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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正是那年明月夜 / 第04章,一树梨花

第04章,一树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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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书房内,徐溥老神的背靠着一把交椅闭目养神,似乎在准备着,静静地等待,帝国权利的斗争是利益和皇权的周旋,需要足够的精力。
  朱佑樘走进自己的御书房,入目第一眼便见徐溥靠着交椅,不知是在闭目养神还是真的睡着了。
  此时的徐溥老态龙钟的模样像是一树梨花终极散去,让朱佑樘心中不由感到一些愧疚,甚至不忍去叫醒徐溥。
  “徐太傅!”萧敬却是走到徐溥的耳边提醒道。
  “臣徐溥见过圣上!”徐溥睁开了双眼,见朱佑樘站在他身前不远处,徐溥不敢怠慢颤颤巍巍的起身准备下跪行礼。
  弘治帝朱佑樘见状连忙阻止徐溥下跪行礼,然后用双手搀扶着徐溥,有些不忍道:“太傅,礼节之事,今日你我君臣何至如此!”
  徐溥见朱佑樘如此,也没有固执讲究一些礼数,而是直接说起了正事道:“臣如此做,只是想让圣上明白,老臣不是在逼迫圣上,老臣今日之谋划更重要的是想告诉圣上,有些事情还要早些决断!”
  朱佑樘闻言便有些头疼的说道:“朕明白,朕都明白,只是有些事情急不得!”
  今日朝堂之上,李大学士一反常态当起了马前卒,开嘴放炮,公然挑衅建昌伯,甚至隐约指向皇后,从而引出一股不小的势力,朱佑樘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这股势力像是一股阴霾挥之不去隐藏的很深,甚至牵扯宫内。
  “圣上,既然明白,那臣就能放心了!”徐溥今日让李东阳在朝堂引起争议,逼迫建昌伯,便是在提醒弘治帝朱佑樘,甚至是在逼朱佑樘下定决心。
  突然朱佑樘见徐溥拿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奏本,朱佑樘根本不用看也能猜到这是徐溥告老的奏本。
  “太傅!”朱佑樘看着眼前的徐溥有些不舍他离去,劝解道。
  “圣上,臣该退了!”徐溥颤颤巍巍用枯老的双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态,然后正重的对着弘治帝朱佑樘下跪行了一个大礼。
  徐溥游宦四十余载,历经景泰,天顺,成化,弘治四朝皇帝,见过太多的朝廷变故,人事代谢。
  徐溥已经腻烦了熙熙攘攘,刀光剑影的官场,整个大明帝国的体制就像一个巨大的阴魂,它攀附在每个人的身上,你可以击溃一个政敌,却永远不可能战胜体制。
  徐溥老了,老到快要走不动了,他已经没有精力,在这套权利的体系周旋和妥协,徐溥已经走到他这一生权利的尽头,他该退了。
  此时明白徐溥心意的朱佑樘却没有再执意挽留徐溥,而是红着泪眼正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承受了徐溥的大礼道:“朕明白了,还望太傅多保重!”
  “圣上,也多保重!”徐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说了这么一句便退出了宫内。
  御书房内朱佑樘静坐在龙椅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而萧敬便静静的陪伴在朱佑樘的身边。
  过了良久,朱佑樘突然说道:“这个老狐狸,到最后还算计朕!”
  萧敬见朱佑樘心情变好了一些便有些开玩笑的回答道:“圣上,也别怪徐太傅,他也是为他那不争气的孙子考虑!”
  “好你个萧敬,也不提醒朕,害朕上了这老狐狸的当,他不提,但是他的孙子受了委屈,那怕他的孙子也有错,但朕现在还能亏待他的孙子吗?”朱佑樘有些气愤的说道。
  萧敬自然能听出朱佑樘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有些郁闷,便顺着朱佑樘说道:“哪能啊,圣上,奴才也是刚才被圣上这么一提醒才想到的,徐太傅果然人老如狐,奴才哪能知道他的算计!”
  “这老狐狸,别人受了委屈,恨不得人人都知道,他却是一字未提!”弘治帝朱佑樘有些郁闷,徐溥果然人老如狐成精了。
  萧敬却是在一旁说好话道:“圣上,徐太傅毕竟还是顾及皇上,毕竟涉及外戚,要是真让圣上处理建昌伯,恐怕圣上也不好办啊!”
  朱佑樘看着萧敬这老货也是人老如狐,不由笑骂道:“你这老东西是不是收人好处了,怎么竟说些好话!”
  “冤枉啊,圣上,奴才这不是看圣上有些不悦,说些好话,让圣上高兴高兴!”萧敬扯着嗓子委屈的叫冤道。
  萧敬当然是在演戏,而且是配合着皇帝演戏,哄皇帝高兴,而这场戏已经演了一辈子,便成真的了。
  “你这老货,说吧,到底收了多少好处!”弘治帝朱佑樘却是抓住萧敬这一点不放,看朱佑樘那眼神的意思,似乎是想“敲诈”萧敬。
  皇帝自然是不缺萧敬这点银子,朱佑樘就是图个乐子,毕竟生活不能总是无趣,只不过要是弘治帝朱佑樘知道他儿子朱厚照发扬了他“图乐”这一点基因到了极致,恐怕现在就索然无味。
  萧敬见朱佑樘一直在追问,在这样被朱佑樘问下去可不是个办法,不由用出了自己的绝招道:“圣上,皇后娘娘还在内宫生气!”
  “咳咳!”朱佑樘闻言不由咳嗽了几声,脸上顿时充满了苦闷。
  此时的徐府,徐然回到徐府之后一阵郁闷,他辛辛苦苦历经皇宫的所有繁文礼节,结果朝会没有宣他,弘治帝没有见他,徐然只是苦逼的好好感受了逼疯他的“礼节”,然后打道回府。
  正在徐然非常郁闷的时候,绿衣这胖丫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对着徐然说道:“公子,老太爷回府了,快把这本书拿在手上装装样子!”
  徐然一看绿柳塞在他手上的一本论语,不由说道一句:“这什么东西,本公子还用读这东西!”
  徐然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有志青年,对于论语这东西自然是丝毫不感兴趣的。
  “你个混账东西,竟敢糟蹋圣人之学!”徐然突然听见一声怒吼,然后便感受到屁股上被人用力的踹了一脚,徐然重重的摔在地上来了个“狗啃泥”。
  徐然吃痛立马起身不由自主的大骂一句道:“谁敢暗算本大爷!”
  徐然骂完之后就后悔了,放眼一看只见徐溥老太爷脸上的小胡子气的飞起,徐老太爷破口就大骂道:“我打死你个孽障,妈来个巴子,几个菜喝成这样,小猫敢上山闹虎嗑,跟太爷拜把子,爷爷面前称大爷!”
  徐然现在真的是尴尬,这种尴尬第一是因为他与这位徐老太爷恐怕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第二尴尬的是这位徐老太爷骂起人来真的一点也不含糊,最最重要的是这位徐老太爷打起人来生龙活虎,恐怕也不会含糊。
  “噗通!”
  徐然眼见徐老太爷就要动手,直接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顿时满眼泪水的说道:“爷爷,我错了!”
  用一句来形容徐然此时的心情那恐怕就是,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的深沉。
  徐老太爷闻言却是虎身一震,这位纵横官场四十余载的权臣居然此刻满眼泪水,眼神中看向徐然多了几分慈爱。
  徐然此时却是低着头,脸面着地,至于眼中充满泪水,那是因为徐然刚刚跪地的时候跪的太重,膝盖疼,此时的徐然心中想道:“早知道不跪这么重了,真疼,老爷子不会下重手吧,不过打就打吧,算起来老爷子的辈分是祖祖祖宗几倍往上的祖宗,跪一下,打一顿也不吃亏!”
  徐溥看着低头头的徐然最终没有下手,在他的印象里这恐怕是徐然第一次认错,这一刻他似乎感受到自己的孙子变了便对着徐然道:“二哥儿,你也长大了,爷爷老了,护不了你几年了,你自己知错就行!”
  “爷爷!”徐然闻言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浑身颤栗,简单的几句话直击徐然的灵魂,这一刻徐然几乎本能的含泪喊出一声“爷爷”。
  徐然抬头刚好看见了徐然苍老的面孔和那慈爱的目光,徐然本能的抱住了自己的爷爷,似乎这一刻徐然在这五百年前,真的有了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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