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丹殿二老

　　萧雨来苍天门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去丹殿，但对于丹殿殿主田长老其实早有耳闻，这位田长老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为传奇人物，田长老与天尊是同辈之人，炼丹造诣放眼天下可谓是无人能及。在修炼上曾经也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但只是曾经，曾经是同辈中第一个达到还虚期的人。不过之后开始痴迷于丹药，一门心思全放在药理的研究上，修为在还虚期停步不前，慢慢修为就成了同辈中最差的一个。修真界还是以实力为主，丹药之类的虽说是必不可少，但终究只能算是琼枝末节，化神期的修士就完全可以成为炼丹大师。像一些常用的固本培元的丹药在市面上并不罕见，即使是一些特殊丹药只要你肯付出一定代价也是可以得到的，此外还有一些天材地宝也可以代替丹药的作用。像田长老这么极具修炼天赋的人去做丹师，根本就是在舍本求末，在很长一段时间被大家视为不务正业、玩物丧志的代表。
　　不过，是金子总会发光，在沉寂一段时间之后，田长老又一次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一种被他称为‘仙阶之合道’的丹药就在这一片质疑声中问世了，田长老自己也成为了第一个试药之人，依靠这种丹药，一夜之间修为突飞猛进，居然真的突破了合道境。这个消息若不是被门派高层封锁了，整个修真界都将为之沸腾，这简直是修真史上的伟大变革。“给我足够的资源，我能让凡人成圣！”这是田长老在门派高层集议上的豪言。
　　不过很快，‘仙阶’这种丹药的弊端便显现了出来。首先，靠‘仙阶’突破的人，修为会远低于同境界的其他修士，甚至可以说是同境界下最弱的一个，更致命的是，只要使用过‘仙阶’，无论之后如何努力修炼，修为也只能在原地踏步，不会再有任何的提升。这种丹药对于天赋还不错的修真者来说就成了可有可无的鸡肋，由于服用之后就无法正常修炼，说它是毒药也不为过。当然，如果仅是这样还是非常值得推广的，必定不是所有的修真者都有足够的天赋，能利用一颗丹药达到下个境界也是不错的选择。但‘仙阶之合道’炼制所需的资源简直是个天文数字。相传，当年刚成为门主的天尊去丹殿查验，当打开库房时，一向以稳重著称的天尊大人竟然忍不住破口大骂：“田鹰潭，老子杀了你！你是猪头吗？给老子滚，滚出丹殿去，老子这辈子也不想再见到你这只猪！”
　　传闻当时炼出的‘仙阶之合道’总共才三粒，却耗掉了苍天门大半的修炼资源。田长老本想一展心中抱负，为更高境界的修士炼制这类丹药，但天尊不允，其实即使天尊同意，苍天门也没有足够的资源供田长老挥霍。
　　然而，田长老却并没有放弃研究，两种层次相对低一些的丹药相继问世，对那些没有潜力的低阶修真者来说，‘仙阶’仍然是梦寐以求的至宝。
　　叶雪诺一行四人很快便到了丹殿，比起凤宫丹殿小了很多，也没有凤宫的清幽雅致，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刺鼻的草药味。在大殿前的一片空地上，摆着大大小小各种样式的丹炉，十几个杂役打扮的人正在用特殊的工具来清理丹渣，也有众多仆从抬着巨大的丹炉从内殿出来。小孩萧雨一边用手捂着鼻子，一边暗自数着丹炉的数量，这里的丹炉居然多达百个。
　　叶雪诺也是用衣襟遮住口鼻，眉头紧锁，又有些担忧道：“悠悠，这丹殿的环境如此恶劣，根本就不适合咱们女儿家，你和秀秀不如到我门下来，咱们名为师徒，实为姐妹，你看可好？”
　　宁悠悠见叶雪诺说的诚恳，不由得有些感动，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然道：“多谢姐姐好意，苍天门肯收留我们已是万分感激，哪里还嫌弃环境好坏。我自幼便对于丹药有浓厚兴趣，田长老为此道大家，正是名师，还望姐姐成全。”
　　叶雪诺见她回的坚决，点了点头，又怜惜道：“若是在这丹殿住的不合心意，你俩随时可以回凤宫。”
　　宁悠悠满怀感激向叶雪诺施了一礼，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什么。
　　“师姐，那边坐着的老者就是田长老吗？”萧雨手指向大殿的一处角落。
　　众人顺着萧雨的手指看去，只见大殿外的长廊上坐着一个老者，老者须发斑白，双目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却没有任何神情，仿若活死人一般。
　　雪诺本就有些忧虑悠悠姐妹，看到老者表情一下子变得更为凝重，低沉道：“那是刘叔，曾经的丹殿大总管，田长老醉心于丹药，丹殿的内外事务以前都是刘叔打理，丹殿那时有刘叔在，也不像现在这般的混乱。可是在三年前刘叔突然得了怪病，耳不能闻，口不能言，神志也时常不清。田长老的医术算得上是绝世超伦，可对于刘叔的病也是束手无策。自从刘叔重病难愈之后，门内的化神期修士想做这个管事的也大有人在，但还没有一个能做满三年的，我那田师叔脾气古怪在门内也是出了名的。别看他现在对你青睐有加，要是长期接触下来好坏也犹未可知，这个妹妹你要有心理准备。”
　　接着叶雪诺略微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脸上神情变幻不定，最终还是开口道：“其实门内早有传闻，刘叔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帮田长老试药所致。尽管只是道听途说，可妹妹还是小心为妙。”
　　宁悠悠再次轻轻点了点头，凝视着老者，仿佛若有所思。。
　　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萧雨突然道：“这丹殿怎么处处都透着古怪，以后还是少来为妙，。”
　　那老人依旧呆坐在大殿一角，随着众人走近，老者才似乎有所察觉，那老者生硬的转过头，有些呆滞的目光也投向了众人。雪诺等人对于老者都报以善意的微笑，萧雨也是如此。不过萧雨好像感觉到老者在看到他的刹那，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只是太过短暂，萧雨略微犹豫了一下，认定是错觉，就没有太过在意，随众人一起进入了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