到了虚弱。
  三十七分钟十五秒后,他会因此而死亡。
  时间明明很紧迫了,但魏格倒是不紧不慢一副从容的模样。
  此刻是深夜,高楼大厦间灯红酒绿,夜生活的尾声时,路上人、车都不算多,他在有些清冷的街上走了一分钟,进了一个拐角,这是个无人小巷。
  魔力稍起,他的身体腾空,只是片刻之后,就出现在了旁边高楼的天台。
  站在高楼边缘,魏格眺望着城市夜景。
  七彩缤纷的摩天大楼之间,属于高轨列车通道,以各种形态,缠绕着整座城市,繁杂但丝毫不乱。时不时在这些轨道上,有魔力列车飞速行过,停在某座大楼的某一层站台上。
  立体城市的形态,对于空间的利用到了一种极致。
  “比一百多年前好看多了。”
  感叹之后,他伸出左手,掌心中出现了一颗放着淡蓝色光芒的球。
  他将这颗球,放在了心口。
  几条大约小拇指粗细的魔力触手,从他的胸口探出,触碰到这颗光球,蔓延、缠绕,最终将其完全包裹,然后缓缓地向回收。
  逐渐的,光球已经贴近了魏格的胸口,然后停住了。
  而此刻的魏格,已经耗光了全部的魔力。
  但这只是开始而已。
  转瞬之间,他的魔力又一次重新充满了——这是他灵魂深处的大法师应有的魔力。
  在地球,就算强大如魏格,能够展现出来的力量,也不能超过世界规则的上限,也就是所谓的法师级。
  但他本质上,可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法师。哪怕是在限制之下,法师级的魔力被消耗光之后,从他的灵魂本源中马上就会有一股力量,重新补充上来。
  相对‘法师级’这个上限而言,他本身的魔力几乎堪称是无穷无尽的。
  重新补充的魔力,再一次用尽,可玲珑心却没有再往里移动分毫。
  魏格的神色仍然很平静,他的目光始终凝望着城市的夜景,心思好像完全不在这方面一样。
  但在他的身体里,法力涌动仍然凶猛而充沛。
  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相当于好几个九星法师的全部魔力,都已经被用尽。
  一个九星法师,在下层界,也就是地球,就是最强的单体战力。其掀起的魔力,可以做到无数曾经人类只能在想象之中才能够做到的事情,甚至可以歼灭一支旧时代的小规模军队。
  然而,这一会儿的时间,相当于好几十个九星法师的魔力已经被耗干了。
  可这么多的魔力,所做到的事情,只不过是将那颗玲珑心,向魏格的心口稍稍拉近了一点点,这点距离甚至是肉眼分辨不出来的。
  就这样,魏格在自己的体内,以一种非常恐怖的速度,通过那几根小小的法力触手倾泻着魔力。
  他每一秒钟释放出的魔力,若是不加控制的泄露出来,都足以将他脚下的这座大楼,连带着附近一大片街区都给摧毁得一干二净。
  然而,这一切都并没有发生。
  夜风徐徐,恐怖的魔力没有露出一丝一毫。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那颗玲珑心,终于一点一点的从他的皮肤穿过,拉进了他的胸膛,并取代了原本心脏的位置。
  完成这个过程,已经过了二十一分钟了。
  魏格的生命,只剩下了十五分钟多一点。
  而下一步的事情,才更加关键。
  玲珑心已经彻底替代了魏格原本的心脏,并且里面充斥着他的魔力,与他的灵魂联系在了一起。
  但它还并没有被启动。
  魏格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是终于感觉到了一些痛苦。
  他在将自己所有的魔力,连带着他的灵魂一起,灌入到这颗新的心脏里面。
  制造玲珑心,用了魏格十五年的时间。期间耗费了无数珍贵的材料,也倾注了无数的魔力,才终于创造出了这件可以逆天改命的超神器。
  但剩下三十多年的时间里,魏格始终没有办法将它启动。
  他最终研究出来,也许,它的启动需要填入一个足够强大的灵魂,以及一个足够强大的法力本源才行。但那风险太大了,意味着一旦失败,不但他的生命就会终结,他的魔力本源和灵魂瞬间湮灭所造成的破坏,也是极具灾难性的。
  他可以用自己的命去赌一个未来,但是翡翠高塔的首席大法师,高魔界赫赫有名的‘全能者’,这些称号所代表的,可不是他自己一个人而已。无论他的魔力再怎么衰败,作为一位称号大法师,他的力量仍然是高魔界最重要的支柱之一。
  但现在那些都没了,他只是他自己而已。
  来到下层界,法力的融合和投入将会变得温和一万倍,尽管由于灌入魔力的速度变慢太多,导致启动玲珑心的难度会大幅度提高,但安全性也会上升无数倍。假设他失败了,由于世界规则的限制,爆发出来的威力,充其量九星法师的层次,最多只能摧毁脚下这座大楼的上半截。
  他已经确认过了,现在这座楼里一个人都没有。
  如果时间充足,他很愿意去找个无人的旷野。但很可惜,他的生命只有区区三十七分钟,融合并启动玲珑心都显得不够,更无可能去花费时间找地方。
  这是他能找到最近的一个无人处了。
  把强大的灵魂、庞大的法力本源,撕成无数个小碎片,灌入到玲珑心中,整个过程的痛苦程度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想象的。
  但魏格也仅仅只是闭上双眼,眉头微皱而已。
  在生命还剩下最后一分钟的时候,他完成了所有的步骤。
  他的法力本源、他的灵魂本质,全部进入到了玲珑心之中。
  他的心脏处开始发光,很快变得及其明亮,仅仅半秒的时间,就变得宛如一个蓝色太阳,剧烈的光芒带来的光波,在转瞬之间,笼罩了整个城市。
  城市夜景瞬间熄灭,所有的灯光、火光皆暗淡了下去。
  但只是一个呼吸后,所有的光又重新亮起,仿佛刚才的蓝色太阳只是幻觉而已。
  而魏格,带着微笑,还站在天台边缘。
  “成功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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