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胆小不过张道灵

　　张道灵翻了个白眼，坐在一边不说话。朱禧又问道：“老四，这怎么回事？”
　　秦墨尘把两人出去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朱禧看看魏大兴见其一脸茫然不解，又看着秦墨尘道：“看来我们是中人家的圈套了，这次出去的如果是我们两个，那躺在这的可能就是我了。”
　　魏大兴还是摸不着头脑，让他上阵杀敌不在话下，这动脑子的活实在不适合他。见朱禧这么说问道：“二弟，此话怎讲？”
　　朱禧手摇折扇，沉吟半晌才道：“这事从头到尾都是个阴谋，以如今情形来看，应该不单单是要报复大哥这么简单。以老三的伤势看，他们是要杀人灭口。”
　　“哼！”魏大兴一掌重重排在八仙桌上“哗啦”一声，红木所制的八仙桌应声而断，桌子上茶壶茶碗碎了一地，吓的坐在一旁的张道灵一下窜起来老高。
　　“到底是何人如此针对与我？”魏大兴气的黑脸通红，不住的喘着粗气道。
　　“大哥且息怒，对方的目的尚不明确，但只要我们小心防范应对，应该不会有大麻烦。此时我最担心的就是，这吴老头的死活，若是他还活着一切都好办，若是死了那……那可就不好办了。”朱禧拈着胡子皱眉道。
　　张道灵上前来问道：“二哥，吴老头死不死与我们何干？”
　　秦墨尘恍然大悟道：“那吴老头恐怕要死也要死在飞刀之下！”
　　“不错！”朱禧道：“老四曾在公堂之上威胁过吴老头，只要吴老头一死，那就更坐实了老四的罪名。并且那背后之人也无从调查，要给老四洗脱罪名更是难上加难，更会牵连道大哥的声誉。除非大哥能大义灭亲，”
　　“好阴险的算计啊，那我们如今该当如何？”秦墨尘问道。
　　朱禧在屋内来回踱步思忖道：“老五，你轻功好，现在马上到吴老头家查探一番，看看吴老头是否已经身死。若其已死，马上回来不要多做逗留。若是没死，在他家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人与其往来，查探清楚我们好早做打算。”
　　“好！”张道灵答应一声，向外面走去。
　　朱禧又看向秦墨尘道：“老四就暂时不要出门了，现在外面任何风吹草动，也许都会将你牵连进去。很明显，对方的目的就是要让你身败名裂，甚至置于死地。”
　　秦墨尘恨恨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朱禧又看向魏大兴道：“大哥，知府靳大人与你乃是好友，您与他也关系匪浅，你先给他写一封书信将此事细说一番，看看靳大人能否帮忙。”
　　魏大兴点点头，随后又看向朱禧。朱禧当即了然道：“还是我来吧！”魏大兴不会写字，平时的书信都是朱禧代写的，此时思绪有些乱倒是把这事给忘了。
　　…………
　　却说张道灵从后门离开县衙，出胡同往北走，兜了一个老大的圈子，确保无人跟踪后，才向城西吴老头住所行去。此时天色微暗，有袅袅炊烟升起，张道灵一路之上登房跃脊，狸猫一样穿梭在一座座房屋之上。
　　来到吴老头家，四周人家均有炊烟唯独吴老头家半点火星都没有。张道灵伏在屋顶，揭开一片青瓦向屋内看去。屋内并未点灯，没有任何光亮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清。。
　　“看来这吴老头是死了。”张道灵心里暗道。
　　张道灵悄悄退身，准备离开之时。“咯吱一声”吴老头家的院门从外面被推开。张道灵连忙伏身，趴在房上向下看去。
　　只见门外，吴老头晃晃悠悠走了进来，嘴里还哼哼着小曲，看样子挺高兴。
　　“没死？”张道灵有些奇怪，身子紧贴着房顶一动不动看着吴老头。
　　吴老头进的屋里来，将油灯点好，倒了碗水坐在凳子上喝着。
　　张道灵又向屋内觑看，这一看不要紧，只感觉一阵毛骨悚然，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张道灵自负武艺高强，但只有一个弱点就是怕鬼。曾经说过自己是盗墓名门摸金派嫡传弟子，却又说自己从来没盗过墓，主要原因就是怕鬼，胆小的要命。
　　此时看那吴老头屋里，在桌子旁边坐着一个吴老头正在悠闲的喝茶。而在不远处灶台边上，还有一个吴老头七窍流血，死相极其恐怖。
　　“祖宗哎??”张道灵只感觉双腿一阵发软，也不顾会不会被人发现，跳起身逃命一般向县衙方向飞奔而去。
　　“谁？”屋内喝茶哪位吴老头听到声响，扔下茶碗疾步向外跑来。来到屋外，抬头看只见一个黑影，几个起落就已经不见踪影。
　　吴老头看着远去的张道灵，眉头紧皱却没有追赶，转身回到屋内抬头看了眼透亮的房顶，又看了看一旁死相凄惨的吴老头，从怀里拿出一把飞刀，手一抖飞刀射出正中那死吴老头喉部。
　　且说张道灵回到县衙之后，双眼发直双腿发软，瘫坐在椅子之上久久不语。朱禧和秦季在一边，无论如何发问，都是一语不发。
　　秦墨尘看着朱禧无奈道：“二哥，老五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吓傻了？”
　　朱禧又仔细看了看眼神涣散的张道灵点头道：“看来是受到什么刺激了，老五胆小可能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
　　鬼神这东西原本秦墨尘是不信的，但自从穿越之后，就不得不信几分了。难道说吴老头死了之后化成厉鬼，正好被老五这倒霉家伙碰见了？
　　秦墨尘和朱禧两人就这么一直陪着张道灵，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张道灵才缓过劲来，左右看了看两人，哭的心都有了。伸手抓着朱禧的袖子道：“鬼，二哥！有鬼！”
　　朱禧抓着张道灵双手：“老五，看见什么了？你慢慢说！”
　　秦墨尘倒了杯茶递给张道灵：“老五，你看见什么了？”
　　张道灵缓了缓神，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压压惊才道：“两个吴老头，我看见两个吴老头！”
　　“嘶??”秦墨尘和朱禧两人同时吸了口凉气，两个吴老头，这是怎么回事？
　　朱禧扶了扶不住喘息的张道灵的胸口：“老五，别急慢点说。”
　　张道灵又喝了口水，喘口气道：“我看见两个吴老头，一个死的一个活的。死的七窍流血，活的还在喝茶，见鬼了，着实见鬼！”说着拉着朱禧手道：“二哥，我命不久矣！”
　　“哎！”看着一旁失魂落魄的张道灵，朱禧叹口气看着秦墨尘道：“这事非比寻常，看来还得你前去一探究竟。”
　　“我？”秦墨尘指着自己鼻子惊到，他张老五怕鬼我就不怕了？四爷可是死过一次的人，我比他更相信有鬼。
　　朱禧无奈道：“事到如今应该怎么办？还没查出一点线索，就折了老三和老五。大哥虽然勇猛，但其武将出身，这种翻墙爬窗的工作，他做不来。”
　　秦墨尘死命摇头不肯去，指着朱禧道：“那不还有你吗！”
　　“我??”朱禧摇了摇折扇道：“我不能去！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在你等高手面前不够看的。”
　　看着朱禧有些瑟缩的眼神，秦墨尘就猜到了，原来朱二哥也怕鬼。事到如今疑点重重，这吴老头生死尤为可知，秦墨尘叹口气：“事儿是我惹得，去就去吧！要是真有危险，二哥，你可别忘了给我报仇啊！”
　　“就说些丧气话，贾老三给你算过一卦，说你福大命大，命中多金，若有机遇他日不失王侯之位。”朱禧帮着秦墨尘整理装束说道。
　　“一个一心向佛的道士说的话，说出来就是这么不可信。”秦墨尘打趣一句，拍拍腰间飞刀道：“什么都不如它来的有安全感。”
　　朱禧拍拍秦墨尘肩膀：“一切小心，若遇到危险保命要紧，切不可鲁莽行事。”
　　秦墨尘点头道：“知道了！”
　　秦墨尘换上一身夜行衣靠，黑衣黑裤，黑巾蒙头，黑布蒙面，蹑迹潜踪从县衙后门悄悄溜出。一路沿着墙角黑暗处，直奔城西吴老头家。
　　灵巧的翻过院墙，落地悄无声息，秦墨尘缓步来到窗前，趴在窗跟下向屋内探听，屋内静的出奇没有一点声音。此时以至深夜，正当熟睡之时，若吴老头屋内有人最少也应该有人的呼吸之声，可现在屋内一丝动静都没有，连蛐蛐的虫鸣之声都没有，阴森森的甚是可怖。
　　一阵阴风吹过，秦墨尘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此时正是盛夏时节，就算是深夜温度也要在二十五六度左右，可此时在这院内秦墨尘却感觉一阵莫名的寒意，不是气温上带来的寒冷，而是发自心底的阴冷。
　　“咚、咚咚！”桥楼之上三更鼓响，伴随着几声稀稀落落的犬吠声，秦墨尘迅速移身至门前，趴在门缝向屋内觑看。
　　屋内一片漆黑异常安静，落针可闻。秦墨尘此时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尽量控制呼吸，平复着紧张异常的心情。
　　这时忽然在门缝后一道黑影闪过，眼尖的秦墨尘被这突如其来的不明之物吓得全身汗毛一阵倒竖，仿佛过电一样。只是一错目的功夫，秦墨尘再向屋内看时，眼前突然出现一张蜡黄的苍老的面孔，幽灵一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板后面，嘴角带着阴侧侧的笑容，眯着一双泛红的眼睛与门外的秦墨尘对视着。
　　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看着门口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秦墨尘只感觉心跳一阵加快。虽说是死过一次的人，但不代表不害怕鬼。这张脸绝对是吴老头的脸，但是却又感觉无比的陌生，与之前那个熟悉的吴老头简直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