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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赵氏暗卫录 / 第一章 朝云三年 正月初九

第一章 朝云三年 正月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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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云三年,我三岁。
  我对父母的记忆也停留在朝云三年。
  我爹是先长顺侯的的门客,虽食其禄担其忧,却不得长顺侯宠信,日子也过得落魄不堪。
  而我娘是长顺侯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虽说只是丫鬟,而且还是不怎么如流的二等丫鬟,但好在我娘在长顺侯夫人嫁过来时就一直跟在长顺侯夫人身边,所以长顺侯夫人待娘还算有几分怜爱,吃穿也全不会短了她。
  娘亲是长顺侯夫人赐给我爹的,好像是爹替长顺侯夫人干了件事,但具体是什么事,年岁久了,谁都记不清了。
  我是二人成了亲后一年出生的,也就是朝云元年,那时正逢新帝登基,四处镇压藩王叛乱的时候。
  当时朝堂乱,民间乱,就连侯府也少了以往的规矩整洁。
  因为那时长顺侯薨了,其嫡长子周胥又是个长于吃喝嫖赌的浑人,仗着自己继了长顺侯的爵位,便越发放肆无惧了,而本可以镇住周胥的长顺侯夫人,也就是现在的长顺侯府老太君,在长顺侯下葬的那天起便到和寿山静心斋礼,为长顺侯府祈福。
  长顺侯门下的食客也都在葬礼结束后离开了侯府,各自散去。而爹便同娘随着老太君去了和寿山,在山脚下搭了个木屋,安了家。
  周胥则是在老太君动身前往和寿山的那天,便迫不及待地纳了个美人做妾室,这美人是一个富商为了巴结周胥特意献的,可是花了好大的银子调教的呢。
  周胥此时才堪堪十五岁,虽正是年轻时候,可旁人暗下聊起长顺侯府时,却都会摇头叹惋,道一句可惜。
  朝云三年正月初九,印象里的那日下了好大的雪,就像是老天爷打翻了装棉絮的篮篓。一眼望去,山上、地上、树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那日是九鼎节,百姓们都要去庙里为皇上祈福,祈求国泰民安,一年风调雨顺。
  娘也一早的收拾好了干粮,备好了买贡香的碎银,还专门给我换上了前几日爹爹赶集时带回来的红大袄。
  我本来不想去的,但看到鲜红鲜红的袄子就发了魔怔,特别想穿上它跟外人炫耀,本来发懒不想出门的我倒是不时吵吵着让娘亲快些动身。
  隐隐约约记得娘亲一边调笑我,说一个将来要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却喜欢小女子才喜欢的红色,真羞!一边又将我亲热地搂在怀里,好似我是个香饽饽似的亲了我好几遍,被我又催了催,才跨上篮子,牵起我的手往外走。
  要我说啊,爹爹最是懒,我至少积极地跟着娘亲去祈福,而爹爹呢,却还躲在房里睡大觉。
  我去催他,娘亲却说爹爹昨夜醉了酒,还要养会脑袋呢。
  我只好和娘亲两人上了山。
  上山的路只有一条,但上山的人却有很多。娘亲拎了东西没法抱我,我也只能自己在人群中挤。
  我记得当时娘亲的手在大雪纷飞的时候格外暖人,虽然在人群中我看不到路,但能感受着娘亲的体温我就极安心。
  可人太多了。不知走了多久,我只感觉手背一凉似乎被什么人撞了下,然后就感觉不到母亲的手了。
  人怎么会那么多啊,我看到的只有来来去去的腿子,我担心娘亲不拉着我会走丢,便站到原地等着她。
  不过我高估了自己,小孩的力量怎么能和大人比呢?
  不一会,我就被人流冲走了。我跟着人群走啊走,然后一个粗糙温厚的大手包裹住了。我快要冻僵的手指一下子涌入了暖流,痒痒的。
  是娘亲?
  我努力扬起脑袋去瞧,可雪太大了,刚抬头脸上就被雪花糊住了眼睛。
  不得已,我只好伸出藏在大袄下的另一只手抹去快要融化的雪花。
  再想去看看,又是一次以雪花糊面收场的失败结局。
  好吧,不看就不看。反正只有娘亲有这么温暖的手。
  我拉着这双温暖的大手又走了好久,走到雪都停了才止了脚。
  面前的是一栋大宅子,绿瓦红墙好看极了。
  门前也伫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大狮子,瞪着大眼,还咧着嘴,嘴中竟然还衔着一只大圆珠子。
  宅子还有一扇好大的门,也是漆了红漆。大门上挂着牌匾,但牌匾上的字我却认不得。
  不过这里这么好看,娘亲一定喜欢!
  反正现在雪停了,我可以放心抬起头了,雪也糊不了我的眼睛了。
  我抬起头看娘亲,娘亲却长了胡子,爹给娘亲描的眉也变得又粗又厚,娘亲也好像变得黑黝黝的。
  不!不是娘!
  那一直拉着我的娘呢?
  我挣开那双粗糙的大手,快步绕到这个人身后。
  娘亲一定在和我躲猫猫!
  可那人身后空无一人,不对,那人身后还背着一把刀。
  我看到那把刀,再也忍不住泪意,放声大哭起来。
  泪水又走了雪花的老路,糊住了我的眼睛。
  我以为我的撒泼能换来娘亲,却不想,换来的是脖子一痛,然后昏了过去。
  我是被一阵阵稀奇古怪的喊声叫醒的,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了,刺得我半眯着眼睛爬了起来。
  房子里很冷,连火炉都没有架。奇怪了,娘亲不会累到火炉都不想架吧!
  我爬起来四下找衣服,可摸了一圈后,我才发现自己穿着衣服呢!
  红色大袄!爹爹买给我的!
  我一个激灵,昨晚娘亲变成男人的不是梦!
  记忆回溯的同时,我也才看见我所处的地方。
  这哪里算得上房子,就是一个大草棚,顶多不至于养猪羊的棚子那般的简陋。
  棚子里密密麻麻全是能睡一个人的草垫子,垫子下就是冻到发硬的土地。
  我的天,我在这样的地方竟然睡了一晚!
  我站起了身,往外走。
  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地上还有雪与石子结成的雪块,我心里不爽,低着头踢开了一块。
  雪块咕噜噜往前滚,我便跟着它往前跑。
  啪——
  一只穿着毛皮靴子的大脚踩在上面,虽然这只脚没有抬起来,但我知道,雪肯定被他踩碎了!
  “新来的?”
  那只靴子的主人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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