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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之上,那轮似触之可及的血月,颜色愈发深沉,四周诡异的氛围,让人感到要喘不过气来般的压抑。
清风止息,周围渐渐地升起了淡红色雾气,四下一片鸦雀无声,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羊良仙长,你先看看红翎姐姐吧。”赵右开口打破这静默,他看到红翎的样子,于心不忍。
“当年,红翎她的父母就是……唉……”羊良长叹一口气,眼眸中满是怜惜,他走到红翎身边,俯身下去,手指抵住她的背部。刹那间,他指尖光华闪烁,而后红翎娇躯一震,清醒过来。
红翎此时杏眼通红,脸上还挂着泪水,红唇轻颤,却没有说出一句话,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她的父母,也是紫阳山的修士,还是门中骄子,曾被寄予振兴山门的期望。然而一次追随长老前往东陵历练,却不幸地遭遇血月,双双逝去。年幼的她在那之后,没能等到父母的归来,等到的是那噩耗。
父母临行前的嘱咐,不曾想,却变成了遗言,到如今,她仍铭记于心。当时的血月事件,震动整片南域,甚至修道界也泛起不小的涟漪。
事后,不少修士聚集东陵,想要知晓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等他们赶到时,只看到整个东陵死气沉沉,毫无生机,一派修罗地狱般,惨不忍睹。
东陵之地,天穹铅云不散,阴霾密布。阴风阵阵,处处被鲜血侵染,血肉零散,但整个东陵却竟是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
当时有三位修为位至‘圣域’的天师展现神通,借天之力,勾动大道本源,想要再现往事,却徒劳无功,结果如史册记载的一般,只是看得红红血光和生灵在临死前绝望哀鸣。
据那些古世家记载,数万载以来,血月曾降世多次,每次现世,必定血流成河,但都尸体无踪。一直以来,未曾有人知晓背后的一切。修道界,人人谈之色变。
没想到,仅是时隔不到二十年,竟然再次降世,这次降临在荒川之上。
“荒川原本就发生异变,云集各大种族修士,而如今再生事变,得死多少人啊?”羊良用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自语道。
旋即,他用手轻轻抚住红翎的头,柔声道:“师妹别怕,师兄在,一直都在。吾辈修士,原本就是与天地争夺大道逆天之人,就算如今血月再世,我们修为不高又如何,尽可去争取一线生机。我们踏进修道一步,就注定是要去逆天改命!”
沧月只觉得羊良整个气势都不一样了,心中无限感慨,大概就是修士与凡人的区别吧。他走过来并肩赵右、秦天二人,认真说道:“我们曾经拜天地,有难同当。你们,做好今夜与我共生死的觉悟了吗?”
赵右摊摊手,苦笑道:“不是已经一起去鬼门关走了一遭了么?人终有一死,不过可能死得有点憋屈罢了,但有何惧怕?”
“我……我”秦天鼓足了劲附和道,“我也不怕,我要跟你们同生死共。”
“是同生共死!”沧月、赵右异口同声纠正道,“哈哈哈……”
羊良有点诧异眼前三个十几岁世俗少年竟有如此魄力,敢于直面死亡,这哪怕是修士也不一定做到如此的从容,不禁想起当年的自己。
“已经这么多年啦,那天至今……”然而羊良没有再怀忆过去,即便此次十死无生,他也不打算就这样妥协,静静等待死神的收割。
他拉起红翎,拭去她脸颊的泪痕,声音还是那么的轻柔,“师妹,从小到大,师兄一直保护着你,即便是今天这般绝境,我也陪伴你左右。”
红翎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不过眼眸倒是明亮了几分。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纵然胆小如秦天,也不愿甘愿坐以待毙,他攥紧拳头问道。
沧月猜测,此时进入荒川的修士,应是不止羊良、红翎,他提议道:“没有人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我们五人对于‘血月’来说再渺小不过,不如寻找其他的进入荒川之人,团结一起,就算不能存活下去,也可留下些许信息给外界之人。”
“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但是其他修士也知晓血夜传说,他们兴许未能稳住心态,无有生念,想要在死前疯狂一把,我们得加以谨慎。”羊良稍加思索,望着血月,满是忌惮,“先离开这里吧,天穹上的那轮血月,我们靠得太近了。”
赵右闻言,指了指密林深处,道:“如此的话,那我们只有往荒川深处前行了。”
“别无选择了,赵右、秦天两位小兄弟尚未开辟地宫、觉醒初魂,师妹,我们得一路上多扶持他们了。”
“嗯。”红翎点点头,她一招手,掌中忽的出现一个紫金葫芦。只见这葫芦半个手掌大小,古朴无光,刻有山川鸟兽,栩栩如生。
羊良咬破指尖,点红赵右、秦天的眉心,再在葫芦上绘画玄奥的符文,而后掐指念咒,葫芦‘嗡’的一声,化作丈许长,悬停离地半尺高。
“赵右、秦天,你们尽可坐上去。”
“这可是仙人的宝贝啊……”秦天看着这葫芦由小变大,一阵恍惚。而后他围着葫芦转一圈,掂了掂腰间的肥肉,满脸心疼的神情,道:“以我这标致的身材,这个葫芦怕是要坏。”
众人:“……”
“仙长的葫芦,又非凡物,岂是你随便随便能压坏的,上去吧。”沧月抓住秦天,不管其惊呼,扔上了葫芦,而赵右则自己爬上去。
沧月不仅习得如何运灵,更是极短时间内掌握了羊良授予的秘法——‘惊云’,一种提高自身速度的步法,练至娴熟之境,可脚踏飞燕!
就这样,两人乘坐紫金葫芦,两人御剑腾空,一人踩着‘惊云’,小心翼翼地向荒川深处压进,寻找生机……
青名镇,石兴村,一间普通的屋子里,端坐一名中年男子,他正值壮年,但两鬓却染上了霜白,面容祥和,目光深邃,气质不凡,非同一般山野村夫。
这名中年男子小酌一口,轻轻放下酒杯,走出房子,望着遥远的天际,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许久许久才开口道:“沧月……原本只想他作个凡人,平凡度过一生,但终究还是走上了修道这条路……你,知道吗?”
“但冥冥中有注定,这或许就是他的命吧。而你我之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这个中年男子长叹一声,他正是沧月的父亲,轩辕昊!
从沧月进入荒川之始,他一直都在用秘法时刻关注沧月,而沧月在荒川的一举一动,自是尽数知晓,包括血月再度现世。
轩辕昊轻轻一挥袖,半空一幅幅画面闪过,是荒川之上的血月,还有沧月一行人,“仅是时隔十五年,是荒川里面的存在在意图什么,还是天地变了?”说罢,他大步跨出,一步百里之外,缩地成寸!只可惜,沧月并不能看到他父亲这般神通。
……
荒川内,有一堆人马正安营扎寨,他们井然有序,俨然是受过严格训练的。
“血夜传说,有意思,如果本皇子从这里活着出去,打破那个传说,是否可以说是‘天选之子’?”一位穿着黄金袍的清秀少年席地而坐,望着天上那轮血夜,挑着眼眉说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对面的那位素袍老者,“你说是不是呀,武老?”
那名唤作武老的老者面容祥和,正闭目冥想,闻言便睁开双眸,拱手回道:“九殿下,这里乃是禁地,大年皇朝所顾不及之地,眼下又遇不详,还请慎言,切莫引动了天命因果线,日后遭受灾祸。”
“哼,”九皇子轻哼一生,显然对这个答复极为不满,他的着重点在那‘天选之子’之上,但武老却装傻避开,“我承极为皇朝皇后之子,身份尊贵;年仅十八便踏入化境,论天资,不逊于我任何一皇兄,为何你不选择辅助我?”
“臣下的道与殿下有左,怕有阻殿下的皇道之路。”武老不疾不徐,从容回应道,“倒是公孙师兄修的指天之道与殿下相合,且师兄在修为上更胜我一筹,皇道路上有其相辅,足矣。”
“师弟谦虚了。”武老身侧的虚空一阵扭曲,走出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他正是武老的师兄公孙正,“见过九殿下,老朽路上耽搁了些时日,还请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