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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盛夏,艳阳高照。
弯曲的羊肠小道,断在山脚。延绵不绝的青山,如翡翠堆叠而成,状似蛟龙盘踞在大地,昂首蜿蜒向上。遥遥望去,宛若几条巨龙要冲天而上。数不尽的草木横生,蓬勃生气,苍翠欲滴。
“到了,羊皮上指的应该就是这里。”一位少年,停下了脚步,望着前方,拭去额前的汗水,长舒了一口气。
他长得眉清目秀,黑色的长发用红绳束在脑后,身体偏瘦,穿着虎皮缝制的露臂短衣。羸弱的身躯,背后挂着一把长弓,腰间别着短匕和小布袋,还挂着酒葫芦,颇有猎人的风姿。未脱稚气的脸庞上,此刻神色变得凝重些许,“赵右,秦天,我们快到荒川了。”
后面还有着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年,一位强壮少许,一位身体丰满很多,同样穿着兽皮缝制的衣服,还带着一些打猎的用具。他们两个看起来并没有此前开口那位少年般轻松,那位小胖子更是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山石上。
“咕咚咕咚”
大口大口喝过水后,小胖子苦着脸叫道:“沧月啊,你真是个怪胎啊,怎么走这么远路程,也不见你要歇息歇息啊,你可是比赵右还要痩小啊,怎么比他还要能耐啊?”
沧月转过头,收好羊皮,白了他一眼:“怕不是你跟青竹玩耍多了,沾上了她的秀气。这就受不了,跟个小姑娘家似的。”
“你胡说!”秦天红着脸反驳道。
站在一侧的赵右无视两人的小打闹,望着前方,自顾自道:“先生曾说,荒川的存在,历史悠久。传闻荒川有主,其神通盖世,上可捉星拿月,下可移山填海,天地无所拘;荒川内奇凶异兽无数、更是有修得人形的妖精鬼怪,都喜好食人。凡人止步,敢望而不敢及,就连世间那修的法术的仙人,也怕惹怒荒川之主,不敢肆意乱闯荒川。”
“是啊,镇上灵芝堂杨老爷子草药就是这荒川边缘摘采的。嘿,这绘有地图的羊皮,可是我下了血本,买了一壶酒去套近他,趁他不注意摸来的。”沧月拍了拍腰间的酒壶,很是得意地说道。
“奇凶异兽?妖精鬼怪?喜……喜好食人?”
“对啊,杨老爷子知晓的多的很,他说他采草药时候曾经见过荒川里长着六翼翅膀的大蜈蚣、力大无比的金刚猿、浑身金甲的地龙兽……这些凶兽都很喜好吃人,”沧月走过来搂着脸色惨白的秦天,紧挨他的头,满眼戏谑**道:“还有,他说荒川里面有的奇兽吸取天地之精华,修炼几百年,化成人形。说不定你这白白胖胖的,里面有女妖精看上了你,收下做夫婿,还省得你以后找媳妇哩。”
秦天的脸“刷”地变得更加惨白了,哭丧着脸嚎叫:“我不进荒川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行了,沧月你别忽悠他了,走吧。”
………
“沧月,我突然想起在家后山藏有烧蹄子,要不咱回家去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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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赵右,青名坊那边的戏班今天搭台唱戏啦,你最喜欢的《东陵战事》,咱回去看看好不好?”
……….
“咱不进荒川了,这万一真要是遇到凶兽大妖怎么办啊,青竹在家等着我们的呐!”
秦天一直害怕着嚷嚷要原路返回,可惜被两只手无情地抓住,拖向荒川。
…………
按着之前在羊皮地图看到的指示,在山脚下,他们找到一处入口,那是两块巨石之间的夹缝。
长久以来雨水的侵湿,石壁爬满了青苔,一派原始古朴的气韵。裂缝间还有轻风吹拂,夹杂着药草的清香。地上尽是一些杂草,还有些许野兽的粪便,也有猎食者进食后留下的尸骨,零零散散。
他们在大裂缝中依偎着缓缓前行,穿过石缝,就进入荒川的边缘。路,渐行渐阔,风劲也越来越大,视野也越来越广。
完全踏入荒川,一片秀丽映入三人的眼帘。地表一片野草芬芳,绿意盎然。参天的古树,苍劲有力,藤蔓缠绕。透过葱茏望去,依稀见得一山比一山高,层层叠叠,耸入云端。眼前不远处有一堆山石,错乱在巨石碑下。一片安详,与传言中的不详之地实在不符。
三人紧凑过去,一探究竟。说来也奇怪,山石几乎被藤蔓,青苔覆盖,而石碑却一丝不染。石碑上古老的文字,沉淀着岁月的气息,龙飞凤舞。时间的流逝并没有让朱红褪去,颜色似淋漓鲜血,让人心生畏惧。
望着这几丈高的石碑,沧月心中涌起一股历史感,整个人心神都要陷进去,恍惚间,行走在时间的长河。他端详雕刻在上面的古文字,一字一念:“荒川。”
“这上面的两个古文字是荒川,秦天,赵右,我们进来了。”
“但是……这儿怎么这么安静啊,贼吓人了。”秦天环顾周围,颤颤巍巍说道。
“正是这样神秘莫测,荒川才能留下种种传说吧,”赵右凝眉沉思,“最近镇上来了不少陌生人马,并且听陈大伯说,近些日子荒川外围也有外来人物晃悠,说不定有什么奇特的东西出现,引得众人来寻。此行我们有可能能遇到大机缘!”
“父亲此前打猎回家也无意提起,荒川外的有野兽迁移。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也觉得这次前来会收获到一些东西。”
“什么机缘?你们在说什么啊?难道你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只是来荒川边缘打猎的吗?”秦天一脸茫然地看着沧月与赵右对答,不知所云。
“笨,吃饱了撑才会这么做,镇上老猎手也要盘算安全的日子才敢在这边缘打猎。”沧月嫌弃道,手也没闲着,忙翻出羊皮,“赵右,你看,杨老爷子的地图上这个点就是我们现在站的地方,黑色的大圈便是他探知领域了,嗯……这边是一头黑熊的洞穴,这里去不得……”
“这里是悬崖吧……”赵右也凑了脑袋过来,参阅参阅这羊皮地图。
“这里老爷子有写到,曾经遇到一条花皮大蟒,险些丧命,这也不能冒险……”
“嗯……这边比较多灵芝、铁芯草,但是有野兽……”
………
“这里是一个湖泊。咦,这条路无危险记号,我们可以走这条路。”
一番讨论过后,两个人终于转过头理会晾在一边的秦天,一言一语说了起来。
“其实我们并不是为打猎而,打一开始就是骗你的。”
“是的,我们打听道最近这边有异常,过来摸索一番。榕树头说书的先生故事常常有说道奇山异水有珍宝,这次,说不定会让我们遇上。”
“所以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你跟着我俩走,要么我俩拖你走。”
此刻,沧月与赵右的神情变得人畜无害,眼睛清澈如水,直直地看着秦天。
秦天嘴角一顿抽搐后,懊恼回答道:“我跟你们走,我跟你们走便是。”
……
“杨老爷子的羊皮上记录有许多凶兽,就算我们避着走,也应该听到微小动静啊。”赵右皱起了眉头,提高了警惕。
寂静凄清,说不出的诡异。太反常了,没有丝毫的野兽啼鸣,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倒是摘采了不少名贵草药,让三人哇哇叫好。
秦天嘴里一直念念叨叨,祈求接下来也相安无事。最后还补上,就算遇到女妖精,被掳走的是沧月而不是他。尽管很小声,沧月还是听到了,很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
沧月、赵右为了此番荒川之行,策划了好长时间,自然不会如秦天般畏畏缩缩。于是,途中渐渐加快了脚步前行。
地势越来越平坦,林木逐渐稀疏。奇怪的是,明明是夏季,路边越来越多的花花草草却是泛黄枯萎的。
“啊……沧……沧月,”忽然,秦天停了下来,抓紧沧月的腰带,一脸死灰地指着十丈开外的一垛乱石堆,艰难挤出三个字,“人骨头……”
沧月闻声望着秦天指向方向,心中升起一丝凉气,下意识摸紧腰间的短匕。正如秦天所说,那确实是人的骨头。凌乱的石堆,挡住一部分,但上半身后脑勺头骨还是露出来。
赵右手横着猎刀,做出防御姿态。之前沉稳如他,此时也凝重起。在这诡异的氛围,出现的尸骨,绷紧了三人的神经。他们还只是不到十五岁少年,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是遇到未知的事,也难免心生惧意。
良久,沧月缓过来,大胆提议道:“走,我们过去看看,有可能是镇上失踪的猎手。”
荒川谜团重重,正是气血方刚,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猎手向往的冒险之地。不同于为了生计的老猎手,他们总想着去闯一闯,或是证明自己是一位优秀的猎手,或是为了得到女孩子的青睐。然而,这样的念头,却有可能葬送其一生,镇上有过几位猎手进了荒川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嚓”“嚓”“嚓”
绕过一株巨树后,是一条碎石道,脚踏碎石发出的声音格外的响亮。秦天极其不情愿,也拗不过沧月、赵右两人,不得不跟着,三人很小心的前进。
那是一具修长的尸骨,高出成年人两个头,此时静静躺在石堆上。不知其死去时间,但头骨却晶莹圆润,如白玉般。左半边胸骨漆黑如墨,还有几道黑线从颈骨延伸至头骨眼眶。
“好怪的尸骨啊……怎么这边是黑色的,阴森森的。”秦天说着还缩了缩身子,后退一步,面露惧色。
“铛”
赵右的脚踩到了什么金属,发出一声短促的颤音。踢开碎石,露出一截剑尖,他用猎刀挑出来,发现是一柄短剑。剑身通体朱红,似被鲜血浸泡般,剑柄上镶嵌一颗珠子,可惜有道裂痕,光泽不再。
与此同时,沧月则在碎石缝中寻得一枚玉牌,半个巴掌大小。拭去灰尘,通体圆润,没有丝毫花痕,淡淡光华流转,一面刻着“玄仙门”,一面还刻着“朱”字。
“这并不是猎人的,”沧月端着玉牌,他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你看,我找到的这个东西。”
“不错,这极有可能是修仙之人。”赵右缓缓说出口,道出沧月心中所想,把短剑递给沧月,“他的尸骨这般奇特,正符合说书老先生说的,‘修仙之人,身躯皆超于常人,且炼有法器,与凡器不同,通常镶嵌灵珠增强威力’。你看,这把短剑,应该就是他的法器了。”
“仙人进来都死了……我们几个凡人闯荒川……”秦天突然想到什么,嘴哆哆嗦嗦起来,但说到一半,又害怕地闭上了嘴。
“看来荒川确实是不能乱闯啊,连修仙之人都会死在这个地方,还是荒川的边缘,中心区域岂不是更危险?”赵右望着古林深处,叹了叹气。
“要止步于此了吗?”沧月攥紧拳头,很是不甘,但因为被眼前的尸骨破了心境,不敢拿性命来赌,“罢了罢了,赵右、秦天,我们就到此为止吧。或许上天就是用这具尸骨告诫我们不要再前往了。”
“对对对,咱不要再走下去了,都采有不少药草了,此行也不亏,赶紧回家去吧。”秦天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他巴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要多快有多快离开这个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