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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万年生死两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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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殿,殿外的血迹早已清理完毕,又恢复了一片肃然,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而苍龙更是端坐在神座上,看不出一点昨夜打斗受伤的痕迹,此刻大殿上站满了群臣。
  “欧阳鹿鸣,天狼亲口说鹿野的死和他无关?你确定没有听错?”苍龙面色凝重问道。
  文皇站在满殿文武的最前排道:“回神尊,下皇当日问天狼,是否是他杀了我兄长,天狼否认了。”
  “除了他,神都难道还潜伏着一个神秘高手,莫非是那个老魔头?本神实在想不出大陆上还有其他人能有如此本事。你们说说。”苍龙有些疑惑。
  一位老臣走了出来道:“神尊,天狼本就狡猾阴险,也许是他故弄玄虚,文皇陛下定以为像天狼那样的高手不削于骗人,可据臣了解,此人万年前行事就及其诡异,臣下觉得这种人的话不可信。”
  “本神也觉得就是天狼在鼓弄玄虚,想那老魔头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敢来神都撒野!秦谭,继续加强神都戒备,再多派些人手,追查天狼的下落,他被本神打成重伤,想来要找到他绝非易事,有了消息一定要及时告诉本神,且不可私自行动,除了本神,其他人降服不了他。”
  神都护卫将军秦谭领命走出殿外,接着苍龙又说道:“这几日,本神先去一趟贺洲,为诸葛长风续命,然后本神去拜访一下那个老魔头,若真是老魔头作怪,杀了本神这么多臣子,本神定饶不了他。”
  苍龙这几句话虽有收买人心之嫌,但殿内众臣仍不由得感动,做为一个上位者,能爱惜下属如此足以。
  就在这时,一个小内侍匆匆跑了进来,快速跑到苍龙神座之下,将一份奏折呈了上去。
  苍龙打开这份奏折,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阴沉。
  “天狼,等本神抓住你定将你碎尸万段!”苍龙用手狠狠凿在龙案之上。
  “西睿皇诸葛长风被暗杀了,依西太子的所述凶手的容貌,极有可能就是天狼。”苍龙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
  这个消息对满朝文武真如晴天霹雳一般,先前死的欧阳鹿野尽管也是人皇,但却不可与诸葛长风同日而语,欧阳鹿野只是神龙的近侍出身,被封为人皇时就颇具争议。而诸葛长风在整个大陆的无论是修为还是地位都是局指可数的,掌管十数亿人生死,大权在握,威震一方的人物。
  苍龙突然站起,大声喝道:“快,调十万神卫,赶往神山,本神先去一步。”
  苍龙以最快的速度奔出大殿外,拔地而起,飞了出去。
  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中间是一条小溪,岸边竟是一座孤坟。
  万年前,名振大陆的南圣凤凰叶雪诺就埋葬于此。
  少年低着头,轻轻抚摸着石碑。
  “雪诺,我回来了,可你却不在了。”
  “是我太笨了,从混沌之地出来居然没看到你在这里等我,否则我就能早点来看你了,至少能早几天。”
  “雪诺,你知道吗?我当年以为你再也不会记起我们的点点滴滴,才没有争取,把你推给那个混蛋。以为你会过得幸福。”
  天狼说道这里声音有些哽咽。
  “我好恨,好后悔,去了那个该死的混沌之地,没有好好的守护你。”
  “雪诺,等我杀了苍龙,替你和大猫报了仇,就去陪你,从此再也不会离开了。”
  “也不知道大猫那个家伙葬在何地了,我来看你那个家伙一定又该说我重色轻友了。”
  天狼的眼睛隐隐的含着泪光又道:“昨天我和苍龙交过手了,我重伤,逃了,那个家伙却只伤了一点皮毛而已,我是不是很没用,枉我总是自命不凡。”
  “但你放心吧,我会杀了他的。这是我的承诺。”天狼突然呆呆望着天空,似乎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
  “雪诺,我也曾经答应过会保护你,但我却食言了,放心,这次不会的,真的不会,再相信我一次,好吗?”天狼哽咽道。
  天狼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着道:“雪诺,我必须走了,我不能在这里久留。昨夜我杀了诸葛长风,苍龙很快就会猜到我来这里了。”
  天狼突然又面露痛苦之色自语道:“萧雨啊萧雨,你连守在她坟前都能,凭什么让她相信你的承诺?”
  天狼突然将手中长剑狠狠的插入了泥土之中,一声长啸,震动了整个山林,惊得林中的鸟成群结队的向外飞去,万年的郁结又岂是这一声长啸能发泄出去的。
  “天狼,你果真在这!”话音刚落,一个身金甲的苍龙便出现在天狼身后。
  萧雨一惊,猛然转过头,凝视苍龙道:“反正是逃不掉了,也好,也好,本不想这世间生灵涂炭,可这世间又有谁怜惜过我!”
  苍龙本自视甚高,天狼绝非对手,但此时面对天狼冰冷的目光,却有些不寒而栗,心中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唰!细剑拔土而出,已经握在了少年手中。
  “我本是魔,却偏要成佛,何苦,何苦?”少年手握长剑,一步步走向苍龙。
  天狼周身已被浓郁的魔气包裹,随着天狼气质的变化他周边的空气都变得冰冷,一双眼睛变得血红,还隐隐散发着凶光。刚刚还伤心欲绝的天狼却看不出一点忧伤,只有杀意。
  “师尊不是说早已经化掉了你的魔丹了吗,为何你还能魔化!他是天尊,怎可欺骗天下人?”苍龙脸色苍白,战意全无。万年了,那血腥可怕的一幕就如昨天发生的一样,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其实现在的苍龙已突破天命,就算天狼魔化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只是看着眼前这个马上就要失去神志的恶魔,苍龙能想到的就只有逃命,他以最快的速度拔地而起,向天空逃去。
  少年嘴角微微上扬,略带嘲弄之意,刚想向苍龙逃去的方向追去。背后的孤坟突然泛起红光。
  “小雨,不可!”一微弱到几不可闻的声音传来。
  少年心头一惊,是你吗?凤凰?
  天狼缓缓转过身来,却见一红衣少女立足于坟前。两万年!两万年!多少次的魂牵梦绕,多少次日思夜梦。却没想到今天能再次相见。
  叮!天狼手中长剑落地。
  “师姐……真的是你。”少年有些哽咽,原本魔化变红的双眼也恢复了清明。天狼疾走两步,来到少女身前。张开双臂想将少女拥入怀中,手臂却从少女的身体中穿过。
  “小雨,我只是一缕残魂,本应该早就消散于天地之间,就是为了还能再见到你一面,其实你回来时我就知道了,只是没有足够的力量化形而已。终于攒足了力量,就又看到你魔化。真不让人省心。”少女伸出手去摸天狼的脸,但她魂魄之体,又怎能摸得到。
  少女嫣然一笑道:“以前你小的时候,总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几次都蹭到我的袖口上了,恶心死我了,这下好了,蹭不到了。”
  少年深情的看着少女,满眼全是爱惜,挂满泪痕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少女叹了口气道:“小狗,我已经死了,我不希望你为我报仇而伤害无辜的人,更不希望你变成一只行尸走肉,你明白吗?”
  “不,我要让你活过来!这次我一定会好好守护你的!雪诺,相信我!相信我!”天狼激动的再次举起双手去抓少女肩,但显然是徒劳。
  “哎!”少女长叹一声道:“小雨你冷静些,人死岂能复生,我这残魂随时可能消散,能再次见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了。”就这一会功夫,凤凰残魂的形态已经虚化了的很多,透过少女的身体,后方的墓碑已经清晰可见。
  “我死了,但你还活着,你要好好的活着,别老想着报仇。带着仇恨的小雨都不可爱了。答应我!别去想报仇的事了,更不要魔化!”。
  “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不走!”天狼望着若隐若现的凤凰魂魄,泪水已经彻底模糊了双眼。
  “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少女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但笑容却是万分的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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