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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引入扶风拜李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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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歌曰:
  秦风地,八千里,十二地龙拱玉皇。
  西神京,垂天云,古道扶风定九天。
  扶风道宗坐落在北域西侧,传承已有万年,有“古道”之称。开派祖师证道天仙之际,天降祥瑞化扶风八千一百里福地,合十二条地龙灵脉。宗门地域内灵山宝阙不计其数,除却内门的十二道直入云霄的地脉神峰,其核心之地的神京更是建立在玉皇主峰山巅的洞天之内。
  神京内灵气浓郁至极,化作一道“灵气流瀑”自山巅虚空入口处倾泻而出,故称:垂天云。
  在此基础上,扶风外门就显得“朴实”很多,其中包括十二地脉衍生而来的七十二子峰,以及临近山门的天壁云居。天壁乃是一处险地,颇为峻峭。山壁如同刀劈斧凿一般笔直,后有门人弟子以神通术法开山裂石,依山而居,长此以往便有了“三千神藏居天壁”的说法。
  ……
  扶风,天壁云居。
  这一日,魏道渊早早地推开屋门,迎着初升的红日端起一个拳架。这是他来到扶风的第五天了,期间除了黄岐殿的医师外就没有其他人来找过他。捡回一条性命的魏道渊自然不会挑挑拣拣,时至今日回忆起当时的情况心中依旧有些后怕。
  远远望去,远处有数道神峰笔直的耸入云霄,其上至少有三分之一被云海遮蔽。据屋内藏书描述,这应该就是扶风内门所在的十二道地脉神峰。而他身处的这处山坳,应该属于外门七十二峰之一的灵溪峰地界,山上多有精研黄岐丹道的修士居住。
  院落深处林间,薄薄的灵雾弥漫山间,着实是一处上佳的修行之地。早就听闻这世上有名的灵山大川几乎都被宗门占据,如今亲身体验之下,自然是名不虚传。此间山林定然孕育有一条灵脉,否则是不会有着灵雾溢散的。
  饱含生灵气息,奥妙无穷的灵气,对于修士而言是不可多得的辅助之物。这也是为什么修士会寻访灵山,建造洞府的原因。有灵气辅助修行,自然是事半功倍。
  正常来说,体藏秘境的修行者无法承受大量天地灵气的洗刷,即使是步入神藏吸纳天地灵气也需要十分谨慎。与之相比,灵石,以及这种地脉灵雾则更加温和,乃是修行前期的最佳“补品”。
  这些日子以来,魏道渊身上的外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但体内脏腑、自身本源的亏空却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补回来的。即使当初有李崇华出手护住一口气,保住一条性命。可他的修为境界跌落十分严重,闭塞的经脉、空虚的气海、疏松的筋骨,用“千疮百孔”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种种迹象都说明他根基有损,需要重修体藏秘境了。
  “咳咳!”
  拳架没打几下,丝丝缕缕微弱的气血被强行调动,让魏道渊忍不住一阵干咳,一口真气也被震散。他只觉得自己眼下的身体就像是中空的树木,无法言喻的虚乏之感充斥全身。
  修习片刻后,魏道渊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气,带着一丝微凉的清风让他头脑格外清明。碎石堆砌而成的院墙十分随意,其上爬满的藤蔓让这处山间小院有了一丝生机。
  “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不会强行修炼。除非你小子想要折寿早死,否则还是乖乖养伤为好。”李崇华的话语就是这般,半开玩笑半言真。
  闻言,魏道渊立刻从青石上起身,朝着突然上门的李崇华一揖到底。救命大恩,不必言述,他早已铭记于心。
  “小子魏道渊,见过李前辈。”
  迈着八字步的李崇华捻了捻嘴边的八字胡,调笑道:“哟,前辈?总觉得没‘李老道’顺耳。”
  两颊一红的魏道渊话到嘴边又给憋了回去,之前在祁水县就是“李老道”长,“李老道”短地叫,如今对方以此调笑也没有什么问题。无奈之下,他只得再一躬身,这个偶尔有些“小心眼”的李崇华让他毫无办法。
  “看来你这几天恢复地还行。”跟随李崇华返回屋内的魏道渊连忙倒上一杯茶水,这处别院虽说不大,而且还有些偏僻,但内部陈设一应俱全。早在前两日他就将屋内屋外熟悉了一遍。
  正襟危坐的魏道渊当即应道:“这还是要多谢当日前辈的救命之恩。”
  “你可知我为何会出手?”
  似乎有些赶不上李崇华跳跃的思绪,这个问题让魏道渊有些答不上来。而在他面前的李崇华却是自顾自地解释道:“心存善念,方得始终;心存敬畏,行方有止。说的很不错,而你做的也很不错。”
  “这是先师所教导的,只可惜晚辈明悟地太晚,让他老人家失望了。”魏道渊语气略有些低沉,提起他已经羽化的师傅时,眼中有些哀伤的意味。他口称师尊,但心中却是敬仰如父。
  似乎是看出魏道渊的异常,李崇华难得用笃定的口吻道:“九泉之下,他定然为你无比骄傲!”
  起身踱步的李崇华面朝门堂,背着魏道渊淡淡地说道:“你身体的问题不小,但比起这个,紫府天门内的那尊残破凶魂才是心腹大患。”
  “凶魂?”头一次听说这个名词的魏道渊不禁有些疑惑,但冥冥之中,他觉得对方所言非虚,回忆起洞内自己被妖骨意志侵蚀后的所作所为,心中有了一丝猜想。
  “究其原因,还是你小子乱来,强练禁术!”
  ……
  听完李崇华的一番解释后,魏道渊略有些苍白的脸色陡然浮现出一丝凝重。他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胸骨,在那里一道炽烈如火的图腾十分明显。这道图腾自胸口一直衍生至后背,肩胛骨处更有两道火羽一般的妖纹烙印,显得极为不凡。
  根据李老道的推测,他怀疑这根墨宁得自古洞府的妖兽遗骨极有可能是一只绝世凶兽。即使经历岁月的冲刷,残留的凶意依旧可以瞬间将其吞没,仅此一点就足以证明其生前的不凡。
  这几天他甚至还特意去了一趟藏经洞府,翻阅了《五虫》典籍,羽类之中有如此凶意,并且能够召出焚熔青石火焰的,极有可能是朱雀一脉。
  作为南明离火之主的朱雀,在道门中亦有无上地位,被尊为四灵之一。但四灵亦是四凶,即使再怎么神化依旧无法改变这一事实。被魏道渊炼入体内的羽骨有八成可能是朱雀后裔遗骨,而且定然是九代之外,否则即使遭受光阴侵蚀也不可能被一个铸骨的小辈炼化。
  获得力量的同时自然也会被力量反噬,一饮一啄自有天定。侥幸炼化妖骨不死的魏道渊曾一度将庄韫逼得十分狼狈,但激活妖骨消耗的气血本源、以及侵染灵台的凶神,这些都是他付出的代价。
  为了防止魏道渊被妖骨内的凶念吞噬,李崇华第一时间就出手将其禁封。可二者因气血交融,早已同根同源,随着魏道渊修为的增长,这被禁封的凶神自然也会随之提升。若是放任魏道渊自流,不出百年,这世间怕是就要多出一尊半妖凶神了。
  听到此处,魏道渊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打湿。这些日子的修炼他已经感觉出一丝异样,定心入定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容易,而且时间一长就会生出一股无名火气,让他烦躁异常。一开始他并未在意,只是当做洞窟一劫的后遗症,毕竟当初那种万人坑的景象让他至今难忘。
  “李前辈,晚辈我……”
  此时的魏道渊已经做好被囚禁于此一生的准备,脸上也露出一丝惨笑。但想来白捡一条性命,长居青山绿水也算是不枉此生。
  “让前辈费心了,此地甚佳,若是可以,晚辈想久居于此。”
  自请囚居山林,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接受现实的魏道渊自然不会让对方难做,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更何况他也不愿意自己今后“荼毒苍生”。
  对方既然能够将一切和盘托出,就证明不会直接渡他入轮回。考虑到自身情况,被禁封修为而后老死山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看着如同变脸一样的魏道渊,李崇华自然知道这小子肯定是想歪了,但玩心大起的他故作冷脸道:“留在扶风是肯定的。”
  闻言,魏道渊心中不免有些戚戚然,但好歹对方给了一条安稳的活路。比起那些口口声声“除魔卫道”的伪君子,这种坦荡的做法更加容易接受。
  “你之前的功法在外头还算中等,但眼下就先别练了,老道我给你找了一本。”在魏道渊目瞪口呆的神情下,李崇华自袖子内摸出一本织金布制作的帛书。
  下意识接过来的魏道渊耳畔还回响着对方的后半句:“重修体藏,好生夯实根基,如此方能在破入神藏时靠你自身镇压凶神。”。
  凉风拂过,陡然惊醒的魏道渊眼眶微微发红,朝着踏出门外的李崇华深吸口气,高深唱到:“晚辈魏道渊,多谢李师!”
  李崇华的身影快速消失在山林中,心绪激荡的魏道渊耳畔响起对方平淡的声音:“半年后,入门试炼,莫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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