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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被翻阅的感觉转瞬即逝，可林岳的心却沉重了下来。
很显然，刚刚与他交流的，一直都是这本伪装成破旧笔记的无名书籍，甚至对方可能是故意设下了圈套，借此来翻阅自己的记忆。
太虚之中果然处处充满危险，自己还是经验太少，轻易就被骗了。
这时，样貌已经大变的无名书籍，也一改刚刚生硬刻板的交流方式，换上了一副十分欠扁的语气，直接用汉语向林岳问道：
“羸弱的年轻人呦，你渴望得到力量吗？”
“不渴望，谢谢。”
要不是灵体没有眼睛，林岳一定翻一个大大的白眼给它看，这种三流小说里的过时套路你拿来哄谁，当我是小学生吗？
“别急着拒绝嘛，相聚即是缘分！我这里有一场天大的造化要送给你，免费的哦。”
“不需要，告辞。”
开玩笑，自己会在同样的地方跌倒两次吗？
不，绝对不会！
这本坏心眼的破书一定是还想继续套路自己，对此林岳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拒绝，并再次尝试回归现实世界：
“立即回……”
“先别急着走嘛。”
果不其然，对方再次利用精神波动打断了自己的回归，并继续纠缠道：“你怎么这个样子，都不问问是什么造化就直接拒绝，你吃大亏了你知道吗？”
“不用问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不拒绝才会吃亏呢。”
面对这样一个未知的存在，打是肯定打不过，跑又跑不掉，林岳只好忍住自己的脾气，尽量不把对方惹怒：
“刚刚就是中了你的圈套，结果被你读取了记忆，现在你还想做什么？”
“诶诶诶，话可不能乱讲哦！什么叫做‘圈套’，那明明是等价交换法则。”
大概是不满林岳对它的“诬陷”，这本木质封面上雕刻着华丽纹路的神秘书籍，竟一本正经地飘在空中，为自己做起了辩解：
“你刚刚向我提了一个问题，并在我身上找到了答案，根据等价交换法则，我也有权利向你提出一个问题，并在你的身上寻找答案。但你并不是书，所以我只能通过读取你记忆中的书籍来寻找我要的答案，这很公平合理啊。”
“公平个屁！”林岳气得直爆粗口：“我看到的答案就只有那么一句话，而你却读取了我记忆中看过的全部书籍记忆，这算哪门子公平啊？”
“没办法，位格不同嘛。”无名书籍原地起浮了一下表示无奈：“你只不过一个是普通层次的低级生命罢了，而我却是一本货真价实的法则书，属于神器级别，位格比你高出太多了，所以能够读取的内容也就更多咯。”
“法则书？神器？”
“没错，我是一本能够记录并修改世界规则的法则书，甚至论稀有程度，还要超过一般的普通神器。怎么样，是不是很想得到我啊？”
“不，我现在只想回家，可以放我回家吗？”
“再考虑考虑嘛，年轻人，机会难得呦。”
“一，二，三，好了，考虑完了，还是不想，我可以走了吗？”
“不要总是拒绝，我只是一本书而已，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还说不会把我怎样，你刚刚才读取了我的记忆。”
“哎呦，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呢，都说了是等价交换法则，我读你的记忆还不是为了能够更好地与你交流吗？”
法则书似乎自知理亏，故意摆出一副妥协的模样：“好吧好吧，是我不好，作为补偿我允许你成为我的主人，这下满意了吧？”
“我看起来很像是弱智吗？世界上哪有神器上赶子认普通人为主的？你这明显是有什么阴谋，我才不上当呢。”
“你怎么能辜负我的一片好意呢？”
法则书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在空中轻微地颤抖着：
“我只是看你天赋异禀，骨骼惊奇，想与你结个善缘罢了，可你却……”
“其实你只是想借我离开这里，对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
被林岳一语道破了真相，法则书顿时消停了下来，不再演戏。
“是你亲自告诉我的：‘这里是星界当中的特殊囚牢’，其实你已经被囚禁在这里数百年了吧？”
“不愧是被选中来到这里的命运之子，居然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意图！很好，我认可你了，你有资格做我的主人……”
“别闹了！”
林岳哭笑不得地打断了对方的纠缠：“为什么非要认我为主呢，难道咱俩就不能做一笔愉快地交易吗？你给我足够的报酬，并保证我的安全，我把你从这里带出去，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
“你是在装傻吗？还是说你根本不了解自己身上的那个传送门？”
“传送门？”
联想到突然暴走的青铜古镜，林岳心中顿时有了一些猜测：对方所说的‘传送门’，八成与那面该死的镜子有着莫大的关联。
“真的不知道？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差劲不少。”
法则书翻白眼似的向后倾斜了一下，耐心地解释了起来：
“听着，你的身上寄宿着一个单向随机传送门，并且传送权重极高，只差一点就要超过概念级权重了。”
“概念级？”
林岳虽然不清楚所谓“概念级”传送的权重到底有多高，却也猜得到这个级别绝对不会低到哪去。
“没错，只有权重达到概念级以上的传送方式，才能够勉强进入这间囚牢。不然随便哪个随机传送都能进来的话，我也不至于被困在这里数百年了。
而且你的传送门虽然权重极高，却并不完整，只能允许你自己的灵魂通过。如果不是不愿意再继续等待，你以为我会轻易认一个普通人为主吗？”
“等一下，你刚刚说‘寄宿’是什么意思？”
林岳忽然敏感地意识到，这个所谓的传送门对他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有益的东西。
“那不重要，先不用在意。”
法则书轻描淡写地压下了林岳的疑虑：
“重点是，我如果不和你建立起足够紧密的联系的话，就无法通过传送门离开这个鬼地方。这种联系可以有两种形式，要么你成为我的仆从，要么你成为我的主人。
然而曾经有个混蛋，在我身上记录了这样一条法则：‘你仆从的仆从，不是你的仆从’。就因为这条该死的法则，使得你即便成为了我的仆从，我也无法使用你身上的传送门。所以我要想尽快离开这里，就只有暂时认你为主这一个选择了。”
“原来是这样。”林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既然你是为了自由才被迫认为我主的，那么等我带你离开这里之后，你会不会同样为了自由而弄死我这个主人呢？”
林岳虽然比较喜欢作死，但是遇到这种明知可能真的会死的情况，还是十分谨慎的。
然而法则书似乎很不满意林岳这样质疑他，当即义正言辞地反驳道：
“你这么说就过分了，我作为一本神器级别的书籍，是有着身为神器的骄傲的。就算再怎么渴望自由，也不会做出噬主的事情来！
另外你实在是太高看你自己了。作为一名普通人，你顶多再活个八十来年。对于你们来说，八十年可能就是漫长的一生，可对于我而言，八十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罢了。数百年我都等了，难道还会在乎多等这八十来年吗？”
“这……”
林岳不得不承认，法则书的话虽然有些伤自尊，但确是字字属实。自己目前的生命层次对它而言，的确卑微的不值一提。
但即便是不可语冰的夏虫，也有自己的尊严与野望：
“你怎么就确定我会平凡一辈子呢？说不定我运气好，碰到什么奇遇，生命层次大幅提升，寿命也跟着延长至几千年甚至几万年，那你要获得真正的自由，岂不是遥遥无期了？”
“你如果真有这样的本事，那我还要什么自由？”
法则书郑重其事地说道：
“作为一件神器，我本来就希望能有一名实力与位格皆足够的使用者，来我的将价值发挥到极致。若是有朝一日你能够达到与我相同，甚至更高的层次，那我绝不介意心甘情愿的叫你一声主人。”
“可是我要怎样才能相信你？”
“我没有必要骗你，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签订契约。”
“签约……不都是用来打破的吗？”
大概是疑心病太重，林岳总觉得所有的契约背后，都藏着什么可怕的阴谋与陷阱。
“放心吧，我们可以签订最高级的契约。这种契约的束缚力极强，就算是我也必须严格遵守，没有半点漏洞可钻。”
“好吧，那就签订这种契约。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但你也要保证不伤害我，也不能对我有任何不利的行为。”
面对这本自称是神器的法则书，林岳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
虽然他可以执意不带法则书出去，但是对方也可能强行阻止自己回归现实世界。
这样两相僵持下去，法则书大不了继续留在这里，等待着下一个脱困的机会。可林岳却耗不起。
哪怕只是几天的功夫，他留在现实世界的身体就会因脱水而逐渐死亡。到时候失去了肉体的保护，灵魂也无法单独存在太长时间。
“别担心，我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书。”法则书说道：“如果你真的能够带我出去的话，我也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尽量帮你一把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谈一谈关于报酬的问题吧。我把你救出去，你打算给我什么好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