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进化

　　月朗星稀，不时几声乌鸦的叫声让以入秋的寒夜多了几分悲凉。巨蟒的尸体横躺在街道，曾经的附属们早已四散逃命寻找新的庇护，而今在其身旁的只有两只古鳄。巨蟒的能量被树精吸取了九成多，剩余的这些残割剩饭对于百夫长来说却仍是一顿饕餮盛宴，面对这般的诱惑两只古鳄决定离开了族群独自留了下来。
　　正当它们大快朵颐时，巨蟒身子又动了起来。再三的确认后才敢进食的它们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知所措。蛇身晃动的幅度愈加大了起来，蛇肚被撑开了两米高，随着一声低沉的爆破声，蛇肚上一个人型生物破洞而出。只见他佝偻着腰，全身已经被惨白色的骨质包裹，四肢长出了如狼般的利爪，裂到耳后的嘴中散发着难闻的气息，口中的利齿残留不知名的内脏碎屑，在这黑夜中犹如惨死的一具骷髅。
　　这“人”就是木华，在蛇肚中经历了那场树蟒之战后，全身因此被腐蚀严重，不甘惨死腹中的他以蛇肚中的尸体与死神缠斗了数个小时。期间不知道昏死过多少次，一次一次的昏迷一次一次的被唤醒，在死亡边缘无数次的徘徊让木华的身子发生了新一轮进化。无法抵挡胃酸的皮肤被他遗弃，藏于血肉中的骨骼开始增生，替代皮肤在表层生成了一副独有的骨甲，借此阻挡了胃酸的进一步腐蚀，而后巨蟒战死，躲过一劫的木华开始在蛇肚中大肆啃食以修补伤体，十指为了便于撕扯血肉进化出了尖锐的之间。从胃部开始顺着蛇身往下，将巨蟒大多数内脏都吞入了腹中，那股腥臭参杂着尸体腐败的气息在口腔中绽放，不经咀嚼顺着食道送入腹中，那是他此生都不想回忆起的味道，毕竟现在可没有餐馆更没有医院，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从傍晚吃到了午夜，恢复体力的他这才破开蛇肚出来。
　　皎洁的月光映照着木华，这才使得古鳄看清了他。似人非人，那样子更像是从地狱走出的亡灵，指尖还在滴血。没人知道期间他究竟经历过什么，徘徊在死亡边缘的感觉言语以无法去描述，迷离之际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拼了命的将他拉回人间，那是他头一次接触到不怀敌意的生物。再次醒来，身体已经完成了进化，愈加强悍的身体使他兴奋不已但内心却有些无奈不知是为何。进化的分支开始形成，木华失去了重新为人的机会，处于回溯阶段的他可以重走猿进化为人的古路，但是求生的本能让他走上了一条鲜有人走过的路，神话时期都不多见。
　　午夜的寒风吹过，忍不住的浑身打颤，失去了皮肤和血肉保护的骨骼原来是这般的敏感，犹如一把匕首在轻刮着暴露在外的骨骼，发出“滋滋滋”的声响。蛇肚中的环境让骨甲成了最佳的选择，而在外界却成了一种负担，骨骼太过于敏感，往日藏于血肉不为人知。
　　再说回两头古鳄，进阶到百夫长的它们虽只有下位的实力却拥有近五米长的身躯，此时的它们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人类体型上的无威胁性让它们觉得上位百夫长的木华是今天的餐后甜点。四肢下龟裂的地面，若如满弓上的箭随时都要射出。庞大的体型赋予了它们可敌百人的实力。“吼“低沉的咆哮，古鳄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如离弦之箭般一左一右冲向木华。连可惜比起速度木华现在更胜一筹，箭步来到一只古鳄身旁，暴起一脚踏到古鳄背部，强劲的力道震碎了古鳄的内脏当场毙命，地面更是被踩出一个深坑。见状另一只古鳄连忙拉开距离，一人一兽相距十来米，死去古鳄的血已经填满身下的坑。僵持了十来秒终是忍不住了，古鳄咆哮着飞奔而来，血热的竖瞳带着凌冽的杀意，恨不得一口将对方吞入腹中。木华一击横扫直接将古鳄打翻在地，跃步上前又是一拳打中古鳄要害，地面大面积的龟裂开来。上位的实力此时完完全全的爆发出来，百夫长下位的古鳄反手之力都没有就被猎杀了。两分钟前还在进食的古鳄，现在却成了别人的食物，如今的世界就是这般，无论是野兽还是人类。
　　“皮”蛇肚中出来的木华智力不知怎么竟得到了提升，在不费力气的解决完两头古鳄后，本想撕下鳄皮裹在身上盖住敏感的骨质，却遭到潜意识的巨大抵触。
　　“乖，忍一忍就好了”又是那虚弱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像是一个父亲在安抚自己的儿子。
　　“冷”面对野兽都不俱的木华在面对那声音时却有些胆怯。
　　“习惯就好，吃肉吧”声音逐渐小了下来，最后几个字不细听几乎听不到。
　　前一秒凶残的“骷髅”下一秒乖乖的啃食着古鳄的血肉，不敢打古鳄皮的主意。颤抖的身子在寒冷中显得有些无助。。
　　人类进化的一个标志性阶段就是创造和使用工具，得益于此人类才可以以弱小的身躯战胜远胜于自己的生物。但是木华不行，古鳄皮可以帮他抵抗一时的寒风，若是在战斗中一旦发生破损或是脱落，骨甲的致命弱点顷刻间会让木华死于葬生之地。这便是虚弱的声音不愿让木华披上古鳄皮的原因。进化便强化自身之所长避自身之所短，若是不克服自身的弱处，永世徘徊在底层沦为强者的食物。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亮了大地，如久经寒冬的旅人簇拥在火堆旁，享受着久违的温暖。阳光照在身上驱赶走了一夜的寒意，刮骨般的疼痛感也随之减轻。昨天仿佛数年般漫长，如今噩梦过去，不经有些欣喜，三年来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开心？”奇怪的情绪让木华有些摸不着头脑，从蛇肚中醒来后，自己似乎有些不同了，多了些情绪，身而为人时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