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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3:失忆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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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境,来源于记忆,正常情况下不会出现完全脱离记忆的梦境。即便是幻想,也一定基于对现实的回忆。
  昏暗的环境,赤红的天幕,强悍的对手,毫无胜算的坚持……
  对方的拳头猛如火炮,凶狠的力道穿透胸背,痛入骨髓,双脚离地,头晕目眩,紧接着,身体重重拍打在坚硬的地面……
  就这样结束了吗?不!我还有知觉,我还能再战!
  凝聚已经所剩无几的气力,稳住已经飘忽欲散的意识,爬起来,我不能倒下,身体给我撑住了,视线还不能黑,站起来,站起来……
  就在视线即将被黑暗吞没的最后一刻,他顿感浑身一阵,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坐在一张狭窄的病床上。右侧是墙,左侧是印有医疗红十字的白布帘。
  平复急促的呼吸,咳嗽了几下让喉咙通畅,拿开床单,坐起身来,看了看穿在身上的病人衣服,他感到很疑惑:
  我怎么会在这里?都发生了什么?刚才那个梦是怎么回事……我,是谁?
  他注意到自己的脖子上挂了什么,取下来看看,好像是个护身符,一条红细绳,串着一颗墨绿色的圆石子,石子上刻“叶灼”两个字。
  叶灼?我的名字吗?
  有人走了过来,脚步有些急促,透过布帘可以判断出是一位女子。
  女子轻轻拉开了布帘,强烈的阳光从对面的窗户照了进来,正好晃了他的眼睛,令他一下子看不清女子的脸。只知道她穿着白大褂,应该是个医生,个子不高,偏瘦,故意把头发梳到前面挡住了半张脸。只看她脸的轮廓应该是个挺漂亮的人,可惜,当他的眼睛适应了阳光以后,发现女子的脸上有大面积的烧伤疤痕,故意用头发遮住的那半张脸一定烧伤得更严重吧。
  “把护身符戴好。”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女医生已经帮他把护身符重新戴好了,似乎这是一件非常不容马虎的事情。
  女医生蹲下身子,与他平视,那眼神就像在看着自己的亲人。女医生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没有发热的迹象,露出了微笑。
  “你感觉怎样?有没不舒服?肚子饿吗?想不想喝水?”
  女医生关切的问着,眼里充满了期待,似乎只要他能开口说话就是奇迹一样。
  “我,是不是,叫,叶灼?”
  他怕自己说错,还特意把护身符拿起来看了一下,再次确认护身符上刻着“叶灼”两字。
  “呃,应该是吧,一般的,护身符上刻着自己的名字,很正常。”
  “那,我的名字就是叶灼了。”
  “嗯,就叫叶灼。你能走路吗?能站起来吗?感觉身体有力气吗?”
  叶灼当即尝试了一下,很轻松就站起来了,握了握双拳,有力量,很正常,走两步,没问题。
  看到叶灼似乎没啥大碍,女医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说道:“你等一下,我给你准备了衣服,我去给你拿。”话还没说完,她就已经跑上二楼了,很快拿了一套男士的衣服下来,交到叶灼手里,说道,“你换上吧,不知道合不合身,我在外面等你。”说完,女医生就出去了。
  看着手里的新衣服,叶灼猜想:“这个女医生应该是认识我的,至少见过面,不然不会这么照顾我吧。”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叶灼感到很奇怪,“怎么啥都想不起来了?这就是失忆吗?”
  换好衣服,挺合身,就是有点土气,但叶灼并不在意,总比穿着病人的衣服好。
  叶灼走出了病房,沿着走道往前走,走出走道,看到了坐在柜台里的女医生。环顾了一下,这应该是个门诊。正午时分太阳很烈,暂时没有病人。
  女医生走到叶灼跟前打量了一下,说道:“嗯,挺合身的,喜欢嘛?”
  “还好,穿着挺舒服的。”叶灼想了想,说道,“那个,谢谢你。”
  “不用谢,你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买东西吃。如果有病人来,你就说我很快回来。”话还没说完,女医生就已经出去了,似乎这是一件不容怠慢的事。
  看到有饮水机,叶灼忽然感觉口渴,就走了过去。饮水机上放着一扎一次性纸杯,叶灼拿了一个,接了一杯水一饮而尽,不解渴,又喝了一杯,还不解渴,再喝一杯……那感觉就好像上辈子欠了饮水债一样。
  连灌了好几杯,其实还是有点渴,但看水桶里的水已经快见底了,叶灼不好意思继续喝。犹豫了一下,再接最后一杯,这一杯慢慢喝。
  拿着水杯,叶灼仔细看了看这家诊所。柜台是玻璃的,能看到里面摆满了各种常备药。治感冒咳嗽的居多,其次是各种止痛的消毒疗伤的药。柜台里的柜架上也摆满了药品,大多是注射用的,和一些瓶瓶罐罐的药。柜台以外的两侧安排着供给病人坐的长椅,高处有挂输液瓶用的铁钩子,墙上贴着一些卫生常识的宣传,一台吊顶的电风扇不快不慢的转着。
  不知为何,这样一个普通门诊的环境,令叶灼感到安心。脑中闪过记忆的画面,也是在门诊里,不知记忆中的门诊是不是现在的这家门诊。
  叶灼走出大门看了看。正午的酷热让街道冷清了许多,大家都尽量避免这个时候出门。
  叶灼从左望到右,有熟悉的感觉但完全想不起这是什么地方。各种店铺一家接着一家,街道算宽的,四辆车并行不成问题。有专门的人行道,人行道和街道之间有围栏隔着。每隔几步路的距离载了一棵树,等过了正午,树荫应该能遮住大半人行道。
  叶灼转过身,好好看了一下门诊的门面,门楣上挂着牌子“永馨门诊”。
  这时候,女医生提着东西回来了。叶灼指着牌子问道:“永馨是你的名字吗?”
  “对呀,我就叫永馨,这是我自己的门诊,我就住在这里。”永馨把一袋东西递给叶灼,让叶灼,“别客气,先吃着,我多买了些菜,今晚给你补身体。”话还没说完,永馨已经提着另一袋东西走进里面去了,很快传来她上楼的声音。
  接过东西的时候,叶灼注意到永馨的手上也有烧伤的疤痕,猜想她一定经历过一场可怕的火灾。
  叶灼看了看手上的东西,是包子。不看还好,一看立马就饿了。永馨下楼的时候,叶灼已经开始吃第三个包子了。
  “果然是饿坏了,慢点吃,别噎着了。”说着,永馨给叶灼接了一杯水,递了过来。
  叶灼强咽下口中的包子,说道:“不用了,谢谢,我有水。”
  注意到叶灼手上已经有一杯水了,永馨就喝了自己手上那一杯,问道:“够吃吗?不够我再去买。”看叶灼第四个包子都快吃完了还是一副饿相,永馨也不等叶灼回话了,放下一句,“我再去给你买十个”又出去了。
  叶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饿成这样,好像上辈子欠了包子债一样。四个包子糊里糊涂全下肚了,他连是什么馅的都不知道,就知道还想吃。摸了摸毫无鼓胀感的肚皮,叶灼心里有点慌:“我这是怎么了?失忆症加暴食暴饮也不知道饱综合症?”
  很快,永馨就小跑着回来了,她真的又买了十个包子。
  “来来来,吃吧吃吧,你都昏迷一个月了,不饿才怪!”
  叶灼真忍不住饿,拿起包子又要吃,可以一听永馨的话动作就停住了,问道:“你说啥,我昏迷一个月了?”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醒了!你活了!会说话!会吃东西!”
  永馨的眼里闪着无比的激动,看着叶灼,就像在看着一个奇迹。
  叶灼先把手上的第五个包子吃完,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记不得就算了,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我会照顾你的。我已经想好了,现在已经有大医院了,大病都去大医院看了,我里面的准备的病房根本没用了。所以只要收拾一下,就可以给你当房间用。今晚再去给你多买几套衣服,我和你一起去,你挑自己喜欢的衣服。对了,还要给你买牙膏牙刷毛巾还有……”
  “不好意思,等一下。”叶灼打断了永馨,说道,“我不能这样平白接受你的照顾,我得恢复记忆,我得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不能帮我恢复记忆?”
  永馨想了想,说道:“一个月前,城外的树林发生了一场火灾,我从火场把你救了回来。然后,你就一直昏迷到现在。”
  “你从火场里把我救了出来?”
  “这都不重要,反正你就安心的住在我这里,什么都不用多想。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姐姐,我会一直照顾你的。”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从火场里把我救了出来?”
  “对啊,”永馨仔细回忆的说道,“我当时,在那附近采草药,呃,我喜欢研究一些土方子,所以偶尔会去采草药。我准备回来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发生了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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