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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顶级掠食者
六月十日，上午十点。
中国南海，西沙群岛。
科目二考核正在进行中。
按照规则，队员们每人携带十五公斤负重，早晨八点从全富岛出发，中午十二点之前抵达石屿。
两地间直线距离是一万一千米，考虑到海浪因素，实际距离要远得多。
而且受西南季风影响，西沙海域暴雨频繁，一场突如其来的阵雨即给渡海造成了很大阻碍。
当然，从好的方面讲，这场降雨不仅降低了气温，同时也阻隔了强烈的光照和辐射。
最重要的是，西沙海域虽然高温高湿，降雨频繁，但跟北部湾不同，这里很少出现海雾。
不然的话，要是游着游着迷路了可就热闹了...
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除齐羽之外的九十九人都在大海中劈波斩浪，奋勇前进。
目前的局面是呼保义一马当先，浪里白条和混江龙紧随其后，排在第四位的是玉麒麟，第五位是母大虫。
其他人都被他们远远的甩在身后，虽然奋力追赶，可始终有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无奈。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人在大自然面前的渺小和恐惧。
西沙群岛的海水清澈见底，晶莹透彻。颜色在浅绿、翠绿、淡青和碧绿之间切换，能见度可达40米。
在这样梦幻般的水中游泳固然是一种享受，可如果你发现身边的海水逐渐从浅绿变成深蓝，再从深蓝变为黑色...
此时的你又会作何感想？
在大海中破浪而行本就消耗极大，更何况还要携带十五公斤负重；
再加上环境带来的巨大心理压力，很多人游着游着就想放弃。
可每当他们想掏出背包里的信号枪，朝着天空来一发的时候，他们眼前就会出现一个年轻而倔强的身影。
那小子分明就是这群人里最弱的一个，跟他们相比，他除了一张好看的小白脸，简直毫无优势可言。
可就是这么一个被他们所有人瞧不起的小子，却在累到吐血的情况下咬牙完成了第一科目。
如果连那种废物都能坚持，他们有什么理由放弃？
那天在昏迷之前，齐羽觉得他看到了鼓励的眼神。
没错，鼓励和敬佩的确存在，但更多的则是反感和不屑。
强者的世界没有怜悯和同情，只有力量才能赢得尊重。
在绝大多数人看来，这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竞争，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坚持到最后。
没那个本事就别逞强，装到最后还不是把自己弄进了抢救室？
归根结底，这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早饭的时候听说那小子抢救过来了，居然吵着要继续比赛。
哼，真是笑话，就他那小身子骨只怕连一个浪都撑不住。
大海可不是弱者的游乐场，他要是再敢逞强，就等着喂鱼吧！
时间分秒流逝，突然之间，所有人都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响。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海面上极速掠过，从那密如雨点的啪嗒声判断，数量多得无法估算。
十几秒之后，啪嗒声又变成了噗噗声，仿佛那些飞翔的东西又落回到海中。
有人好奇的回过头，随即看到了震撼的一幕。
数以万计的飞鱼跃出海面，在天与海之间掀起一道道洁白的浪花。
它们张开鱼鳍在海面上滑翔，那样子宛如一只只蓝色飞鸟，乍看之下无比唯美。
可当这群飞鱼从众人身旁掠过，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它们身上的恐惧。
它们在躲避什么。
水下有猎食者！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心头一颤，能让如此数量的飞鱼群落荒而逃，究竟是什么？
鲯鳅？
不，鲯鳅在黄海南部和东海北部，这里是南海，不可能是鲯鳅。
那是什么？
剑鱼还是更大的旗鱼？
这两种顶级掠食者都以飞鱼为食，而且速度奇快无比。
更可怕的是，它们头部的尖刺锋利坚硬，能轻易刺穿50公分厚的木板。
相比之下，人的身体简直脆弱的不堪一击。
想到这里，众人纷纷停下划水的动作，全都一脸紧张的凝望海面。
还有人潜入水中，试图从水下找出始作俑者。
然而，一分钟过去了，一无所得。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危机过去，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之时；
他们眼前的海面突然炸开一条笔直的白浪，那样子像极了鱼雷在水下穿行！
看着那声势骇人的可怕场景，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鱼雷还是小型潜航器？
该不会是海怪吧？
巨齿鲨？
沧龙？
克拉肯？
哥斯拉？
三分钟前。
看着穿戴整齐，即将跳进海里的齐羽，黄恢宏眉头紧锁，试图再做最后一次努力。
“我最后再说一次，大海跟陆地不一样，海里面什么都有！
一旦发生危险，我们根本来不及救援，如果出事，你就死定了！
小子，你就那么有把握，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齐羽递给他一个灿烂的微笑，而后一仰头，噗通一声落进海里。
他也是第一次通关十二宫，第一次获得奖励天赋，不试一试，他怎么知道有多大把握？
虽然他很清楚自己获得了什么天赋，他也确信以那种动物的能力，一万一千米根本不是问题。
可实际上，入水的那一刻他还是有些担忧。
他不知道这天赋效果如何，如果当着黄恢宏的面变成了一条鱼，那乐子可就大了...
带着十五公斤负重，齐羽刚入水就沉了下去。
可西沙的海水太过清澈，即便他再深入二十米，船上的黄恢宏也依旧能看到他。
齐羽原还打算先离开对方视线再发动天赋，可才扑腾了两下他就无奈的发现，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无奈的摇摇头，看到就看到吧，反正海里什么都有，这可是你说的。
下一刻，深蓝色光影从齐羽眉心亮起，化为一层薄膜瞬间覆盖住他的全身。
随着一股奇妙的感觉传来，仿佛两腮处多了几道裂口，齐羽意识到，他拥有了水下呼吸的能力。
双腿微微一蹬，身体瞬间如离弦之箭，嗖的一下就蹿了出去。
而当他双臂摆动，全身发力，整个人更是宛如炮弹一般破浪前行！
这就是十二宫系统赋予他的天赋，这就是齐羽的第一个超自然力量。
虽然外人看不见，但齐羽能感受到它的样子。
它身长五米，体型细长而彪悍。
身披细鳞，青褐色的鱼体上有灰白色的圆斑。
上颌如锋利长剑，脊鳍如战旗飘扬。
它以110千米/时的速度横冲直撞，整个大海都是它的猎场！
第三十章抵达石屿
平生第一次获得超能力，齐羽的内心紧张、激动、兴奋还有点惶恐。
感受到水流从身旁极速掠过，看着无数海洋生物因为他的出现四散奔逃。
齐羽觉得，最疯狂的梦境亦不过如此。
在惊涛骇浪中游泳一万一千米，还要带着十五公斤负重，这对齐羽来说本该是遥不可及。
可当他获得了旗鱼天赋，这一切变得如此轻易而举。
仅仅过了三分钟，他追上了大部队。
看着那些威猛的汉子在海面上紧张的戒备，他的内心百感交集。
不久之前这还是他必须仰望的存在，现在呢？
只要他想，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冲到最前面，以一个魔幻的成绩结束第二科目。
甚至再过分一点，他可以在海里一劳永逸的解决掉这些竞争对手，提前结束这场考核。
但齐羽不能这么做，十二宫系统是绝对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更重要的是，他也不想这么做。
虽然获得了超自然的力量，可他仍旧是普通人的心性。
他想公平竞争，低调获胜。
这场选拔共有九大科目，积分制决胜。
每完成一个科目，获得100积分。
任意科目未完成，该选手直接淘汰。
除此之外，完成科目的选手中，不同名次有不同奖励。
第一名奖励50积分，第二名40积分，第三名30积分，第四名20积分，第五名10积分。
倒数第一扣去50积分，倒数第二扣去40积分，以此类推。
虽然齐羽在第一科目中成绩垫底，目前只有50积分。
但之后还有七个科目，没必要现在就锋芒毕露。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可不想一开始就成为众矢之的，谁知道后面的科目都有什么？
反正最终录取两个人，他只要保持在前五的位置，最后两个科目发力就好。
打定了注意，齐羽就潜伏在七十米深的水下，悄无声息的跟在第一集团后面。
借这个机会，他也想了解一下主要对手的实力。
首当其冲的是呼保义，他的位置比其他人至少领先一千米。
更让齐羽惊骇的是，他用的竟然是蝶泳！
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蝶泳，这是什么概念？
蝶泳的速度比其他人自由泳还快，这又是什么概念？
潜伏在七十米深的水下，齐羽仔细的观察着他的动作。
他的腰腿呈完美的波浪形，相比于海豚，更像是鲸鱼，每次发力都会前进至少十米。
更震撼的是，当他抡起双臂，那感觉好似要将大海砸成废墟。
他的动作充满了暴力美学，仿佛在以一己之力同天地抗衡。
齐羽在水中陷入了无与伦比的震撼，这真的是人力可以做到的吗？
破浪前行，逆流而上，就算是世界冠军都不敢这么张狂吧？
跟他相比，排在后面的几个人虽然同样快的离谱，可每个人都在借势而行。
前浪打来的时候，他们潜入水下，
后浪涌起的时候，他们全速前进。
玉麒麟、混江龙、浪里白条这三个人几乎保持着齐头并进的态势，矫健的身影宛如三条蓝鳍金枪鱼。
看着三人在海中急速穿行，齐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虽然仅仅进行了两个科目，但最强两人已经呼之欲出。
同水陆全能的呼保义和玉麒麟相比，其他人更像是各有所长。
比如上一科目排名第三的神行太保，此时正在队伍最末咬牙苦撑。
又比如此时风头正劲的浪里白条和混江龙，他们俩第一科目的成绩也不过中等而已。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几个科目是什么，但齐羽相信，无论是什么，前两名都不会有太多变化。
看来，他如果想脱颖而出，那两个人就是必须挑战的对象。
想到这儿，齐羽忽然愣了一下，刚才还看到宋天上紧跟在混江龙后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担心那家伙出事，齐羽赶忙在海中寻找。
片刻之后，他无语的看着宋天上，正追着一条肥大的石斑鱼拼命划水。
如果不是海水中无法说话，齐羽真想冲他大吼一声：
“为了条鱼就偏离路线，大哥，你还能再贪吃一点吗？”
吐槽归吐槽，当齐羽仔细打量宋天上，后者的泳姿顿时让他大吃一惊。
这家伙的身材本就壮硕，再抱着个负重背包，更是显得浑圆饱满。
趴在海水中宛如一头肥大的河马，手脚并用的样子又好似一只巨型青蛙。
平心而论，这位仁兄游泳的样子绝对是齐羽平生见过最难看的，没有之一。
纵观整个世界，只怕也唯有菲律宾跳水队可以与之相提并论。
但是，虽然样子难看至极，可人家速度着实不慢。
不仅不慢，齐羽甚至怀疑，假如这家伙不是三心二意，一会儿追石斑，一会儿又追海龟，只怕他都有实力争第一！
十点四十，呼保义抵达目的地。
十分钟后，玉麒麟，混江龙，浪里白条先后抵达。
十一点整，宋天上拖着一只海龟登上石屿。
齐羽在海水中静静的等候，直到大部队出现在视线之中，他才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登上岛屿。
和他一样得到100积分的还有七十四人，倒数五名分别扣去了10到50分。
比赛中途有五人体力不支提前退赛，还有十人迟到了三分钟，痛失资格。
两战过后，齐羽得到150分，和云里金刚并列倒数第一。
不是他不想获得更多积分，而是他本身就比其他人晚出发两个小时，能够完成就已经足够惊人，这要再抢先到达，只怕所有人都会惊掉下巴。
即便如此，当黄恢宏看到齐羽，脸上依旧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不仅是他，几乎所有人都是同样的神色。
谁都没想到，这小子不仅活了下来，还奇迹般的完成了武装泅渡。
出发的时候可没有他，难不成他是飞来的，作弊了？
齐羽没心思理会众人的反应，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打开背包，翻出淡水和饼干补充体力。
虽然他一点都不觉得饿，可如果别人都在吃东西，只有他干坐着，是不是有点可疑？
呼保义坚毅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不过片刻之后，他温和的点了点头。
玉麒麟神色冷漠，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
最激动的当属宋天上，他拎着拼命挣扎的海龟，大步流星的跑了过来，用力锤了齐羽一拳。
虽然他这一拳险些把齐羽打吐血，可他脸上的笑容却无比真挚。
“我就知道你能赶上，走，吃火锅庆祝一哈！”
齐羽疼的一咧嘴，眼神却带着笑意，看着那可怜巴巴的海龟，问道：
“火锅？你说的该不是它吧？”
“对头，熊猫火锅没的，海龟火锅给你补一补。”
看着眼前眉开眼笑的吃货大王，齐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是真不知道野生动物保护法啊。
“海龟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你把它放了吧。你要是有兴趣，我抓两条石斑你烤着吃。”
宋天上闻言，肥硕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遗憾，随后就两眼放光的看着齐羽。
“你能逮到石斑？”
齐羽咧嘴一笑，“为什么不呢？”
第三十一章痛并快乐着
石屿面积约两千平方米，海拔只有一米出头，由干涸的泻湖淤塞而成。
岛上虽然是不毛之地，但岛南礁盘广大，礁盘上水产丰富，是海龟、方参、梅花参的主要产地，虎斑宝贝、唐冠螺、马蹄螺亦有不少。
齐羽潜入海中，凭借旗鱼顶级掠食者的能力，只用十分钟就准备好一顿丰盛的午餐。
当他第四次浮出海面，将六只花刺参递给宋天时上，后者已经将两条肥美的青石斑处理好，正用匕首插着放在火上烤。
第二个科目中，每人随身携带十五公斤负重，包里除了淡水、饼干和急救包，还有一套便携式户外炊具。
气炉、气罐、单锅、刀具，折叠碗筷一应俱全。
宋天上虽然贪吃，但并不喜欢占人便宜，既然齐羽承包了食材，他便主动担任起厨师。
依靠海盐、黑椒、辣椒、白糖、洋葱、大蒜、香菜籽、芥菜籽八种香料组成的混合调味料，很快石屿上就飘起了浓郁的香味。
火烧石斑外焦里嫩，鱼皮酥脆，鱼肉顺滑，咬上一口唇齿留香。
再配上香浓辛辣的海参螺肉汤，当真对得起人间美味这几个字。
齐羽和宋天上吃的这叫一个欢快，其他人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石屿本就不大，海风吹拂之下，所有人都闻到了那诱人的香味。
他们就着凉水吃压缩饼干，有人却在吃海鲜大餐，这能忍？
几个麒麟臂公狗腰的壮汉起身就要过来，齐羽刚要提醒宋天上小心，后者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抓起一只马蹄螺，手指轻轻一攥就捏成了碎片。
起身的几人瞬间坐了回去。
这个胖子不好惹。
犯不着为了口吃的大动干戈。
实际上，户外炊具他们也有，至于食材，即便抓不到石斑鱼，海参和海螺总能捞到几个。
但没有人那么做。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游到这儿，三个小时之后就要开始第三科目，不赶快休息恢复体力，谁有那个闲情逸致？
小插曲没有给宋天上的胃口带来任何影响，无论旁人的目光是愤恨还是哀怨，他照例吃的满嘴流油。
齐羽没有他那么好的胃口，简单吃了一点就找了个干净地方躺下。
海风吹拂，烈日高悬，齐羽自然的闭上眼睛，回顾起了第一次通关十二宫的经历。
痛并快乐着。
在白羊宫，他本打算一鼓作气战胜对手，可交手一分钟他就意识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即便力量和速度都被削弱到十分之一，可仅凭技巧、抗击打和战斗意识，泰森依旧是一头猛兽。
齐羽的速度比他快，力量比他大，双方对攻的结果是，齐羽打他十拳，他才能反击一次。
听上去不错，可事实是，齐羽打他十拳，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打齐羽一拳，受系统保护，齐羽虽然不会受伤，但那种拳拳到肉的痛感却是真实的。
作为一个从不打架斗殴的乖宝宝，坦白说，才挨了三拳齐羽就受不了了。
三拳之中，两拳打在肝脏，一拳正中鼻梁。
齐羽毫不怀疑，假如没有系统保护，他现在已经躺下了。
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
就算他咬牙硬挺着疼痛，以伤换伤战胜了对手，意义何在？
这只是百分之一实力的泰森，以伤换伤行得通，可下次呢？
遇到更强的对手怎么办？他有几条命可以这么玩？
速战速决的想法行不通，应该换个思路。
这里没有时间概念，无论里面过了多久，都只相当于外界的一分钟。
他不仅没必要急着出去，反而应当把对手当陪练，抓住机会提升自己。
拳击可不仅仅是攻击技巧，它的闪躲步伐适用于方方面面。
如果想练习灵活性，还有比泰森更好的老师吗？
系统中没有时间概念，除了痛感，连疲惫，饥饿和困倦都没有。
齐羽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只有几天，又仿佛过了一个月。
他从打十拳挨一拳进步到了打一百拳挨一拳。
可他仍旧不满意，百分之一实力的泰森尚且能打到他，那十分之一的泰森岂不是能打死他？
继续，接着练！
不知又过了多久，久到齐羽彻底麻木，通过不停地变幻方位，对手的摆拳、直拳、勾拳都被他从容不迫的躲过。
与此同时，他也一直在防守反击，他模仿对手的招式，猛烈打击对方的薄弱点。
一次不行，两次不行，但几百次过后，总能成功。
齐羽觉得，与其说白羊宫是在考验他，不如说是在锻炼他。
只要他吃得了苦，那通过不断练习和不断总结，他迟早会成为格斗强者。
至于最终能强到何种程度，那就要看他的导师都是谁了。
跟白羊相似的还有狮子、射手和摩羯。
这四位考官几乎摆明了是在培养他，虽然过程曲折，但前途绝对光明。
想到这儿，齐羽心头一颤，平心而论，处女和天蝎也应该加入这个行列。
虽然容嬷嬷和斯内普怎么看都是在折磨他，可拍着良心说，人家是为他好。
想成就一番事业，耐心和克服恐惧必不可少。
换句话说，只要他足够坚强足够勇敢，这六个关卡几乎不存在失败的可能，甚至不需要任何道具卡牌。
当然，这里的卡牌只限于他本人。
如果有必要，齐羽不介意把某些人召唤到十二宫系统，
让他和泰森贴身肉搏，去坤宁宫当一天太监，
再或者，去斯莱特林地下室，让斯内普教授带他领略一下内心最深的恐惧...
收回思绪，继续总结十二宫。
齐羽觉得，就现在来看，双鱼宫是最难的关卡。
虽然尼普顿温和友善，可这不代表自己会永远好运。
一旦有天自己输给了对方，那就是真正的前功尽弃。
齐羽可不想已经到了最后一宫，结果却要重新开始。
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种事，那岂不是要无限循环？
可以说，正因为双鱼宫那充满了不确定性的规则，齐羽必须把免战牌留到最后。
也就是说，前十一宫能且只能凭自己通过，没有任何取巧的可能。
金牛和巨蟹的本质相似，无论讲笑话还是唱情歌，说到底都是哄女孩子开心。
虽然齐羽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可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
别的不说，笑话他还是知道几个的，想来足以应付一段时间。
唯一要小心的是，那位女神的反射弧有点长，每次需要准备两段笑话。
至于林妹妹，虽然对方很难沟通，可齐羽并不担心通关失败。
他很清楚对方的冷漠只是假象，也正因如此，他才想着能否帮她重现笑颜。
想到这儿，齐羽神色一沉，剩下的三个关卡才是最有可能出现意外的。
首先是双子宫，作为十二宫里最精明的守护者，死神小学生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让他栽跟头。
根据他多年的经验，可怕的永远不是反派，而是黑化的主角。
齐羽百分之百肯定，此时此刻，那个阴险狡诈的小子一定藏在某个角落，处心积虑的算计着他。
还有天秤宫，表面上是真心话大冒险，可傻瓜才会觉得这一关容易。
上次是他碰巧有一张复活卡，如果没有呢？岂不是要重新开始？
与之相似的是水瓶宫，虽然齐羽的知识储备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可世界万物有多少奥秘？
除了住在井里的小可爱，谁敢说自己无所不知？
想到这儿，一丝阴霾悄然出现，看来最后两关才是最难的。
不过，感受到精神之海中欢快畅游的旗鱼，齐羽的脸上露出了写意的笑容。
失败就失败，大不了再来一次。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继续挑战。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这天赋有趣又强大，付出再多也值得。
第三十二章蓝洞
对于齐羽和宋天上而言，三个小时转瞬即逝。
可对于其他人来说就未必了。
他们一边要抵挡美味的诱惑，一边要努力放松，尽快恢复体力。
显然，这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下午三点，随着十余艘皮划艇抵达石屿，黄恢宏吹响了集结号。
在此之前，尽管很多人已经猜到了第三科目的内容，可当他们真的听到“蓝洞深潜”这四个字，人群依旧传来一股骚动。
海洋蓝洞是海底突然下沉的巨大深洞，其名字源于从海面上观看对比周边水域时，这个海底深洞呈现昏暗神秘的深蓝色调。
蓝洞有数百英尺深，由于不与外海联通，洞内水体无明显流动，导致内部严重缺氧，罕有海洋生命。
目前，世界上已知最深的蓝洞就是中国三沙永乐龙洞。
它在西沙群岛永乐环礁的晋卿岛—石屿礁盘的中间，口径为130米，洞底直径约36米，深达300.89米。
三沙永乐龙洞有着悠久的传说，当地渔民称此处是定海神针所在，孙悟空拔去定海神针，留下深不可测的龙洞。
对此，齐羽表示遗憾。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以后渔民们能多支持正版。
众所周知，定海神针是东海龙宫的宝贝。
如果孙悟空向东海龙王借宝贝，东海龙王把南海的宝贝借给了他，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也有渔民说龙洞是南海之眼，藏有南海的镇海之宝。
对此，齐羽笑了。
真要有什么宝贝，H国人早就说这是他们的了。
沐浴着和煦的阳光，往日起伏的海面仿佛被熨平，大海变得安静。
可这安静之下却仿佛隐藏着某种未知的恐怖。
看着那深邃无比的蓝黑色洞穴，几乎所有人都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而对齐羽来说，除了压力以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水下呼唤他。
来的路上黄恢宏已经告诉了他们第三科目的内容。
他们要潜入蓝洞，找到放置在蓝洞内部的包裹，然后在六个小时之内浮出水面。
需要说明的是，包裹里装着科目四和科目五所需的物资装备。
包裹位置虽然随机，但越是深水区的包裹，里面的物资装备就越丰富。
具体来说，40米深度的包裹，里面只有基础道具。
60米深度的包裹，里面除基础道具以外，还有丰富的物资供应。
100米深度的包裹，里面除了基础道具和物资，还有合法的武器装备。
在科目五考核中，物资是必须品，武器装备则是能否通过的关键。
说完规则，黄恢宏立刻组织人手分发潜水设备。
蓝洞四周岛礁密布，只有潮水最高的时候才能乘小船进入。
因此每分每秒都异常珍贵，他们必须抓紧时间。
一群人坐在橡皮艇上，神情紧张而严肃的穿戴着潜水设备。
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大堆东西，齐羽瞬间陷入到茫然状态。
他只认出了潜水服和氧气瓶，对于浮力调节背心和呼吸调节器是干嘛的、怎么用？根本没有丝毫头绪。
即便是潜水服也跟他想象的不一样，他以为这就是一件尼龙材质的连体衣，拿起来一看当即又是满头雾水。
这个装置是干嘛的？这根管子是连哪儿的？
还有，为什么氧气瓶上居然有氦气的符号？氧气瓶里难道不是氧气吗？
虽然齐羽有旗鱼天赋，深潜八百米都不是问题，可这么多人同时下潜，他总不能一开始就暴露能力吧？
眼看其他人穿戴整齐，就剩他自己还傻愣着，齐羽意识到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走到宋天上身边，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后者当场吓了一跳，差点没掉海里。
“你说啥？你不知道怎么用？”
“是啊。”
“你没潜过水？”
“没有啊，怎么了？”
“还怎么了？？？”
此言一出，一向大大咧咧的宋天上都变了脸色，他瞪着瓜子般的小眼睛，试图看出齐羽是不是在开玩笑。
“人家都说我彪，跟你一比，我连个金渐层都算不上了，我服了！”
齐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少说废话，你就说帮不帮吧！”
宋天上哀叹一声，“兄弟啊，潜水很复杂的，需要系统的学习跟练习，临阵磨枪是不科学的！”
齐羽摇摇头，“你说的我都懂，可我现在没那个时间，要么你教我怎么用，要么我就自由潜！”
宋天上痛苦的捂着脑袋，表情就像吃了苦瓜一样。
半晌之后，他艰难的抬起头，“兄弟，这可是你逼我的，出了事你可别怪我。”
齐羽闻言瞪了他一眼，“你盼我点好行不行？”
说完，正要把呼吸调解器递过去，可下一刻，一只大手拦住了他。
一百个人当中只有他戴着眼镜，齐羽认得这个人，圣手书生萧让。
他狭长的眼眸震惊的看着齐羽，白净的面皮因激动而涨得通红。
“年轻人，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潜水不是儿戏，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人在水下，每下潜10米就会多承受一个大气压。
过了40米就会身体不适，70米就会出现幻觉，100米已经是专业潜水的极限深度，300-500米是一般潜艇的深度。
2014年10月3日，埃及潜水员艾哈迈德-加布雷潜入红海332.35米深的地方，创造了人类深海潜水世界纪录。
他潜入这个深度只花了12分钟，返回却花了整整15个小时。
你知道为什么要那么久吗？
因为压力骤降对人体是致命的，渗入肺部的空气会在几秒钟内爆炸！
一旦发生炸肺，轻则吐血、昏迷，重则当场死亡。
为了避免减压病，必须缓慢上浮，让身体适应压力变化。
虽然我不知道你能憋气多久，但这不是闹着玩的。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但你不能污染了这个地方！”
中年人声音沉稳，语气坚定，挡在齐羽面前，态度异常坚决。
这么一闹，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连一向冷漠的玉麒麟都不例外。
他虽然没说什么，可其他人顿时不干了。
在他们看来，一个几小时之前还因为肺部大出血在ICU抢救的人，即便没有死在惊涛骇浪之中，也绝不可能游完一万一千米。
更何况，这小子出发时间比他们完了整整两个小时，最后却提前到达。
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谁能相信？
能站在这里参加选拔的人，无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们原本就对齐羽产生了怀疑，再经过海鲜大餐事件之后，他们对这个小子的印象就更是恨到了极点！
早就有人怀疑这场选拔有内幕，这小子就是最好的证据。
第二个科目中，他根本就没有下海游泳，要么是直升机，要么是快艇，总之一定是走后门做了弊！
看看眼前的情景，这小子连潜水装备都不会用，这说明什么？
看着一脸茫然的齐羽和气的颤抖的黄恢宏，刹那之间，几乎所有人都想到了相同的事情。
内向的还只是瞪着两人冷笑，脾气火爆的则直接开骂。
“你大爷的，这他么暗箱操作也太明显了吧！真当我们都是傻子嘛？”
“就是，你们要想报送这小子合格，直接减少一个名额不就得了，干嘛上这来演这出戏！”
“不要脸的东西，除了操纵内幕你们还会干什么？老子在前面拼命，你们在后面算计老子！”
“黄恢宏！大家都看到了，你给个说法吧！”
“哼，还要什么说法，这不都是明摆着的事情嘛！咱们前脚一下水，人家后脚就领到了装备。”
“何止是装备啊，恐怕还有武器吧，什么潜的越深装备越好，我看是潜规则的潜吧！”
“我抗议！”
“老子不服！”
“给个说法！”
“去他么的内幕！”
一时间，群情激奋，所有怒火都对准了齐羽和黄恢宏。
齐羽只是觉得尴尬，黄恢宏就恼火的多了。
什么黑幕，什么潜规则，什么暗箱操作，这他么都谁说的，没有的事啊！
“都给我闭嘴！我黄恢宏一辈子清清白白，坦坦荡荡，从不做亏心事！
这场选拔是怎么回事你们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我敢对天发誓，这里面没有猫腻！
但凡我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黄恢宏用气场震住了众人，可事情还没有解决。
看着一脸茫然的齐羽，众人眼中的怒火再次升起。
“那这小子是怎么回事？我们都是经过层层选拔才来到这儿的，为什么一个连潜水都不会的小子会出现在这儿！”
黄恢宏瞪着齐羽，咬牙切齿的怒道：“那条咸鱼是怎么跟你说的？为什么会这样？你到底会不会潜水？”
齐羽仰天长叹，那条咸鱼根本就不信他能通过第一科目吧...
见齐羽默不作声，人群中再次炸开了锅。
“他会不会潜水还用问吗？这不一看就明白了！”
“小子，你知道PADI是什么嘛？”
“你知道OW和AOW的区别吗？”
“你知道SCUBADiving是啥吗？你知道SCUBA都代表啥吗？”
“你知道REGUIATOR是啥意思吗？你知道二级头应该带几个吗？”
“你知道啥叫BCD吗？你知道浮力补偿背心怎么穿吗？”
“你知道啥叫INSTRUMENTS吗？知道潜水表有几种吗？”
“你知道潜水服分几种吗？你知道都有啥区别吗？”
“你知道配重带是干啥的吗？你知道配重带多重吗？”
看着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来劲的众人，闻着空气中浓郁的优越感，齐羽深吸一口气。
“我确实没潜过水，这些专业的东西我也一窍不通。”
众人闻言，瞬间发出一阵不屑的冷笑。
“小子，穷不是你的过错，有些游戏天生就不是所有人都玩得起的。
但你不该不自量力，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感受到人群中毫不掩饰的恶意，看着一脸无奈的黄恢宏和忧心忡忡的宋天上，齐羽突然笑了。
“本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们相处，可换来的却是嘲讽和不屑。
既然如此，我不装了，我摊牌了。
我自由潜，用不着这些没用的东西。”
说完，齐羽朝众人潇洒的一挥手，留给宋天上一个放心的笑容。
转身跃入深蓝色的海洋。
“各位，回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