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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办公室。
“王老师，听说你们班的那个顾兮放弃了高平中学的保送资格？”
“是啊，不过还好，她拿到了南城一中的保送证明。”
“南城一中？”
“嗯，我也很意外。她可能是不太想去高平中学，于是就自个写了一封自荐信给南城一中的校长，收到回信后去那一中做了个面试笔试，然后拿到了录取保证。”
“这样都行，王老师，你这个学生也忒有想法咧。”
“谁说不是呢，我教书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学生。”
初三一班的班主任王老师适时姨母笑。
不过下一刻他的笑容凝固了。
因为顾兮走了进来：“老师，我想请假。”
“什么理由？”王老师慢条斯理的拿起水杯。
“外出赚钱交学费。”
噗！
如果是别的学生这样说，初三一班的班主任觉得自己肯定憋不住喷了。
可站在面前说这话的是顾兮，而且瞧顾兮的表情，显然不是在开玩笑，所以初三一班的班主任没笑，而是往深层处想了想。
顾兮的家庭经济条件不太好是众所周知的，一个学年结束了，整个学年的学杂费都还欠着一分没法交是常态。
所以赚钱这个理由很合理。
至于请假外出更是没问题。
毕竟她已经保送南城一中了，参不参加中考已经无所谓。
可理由再直白充分再强大，他还是顾虑重重，答应不能。
“顾兮啊，你好像都还未满15周岁吧，现在就考虑外出打工赚钱是不是不太合适？”
“老师，我不是出去打工。”顾兮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张3.5英寸1.44MB的软盘放在桌面上。
“这是？”王老师拿起软盘打量了一番，不明所以。
“里面装的是我写的一个软件，我计划把这个软件卖出去赚钱。”
“卖软件赚钱，你还会写软件？”王老师扶扶眼镜腿，下意识看了一眼桌上的日历。
愚人节不是已经过了吗？
“我给陈亮家里的电脑室写过一个计费软件。”
“陈亮家里的电脑室？”
“老师如果不信可以叫陈亮过来问问。”
班主任顿时意识到了顾兮是在与自己摆事实列证据讲道理，心里有点烦躁，想要抽根烟解解闷，可才想要掏烟，眼前的人儿又让他觉得不妥。
他的双手有些郁闷的挥了挥，按在桌子上：“你都这样说了，老师还能不信你吗？”
好吧，既然选择了相信，他接着问道：“打算请多长时间？”
强扭的瓜果不甜，既然她不想继续留在学校，那放她走也不是不可以。
班上大多同学都在为中考做最后的冲刺，她一个保送生置身其中的确有点格格不入，她要是老在班里晃悠，不务正业，那影响就坏了。
再说，她真要走，他一个做老师的也拦不住。
“到中考结束。”
“什么，请到中考结束，你这是走了就不想回学校了？”王老师突然想起了自己前番评价顾兮的一个词语，折腾。
“那要不暂时先请一个月？”顾兮弱弱的说道。
“顾兮同学，距离中考也就剩下两个多月。”王老师敲桌。
“老师，我卖软件必须去南城，南城这么远，一来一回不方便，所以想要请得长一点。”
“南城，你一个人去南城不安全吧？”王老师愕然道。
“老师放心，我已经和周姐姐约好了，到时候住在她家里。”顾兮连忙解释说。
“周姐姐？”
“周舒宜女士，她上次来过我们学校的，还请吃过饭。”
“哦，原来是她啊。”王老师若有所思。
顾兮是周舒宜的救命恩人，去了南城之后借助在她家里很合理，得她照顾，没毛病。
再联系到周舒宜的身份背景，自己是大学老师，父亲是南城石化老总，南城市委副书记。
那就更没问题了。
王老师不再犹豫，提笔在请假条上写下自己的亲笔签名。
当然，像顾兮这种情况，除了班主任的签名之外，还需要知会一下校长，得到校长的许可。
“谢谢老师。”
“顾兮，老师对软件这东西一窍不通，也不知道你准备怎样卖软件。只希望你自己小心，大小事和周舒宜女士商量着来，注意安全，别被人骗了。如果实在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可以打电话回来给老师，给校长。即便我们帮不了，也能提供一下建议和意见。”
……
有了在班主任那里的铺垫，顾兮很顺利就拿到了校长给出的请假条终极版。
不过她没有拿了请假条就立即出发去南城，而是回到教室里和洛宁悄悄做了一个话别。
学习方法得到了纠正之后，洛宁的学习步入正轨，稳步提升，她已经没必要时刻在旁盯着了。
一个人的命运终究还是要靠自我奋斗。
没有自我奋斗作为基础，历史进程只会是历史的车轮，个人落得被碾成历史的尘埃的命运。
书本什么的没有收拾，顾兮只提了书包，洛宁帮忙整理了一些衣物，还有小半罐瓜糖。
跨上26寸的凤凰，她要离开的时候，陈亮不知从哪里听到消息跑了出来。
“顾兮，听说你请长假要走了？”
“有点事需要比较长的时间去处理。”
“所以，你从现在起就是彻底的自由人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哪里会有彻底的自由人。”知道陈亮还喜欢武侠，顾兮也就满口黑话。
“不用上课，不用写作业，还不用考试……不是自由人是什么？”
年少时，不用上课，没有作业，没有考试，就是晴天。
顾兮挥挥手。
“天高海阔，祝你一路顺风。”
……
第一周，顾兮不在的日子，想她。
第二周，顾兮不在的日子，想她，想她。
第三周，顾兮不在的日子，想她，想她，想她。
第四周，顾兮不在的日子，忙着月考呢。
第五周，顾兮不在的日子，快要中考了，一门心思都在复习上面。
第六周，咦，顾兮还没回来吗，她的座位都落灰了。
第七周，听说顾兮不会回来了，那她的书怎么没搬走啊？
第八周，毕业照都是洛宁帮忙拿的，大约顾兮的确是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