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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侍从,那鄙人就不留你了!告辞。”
陈同虽然心里对阿守不屑一顾,可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的。
他心不在焉地抱拳向阿守致意,然后盯着我思索了一阵,沉声道:
“入了营,就要守规矩。今日你迟到已是违了规矩,虽看在丰平乡主的面子上可以饶了你这一次。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两日空闲的时间你就好好适应一下吧,免得水土不服吃坏了肚子。”
我蒙住了,一时没有听出来什么意思。
但在我之后几天只能靠挖树皮吃积雪来填饱肚子时,我才明白那句“适应一下”是什么意思了。
“是,陈至卫。”
既然已经到了这,只能先积累实力,顺其自然了。
我垂下了头。
或许是诧异我如此乖顺吧,那陈同竟也没过多刁难我,只是摆了摆手,让刚才牵马的小厮领我去他们训练的地方。
他诧异于我的乖顺,我却更惊奇于他的“好说话”。
难道刚才那阴鸷如蛰伏于草丛的毒蛇一般的眼神是我的错觉吗?
不可能,他向我表现出来的恶意完全不加掩饰,而我也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是”。那小厮恭敬地向陈同弯腰抱拳,低眉顺眼的样子与刚才陈同面对丰平乡主一般无二。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
“走吧。”
小厮不屑地瞥了我一眼,随即转身向陈同告了别,走向另一处茅草屋。
我心里鄙夷地轻哼,但表面上还是温顺地低着眼眸,跟着他走。
这个地方比我想象中地还要大,那茅草屋看似离得并不远,可实际让人走,却要让人走半天才能走到头。
这草场的地也是坑坑洼洼的,雪已经被人踩到融化,露出草场上枯黄的杂草。
虽然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去跟紧那小厮,可那小厮走得极快,我看着他对我毫不理会的背影,都开始怀疑他是故意的了。
我全身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离我不近不远的腿上,他突然停了下来,我便一个没留神撞在了他的腿上。
那小厮吃痛地转过身,毫不留情地将我一脚踹了出去。
我在地上划行了几丈,擦破了手掌。地上的碎石和着雪糅杂在我的伤口里,扯着我的伤口一阵一阵的生疼。
“小杂狗!你可得给爷爷看着路,下次再冲撞了爷爷,小心爷爷我剥了你的皮!呸!真是晦气!”
那小厮骂骂咧咧地指着我,脸上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我垂下眼眸,咬咬牙撑着一只手从地上爬了起来。
“啪!”
我还没站稳,一件袄衣便甩了过来,又生生将我推倒在地。
那小厮刺耳张狂的声音再次传来:
“把你那红艳艳的衣服扒了!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妓子坊吗?穿得跟伺候人的小倌一样给谁看啊!既然来了这,便就是新生了,不管你以前多有地位,进了这里,你就是一只卑贱的畜生!”
说罢,那小厮便坐在茅草屋里面的长凳上,一腿踏在一旁的凳子上,探出身子,拿过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便不再看我了。
狐假虎威!
我耻辱地握紧被扔过来的衣服,走到一旁的角落里,默默地脱下身上的红袄,穿上和他们一样的灰袄衣。
我将脱下的红袄仔抱在怀里,那红袄已是破了好几个洞,里面的棉絮早已冒了出来,又沾上了泥土雪渍,显得很是破旧。
这红袄是我与家里唯一的牵系了,是万万不能丢的!
我偷偷抬起眼,看到那小厮没有对我多加注意后,便咬咬牙,快速扯出了红袄里的棉絮,尽量让其变薄。
没办法,只有外面的袄布才可以藏在衣服下面,至于棉絮,以后有机会了再找着买吧,但现在在保留红袄面前,棉絮不值一提,只能舍弃了!
棉絮被扯了一地,我怕那小厮注意到,便将其全部踢在声旁的篓筐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将红袄布塞在衣服下。
“好了?”
我一个激灵,慌忙抬起头。
幸好那小厮并没有看向我。
“大人,好了!”我拉拉袄子,故作冷静地回答。
那小厮从凳子上直起身,走出了茅草屋。
“跟上来!小杂狗!”
我竭力咽下那份屈辱,小跑了过去,跟上他。
也许是我头晕出现的幻觉吧,那小厮似乎回头看了那个藏有棉絮的篓筐,意味不明地笑了。
…
操练场上人很多,虽然我们过去惹来了许多探究的视线,但是没有一个人停下来专门打量我们,像是对这样的情形见怪不怪了。
“小杂狗,既然大人体谅你初来乍到,不懂规矩,那么你今日便不与他们一起训练。成了,瞧你那没见识的样子!在一旁看着吧!”
那小厮似乎专门走到人多的地方,然后“不经意”间冲着我说。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便吸引了许多的目光,那些目光并不友好,似乎是在……嫉妒?
是因为我今日不与他们一起训练么?
“唐杂侍,这操练场的规矩不是即来则训吗?这里的兄弟哪个不是当天来当天就开始训练的?为何今日这新人不仅可以迟来半日,还可以休息!”
一个个子拔高,瘦干瘦干的男孩站了出来,眼睛里充满了不甘。
其他的男孩见有人出头,也都纷纷附和道:
“对呀!”
“啪——”
一道鞭子突然甩了过来,划过那首先出声男孩的脸上,卷起一圈皮肉,那男孩张了张口,但最终还是吞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惨叫,巨大的疼痛激得他身上沁出细密地汗珠,脸也微微发白。
那小厮不屑地收回鞭子,哼哼了两句:
“怎么?对至卫大人的决定有疑问?哼!怕是你们过了两天有皮的日子倒是忘了规矩了!现在谁还有疑问?”
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果真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成了,继续吧!”
闻言,那群男孩收回打量我的视线,默默地转会身子,继续他们之前的训练。倒是挨了鞭子的男孩继续盯着我,眼睛里仿佛有毒蝎,等着随时蛰我一般。
看到他那吃人的眼神看,我对他刚燃起的同情迅速冷了下来。
有毛病,这跟我有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