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阿宝家的年夜饭 下

　　灶王爷和阿宝来到奶奶卧室的时候，发现奶奶跟四个小朋友已经熟悉得差不多了。清风和明月虽然还在飘窗上站着，但神情已经放松了许多，不再那么拘束了。两个人参果则已经从飘窗上下来，在房间里四处打量，这会儿正在仔细端详墙上挂的全家福呢。
　　“阿宝，快来。看看灶王爷给咱们带回来的小客人。”奶奶笑眯眯地招呼阿宝过来：“呦呵，清风、明月，我看你俩跟我们家阿宝差不多大嘛。阿宝，清风和明月是镇元子大仙的徒弟。这两个小娃儿是参参和小果，他们两个是人参果。他们四个来跟咱们一起过年。”
　　“清风、明月？人参果？你们是从《西游记》里出来的吗？”虽然灶王爷老早就给阿宝讲过，《西游记》里人和事儿其实都是真实的，但阿宝还真没当真，只当是灶王爷逗他玩儿。
　　“《西游记》是什么？”清风感觉很困惑。
　　灶王爷赶紧给他们解释说：“《西游记》是人间的故事书，讲的都是当年孙大圣保护唐僧西天取经的事儿。人间的小朋友都很喜欢呢。“
　　“孙大圣？就是那个偷吃人参果，还把人参果树打倒的孙猴子？哼！”提起孙悟空，明月气就不打一处来。
　　“对呀，对呀。原来孙悟空偷吃人参果也是真事儿啊。灶王爷，真没想到啊，你在仙界还真是有人脉。我从前不信你，是我错了。”从今往后，灶王爷就是阿宝的偶像喽。
　　虽然是跨界，同龄人要找到共同语言还真是不费吹灰之力。没一会儿功夫，几个小朋友就混熟了。
　　“好啦，阿宝，快带着你的小客人们去客厅吧。奶奶接着去做饭，咱家今年的年夜饭格外热闹。”奶奶看到孩子们已经熟络起来，放心地把小客人交给阿宝：“对了，不要吃太多零食哦。”
　　“放心吧，奶奶。要留着肚子吃大餐嘛，我知道啦。”阿宝把奶奶朝厨房的方向推过去，迫不及待地要做小主人了。
　　把奶奶推回厨房后，阿宝和灶王爷把四个小朋友带到客厅。电视屏幕上是阿宝正在看的电影《海王》，暂停的地方刚好是美轮美奂的海底亚特兰蒂斯城。茶几上有两个果盘，一个装着花生和瓜子，一个装着水果和糖果。
　　“来，来，你们过来坐在沙发上。”阿宝有模有样地招呼起了客人们：“这边有零食，花生、瓜子还有水果、糖果，你们随意吃。”
　　参参和小果把果盘里的东西，拿起来仔细端详，又放了回去。他俩既不认识，也不知道该怎么吃，也不好意思问。
　　“怎么？你们不爱吃这些？”阿宝看他俩拿起来又放下，很不解。
　　“他俩是不认识这些，也不知道怎么吃。”还是明月了解两个人参果。“参参、小果，这个是花生，剥开皮里面有花生豆。这个是瓜子，也是剥开皮吃里面的瓜子仁。这个是苹果，拿起来咬就行。这边的橘子和香蕉也是要剥皮……”
　　“他们两个还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啊。来，我帮你们剥。”人参果的无知程度超出了阿宝的想象，同时他又觉得很有趣，把这些看起来平淡无奇的事情教给他们，还挺有成就感。“对了，奶奶不让你们多吃，怕等会儿吃不下饭。你们就每样尝一点好了。”
　　参参和小果一个又一个地从阿宝手上接过他递过来的吃的，花生豆、瓜子仁、橘子瓣、巧克力……每拿到一个就放进嘴里，仔细地品品味道。这些零食，有的很香，有的很甜，有的酸甜，都好吃的不得了，他俩越吃越开心。
　　那边灶王爷负责招呼清风和明月。在零食方面，他们两个只有糖果不认识，巧克力、太妃糖、大虾酥……当年他们在人间的时候，还没有这些呢。
　　两个人参果专注于吃，清风和明月则对电视更感兴趣。阿宝已经按下播放键，让电影继续播放了。
　　清风和明月被电视屏幕上的画面深深吸引住了。“灶王爷，这扇窗户是什么？对面房间好像是海底呀。可是海底是龙王的龙宫，没有这样的房子和这样的奇怪长相的人啊？”明月问到。
　　刚才明月把楼房叫大树，这会儿他把电视叫窗户，灶王爷已经不奇怪了：“这不是窗户，是电视。屏幕上面也不是对面房间，是人类拍摄的电影，都是虚构的故事，看着好玩的。这个电影讲的是海底亚特兰蒂斯的故事，是西方的传说，自然没有咱们东方的龙宫和龙王爷。”
　　他们这边吃着聊着看着，那边奶奶和妈妈已经把七大盘八大碗的年夜饭准备好了，在餐厅里摆了满满一大桌子。
　　叮咚，是门铃的声音。阿宝蹭的一下跳了起来：“是姥姥和姥爷来啦，我去开门！”
　　阿宝把拎着水果、饮料、点心的姥姥和姥爷领进屋，忙不迭地把几位小客人介绍给他们。
　　“阿宝，准备开饭啦，把大家领到餐厅吧。”妈妈一边继续从厨房往往端菜，一边冲着客厅喊阿宝。“还有，到书房把你爸爸叫出来。大过年的还在家里加班，真是个工作狂。”
　　阿宝忙里忙外，不亦乐乎，他先把小客人们和姥姥、姥爷在餐桌安顿好。又跑去把专心埋头敲电脑的爸爸叫了出来。
　　爸爸只顾着自己在屋里的工作，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原本以为跟往年一样只有自己一家人团聚。没想到看到了一堆生面孔，还都是小朋友，吓了一跳。
　　听奶奶解释过原委，爸爸也乐开了花，过年的时候谁都喜欢热热闹闹的，人多喜庆嘛。
　　现在满满的一桌人，围着满满一大桌年夜饭，好不热闹。大人们倒上酒，孩子们倒上橙汁，这就准备开席啦。
　　“大家都坐好了，咱们可以开始了。”爸爸开场发话：“今年的除夕咱家比往年都热闹，多了这些仙界来的小客人，真是太开心了。多谢灶王爷，给咱们带来了福气。来，咱们先碰个杯。”
　　大家都举起手中的杯，不论是酒还是橙汁，相互之间碰上一下。参参和小果虽然不懂是什么意思，有样学样也跟着碰杯，然后把杯里酸甜的橙汁喝掉。
　　碰杯过后，就正式开吃年夜饭。“阿宝，要招呼好你的小客人哦。”奶奶叮嘱道。
　　“知道，奶奶您放心吧。”家里来了小客人，阿宝好像一下子就变成熟了许多。奶奶看在眼里别提有多开心。
　　“参参、小果，你们尝尝这个年糕，可好吃啦。”阿宝给两个人参果一人夹了一块年糕在碗里。
　　“原来你们现在过年也吃年糕啊！“明月又想起了往事：“我小的时候，每到过年家里也要做年糕。奶奶说，过年吃年糕，年年高升。”
　　“是啊，过年吃年糕，这个老祖宗传下来的习俗啦，从来没有断过。我做年糕的手艺，就是阿宝的太奶奶传给我的。来，清风、明月你俩也尝尝，看看跟你们当年的味道一样不一样。”奶奶是个怀旧的人，总是要坚持老习俗，喜欢念叨过去的人和事儿。
　　清风吃了一块年糕，细细地嚼着品着：“好吃，真好吃。多少年没有吃过年糕了，好怀念这个味道啊。”
　　这边奶奶招呼清风和明月吃年糕，边吃边怀旧。那边灶王爷招呼参参和小果吃鱼。
　　“来，两个小家伙，吃鱼。奶奶做的糖醋鲤鱼，那可是人间美味，最好吃了。对了，要慢慢吃，小心不要被鱼刺扎到。”
　　“糖醋鲤鱼，好吃，真好吃。”参参吃得满嘴流油。
　　“吃年糕是‘年年高升’，那吃鱼是什么意思呢？”小果可是一个举一反三的聪明孩子。
　　阿宝可不能错过这个展示自己的机会，抢在灶王爷前面说：“年夜饭的菜都是有讲究的，不论谁家的年夜饭都必须要有鱼，而且是整条的鱼。这个呀，叫做年年有余。”
　　“年年有鱼？你们人间这么喜欢吃鱼？”小果没听明白，很困惑。。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鱼，是有富余的余。就是说东西有多出来，不会受穷的意思。”阿宝发现原来要把一件事情解释清楚，还真不是件简单的事儿。
　　一家人正在高高兴兴地边吃边聊，突然窗外传来一串噼里啪啦的声音，把参参和小果吓得赶紧跳到了清风和明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