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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翡翠独立方金玉 匹夫苏世乃英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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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工头跑来报喜道:“挖到大宝玉啦,有水牛大小!”那王老板,许老板,杨大武即刻前往工地洞子察看。只看见,忙忙碌碌百人又挑又挖,洞口数丈,百丈深黑。早有工头叫停工休息,点燃火把,引三个老板沿上下踏脚来到洞底。将火把打来一照,四边并无别物,只中央一个黑乎乎大石头,约水牛大小,大半陷在泥里。细照那大石头,是黑乌砂皮壳,砂发坚硬。那杨大武虽不太懂得相玉,一眼就能看出究竟,道:“这是黑乌砂翡翠玉璞!好大哦,起码有个大水牛大小。”许老板道:“是的,是黑乌砂翡翠玉璞。不过我从来没见过有这么大的玉璞。”王老板道:“这肯定是黑乌砂翡翠玉璞,没想到会有这么大。要把这么大的玉璞挖出来,搞上去,还必须将洞子挖大挖宽挖阔,才搞得上去的。”说罢,三个老板沿上下踏脚回到洞口,即命人力加大工程,又去雇佣三五头大象来拖拉大玉璞,折腾了十多天,终于将那大水牛大小的黑乌砂皮壳大玉璞搞上地面。果然好大上好黑皮乌砂玉璞,但见:
  面目依稀似牛鬼,身材仿佛如怪兽。奇形黑石,隐隐疙瘩痕迹;怪状乌砂,约约绿苔形骸。浑身遍体,都生渗渗濑濑枯树皮;夹头连脚,尽长斑斑点点暗翡翠。若非伏羲修文济世,定是女娲炼石补天。
  那王老板看了道:“这是一个非常大的神敲玉,与我哥的那个大象大的黑皮乌砂玉璞是一对!”许老板问道:“此话怎讲?”王老板道:“几百年来,这已经成了玉石厂的规律。只要在玉石厂的某个厂口有人挖到一个翡翠玉璞,同一年就会在几公里以内挖到同样品质特征的翡翠玉璞。我们这个玉璞的品质特征与我哥的那个,有许多共同,就如双胞胎。只是我哥的那个是大象大,我们这个是水牛大;说不定切开来,我们这个更水更好。根据我多年的相玉经验,得此大宝翡翠玉璞,解开的高级翡翠,我们的子子孙孙都可享不尽荣华富贵。我们大发特发了!”那杨大武听了,道:“竟让有这么多的神敲玉啊!不可思议!这下子,我们真正富可敌国了!”许老板道:“我的相玉经验也告诉我,解开来几乎都是水绿高翠,富可敌国。但也可能是宝大杀身灭族啊!这么大这么好的翡翠玉璞,是天下奇宝,却被我们挖到了,这可不一定是件好事情啊!”王老板道:“此话从何处说起?”许老板道:“这里人多口杂,我们借一步说话。”三个老板离开人群,秘密商讨。许老板道:“两个老板,你们想过没有。这么大这么好的翡翠玉璞,我们要不要解开?这么大,不解开,高山峻岭,山路这么多,运不出去;解开了,这么好的翡翠玉石,有可能都是高级翡翠,马上就会传开,我们拿什么来保证运输安全?如果解开了,就地在玉石厂销售,有谁出得起高价,卖了又有何收益?”杨大武道:“没想到许老板考虑问题如此深刻,我是个大老粗,只会瞎高兴。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没有挖到。我师傅也经常对我说,福大祸大,宝大杀身。说不定这个大玉璞要给我们三个招致灭顶之灾啊!”王老板道:“许老板说的有道理,我们没有运输的武装力量啊!这事如何是好?”杨大武道:“我们这个大玉璞,百十个挖玉的工人有一半的红利股份,挑选出几十个年轻精干的人来,我来训练,教他们大刀武功,护卫运输,可以不?”许老板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可是我担心,只是用传统的大刀护卫还不行,还必须要有枪才行。”王老板道:“依我看,我们先把大玉璞运回帕敢,放在杨老板的庄园,再从长计议。两位老板看,如何?”王老板道:“这个大玉璞没解开以前是安全的,目前只能是这样了。”杨大武道:“没问题,我同意。”商讨完毕,立即雇佣三头大象,百十个工人一起,将水牛大的玉璞好不容易,拖运到了杨大武的庄园,终于安顿好。免不了又是大摆筵席,工人老板吃喝祈福庆贺一番,也不敢太张扬。正是:
  酒色端能误国邦,由来大宝杀身残。
  纣因妲己宗祧失,和为璧玉楚国亡。
  过了数日,那杨大武与两位老板道:“我上次那个公鸡大的翡翠玉璞,是卖给了腾冲的李老爷家,李老爷又作聘礼送给了王贡爷家。解开来都是价值连城的高级翡翠。我听说,李二公子与王家大小姐晚婚后,都双双去了香港,后又到了日本追随孙中山先生,加入了同盟会。那些价值连城的高级翡翠在香港卖了大价钱,一大半的钱都捐献给了同盟会,作为起义经费了。”王老板道:“我也听说了,是这样的。”许老板道:“这些事情我在香港也有耳闻。我还听说,你们腾冲的翡翠大王寸尊福先生,也加入了是同盟会,大力资助孙中山和黄兴领导的起义,兴办教育宣传民主思想,很了不起啊!”杨大武道:“要不我们也派人去香港,联系一下同盟会的人?听说仰光也有同盟会的人,我们也可以联系一下的。”王老板道:“这个事情就交给那黑高去办,这小子靠得住。看看他在仰光养好身体没有。”许老板道:“这个想法很好。联系了同盟会,我们的大玉璞解开,可以安全运到香港,卖了钱也可以资助同盟会。我是觉得,我们这个大玉璞太大,我们三个人没有这个命消受,不应该属于我们三个人,应该属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杨大武道:“我赞成!”王老板也道:“我赞成!”商量已定,杨大武命一个亲随,当日动身去仰光的医院,招那黑高回来。
  话说三个老板商量已定,即日起,王老板许老板负责指挥工人,一面开解大玉璞;杨大武负责挑选三十个精干青年工人,一面训练大刀武术;派亲随去仰光招那黑高回来,准备去香港与同盟会联系。三管齐下,各负其责,开始行动。
  这王老板许老板负责指挥工人开解大玉璞,两个都是相玉高手,此情此情,不免有诸多交流。那王老板道:“我读书不多,敢问许老板,为什么孙中山先生要建立同盟会推翻清政府?”许老板道:“那些大道理我也不好说,不过从翡翠玉石的道理来看,同盟会推翻清政府是对的。”王老板道:“此话怎讲?请赐教。”许老板道:“那我们就从相玉学来说吧。玉石厂各厂口所出的玉,有三种。称老厂玉,新厂玉,无皮玉。无皮玉是不成个体形象,自无砂发皮壳与内肉,这种玉虽然有翡翠色,但是质地不好,底子太嫩,琢磨出来的玉器不好,所有行家不会要无皮玉。说白了,就是因为无皮玉没有独立的个性,不独立自主,却任人宰割,所有才不好。现在的清政府就好比这无皮玉,卖国求荣,欺压百姓。所以这样腐败无能的清政府祸国殃民,当然应该推翻。”王老板道:“那新厂玉又如何解释呢?”许老板道:“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社会,就好比是新厂玉。新厂玉算是形成了个体皮壳,外有砂发皮壳,但是包不园,洞现底张,底子玉肉不坚韧,结晶不好,故琢磨出来的玉器也不好。真正懂得翡翠玉石的行家也不会喜欢新厂玉。翡翠玉石中真正好的玉,是老厂玉。老厂玉才是女娲炼石补天的玉!”王老板道:“我明白许老板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说,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人也都是这个规律,要如老厂玉石那样。老厂玉石有完整皮壳的外皮砂发和内皮,有完整的个体形体,质地玉肉底子结晶好。所有出类拔萃的翡翠以及高级翡翠都是老厂玉石。”许老板道:“是这个道理。所以做人也应该如老厂玉石那样。既独立自主,又内外兼修;既自力更生,又努力吸收外来文明;既艰苦奋斗,又创造贵美的文明!这才是上好的老厂玉石翡翠的神秘魅力!”王老板道:“我读书不多,只会相玉。没有想到,许老板不但懂得相玉,还能将我们云南相玉学与人生哲学联系起来。在下实在佩服!”许老板道:“王老板过奖了,我也向你王老板学到了不少学问。其实云南相玉学就是人生哲学,只是许多人没有将云南相玉学联系在一起,没有将云南相玉学与中国传统文化联系在一起而已。三人行必有我师,希望我们以后多多互相交流,取长补短。”王老板道:“理当如此,理当如此!”这杨大武是个粗人,也不太懂得相玉学,倒是武功一流,玉雕功夫一流,只是一旁静听,不敢多嘴,末了,仿佛也悟出了一些道理,便道:“我听出来了。其实这相玉学也好,中华文化也好,人生哲学也罢,也和我的大刀武术一样,也和我的玉雕功夫一样,都是同一个道理。”王老板道:“应该是同一个道理。”许老板道:“其实,天底下的真道理,都是相通的;就如世上的百川河流,无论多么曲折,都归入大海一样。只有假道理才毫不相干。”三个老板正是聊的高兴,只听得开解玉石的几个工人高兴喊道:“大玉璞解了,好漂亮啊!”“发了,发了!水水绿绿的,全都是水绿啊!”“好绿,好水,好大啊!”三个老板即刻过去看了,不禁心中澎湃,激动不已。
  大玉璞开解绿水大,有分教:相玉通天理,得宝成豪杰。直教雾露大石可补天,水绿巨翠为同盟。正是:钢刀挥时马嘶鸣,枪炮响处热血腾。毕竟不知那大宝再解开来是何等水色,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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