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耒阳这个地名

　　一份“中国最容易读错的地名榜”网上热传。湖南耒阳位列榜首。网上，很多朋友把“耒阳”读成“末阳”，也有称呼为“来阳”的等不一而足。
　　其实“耒阳”谐音“垒（lěi）阳”，系全国乃至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地方名字。品味着“耒阳”这个古老的地名，网友大呼“没文化真可怕”。那么，这么一个富有乐感和雅趣的名字为何又称之为“耒（lěi）阳”呢？
　　一展湖湘版图，耒阳，居HUN省东南部，扼湘南门户，守荆吴咽喉，居南北要冲，素有“荆楚名区”、“三湘古邑”美誉，2014年被联合国地名组织与中国地名文化遗产保护促进会、国家民政部命名为“千年G县”。耒阳属HUN省HY市所辖县级市，东接AR县，南连YX县，西隔舂陵水与CN市相望，北与HN县交界，南北长62千米，东西宽58千米，总面积2648平方千米。全市行政区辖24个乡镇、6个街道，共321个村、57个社区居委会，总人口143万。
　　“耒阳”一名，以县治位于耒水之阳而得名，是全国唯一以“耒”命名的治域。自秦朝设立“耒”县授名始，历经2230余年沿袭传承至今再未变更，其古老而又鲜明的地名语词文化特征，以及独特而又浓郁的地域文化内涵，构成了独一无二的地名文化。
　　关于耒阳，中国管理科学研究院学术委员特约研究员、中国民协稻作文化专业委员会主任、中国民俗学会荣誉理事等林河曾著文，“耒”既然是南方稻作农业的生产工具，而南方的稻作农业又起源于湖南，神农氏制耒的地方必然在湖南，是肯定无疑的了。剩下的问题就在于神农氏是在湖南的哪一个地方制“耒”了。但是，以“耒”命名的地名不仅全湖南只有耒阳一处，全国也只有湖南耒阳一处，因此，神农氏在湖南耒阳制耒的传说，决不是“捕风捉影”，而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店”的。（岳麓书社《神农创耒与农耕文明》之《耒阳与神农制耒》）
　　耒阳，深植着华夏民族一个古老的根系。
　　“耒耜之利惠天下”。《说文》云：“耒，手耕曲木也。”“耒“是农耕文化的起源之字，走进耒阳，就走进了一部农耕文化厚重的历史，农耕历程恰如一部厚重磅礴的歌诀从远古吟咏而来。《易经•系辞》有载：神农“斫木为耜，揉木为耒，耒耜之利，以教天下”。在中国第一座全面展示农耕文化历史及实物的主题博物馆——耒阳农耕文化博物馆里，珍藏着数百件珍贵农具文物，再现了从“神农创耒”到现代农业的历史文化脉络，认证了华夏先祖神农氏在耒阳烙下的足迹。
　　《水经注》载云：“耒阳，旧县也，盖因水以制名。”耒水、耒阳以古农具“耒”命名，皆源于神农创耒。《补史记•三皇本纪》上说，炎帝因创耒耜而称“神农”。相传，炎帝常驾一叶扁舟从长江出入洞庭，上溯湘江，采药衡山下，日遇七十毒而不辍，再溯水而上，来到一山水肥美的地方，受到部落子民的欢迎，遂与他们一起打猎播种，在此受到“野猪拱土”、“汉子捉蟹”的启发，发明了耒耜。而后，炎帝神农氏遂将所居住的这条河流命名为“耒水”。
　　耒阳县域内沿袭下来的地名涵义，大多与远古农耕时代人群聚落、因形就义的原始风貌，以及后来社会历史演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形成了全境地名语词的显著特征和文化景观。在耒阳，许多地名发音非常古老。如浔江、东边江下的“江”读“Gāng”，李家湾、曹家背的“家”读“Gā”等；大和、大市、大义的“大”读“Tǎi”，蒋家坳上、长塘铺上的“上”读“Xiàng”，槐树下、皂角树下的“下”读“Hà”，长冲、官冲的“冲”读“Tiōng”，宝珠岭、鹅公岭的“岭”读“Liàng”等……相关部门对全市7752个自然村（居民地）考证和统计分析，全市建村1000年以上的1654个，占21.4%，建村1000年以下500年以上的有4186个，另有1897个村皆为百年以上老村。村落的名称大多原始古拙，传承了神农的脉络，留下了历史的沧桑年轮，历久而醇香。
　　传说是口头文学，流传于街巷，把一个事件和一个景物一联系，便打上深深的人文烙印。走进耒阳，处处都是“农耕文明”深深的印记，神农庙、神农路、神农广场、农耕博物馆、盘古庙等农耕文化特色的地名，有据可查的就有30余处；耒阳的乡土习俗传承炎帝神农氏一脉相承：现遗留着尝新节、祭神农节、药王节、舞火龙节、惊蛰祭锄（祭犁）节、公祭大禹。农历每月的初五、十四、二十三视为月忌日，不乔迁，不串亲，不播种等风俗习惯。相传，神农炎帝“削木为弓，以威天下”，始创了弓箭，有效地防止了野兽的袭击，有力地打击了外来部落的侵犯。在耒阳方言中，窗户被叫做“箭眼”，这一叫就是几千年。
　　耒阳是一个出才子的地方，名如其人。郦道元（427－527年）著《水经注》载：“耒水经西北过耒阳县之东。耒阳，旧县也，盖因水以制名，王莽更名南平亭。东傍耒水，水东肥南，有郡故城。……西北迳蔡洲，洲西即蔡伦故宅，旁有蔡子池。伦，汉黄门郎，顺帝之世，擣故鱼网为纸，用代简素，自其始也。”
　　《东观汉记》有注：蔡伦，字敬仲，桂阳郡耒阳县人。为中常侍，有才学，尽忠重慎。每至休沐，辄闭门绝宾客，曝体田野。典作尚方，造意用树皮及敝布渔网作纸。元兴元年奏上之，帝善其能，自是莫不用焉，天下咸称蔡伦纸。据耒阳民间传说，蔡伦生前彩衣还乡广授造纸工艺。至今，耒阳黄市镇一带仍保留有数百家土法造纸作坊。几千年来，“蔡侯纸”这一古老的纯手工作坊式造纸术在耒阳得以传承，方兴未艾。
　　千年来，耒阳一直是文雅秀气、和颜悦色的样子，那份祥和隽永的荣耀是耒阳源远而神圣的文化风景，文人的传说纷似繁云。在耒阳至今传说着“庞统的官司，三年积案三日清”的故事。据《三国志》载，三国时期，刘备委任庞统为耒阳县令，庞统自觉屈才，勉强上任，到任数月不理政务之事传至朝中，刘备遂派张飞巡视耒阳。张飞领了言语，与孙乾前至耒阳县。军民官吏皆出廓迎接，独不见县令。飞曰：“汝到任百余日，并不理词讼，安得不废政事也？”统曰：“量百里小县，些小公事，何难决断！将军少坐，看我发落。”随即唤公吏，将百余日公务，一时剖断。吏皆纷然把卷上厅，将诉词被论人等环跪阶下。统执笔佥押，口中发落，耳内听词，曲直分明，并无分毫差错。民皆叩首拜伏。不到半日，将百余日之事，尽断了毕，投笔于地而对张飞曰：“难断之事，在乎曹操、孙权耳。吾视此辈若掌上观文，量小县何足介意！”飞大惊，遂下席而谢曰：“先生大才，小子安知？吾当于兄长处极力举荐。”此后，“庞统的官司，三年积案三日清”的故事便在耒阳流传至今。目前，在ZY市马水乡一带聚居着庞氏后人，达上万余之众。
　　耒阳人对诗圣杜甫病殁于此倍感荣幸。《唐书•杜甫传》有记：“甫留治耒阳，游岳祠。会大水涉旬，不得食。县令具舟迎之，馈以牛炙白酒，大醉，一夕卒。甫葬耒阳县治北郊耒江左畔洞阳观之西。”37年后韩愈迁谪过耒，吊杜甫，留下了“今春偶客耒阳路，凄惨去寻江上墓”的诗句。
　　而在耒阳独一无二的又不只是地名的传说和骚客文人的咏调。耒阳有句民谚叫“耒牯子霸得蛮，耐得烦，了得难，老子不信邪，要死卵朝天，不死变神仙。”革命战争年代，数万耒阳农军跟随朱德上井岗，现有据考察的革命烈士就达2万余人。耒阳人邝鄘创作了中国共产党第一首军歌《北伐军军歌》；HUN省创建的第一个县委是“中共耒阳县委地方执委”；中国共产党发行的第一张苏区货币在耒阳、第一个兵工厂建在耒阳。在井冈山革命斗争时期，朱德同志的妻子伍若兰是耒阳人，伍若兰为了掩护朱德和军部脱险，机智地把敌人引开，受伤被俘后英勇就义。1962年3月4日，朱德重上井冈山，作《咏兰》诗一首：“井冈山上产幽兰，乔木林中共草蟠；漫道林深知遇少，寻芳万里几回看。”深切表达对革命伴侣伍若兰的缅怀之情……
　　耒阳因水制名，因水旖旎灵秀，悠悠耒水传承着千年文明，也酝育了耒阳独特的山水人文风景。宋代诗人程师孟曾写道：“移官远过耒阳西，好景重重合尽题”。今天的耒阳，正在续写古人诗意生活的新篇章。
　　耒水上游，高峡出平湖，万亩竹海竞妖娆。“走近蔡伦，呼吸竹海。”近年来，耒阳精心装扮打造的蔡伦竹海吸引了一大批慕名而来的游客。蔡伦竹海位于纸圣蔡伦的家乡ZY市黄市镇境内，面积100平方公里，连片竹林面积达16万亩，是我国连片面积最大的竹海和中南六省唯一的以大面积竹海为主的风景名胜区，有着“亚洲大竹海”、“天然大氧吧”的美誉。现为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中国最具魅力生态旅游景点景区、国家级水利风景区、省级风景名胜区、省级森林公园和省级山地车训练基地。溯耒水而下，湘中南地区首个国家级湿地公园，被誉为鸟类的天堂，栖息着白鹳、鸳鸯、红隼、燕隼、游隼、白鹇国家重点保护鸟类有等22种、10万只以上主要鸟类为鹭科鸟类。
　　竹香沁满城，彩蝶衔香飞，一江水，绕过半城美。“不出城郭而获山水之怡，身居闹市而有林泉之致”。耒阳立足千年G县，妆点打扮的南北正街、迎宾大道等汉唐风格复古景观风景如画，颂古拟扬今。今天的耒阳正以开放、文明、大气磅礴的姿态，在一个崭新的时代里，创造着另一个传奇。。
　　一耒耕千年，一纸天下传。
　　耒阳作为全国唯一一个以“耒”字命名的地名沿用至今，寄托了华夏儿女对祖先的深情缅怀和膜拜，传承着中华文化五千年悠久深厚的历史文明。这个“耒”字，见证了历史，包涵了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