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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次日早饭已后,那王老板,许老板,杨大武三人从帕敢市出发,跋山涉水来到这会卡厂口。但见:
风水吉祥,村落安泰。黄果树,妖妖风流;芒果树,勃勃风骚。灌木丛中窝棚卫星,芭蕉园内田园阡陌;龙松神舞招霞辉,凤竹仙姿邀月影。红土坑洞,散布山野,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杂衣人群,窜梭绿林,千人奋发,千秋激昂。挖石探玉,问天求宝向地求财;求神拜佛,悟性寻我助人得道。看万山绿光,白云悠悠;观千峰紫气,蓝天茫茫。放眼四面,无大榕树三棵;低头三思,有贵宝图一惑。
这王老板,许老板,杨大武三人反复看了那会卡厂口,并无三棵大榕树,不免心灰意冷,不知如何进一步破解,那野人山三叉枯树枝寻宝图。许老板问王老板道:“敢问王老板,是否可以确定这大宝一定在会卡厂口?”王老板道:“可以肯定,一定在会卡厂口。不过在什么位置,就很难确定。”杨大武道:“我觉得,这三个三叉枯树枝连接在一起,倒像是天空中的闪电。”这王老板道:“倒是像闪电,可与寻宝图有何关系。我们总不能去天上寻宝吧?”那许老板道:“去天上寻宝又何妨。自古天地相生,没有天,哪有地;地有所生,天有所像。古时就是观天像,明地理,定人事的。”王老板道:“这倒是有些道理。可现在这天上哪有闪电?即便有闪电,天地这么大,闪电所指,茫茫森林,何处寻宝?”话未末了,只见狂风大作,虎啸而来;树木腾浪,松竹唤天,山峰暗淡;乌云滚滚,昏天黑地,虎啸猿啼。未待平静,只听得天上一声霹雳,震天动地;看那霹雳深处,一道闪电撕破天空,连闪数下,直奔一棵芒果树劈来,将这棵芒果树劈倒;随后便是倾盆大雨,稀里哗啦下个不停。三人定睛看时,那棵劈倒的芒果树,正好在会卡厂口东西方向,一片荒无人烟之地。那王老板,许老板,杨大武三人立即冒雨前行,翻山涉水,披荆斩棘,逶迤来到那棵劈倒的芒果树旁。看风水,观地理,查土质,勘玉蕴,认定正是那野人山三叉枯树枝寻宝图所指,定有大宝翡翠玉器。此时,已经雨过天晴,时至黄昏,天边灰白,微风徐徐,灌木芳香,鸟语阵阵。三人商定,次日动工。
次日大早,那王老板,许老板,杨大武调集巨资,调兵遣将,召集工人,配备工具,筹备粮草,大摆宴席,拜佛祭神;就在那棵劈倒的芒果树旁,开工动土,挖玉寻宝。先将那棵劈倒的芒果树连根挖起,又将周围的灌木草丛,一并清除。几十个工人轰轰烈烈干了起来,又挖又挑,好不热闹。三个老板各回帕敢市区,等候工头汇报消息。挖了十几日,坑越挖越大,洞越挖越深,工人越用越多;吃饭的人越来越多,工具消耗越来越多,耗资越来越大。工头来报,不见石脚,更无玉石。账房来报,三人合股的第一批资金,各十根金条已快用完,越到后来资金耗用越大,预算还要再投入几十根金条,也未必有结果。如此下去,如何了得?三个老板立即汇聚工地,商议讨论,反思,那野人山寻宝图,是不是搞错了。许老板问王老板,道:“我们会不会是搞错了?”王老板道:“很难说,因为我们太异想天开。”杨大武道:“我觉得没有错,不然为何那么巧,那天会打雷闪电下雨。我相信听命。”王老板道:“这挖玉与相玉不同。相玉可以根据玉石皮壳,判断玉石内有无翠色种水底子价值。挖玉却没有任何根据,可以从土质地理判断,挖下去是否有玉,是否有好玉。挖玉只能听天由命,弄不好倾家荡产也毫无收获的。难熬啊!”许老板道:“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王老板道:“毫无办法。”杨大武道:“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挖。我再投五十根金条,两位老板投多少?”王老板道:“奉陪!”许老板也道:“奉陪!”三人商定,每人再投五十根金条,继续开工。工人干劲十足,尽心尽力;工头忠诚可靠,人尽其用;账房精打细算,物尽其才。这是玉石厂不成文的规矩。翡翠玉石厂是个自由世界,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里没有女人,没有家庭,没有伦理,没有法律,没有法庭。但这里却是一个社会,是一个没有政府的社会,是一个只有男人的社会,是一个金银财宝的社会,是一个地狱与天堂重合与交汇的社会。是一个圣与魔的社会,是一个贤与愚的社会。每一个人到了这里,不是下地狱就是上天堂。优秀的人到了这里会成圣成贤,劣质的人到了这里会成魔成鬼。正如千千万万的树木杂草拱卫着一方水土,千千万万的水土拱卫着一块石土,千千万万的石土拱卫着一块玉石,千千万万的玉石拱卫着一块翡翠一样;千千万万的孤魂野鬼拱卫着一个人,千千万万的人拱卫着一个玉石发财人,千千万万个玉石发财人拱卫着一个玉石老板。正所谓: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翡翠的仁义,忠义,侠义精神,是维持翡翠玉石厂这个社会的道德规范和向心力。
挖玉的工人都是有劳动力的男人,年龄不限。有汉人,有泰人,有景颇人,有缅甸人,有印度人。老板多是滇西腾冲汉人,盈江汉人,也有保山汉人。老板出钱,管吃,管住,管烟抽,管工具。工人出力,尽心尽力,忠诚可靠,人尽其用,物尽其才。挖到玉石翡翠,按质论价,老板工人对半分成;挖不到玉石翡翠,老板亏资金,工人亏劳力。工人一日三餐,有牛肉干巴,有花生,有蔬菜,有酸菜汤,有米饭,管饱。抽的烟是云南的烟叶丝。住的就地取材,有的是竹子,砍竹搭建两层窝棚,防潮湿又凉快。来玉石厂挖玉石的工人,都是各有不幸辛酸,才到这野人山来干苦力的。玉石厂是地狱,也是天堂。运气好的工人,挖到好翡翠与老板对半分成,几年就发财了。上海仰光没有的洋酒,雪茄,西装,豪赌,美女,高消费,号称小香港的帕敢市有;发大财了,荣归故里,衣锦还乡,置田盖房,大展宏图。运气不好的工人,穷愁潦倒一生,无脸见亲人,每日抽着土烟叶丝,孤苦伶仃,幻想来世富贵,老死雾露河野人山。地狱又多了一个孤魂野鬼,夜来风起,灵关闪闪,呜呜哭泣。
有财有宝的地方,就有奸邪。背信弃义,坑蒙拐骗,偷鸡摸狗,吃喝嫖赌,五毒俱全,不得好死。有财有宝的地方,就有忠义。翡翠的天罡三十六绿水,地煞七十二绿豆,一百单八蓝翠,就是比喻梁山泊好汉,抱仁怀义忠义兄弟。所以玉石厂忠义是圣,忠义才会发财;奸邪是魔,奸邪注定穷愁潦倒,不得好死。这是雾露河玉石厂,翡翠行业的坚定信念。没有这种信念,最好是改行。所以最好的翡翠,首选雕观音,雕佛,雕龙,雕凤,雕关公,大关刀;做象征太极的蛋面,手镯,项链,手链,八卦;或辟邪的貔貅,三角蝉,福在眼前等等;即便是其他杂件,也是雕中华文化道,德,善,福,禄,寿,喜,仁,义,礼,智,信,行,忠,良,平安,吉祥的精髓象征。翡翠以玉载道,追求真善美神圣,唾弃假恶丑邪魔。翡翠是一种行业,也是一种信仰;高尚的行业,高尚的信仰;以圣为师,以贤为友,以王为业。
翡翠的仁义,忠义,侠义精神,最早起源于明朝,有着明显的忠君思想。
随着时代的发展,到了清朝,翡翠的仁义,忠义,侠义精神,有着忽明忽暗的反清复明洪门思想。
随着时代的发展,到了孙中山先生时代,翡翠的仁义,忠义,侠义精神,经孙中山先生继承发扬洪门思想,有着明显的反清反皇,反帝反封建反分裂,抗击外敌的民主主义思想,在海内外迅速蔓延开来。
随着时代的发展,翡翠的仁义,忠义,侠义精神,又进一步有着新三民主义思想。
随着时代的发展,翡翠精神从来朴素的仁义,忠义,侠义精神,上升提高到儒释道法传统中华文化思想。
随着时代的发展,翡翠精神传统的儒释道法思想,继承发扬,有了中西文化交流和价值观融合的发展趋势。中西文化交流和价值观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翡翠高级首饰从镶嵌黄金,到是镶嵌珀金钻石的发展,就是例证。随着中国人对西方海洋文化的不断认同,将来的高级翡翠首饰,可能还会镶嵌红宝石蓝宝石等等这些西方珠宝。
翡翠精神是改革开放的精神!翡翠精神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精神!
却说,王老板,许老板,杨大武三个老板商定,每人再投五十根金条,继续开工。三人又各自回帕敢市区去了。连续挖了几个月,只是挖到不少杂石,挑了许许多多红土黑土上来,并无一块翡翠玉石。古公鸟已叫,看看清明时节快到,秋冬将尽,暑热雨水季节快到,必须停工下厂。暑热雨水,野人山雾露河,疯瘴毒气,病毒横行,蚂蟥再生,毒虫四起,人力不敌,多有病死,无法开工,必须下厂,回家生活,秋冬时节,来年上厂,再挖宝玉。那王老板,许老板,杨大武也只得在帕敢市顺天承运,叹息无获,收拾行装,打道回府。王老板回腾冲,杨大武回保山,许老板回广东。三人结清账目,依依惜别,感概万千,相约来年。
话说几十个挖玉工人,后来增至一百多号人,没有挖到翡翠玉石,也都叹息回家了。只有三个人流浪汉,无家可归,窝在工地,不知如何是好。好在工地还有许多大米和牛肉干巴,可以饱肚,就懒在工地,再作打算。这三人不是是别人,正是那杨大武从保山关闭的春香堂带来的三个地痞流氓打手。这三个家伙,自小流浪,无名无姓。这杨大武,就将一个高个黑瘦的地痞叫黑高,另一个肥胖矮小的地痞叫肥矮,又一个癞头的地痞叫癞头。从此这三人黑高,肥矮,癞头的名就在玉石厂叫开了。虽说过去是地痞流氓打手出身,可自从跟了杨大武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倒懂得了一些仁义忠义侠义的道理,也有了些堂堂正正做人的样子。这杨大武本想让他们从挖玉苦力做起,磨练一两年就提升他们做工头的。做了工头,摔打几年,以后就可做玉石老板。做了玉石老板,金钱美女,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事与愿违,不想却出了这样一桩意外之事。
原来那黑高,肥矮,癞头三人,因无家可归,懒在工地,再作打算。在工地吃了几天,看看大米所剩不多,牛肉干巴已快吃完,也打算回保山混过暑热雨水季节,明年中秋过后,秋冬时节,再上玉石厂投奔杨大武发玉石财。是日,三人正收拾行装,准备离厂。黑高对肥矮和癞头道:“还有一块牛肉干巴,一点点米,你们两个去做饭,我们吃了好上路。我下去洞子里看看,有没有忘记收的工具。”这肥矮和癞头听了,道:“我们都听大哥的,就去做饭。大哥,你一个人下洞子要小心,黑黑的。”黑高道:“知道了。”说着就一个人下洞子了。洞子很深,这黑高沿着上下踏脚土石阶梯,拐弯抹角,下到洞子底,黑黑的。摸来摸去,并无它物,只摸到一个工具。这工具不是别的,却是翘找翡翠玉石的铁千斤。那黑高提了铁千斤,沿上下踏脚土石阶梯,一步一步朝洞口上来,有心无心,顺手用铁千斤在洞子壁翘找,不过也都是一些碎小的杂石,并无翡翠玉石。距洞口还远时,看到红土中有一块巴掌大小的黑土。也是福星高照,也是这黑高与黑字有缘,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这黑高心痒痒,用铁千斤随便翘那黑土,却翘不动。再用力一些,还是翘不动。越是翘不动,就越是想翘;越是征服不了,就越是要征服。这黑高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翘动了那块巴掌大小的黑土,拿在手中一看,大叫一声——啊呀!
古人云:忠义生福,奸邪惹祸;祸福无门,惟人自招。正是:四海英雄思慷慨,一腔忠义动衣冠。毕竟不知那黑高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翘动了那块巴掌大小的黑土是什么,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