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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妃。”
袁从虎半睁着眼，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句。
“将军，我在。”
司莹儿以为是在叫她，急忙走了过来，小心回应道。
袁从虎摇了摇头，迷糊的双眼已经完全睁开，灼灼的眼神紧盯着司燕儿道。
“其实根本就没有莹妃，我早就明白了，我只是一直抛不开内心的枷锁，也不想让你为难。所以关于你记忆的魂魄，轮回了，而剩下的我，不再完整。”
袁从虎的目光很和善，但是却不缺乏锐利，那是久经战场，阅人无数才能磨炼出来的。
重重的叹了口气，袁从虎似百般惆怅。
“我承认，我是因为你才会出现在丹城，因此我愤恨这样的自己，为何不那么果断，想来也是可笑。只是，无论我有多么不情愿，我也没办法去逃避，我与司莹儿相识，本就是一场误会，有谁能想得到，姐姐利用妹妹的身份入宫，而我追寻而来的，不过是一个假名司莹儿。”
“曾经，我懦弱过，拒绝去面对这个问题，因此，我伤害了你，也伤害了司莹儿。上天是公平的，他让我的轮回之身永远在痛苦，纠结中度过，非疯即残，而今天，我不得不拾起这唯一的机会，将千年前未曾说出的话说出来，”
“燕儿，我可否守你一世，只做你一人的将军。”
古将并非只会舞枪弄棒，能做到将军这种地位，基本上都是文武双全，否则又怎能统御千军。
袁从虎这种一看就属于这种，说出来的话，不仅触动人心，还那么煽情。
司燕儿双眼已经泛着泪水，死死咬着下嘴皮，自燃得痛苦仿佛已经不再那么难熬，但是眼前的一幕却让她想伸手又不敢，毕竟司莹儿还在旁边，那是她的家人。
“我…我是司燕儿，不是司莹儿，将军不该爱我，莹儿才应该是你的新娘。”
袁从虎没有动怒，千年的存在早已经让她看明了一切，自己为什么回来到这里，难道不就是因为她这种无己为人的单纯性子吗？为了故土，为了亲人。
所以，想要说服司燕儿，就必须让司莹儿明白他们之间的这种牵连。
“莹儿，我来问你，你可恨我。”
袁从虎没有继续逼问司燕儿，转过头来，直视着司莹儿道。
被这么一问，曾经发生的种种顿时被司莹儿回想起来，只见她双目中对袁从虎的爱意褪去，化作了无尽的愤怒。
“恨，为什么不恨，大婚当前，你抛下我寻她，你又可知，我的心有多痛。你为莹妃而来，却又抛弃了我，让我在愤恨中孤独终老，早知如此，又何必让我倾心，你是负心郎君，鹤顶砒霜不如你，我绝不会轻易原谅你们。”
“呵呵，能理解。”
袁从虎笑了起来。
“所以我带着残缺一魄轮回，其他的则千年守在丹城，只是从此便不知何故，这是我应得的惩罚。而你，至今还活在谎言之中，你不曾正视过，阻挠你千年的并不是燕儿，也不是我，仅仅是你自己。”
“你从不把她当做是家人，即便她替你抗下所有的责任，秦王来探秘，她替你抗下，秦王纳你为妃，你不愿，她替你出嫁，虽然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用和你一样血脉的姓氏活过一天，但是她依然无怨，她无私为你，为祖国故土，而你呢，仅仅只是为了自己，你从不反省自己的错误，永远觉得理所应当，试问你不倾心给于人，人如何于你，她的是大爱，我为之心动也是情不由己。”
这番话，等同于表白之语，只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没有半点扭捏之姿。
然这在她人眼中看来，就等同于宣战，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你敢说你一点都没有爱过我。”
司莹儿脸色一片阴沉，声音也像是被压制了许多。
寒冷的气氛游荡在周围，让的君名扬三人都感觉到，这是一个简单，却又很难的问题。
但是袁从虎脸色却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即便有，但那也是因为我以为你是她，如果因为这样，就值得你恨她，恨我千年，那么你不妨杀了我，还你一个公平。”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还是我舍不得。”
司莹儿脸色已经变得无比的难看，漆黑的纹路开始蔓延上脸，一双微红的眼睛除了弥漫了悲伤之外，更多的是愤怒。
千年之中，司燕儿不知道已经残害了多少生命，她不可能下不去手，只是面对特殊的人，或许还留有一些余地。
司燕儿很明白司莹儿性格，所以听见袁从虎这么说了以后，急忙哀求道。
“莹儿，还请不要伤害将军，我已经自燃，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变成你的养料。只要我消散了，他就会回到你身边了。”
“不，不会的，我已经错过了千年，不会在允许自己犯错，正好我也累了，借这个契机，陪你一起烟消云散也挺好。”
“哈哈哈，好，你们可真恩爱啊，那我就成全你们吧！”
司莹儿疯狂了起来，眼神间冒出猩红的血液，指甲变得尖长锋利，就欲准备动手。
君名扬眉头皱了起来，本来他以为这招攻心计会有些作用，没想到司莹儿居然这么冷血，真的敢痛下杀手。
只是，还没等司燕儿松手，意外的一幕又让得君名扬放松了一些。只见周围的鬼魂，正朝着袁从虎和司燕儿游荡过来，纷纷将其围在中央。
虽然它们只是一些修为极低的小鬼，但是却也不惧司莹儿的威胁。
这些鬼魂，全是曾经活在丹城内的人，他们有些是司府家丁，有一些平民，而有一些和司府有着沾亲带故的关系，而其中一个鬼魂，无疑对司莹儿打击最大。
她是司莹儿的奶娘，从小照顾到她长大，情感甚至比得上自己的亲爹娘。
“奶娘，为什么，连你都要帮他们，你们全都帮他们。”
司莹儿疯狂大叫起来，长长得指甲没入自己的脑袋，在抽出时，血迹斑斑，君名扬三人看的一阵阵的反胃。
“莹儿，曾经不坏，他们，丹城恩人，你不能再造杀戮，回到小时候吧！”
由于这些鬼魂大多记忆已失，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所以能说出这些话，对这个鬼魂来说已实属不易。
可能是这个鬼魂的出现，司莹儿最终停下手来，麻木的看着眼前拥护着袁从虎和司燕儿的所有人，陷入了无边的沉思，许久之后，才大笑起来。
人总是这样，当有人都告诉你错了的时候，只有自己会去坚持，而当自己对自己产生怀疑，才会放下心中的执念，坦然面对，这个时候，错与对已经显得不那么计较了，也就是俗称的释怀。
“哈哈哈，我错了，错的一塌糊涂，没有看清楚，自己才是最不让人喜欢的那一个，既然这个世界那么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让我存在那么久，可能那个虚无的世界才更适合我，我不该爱人，也不值得被爱。”
司莹儿身上暴躁的气息开始慢慢消失，整个人似一朵孤独的树叶，由绿变白。
鬼魂的存在是又执念支撑，这种执念可以是爱，是恨，当司莹儿身上的戾气消失的那一刻，也就代表着其已经完全放下了心中的执念了，所以烟消云散已经成为了她注定的结局。
只是和普通亡魂不一样的是，司莹儿已经无法再去往生，因为罪孽太深，阴曹不可能容她，所以她只能被时间抹去，就像从来就没有来过一样。
见到司莹儿即将消失，司燕儿顿时有些心急了起来，伸手去抓她，却发现根本抓不住。
“对不起，是我错了，原谅我一直被愤怒蒙蔽了双眼，一直看不见你的付出，对不起，姐姐。”
最后，司莹儿只留下了这句话和一团蓝色光团，其余的灵魂尽数冲入自燃的司燕儿身上。
这句久违了的姐姐，代表了司莹儿承认了司燕儿的身份，也代表了她接受了最后的命运，所以在她的残影弥留的最后一刻，最终选择用剩余的修挽救自燃的司燕儿。
“呼，总算没有白费心机。”
这种结局，无疑是君名扬最想要的，虽然手段有些不太光明正大，但结局毕竟也算是完美。
司莹儿承认了司燕儿，袁从虎说出了尘封千年的话，现在唯一还剩下的只有司燕儿那自己关闭的心门，所以想要打开它，无非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时间，恰好是这里最不缺少的。
“第一次做恶人，有些不太习惯，下一次会演的更好。”
言承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感觉却是很良好，典型的自卖自夸。
听见他这么一说，君名扬直接懒得看他，而月萝则是把头扭到了一遍。
“咳，算了，我还是做正事吧！”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言承开始念叨起口诀来，在焚鬼阵出现的地方，那些原本已经消失的鬼魂顿时又从新出现。
其实这不过是他耍的一个障眼法而已，在鬼魂快要触碰到焚鬼阵是，言承就偷偷的打出黄豆，那些鬼魂就被黄豆收入其中，现在言承操控法决，它们也是被重新放了出来。。
“谢谢你们。”
看到这里，司燕儿也终于明白了一切，一切都是君名扬三人不计代价的帮助自己，一时间，有些感动却不知所措，只能由衷感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