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进厂

　　姑侄二人从厂里出来，展红带着展元进了商场，给展元买了些日用品，到结帐时听见收银员报：“总共22.85元，展元感觉脚底发痒发热发烫，低头瞅了瞅鞋子。”
　　展红掏出一张五十元的递过去，展元的眼睛都直了，呼吸加重，展红回头看见侄子没跟过来，叫了声：“展元。”
　　展元才魂魄归位，跟着姑姑走出商场，自嘲道，人家五十元都随便给人花了，自己还把二十元看得老大，展元蹲下，从鞋垫下拿出二十元递给展红，姑，给你！
　　展红摆了
　　手，臭，臭，臭，臭钱我可不要。这些东西可是买给我弟的，展元道：“姑。”孺子不可教也，叫姐，展红眨着眼腈道。
　　展元红着脸道：“叫姐，你哥会揍我。”没劲，展红又诱惑道：“我带你去吃啃得鸡。”
　　有红烧鸡好吃吗？
　　有，
　　只要你叫我姐，我就带你去吃
　　姐“
　　乖侄子，回去叫我哥打死你
　　姑，你骗我
　　展红憋住笑，板着脸驯道：“为了一点吃的，就把你爹出卖啦。”
　　展元傻傻地看着不知是姐，还是姑的人愣住了。展红看着自己的侄子傻傻地望着自己，笑了起来。
　　总算报了我哥的仇了“
　　不敢欺负你哥，你就欺负我
　　我爸怎么欺负你了
　　他把我给你们的钱，全部拿去给二哥、三哥、四哥娶媳妇了，气死我了，你那么好的成绩还会没考上？展元支支吾吾，既不想骗姑姑，又不想说实话。
　　家里没钱了吧，看看人家二哥、三哥、四哥，日子越过越好。他到好，我给他钱，全贴在他们身上，还把债自己扛，让你出来打工。要我是你妈，早就把你爸给踹了。
　　展元小声嘟囔，有你这么说你哥的么。展红又说道：“可能你爸心真善，不然我早就叫二哥换成别人家的媳妇了。”
　　乖侄子，走，姐带你去吃啃得鸡。姑，展元跟在后面叫道。
　　二人进了啃得鸡，展原看着菜谱眼花缭乱，眼看姑姑点了魔鬼鸡餐，展原刚想说我也一样，姑姑却说：“展原喜欢吃鸡翅，你就来份翅桶套餐吧，”姑侄二人吃的不亦乐乎，吃完又回到了出租房。
　　展红道：“晚上你睡床上，”展元道：“姑，那你睡哪里，”我打个地铺就好了。展元还想争，展红道：“是不是想挨揍。”展元看着姑姑睡在地板上闭着眼，只好躺在床铺上，床单传来阵阵香气。
　　他可记得姑姑这几年回家，都是自己带床单、被套回家，棉絮都是老妈给她新做的，除了自己老爸老妈叫声哥和嫂，其它都是直呼其名，对别人脾气冲的很，在自己老爸面前就是乖乖女一枚，展元想着想着困意袭来就睡着了。
　　展元一睁眼，就看见姑姑瞪着自己，像，真像我哥年轻的时候。展元吓得哧溜地爬起来，口中叫道：“不像我爸难道还像你啊。”
　　展红道：“还真像我，别人都说你家展原越长越像她姑漂亮。”展原无语，男人能用漂亮二字么？
　　姑侄二人洗潄完毕，买了包子边走边吃。姑，太贵了五毛一个，家里两毛一个，比这还大。
　　展红道：“我看你就像包子，”展原看着姑姑，努力地消化这句话：“姑，你是说我外表漂亮，而肚子里又有文化么”？
　　展红没忍住，喷了展原一脸的肉末。展原抹了一把脸，这肉包子太香了！
　　姑侄二人走进了袷元向车间走去，二人进到车间，看到站着整齐的人在听领导讲话，领导看到展红，匆忙的讲了几句话就过来了。小展啊，这就是你弟呀，展原：“姑，展红一瞪眼，展原的嘴里就蹦出：“姑打摸泥”，展原恨不的找个地缝钻进去
　　没想到领导就是领导：“不错啊，你弟还懂英语，”展原心想这也行。
　　展红道：“我就把我弟交给你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要给他特殊，”展红把特殊二字咬的特别重。展原心道：“姑是不是还想整我报她哥之仇，有特殊还交待人家不用给特殊。”完了，要被姑整死。
　　展红说完就走了，领导笑着目送姑姑离开。然后转身对展原道：“读过几年级啊，初三，展原老实答复。”
　　二人来道一个冷清的房子，里面只有几个人和一大堆货物和货架，领导叫了一个人过来就出去了。
　　此人看上去四十多岁，笑道：“我们做仓管的首先要认识货物，我带你先认识一下吧。”
　　我叫王浩，你叫什么？
　　展原
　　展红是你什么人“
　　姑——姐
　　怎么个说法
　　展原开始瞎编，你知道布谷鸟不，只要我姐一叫，布谷布谷，布谷鸟就会飞到我姐身边，所以我叫她谷姐，你不要跟别人说，这事只有我和谷姐知道，展原暗中擦了把冷汗，心想我姑知道会不会打死我，展原高估了王浩，没想到第二天大家都亲切地喊：“谷姐早”！
　　展原跟着王浩走在货架中间，拿着本子教自己怎么发货和入库，返工的和不良品怎么处理。展原感觉车间不是这样子，不是忙忙碌碌热火朝天么，看起来姑姑还真是在整自己，一点特殊都没有，展原感觉心拔凉拔凉的。
　　展红正在处理文件，感觉鼻子一痒，一个喷嚏从嘴里发出，坐在办公室的男人朝展红望了望，起身向展红走了过来，伸手把展红手里的文件合上，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要不今天休息，展红抬头，我没那么骄贵，又打开文件看起来，男子拿起展红的杯子，打了一杯热水递到展红的手里，看着展红喝了一口，才走回办公桌前。
　　男子是公司经理，叫唐叙。也是展红的男朋友，展红是他的助理。
　　二人相遇也是缘份，展红读书时英语特好，看着大哥抵着三兄弟怨恨地目光供自己读高中，家里有个卧床的老人，还有三个光棍，还有三个读书的娃，没人肯把自己女儿嫁给三兄弟，三兄弟对展红都有怨恨，一个女娃娃读那么多书干吗？大哥硬是抵住三兄弟的目光，让展红读完初中，又上了一年高中，就在三兄弟要爆发时，展红央求大哥让自己出去打工，不然这家就要散了，当时大哥含着泪，也是挑着两个尿素袋把展红送上了汽车，偷偷地给了妹妹五十元。
　　展红有个同学在袷元，她才敢去广海。当时同学在袷元只是普通员工，展红在外面排了队才进去的公司，一边上班，还一边学习英语。
　　有一天公司来了个外国客户，翻译一时又赶不过来。客户大发脾气要走，当然也没人听得懂，刚好展红经过，就把客户的话翻译给老板听。后来经过展红的解释，不但误会解除还追加定单。
　　老板一高兴，就把原经理和翻译解除了，就调来了现在的经理。展红也从车间，调进了了办公室，处理一些抄抄写写。刚开始经理处处刁难展红，展红一一不接受，全都打回去，唐叙扬言要开除展红，展红道：“你还不够格，姐是老板招进来的”。
　　一天下班，一个人冲到唐叙身边夺过包就跑，大家纷纷驻足观望，或打电话报警。
　　展红一看这还了的，包里的文件可是她加班加点赶出来的，迈步追了出去，歹徒心虚可能是第一次，没跑几步就摔倒，被展红抢回了包。
　　经过这次事情以后，唐叙就开始追展红，要求她做自己女朋友，还给展红配了个BB机，要求随叫随到，刚开始展红还以为是公司的事，准时去赴约。发现就是吃饭喝酒也就没有理会。有时唐叙就发：“你再不来就扣你工资，展红是保准会来。”
　　可是这次发了三次扣工资也没来，唐叙就有点着急，开着车向展红的出租屋而来，敲了敲门没反应，使劲撞了好几下才把门撞开，把房东都惊动了，只见展红躺在床上，嘴唇发干，一摸额头烫手，房东道：“赶紧送医院啦，他也怕房客在屋内出事，唐叙把展红抱进车里，就向医院开去。”
　　展红醒来后，看见唐叙坐在自己病床前，心里就接受了唐叙，出院后，二人正式以男女朋友的关系，出现在众人面前。
　　唐叙得知自己的小舅子要来，就要开车去接，展红不允许才没去，后来要请吃饭也没答应，为此唐叙还发火，你是不是不打算，向你家里宣布我们的事，展红道：“过年就告诉他们。”
　　王浩看展原心不在焉，就说累了吧，喝口水休息下，明天我再告诉你，展原坐在桌旁打起了嗑睡，直到打起了下班铃，王浩才把展源叫醒，“去吃饭了。”
　　出得库房，看见工人们潮水般涌向食堂，窗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有两个窗口冷冷清清很少人打饭，展原就拿着饭盘走过去打了饭，居然还有鱼和肉，食堂菜真好，展原感叹，又向里面人少的桌子坐了上去。
　　有保安过来问：“你谁啊”
　　展原
　　职位
　　员工
　　坐外面去
　　外面都坐满了人
　　我再说一遍出去
　　有人走过来，在保安身边耳语几句，保安冲展原笑了笑就出去了。
　　展红进到食堂，看见展原坐在白领食堂，端着饭碗就走了过来道：“展原，你应该坐到外面的食堂，不然别人会说的。”唐叙端着碗也过来了，以后天天坐这里，看谁敢说闲话，展红瞪了唐叙一眼。
　　唐叙冲展原一乐，上班还习惯吧，累不累。展原道：“太闲了，睡了一上午。展红单手抚额，经理从上任，开除打瞌睡的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经理道：“果然是展家人，霸气，做事与众不同”
　　昨天刚到今天就上班，休息两天再上班吧。展红道：“可能我心急了，下午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来上班。”
　　展原吃完饭准备回去，唐叙把他叫住，你来准备送你礼物，你姐不让，今天撞见，这个随身听送你了，展原赶忙说：“谢谢。”
　　他好久就想要个随身听了，展原一边听一边走，不觉就来到街上。看到有人在摆地摊，有磁带、光盘、录像带，还有袜子、毛巾之类。
　　展原蹲下身子，开始翻看磁带，拿着一个杨雨盈的磁带问老板，这个多少钱？老板伸出两根手指：“两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