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半成品法杖

　　老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又埋头对着工作台，一边进行手上的工夫，一边说道：“有什么要求？材料自带吗？”
　　“材料自带，可以先说说费用怎么算吗？”
　　“材料自带的话，普通法力增幅效果500纳尔，元素强化效果3000纳尔，特殊攻击效果10000纳尔，这根据你提供的材料有所浮动，越是高级的法杖波动越大，当然一般情况只会高不会低。对了，你是什么元素系的法师？”
　　安迪斟酌了一下，说道：“暗系的。”
　　“暗系的？”老人手停下来，抬起头先是仔细打量了一下安迪，然后又朝墙边看了好一会儿。
　　安迪顺着老人的目光看去，发现墙边靠着一柄细长的法杖，做工轻巧，颜色淡灰，纹理精致讲究，就连不怎么懂行的安迪也知道这是一个上等货，但奇怪的是这柄法杖并没有装上法力核心，没有法力核心的法杖就只是一截普通的木头罢了，和老太太手里的拐杖没什么区别。
　　除此之外，似乎与摆在高级区上的那些法杖没什么不同。
　　“这个半成品是暗系的法杖？”安迪问道。
　　“没错，是两年前一个新来的顾客委托我制作的，他先是交给了我一块奇怪的木材，叫我做成杖身。
　　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我制作了几十年的法杖，各种稀有的木材我都见过了，但他给我的这段木材我却从未见过，一点印象没有。”老人回忆着当时的情况，神情古怪。
　　“等我制作完了杖身，那位顾客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一直没有交给我制作核心的材料。早先我其实以为是他死了，因为法师在冒险的途中因为各种原因死去并不少见。
　　所以有客人出高价买下这个半成品法杖时，我就卖了。如果他又回来了，我大不了把材料费退给他，我也不是头一回处理这种事。”
　　说到这，老人的脸色显得很不自然了。
　　“可奇怪的是，买下这个杖身的客人，到了第二天早晨又把这个法杖退了回来，什么理由也没说。我一开始没发觉什么，但这种情况又发生了两次，同样的买，同样的退，我开始感觉很不对劲了。
　　因为这些退了法杖的客人再也没来到我的店里过！我有些不敢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迪光是听着老人的描述就脊背发凉，感到蹊跷诡异，这越听越像一个咒怨风格的鬼故事。
　　“上一位客人把它放到了墙边，而我也不敢再去触碰它。”
　　老人看向安迪说道：“记得最初，那位订制者说那段木头是暗系法杖的材料，所以你能认出那是什么吗？”
　　“你得给我点时间想想。”安迪看着杖身，装作努力思索的样子，说道：“嗯，似乎有点印象，但你能不能提供更多一点的细节，这方便我判断。”然后拿出了“微信”笔记本。
　　“有笔嘛？我记录一下。”说是记录，安迪实际上是现场“百度”。
　　“好的。”老人一喜，想不到等来了这样一位特殊的顾客，马上详细描述了他当时头回见到那块木材时的场景。
　　“嗯嗯。”安迪一边记一边发出肯定的声音，仿佛自己已经有了不少头绪，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老人在描述些什么。
　　“让我好好回想一下，你描述的内容和我记忆里一个事物的特征十分相像，但时间过于久远，我一时间还想不起来。”安迪对着笔记本皱着眉头，心里想的是：“斯科特怎么还不回我消息？”
　　“是噬灵木。”笔记本上出现了字迹。
　　“是噬灵木！我想起来了。”安迪伸出右手食指比划了两下，好像侦探破案了一样。
　　然后他就开始照着笔记本读：“这是只有在暗元素与邪怨之气都相当浓郁的地方才有可能生长的树木，我们附近没有这种环境，所以你那位顾客应该是远道而来，并且是有所图谋的。”
　　老人听到树木的名称时，心里可怕的猜想就已经坐实了，苍老的脸上显出恐惧。
　　他望向那个不吉利的法杖，站起身退了几步，害怕这个法杖什么时候也会突然张开可怕的大口，吞噬掉他的灵魂。
　　“这种树木确实有吞噬灵魂的能力，并且在它身边呆的时间越长，受到的影响越大。”安迪认真说道。
　　“什么！”老人一想到与这个法杖朝夕相伴，感觉自己命不久矣，吓得魂不守舍。
　　“你先让我把话说完……况且你还不是活着嘛，你别怕，这个法杖暂时还不想伤害你。”安迪感觉这个老人本身没什么事，但已经快被吓出事了。
　　“暂时不想伤害我……等等，你刚才说我的那个客人有所图谋?”老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是的。”安迪点点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除了第一个以外，你那几位失踪的客人，要么灵魂就在这法杖里面，要么就是已经被它的主人收走了。”
　　安迪指了指法杖。
　　老人的惊呼吸引了店员小哥张望过来，他连忙过来问道：“老爹，发生了什么?”
　　安迪心想，原来这是父子二人啊。
　　老人重重地叹了口气，显得十分疲惫，他只是个普通人，没有那个心态，也没有那个资本去在大风大浪中折腾。
　　“我叫因斯，这是我的儿子佩特，我爱人去世得早，这家店开了快30年了，前二十年是我和妻子经营，后十年是我和我的儿子一起打理的。”
　　老人开始突然怀旧，就是开始怕死了，安迪明白老因斯后面要说什么。
　　“年轻的法师，我请求你帮助我，我死了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希望您能保护我的儿子，他很年轻，我早早就开始攒钱，为的就是希望他有一个顺利的人生。”
　　五十多岁的因斯对着二十岁不到的安迪发出诚恳的请求。
　　佩特看着自己的父亲说出这样的话，心头一紧，眼泪险些攀上眼眶，心疼地说道：“老爹，别说死不死的，我年纪不大，你也还没老。”
　　因斯继续说道：
　　“我唯一的本事就是做法杖，如果我们平安无恙，我会把我最得意的作品送给你。”
　　“父爱如山呐。”安迪始终认为，能为了生活为了家庭低下头的男人，才是最值得敬佩的男人。
　　安迪不想延续如此煽情感人的氛围，把话题转移到了正事上：
　　“其实只要有正确的对策，一切都不是那么难以应付。我来在这法杖周围画个阵，算是障眼法，至少一个月内可以屏蔽它的主人对这里的控制而他本人无法察觉。这段期间，你们可以把它放在地下室里或其他接触不到的地方。”
　　这个法阵自然是斯科特告诉安迪的。
　　因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第一时间看了看佩特——他年轻稚嫩的儿子。
　　佩特则还无法完全体会老父亲此时此刻的感受。
　　安迪让佩特拿来常用的魔法仪式液体，照着笔记本，在噬魂木法杖周围勾勒出了一个法阵。
　　在他导入魔力之后，液体发出微光，此时噬魂木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但斯科特已经明确地在安迪脑海中告诉安迪，法阵已经生效了。
　　在看了安迪的消息以后，斯科特主动与安迪建立了意识沟通。
　　“已经生效了。”为了让两父子安心，安迪自己搬起了噬魂木法杖，在佩特的带领下，放到了地下室一个最偏僻的角落。
　　“我现在需要做一些准备，放心，这件事会在一个月之内得到解决的。”安迪本想说“一个月之后另做打算”。但又觉得还是不让老人操太多心了。
　　因斯听完后心里的负担轻了不少，他思虑了一会儿后，对佩特吩咐道：“你去把震灵法杖拿来。”
　　佩特马上跑到里面的屋子去，过了一会儿后，双手托着一个银白色的法杖出来了。
　　因斯拿来之后递向了安迪：“年轻人，这是我的一个满意的作品，这一个月你可以先拿着这个用。”
　　“这……”安迪惊讶地看着这柄一米出头的短杖，它杖头上那颗蓝色的宝珠表明这不是一个普通的东西。
　　“它叫震灵法杖，虽然他没有元素属性的加持，对法术的增幅效果也一般，但它有个特别的地方。就是可以让你的敌人短暂性地强制眩晕。”
　　安迪惊了，强制眩晕，这什么概念啊，硬控啊！可遇而不可求的能力。
　　“一般来说，普通实力的人，能对五米内的一个敌人造成3秒左右的眩晕，实力越强，时间越短。每用一次就需要等一小时才能用下一次。”
　　安迪接过因斯手中的法杖，单手轻轻挥舞了两下，很是轻松顺手，并且感觉自己的魔法回路已经和法杖连接上了。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安迪离开了商店，一边回家，一边和斯科特交流：
　　“我该怎么找到那个人?”
　　“既然这个法杖有吞噬灵魂的效果，那可以根据灵魂被吞噬后的流动方向判断它主人的位置。当然，不能用你自己的灵魂去试探，你需要伪造一个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