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劫村

　　远处火光冲天。万绿丛中一点火光。也可以说是血光。
　　“叮啷，叮啷。……”成片的铁链碰撞声，很不整齐。
　　“快点。快点。磨蹭什么呢？妈的。说你呢。”一头戴诡异黑豹头面具的孔武有力汉子，拿着鞭子在后面催赶。
　　稍微掉队的人被打得皮开肉绽。
　　人群中有一声没一声的传来呜咽。
　　队伍里头戴黑豹头面具的男子并不少。监督着，防止有人跑路。
　　人堆里，一个十来岁的小子混在人群中并不起眼。
　　锅盖头，一脸憨像。一双眼珠子骨碌碌转，显得有些惶恐。这也是大多数孩子的表情样子。更有的沉默不语，脸色惨白。
　　不知不觉走了一上午的路了。人群中总有几个老弱走不动了。结果被黑豹面具人们捅了几刀，丢在野地。说不定过些时候，就要被野兽吃了。
　　“说来也奇怪，为什么劫我们这个穷村啊。这是要去哪？”人群中有人受不了，歇斯底里的哀嚎。
　　“闭嘴。好好赶路。”一精瘦面具人狠狠用鞭子往哪个方向抽去。站在外面的几个遭了殃。
　　一个村一百多人。现在只身下不足三分之二。这还是这些面具人有意收敛之下。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踩着树枝，大踏步飞来。
　　是一个老僧。手里明明手无寸铁。却对着面具人们怒目圆睁。
　　须发皆白，却青筋暴起。脚不着地，在人群中穿行而过。就是一顿手脚齐出如龙。
　　面具人显然不可能被吓到。一个个丢掉鞭子。抽出长刀。向着老僧冲去。
　　人群大乱。但也不至于出现踩踏。毕竟来的只是一个人。
　　可是这老僧好像有两下子。一拳把举刀的一个震得跌坐在地上。一脚把一人踹飞正好撞上后面来人。
　　随着局势变化。监督村民的面具人有点捉襟见肘。村民们也不是蠢货。一时间村民们四散退走。
　　面具人见此，彼此都打了个手势。大家一起先收拾掉眼前这个碍事的老家伙。
　　转眼间没了村民牵制，老僧好像岌岌可危。虽然伤残的都是面具人。
　　可是虽然老僧如刀尖上跳舞。但是楞是维持住了局面。
　　老僧老道的挥拳踢腿。毫不托泥带水，虎虎生风。
　　侧头躲过一个直坎。一个鞭腿。吓退两人。
　　可是终究力有穷尽时。老僧累了。越来越险。一缕白须被人无意中斩下。
　　就在这时。远处好像来人了。
　　可惜并不是老僧的救兵。好像是面具人的同伙。
　　一个个喊打喊杀的冲了过来。
　　看后面又是一些村民。来人的任务看起来也是抓村民。新来的面具人应该是碰巧遇上。
　　看到来人。老僧虽额头见汗但依旧古井无波的脸上。眉头一皱。
　　“灵山礼佛。”老僧后背一佛陀影子忽现。右掌用力一挥，无形气浪把人群冲退。
　　面具人严阵以待。赶来的面具人不由放缓脚步。
　　一刻钟过去了。老僧一动不动。双手合十，眉目慈悲。
　　不知是谁喊的：“杀啊。”
　　面具人们争相向老僧杀去。
　　老僧动了。前面几个好似有些后怕，想后退一点。可是这么多人上前，前面的人想后退怎么可能？
　　老僧眼绽金光。大喝，“山门护法。”
　　顿时，老僧身体溢出浑厚气息化作两个无面罗汉。威武庄严。
　　冲进人群就是一顿好打。
　　罗汉好似刀枪不入，冲进人群如入无人之境。横冲直撞，多少面具人被罗汉金拳一拳砸死。
　　横七竖八。死伤惨重。后面来人掉头便跑。屁滚尿流。村民不要了，一个个被吓破了胆。
　　老僧双手合十，面露疾苦，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村民们都争相过来磕头谢恩。
　　老僧让他们选一个合适的重新建村子。
　　当然见老僧这么厉害，大家也寻思起拜师来。兵荒马乱的。有武艺傍身，也好保护乡亲。
　　“我收徒。是有标准的。一曰缘，二曰慧。”
　　“怎么说？”一老妇壮着胆子道。
　　“佛曰众生皆有如来智慧德相。可天下大乱，时不待我。根骨我需要亲自看过。”
　　“也就是说，您要亲自掌眼喽。那您过来都瞧瞧吧。”矮瘦男子道。
　　“无须如此。我已经知晓答案了。抱歉。没有人。”
　　“哎呦。您就多担待点。我们两个村子难道一个人都没有吗？这要我们这些老弱怎么活？呜呜呜。”一些妇人刚刚经历了这么多，一下子崩溃下来，坐在地上呜呜哽咽。
　　“好吧。就你了。”老僧沉吟片刻，好似随意一点。
　　指中了人群中还在看热闹一脸好奇的孩子。骨碌碌的眼睛有点紧张不知所措。留着一个锅盖头。虽然不是每个男孩子都是这个发型，但是在孩子中这个算是很流行了，不算少数。
　　大家伙儿没有任何对这个孩子的质疑。这很明显是这高僧随意点的。只能说这孩子运气好。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老僧和蔼的笑了笑。
　　“李。”孩子好像因这和蔼的笑，放松了许多，轻轻道。
　　“无名吗？你是常字辈。法号就叫常明。愿你能照亮这个浊世。”
　　“哦。”常明好似因为自己有了名字而有点开心。咧了咧嘴角，笑了笑。
　　一份份嘱托后，常明和老僧消失在山林。
　　剩下的人原地愣了愣神，都坐在了地上歇息。他们在想今晚该怎么过？
　　老僧帮不了他们。能帮他们的唯有他们自己。
　　……
　　“师父。乡亲们怎么办？”
　　“师父也没办法。对了。还没有行拜师礼呢。叫师父还太早了。”
　　“不早。您救了大家伙儿。您叫我做什么都行。”
　　“哈哈哈。你这小子。”老僧顿了顿，“你可知师父是什么？”
　　“不知。”
　　“师父是传道受业解惑之人。也是你人生的一个领路人。你可知为师希望你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知道。锄强扶弱的人。”
　　“不光是这样。我要你击碎这黑暗。”老僧浑浊双眼一闪。
　　“黑暗？天还没黑呢？”常明疑惑。
　　“还没黑吗？快了。”老僧指了指夕阳。
　　“还有，即使是救命之恩，以后也不要轻易答应对方的要求。”老僧认真的看着常明。好似要看出什么。。
　　“嗯。但是我相信师父。”常明极认真的道。
　　老僧粗糙的手摸了摸常明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