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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洛阳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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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道人离开萧府之时,东西可多了不少,猪羊各十头,粟米五百石,鸡鸭不计其数,又有良马一匹,驮马两匹。
  在萧府仆役护卫下,排着长队,回转瘟神庙。
  如此大的阵仗自萧府而出,便有好事者上前询问。乍听之下如何肯信,却素知魏道人从不虚言,又听得那仆役言之凿凿,不似虚妄。
  一传十,十传百,不过片刻功夫便是满城皆知。
  自然有那不信好奇之人前往萧府试探,却见那挂了不过一二时辰的白布已撤,又换上了红绸喜灯。
  酒楼内,一青衫少年正侃侃而谈:“据说那魏道人的祖先,乃是随徐福前往瀛洲岛寻访长生不死药的一对童男童女,长生不死药不曾寻到,却寻了几株起死回生的灵草回来。”
  说完,便有人不解:“不是说他是先秦魏国王室的后裔?”
  却听他身侧一老者笑道:“诸位莫听这小郞胡言,老夫与魏仙长乃是至交,其确是魏王后裔无疑。至于那仙草出处,老夫也曾听魏仙长提起,却是土生土长的河内之物,乃是他早年在沁水河旁得来,更因此在左近立了一座瘟神庙。”
  众人恍然大悟,又有人道:“只可惜此等仙家之物,却便宜了那不学无术卖书之人!”
  “萧家如何虽不可知,可这萧政一脉怕是有难,自古卖书便是没落之兆,也难怪萧政下此狠手。”
  “哈哈哈,怕是萧政还要怪魏道人,那萧二郎死了倒罢,这又活了过来,也不过拖累萧家罢了。”
  …………
  人有三急,就算癌症晚期也得出恭。
  老夫人已然退去,张勘辛垚一日一夜都不曾合眼,也回去歇息去了,屋中便只余下萧申和六名丫鬟。
  虽是醒了过来,可那打在屁股上的棍棒也不是虚的,占了人家的身体,就要承受这份疼痛。
  萧申初到,看着众人只觉得陌生,又不曾有人伺候,一时也不知该如何相处,反而有些腼腆。怎奈腹中实是难忍,屁股又有伤处,无法自行起身,只能求助,却又纠结不好开口,便只能看着几人欲言又止:“我……我……我想……”
  便有一青衣丫鬟嘻嘻笑了起来,道:“二郎可是要出恭?”
  萧申连连点头笑道:“对对对,能不能麻烦扶我一下。”
  刚说完,几个丫鬟便一起走到床前,上下其手将萧申扶了起来,却听那青衣丫鬟又埋怨道:“二郎莫非真失了魂不成,这样的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哪回不是奴等姐妹照顾的。婢子也不知二郎是真痴还是假癫,怎么对奴等姐妹也如此生疏起来,只叫二郎往后有事直接吩咐便是。”
  萧申听入耳中,便有几分猜测,看来前身对丫鬟还算不错,不然这丫鬟也不至于敢跟他说这么多。
  下了榻,那青衣丫鬟跟着另一丫鬟左右搀扶着,萧申脚一着地,屁股上就有些疼,担心摔倒,又将手勾在两人肩上。
  两人俱是一笑,并不抗拒。
  出了屋子,萧申突然察觉自己的近视眼好了,站在门口,院子的全貌一览无遗,倒是让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所住正房坐北朝南,除了萧申卧室,左右还各有一间偏房。东西两侧各有三间厢房,南边正中是一石门,门内摆着两扇木屏风,屏风上刻有飞禽走兽,左右又各有一个房间。
  这一算,单单房间就有十一,院子正中有一口井,井旁有提水用的工具和木桶。
  “这院子住几个人?”
  青衣丫鬟哧一声笑道:“还能住几人,这院子只有二郎独住,乃是老夫人所交代,奴等姐妹虽也住在院中,不过却算不得数。”
  土豪啊!
  感叹一句,还是上厕所要紧,便由她们引着,朝着左侧而去。
  萧申以为会是马桶还是什么别的东西,然而并没有。
  左侧留了一个小角落,角落里建了一间茅房,茅房有木门掩着,里面铺着几块厚木板,下面是一个坑,坑内污秽不堪,有蛆虫蠕动恶臭难闻。
  萧申行动不便,呆呆看着厕所不知如何是好。
  又听那青衣丫鬟对另一丫鬟道:“我扶二郎进去,冬瑟你帮忙解下二郎亵裤。”
  萧申害羞了,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帮忙解了裤子,不就什么都被看了,这是准备对我负责吗?
  “这……不太好吧!”
  青衣丫鬟冷哼,道:“二郎害羞了不成,沐浴之时还不是奴等伺候的,只见你欺负人,也没见你害羞过。”
  到底怎么欺负,萧申不知道,估摸着应该是咸猪手之类的吧,
  “姐姐误会了,我只是担心这木板承受不住两人重量,万一……”萧申确实担心,听说这种厕所淹死过晋朝的皇帝。
  青衣丫鬟翻了的白眼:“婢子扶二郎进去便出来,等会二郎自己扶着墙壁,婢子就在外面等着,若是好了便唤一声。”
  说了便做,扶着萧申入了厕所内,那叫冬瑟的丫鬟又帮萧申解下裤子,还打量了那玩意一眼,偷偷笑了一下。
  等萧申蹲好了,两人才帮着掩住木门,走到看不见的地方聊起天来。
  “辰初姐姐,你说二郎该不是真得了失魂症吧?我见他方才不似作伪,似乎真不认得你我。”
  辰初皱眉,道:“无论是真是假,二郎还是那个二郎,只盼他莫变了性情就好。”
  冬瑟附和着点了点头。
  擦……啊……不……这里应该用刮才对。刮屁股的东西叫厕筹,其实就是一根竹棍子,刮完也不会直接扔掉,拿去洗洗以后还能用。
  又是辰初帮的忙,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到萧申伤口。
  …………
  话说元旦刚过,正月未出,朝廷便下了加赋的旨意。这所加赋税自有名头,名为讨虏税。并非天子私用,乃是用于西凉幽并镇压贼乱以及各地民乱。
  中牟县属河南尹辖制,又紧邻陈留,本也富庶。只是黄巾初定,又常有贼寇扰民,这几年百姓也不如意,又有这加赋之事,更使得民不聊生。
  时有一雷姓汉子,自号荥阳雷公,召集左近乡民数千,谋划半月举旗起义。中牟县未有防备,当夜便被破城,县令落皓主簿潘业蒙难,士家吏臣纷纷逃散。
  洛阳城
  张让等人得知荥阳之事,由于内容详细,知道那荥阳雷公不过有二三千乌合之众,都道这是捞功劳的好机会。
  然而,他们哪敢出皇城半步,外面的世家之人,可是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呢!这功劳自然要便宜别人,便向汉灵帝上奏道:“奴婢等商议妥当,觉得越骑校尉何苗当可担此大任。”
  汉灵帝昏聩,但是昏君就一定是傻子吗?他比许多大臣,甚至汉末一些诸侯都要聪明许多,不然早被外戚世家剁成渣子了。
  张让等人又是他最亲近的,更是清楚他的心思,自然是一奏一个准,本以为奏了批完了事,不曾想却听汉灵帝有些不满道:“尔等此次可是晚了些,就在片刻前,大将军已经来过了,欲表奏虎贲中郎将袁绍出任河南尹,被吾以不知袁绍才能如何为由推诿过去。”
  张让额头冷汗直冒,他可不怕何进,何进是因为妹妹得宠才一步步高升。黄巾之乱时,汉灵帝见他傻里傻气的,觉得会好控制一些,才让他当的大将军。
  士人为了对抗十常侍,不得不与何进联合,时常吹捧他,没想到这傻子飘了,突然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顿时小心思不少,身边还拉拢了一大帮人,隐隐有当年窦武的气势。
  只是他的这些行为,在汉灵帝眼中不过是一个笑话,汉灵帝虽然宠信宦官,但是有一个位置却牢牢把控在自己手上,便是司隶校尉。死在司隶校尉手中的大将军,可不在少数啊!
  只要司隶校尉是自己的亲信,管你什么大将军,通通都是渣子。汉灵帝正是清楚这点,所以在中平五年组建西园八校尉时,让上军校尉蹇硕辖制包括大将军在内所有武将,还要另外加上一句,司隶校尉除外。
  张让等人怕的却是袁绍。这袁绍名声太大,若非还年轻了些,怕是要成士人之首了,若是让他当上河南尹,再立个功劳回来,那还不得飞上天去。
  忙跪倒请罪:“奴婢有罪。”
  汉灵帝一笑,摆手示意起身:“罢了,何进这匹夫,还真以为自己能制得住世家之人,却不知他在士人眼中也不过一屠夫罢了,早晚死于非命。”
  张让起身笑道:“陛下说得是,那袁氏兄弟哪是那么好驾驭的,自己不出头,倒是推了那屠夫出来,也就那屠夫傻,他人早便看穿了。”
  汉灵帝一笑:“汝所言不差,这荥阳之事便让叔达去吧,既然大将军有了心思,也该给他提提醒了。”
  说着又想起一件事来:“太尉张温一年期限已到,汝派个人去问问他,看他还要不要,若是想要便出个价,若是不要,尔等也好寻个好买主。”
  张让笑着道:“陛下放心,此事奴婢定然办得妥妥贴贴,定要卖个好价钱回来。”
  …………
  这叔达便是何苗,说起何苗,其实也是外戚,却又与何进不同,其乃是何皇后同母异父之弟,何进却是何皇后同父异母之兄。说来似乎并无什么联系,两人却又是从兄弟,也只能说何皇后之母,浪来浪去也没浪出何家。
  片刻时间,何苗便收到委任状,一跃成为封疆大吏,自是欣喜异常,如同童儿一般,上蹦下跳。
  何进却是愁云惨淡,召来诸位幕僚客卿在厅中商议。
  坐在上首,还要安慰袁绍:“天子本有意使本初出任河南尹,怎奈十常侍从中作梗。叔达此人吾是知晓的,并无任何过人之处,朝中无援,手下又无善谋之人,更无精兵良将,安能成事?且待他兵败,吾再与本初谋划。”
  袁绍心中冷笑,面上却是恭敬,起身拜道:“多谢明公提携。”
  身旁又有北军中候刘表道:“如今宦官把持朝政,任用私人,我等有志之士却只能独坐枯寒,汉室何时才能中兴。”
  董卓之弟董旻亦为何进幕僚,出言宽慰道:“十常侍自知罪孽深重,但有所动必是守备森严,急切之间难以得手,景升万勿急躁,此事还需徐徐图之。”
  刘表也知刺杀是不可能成功的,垂头丧气,举杯饮酒。
  折冲校尉袁术,坐于右首,虽也是首位,却比左首袁绍要低上一筹,心中着实不爽快,只知闷头喝酒,不发一言。
  袁绍突然想到什么,道:“此次中牟县令被杀,其亲族之人会不会前往协助何叔达?”
  泰山人王匡哈哈大笑,因其常路过荥阳,却是知道落家不过一方小士家,虽有些土地,也募不得多少兵,道:“落家不过一小族,有个几百人几千亩田,那落皓能出任一方大县县令,已是天大的造化,本初兄勿用多虑,只担心那荥阳雷公无能,反便宜了何叔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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