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那一天终将会到来

　　“明白......”尖锐的指甲深深的陷进掌心，带来一股钻心的疼，但夜静辉如同毫无知觉般，依旧回答的十分冷静。
　　他其实是知道的，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弱者根本没有资格向强者要求什么，只能任由被践踏，被欺凌，同样的道义，在强者面前，那是理所应当，但在弱者面前，却成了痴心妄想。
　　而自己，便成了那个无知的向强者索要什么的妄想弱者，可他明明清楚这些道理，却为什么还要固执的做这些呢？
　　或许，只是因为不甘心吧......
　　“我的话虽然有些难听，但真的是为你好，夜静辉，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太过深究的话，只怕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心头感慨间，穆雨珊目光复杂的看着他，继续道。
　　听得这话，夜静辉只是抬起头望着顶上的天花板，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而后，嘴角逐渐浮现出一丝冷笑。
　　“穆小姐，如此说来，若是我拥有足够的实力，那么无论我对王奇做了什么过分的事，青蛇门那边也不会有任何意见或者说是不敢有意见，对吧？”
　　没有回答夜静辉的话，穆雨珊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见状，夜静辉也是自嘲一笑，旋即他缓缓的走向那看着他一脸警觉的王奇，脸色逐渐狰狞。
　　“你......想干嘛？！我警告你啊，你要是对我做了什么，本少爷绝对......啊！”
　　而在夜静辉距离王奇只有半步之遥时，他却是猛地一抬手，让得那还没把话说完的王奇忍不住惊叫一声。
　　“夜静辉，你敢！”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得身边的穆雨珊一惊，她万万没想到在经过自己的好意警告后，对方还这般一意孤行。
　　来不及多想，穆雨珊全身阳气立马暴涌而出，正欲阻止夜静辉，但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她倍感惊悚。
　　只见夜静辉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相反，本以为他那抬起来正准备对王奇下重手的手，却是轻轻的放在王奇的脸颊上，随即十分诡异的将其拍了拍，一边拍一边还念念有词。
　　“王奇啊，你那气环可得护的好好的，千万别让别人弄坏了，来日，我还得亲自毁掉它呢，呵呵.......”
　　夜静辉说到最后，竟是发出一阵异常恐怖的笑声，让得那原本十分敌视的看着他的王奇此刻却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目光惊恐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疯子！十足的疯子！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穆雨珊再次看向夜静辉的眼神中，终于是多了几分胆寒，这家伙若是一直没有修炼功法倒还好，倘若真修炼了，搞不好日后会成为危害青蛇门的一大劲敌！
　　“亲切”的拍完王奇的脸后，夜静辉这才调转方向，向着穆雨珊走来，先前那十分诡异的脸色也是变得冷漠而认真起来。
　　“说实话，相比起王奇，我更恨的，反而是你。”夜静辉目光死死的看着穆雨珊，宛如见到仇敌。
　　“因为王奇是一个混蛋，混蛋做了混蛋事，倒也合乎常理，可是你不是混蛋，却依旧做了混蛋事，在某种程度上，你比王奇更招人恨。”
　　夜静辉望着那目光有些不敢与他直视的穆雨珊，用一种刻意压制着怒火的语气冷冷的说道：“你说过，弱者没有资格谈条件，所以我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当我强大到足以打败你的时候，你也能像我今天这样淡然，我相信，那一天终将会到来。”
　　“现在，拿起你的丹药，给我滚！我姐的未来，由我来替她开辟，用不着你施舍。”
　　在夜静辉将冰冷的话语一字一句道出来后，那穆雨珊也是无奈叹了一口气，随后神色变得十分郑重的看着他：“那我就恭候你打败我的那一天，希望你别让我等太久。”
　　语罢，穆雨珊便是越过他，将那原本放在偏桌上的四枚丹药收了回去，旋即向着众人拜了拜后，拽着那被吓得还没缓过神来的王奇匆匆离开了大厅。
　　事情终了后，先前嘈杂的大厅也是随着族人们的离开而纷纷散去，徒留下那依旧魂不守舍站在原地的少年，以及在他身旁，始终不愿离去的少女。
　　......
　　翌日，依旧是如往常般早起，只不过夜静辉没有像之前那样进行日常修炼，而是早早的来到了夜轻雲的房间，姐姐依旧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他实在是静不下心来做其他事。
　　将涂上药膏的手轻贴在夜轻雲那伸出被褥的玉手上，以阳气为依托打入其体内，直到手上的药膏所剩无几后再涂新的药膏重复同样的动作，如此循环的步骤，夜静辉已经连续做了几天了。
　　将最后的膏药用完后，夜静辉这才擦了擦额上的汗，旋即微微偏头，冲着大门处笑道：“进来吧，凝萱，都是自家人，不必拘束。”
　　伴随着他的话语，那早已站在门外静静等候的夜凝萱也是缓步步入屋内。
　　“静辉哥哥......”进屋后的夜凝萱有些羞涩的看了看他，随即美目也是挪向床褥上的夜轻雲，一脸的心疼：“轻雲姐姐还好吗？”
　　“已经差人看过了，医馆的人说，只要按时入药，过一段时间就能醒过来。”将夜轻雲身上的被子往上盖了盖，夜静辉缓缓道。
　　“凝萱昨天和夜伯伯聊了聊，夜伯伯说，他为夜家能有像静辉哥哥这样的后人而感到骄傲，因为静辉哥哥说了他不敢说的话。”迟疑了一下，夜凝萱也是微微一叹。
　　“想来夜伯伯也是很想替轻雲姐姐报仇的，只是对方毕竟是青蛇门的人，他还是分家族长，所以要考量的东西实在太多，还望静辉哥哥莫要埋怨夜伯伯。”
　　“我知道父亲的难处，如今我姐弟俩遭此劫难，父亲在这个家里的压力只会更大。”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夜静辉心里也是清楚目前的形式。
　　“你也坐吧，别老站着。”夜静辉冲着身边的椅子努了努嘴，而待得夜凝萱坐下后，夜静辉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夜凝萱，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静辉哥哥，那枚玉佩，你一直都有戴在身上啊......”尔后，身旁的夜凝萱也是留意到他脖子上的吊坠，旋即嘴角也是扬起一丝温馨的甜美微笑，率先打破沉默道。
　　“何止是我，就连我姐也一直戴在身边，毕竟......”将胸口的玉佩掏了出来攥在手心，夜静辉微微顿了顿，勉强笑道：“毕竟这是我们三人情义的见证，更何况自打你离开后，我和姐姐每日都很想念你。”
　　听得他如此发自内心的真诚话语，少女俏脸微红的同时，嘴角上的幸福弧度也是愈加的温醇。
　　“凝萱，这五年来，你......过得还好吗？”嘴唇有些按捺不住的动了动，夜静辉终于是开口道。
　　“嗯，宗门那边的长老和学院的导师们都对我很好。”乖巧的点了点头，夜凝萱美目略有些担忧的看着夜静辉：“静辉哥哥呢？”
　　“打从我与义父秘密定下那个约定后，这五年就注定不会过得安生，好在有父亲和姐姐的陪伴，即便再大的苦我也吃得下。”话到此处，夜静辉漆黑的眼眸中隐隐有着泪花泛出。
　　“可我姐如今因为我而遭小人暗算，而我却连帮她讨回公道都做不到，我......”夜静辉银牙紧咬，一回想起昨日王奇的无耻嘴脸和穆雨珊对他说的话，心里便是一阵翻江倒海。
　　而就在夜静辉这般咬牙切齿时，一双玉手却是轻轻的抱着他的脑袋，将他拉了过去，随后，夜静辉只感到自己的侧脸传来一股柔软触感。
　　近距离感受那来自于少女的清爽香味，随后夜静辉转头看了看上方那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的夜凝萱，有些不知所措：“凝萱，你这是......”
　　“静辉哥哥，记得儿时凝萱一遇到什么难过事而哭鼻子的时候，你都会紧紧抱着我，然后变着法的哄凝萱开心。”夜凝萱那清澈如水的眼眸有些微微颤抖：“如今静辉哥哥遇到伤心事，这次就换凝萱来安慰静辉哥哥吧。”
　　“凝萱听说膝枕是最容易让男孩子安心的方式，静辉哥哥......感觉如何？”
　　望着那耳垂早已羞红，目光有些躲闪的温和少女，夜静辉也是苦笑一声：“也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不过嘛......这感觉......还不赖。”
　　与少女谈心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夜静辉只感觉一股困意袭来，这几日因为姐姐的事他都没睡好觉，伴随着困意的逐渐浓烈，他那倔强的眼皮终于是盖了下来。
　　望着身下睡得正香，隐隐还有着低鼾声传来的少年，夜凝萱嘴角忍不住浮现出一丝微笑。
　　“静辉哥哥，这些年辛苦你了，现在是时候让那些小瞧你的人付出代价了。”
　　......
　　当夜静辉醒来之时，他发现自己正趴在夜轻雲的床边，身上也是盖了一层被子，而夜凝萱早已不知去向。
　　揉了揉依稀有些惺忪的双眼，目光一转，夜静辉却是发现床边留下了一张字条，将其拾起来查看一番，其上隽秀的字迹，让他一眼就认出这是夜凝萱写的，她的字一直都写得很漂亮。
　　“静辉哥哥，明日早上我们老地方见，凝萱有东西要给你。”。
　　而当夜静辉读到结尾时，先前还有些疲软的眼神一下子便是变得炽热起来，望着这张便条，他的嘴角也是不由的浮现出一丝欣慰而期待的笑。
　　“终于要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