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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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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陆中洲,天元城。
  这座天下第一雄城在夜晚犹如休憩的野兽收起了利爪,完美的与漆黑的夜幕融在了一起,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却显得更加暗流汹涌。
  太清宫如往常一般灯火通明,但殿外巡逻的甲士却翻了几倍,王朝最精锐的羽林甲士守卫着这天下最尊贵的人。
  殿门台阶下有一老人领十数人站着,神情肃穆,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每个人都眼中饱含焦虑,其中更是有人已经捏的手指都发白了。“张相,您说这怎么什么动静也没有啊”中年男子上前对老人低声问道。
  老人闭着眼睛,双手拢在官袍的的衣袖里,仿佛已经睡着了。听到中年男人问话后,老人微微斜了头,眯着眼,爱理不理的说:“怎么,你已是等不及了?或是你身后的人等不及了?”
  “张相您这可说的哪里的话”这男子讪笑说道,连忙退回到自己位置上心里不禁暗骂这老狗欺人太甚,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众人站定,压抑的气氛又再次笼罩了众人,每个人仿佛胸口悬了一块巨石,往日那金碧辉煌的太清宫现在就如同深渊般大肆吞噬着所有人的心神。殿门突然吱的一声被打开,牵动着所有人的目光,一个小太监从殿里冲出,神色焦急慌张,连滚带爬跑到殿外大哭着喊道“圣上龙驭归天了,圣上他龙驭归天了,归天了”。
  说完,便只呆坐在地,嚎啕大哭。众人听闻,皆是不禁跪伏在地,声泪俱下,更有甚者以手捶地,其模样分明悲痛到了极点,可又有几人是真心,又有几人是逢场作戏呢。
  老人听到后身躯一怔,拢在袖内的手也不由颤抖起来,虽说自己早已料到今天这般结局,却还是恍惚不已。
  又回想起当初那个拉着他衣袖告诉他“老师,我一定会成为一代明君的”的孩童,又想到先帝临终托孤对他的殷切心意,“朕不行了,这大夏江山与幽儿我可托付该老师了,唯望老师对幽儿多思多念,严加管教”。
  想到这,这位当朝首辅,两朝帝师,三朝元老,占据文坛半壁江山的老人以袖遮面,泣不成声,仰天悲呼道:“天何不饶我大夏啊,我有何面目去见诸位先帝。”幽幽钟鸣声由远及近,由高到低,在整个天元城内回旋。一穿着华贵的少年,听到钟声后,放下手中古卷喃喃笑道:“天子崩可得三万钟鸣,男儿当该如此,这乱世是要来了么。”
  天元大陆史载:“夏幽帝33年七月,帝崩于太清宫,十月葬于皇陵,幼子继位,太后垂帘听政,改号开继。”
  夏幽帝死讯宛如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颗巨石,引起十方震动,天下局势越发扑朔迷离,各方势力动作不断,却最终又重归平静,仿佛还在积蓄着或者说等待着。
  王朝平静的表面下,是激荡的暗流,是深不可测的沟渊,天下也是如此。
  北陆翰洲,赫连部。
  这里是瀚洲最肥美的草场,被赫连部牢牢把握在手里。那些试图想重新抢占这片草场的部族,他们无一活着,都被赫连部的勇士送去长生天了。
  成千上万只帐篷旁插着的火把,还有数十个大大的篝火堆把北陆沉寂的夜晚渲染如同白昼一般,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美酒的气息,还混杂着赫连部女人们动听的歌谣声。若是能从天空俯视,就能看到最中央的帐篷的位置被翰洲草原最精锐的铁骑层层守卫着,如铁桶一般,拱卫着他们的主君,如有敌人来犯冲到主帐附近,那么这些铁骑就如同石磨一般,碾碎敌人。
  而草原上赫连部的铁骑还从未遇到过能撑住他们两轮冲锋的敌人,更不用说被敌人突袭到主帐了。这时候在主帐外面,赫连部的主君,翰洲的无冕之王,楚青封•阿拉提•赫连。他不停的在帐外徘徊着,听着帐内的动静,嘴里还念叨着:“都这么久了,还是没生下来,阿尔青的身体本来就弱何况又有旧疾在身”。
  这个雄壮威武的汉子脸上带着焦急不安的神情,这是让那些被眼前这个汉子所屠灭的部落想都不敢想的。“新血祭祀大典都准备好了没有?”楚青封问道。赫连部的大巫萨俯身回道:“东西已经都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开始。”
  这时候,侍女从帐内慌慌忙忙出来俯身说:“大君,大阏氏请你进去”。“阿尔青,你还好吗,还能坚持住吗”楚青封一边大步走进帐内一边急切问道。
  “大君,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你不要再等了,让大巫萨开始新血祭祀吧,我原本还奢望想多陪大君一段时间呢,现在看来是做不到了,不过幸好还能为大君留下子嗣。”
  一个面色苍白大汗淋漓躺在榻上的女子拉着楚青封的手缓缓说道。楚青封双手紧紧拉着女子的双手,哽咽着道:“阿青尔,别离开我”。“大君,我说要陪你一辈子的是阿青尔食言了,你要照顾好我们的孩子。阿拉提,我还记得最初遇到你的时候,那时候你傻傻的,整天对我说要带我去中洲,该我买哪里的胭脂。”女子气若游丝的说着,说到最后上翘的嘴角藏着女子二十年的温柔和娇羞。
  “阿拉提,我想和你一起呆好久,一辈子都不够”。楚青封静静听着女子的话,回应着,头低下贴在女子的脸上,闭上眼睛。整个大帐里只有他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就如同一匹受伤的野狼在雪地里孤独的舔着自己的伤口。又过了一会,帐内传来楚青封颤抖的声音。
  “开始新血祭祀,大巫萨。我要把我的孩子从盘鞑天神手中接回来!”楚青封朝帐外吩咐完之后,替女子整了整头发,温柔笑着喃喃细语:“你永远是我眼里最美的,当年如此,现在也是如此,将来也是如此,亘古不变。你别担心,盘鞑天神会保佑你和孩子让他顺利出生的”。
  楚青封说完便朝帐外走去,走出帐外时对身后说道:“让呼延部的人把大阏氏运送到祭祀台上去,好好照料。”身后众人跪地连忙称是。楚青封坐在祭祀台以北的王座上,望着这座祭祀台,最后看了一眼那个他视为生命的女子,转过头挥手示意大巫萨开始。
  数百名巫萨们画上妆面,摇着转轮,开始吟诵古语。勇士们把新猎到的堆积如小山般的猎物宰杀割掉头颅放在大巫萨布置的祭祀台下,鲜血在地上流淌成奇特的符号。赫连部的女人唱着歌颂盘鞑的歌谣,男人们敲打着胸膛怒吼着盘鞑的名字,战士们敲击着手中的刀与盾合着拍子。天地间弥漫着这些荒凉的气息,神圣,诡异,浩大,不可触碰。
  大巫萨用混合后的鲜血在大阏氏的脸上勾勒出了一道奇特的字符。原本气若游丝的女子细语道:“麻烦你了,大巫萨,”大巫萨点头示意,随即围绕祭祀台大声吟诵着奇特的声调:“乌拉无,盘鞑,乌炀乌拉,盘鞑”。
  原本被火把篝火照亮的夜幕突然变得黑得不见五指,好像他们去了另一片天地,而与此同时一轮太阳冉冉升起与突兀出现的月亮争相辉映,日月同辉。星辰也连成了一片,宛如一顶王冠。
  这种异象横跨瀚凉二洲,直到天际海峡都可以看见,远至无垠海异象才消失不见,瀚凉二洲的部族人民纷纷跪拜在地,高喊:“盘鞑肯定是盘鞑天神,盘鞑在上”野兽鸟雀也瑟瑟发抖,匍匐在地,不敢直视天空。天地间仿佛静止了,突然,一阵婴儿的哭啼声传来。自此星河散尽,日月退去,天地间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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