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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辉这几天忙得屁股不着座。一会生产线上，一会江尚军办公室。上下两头跑，精力上难免顾不周全。
本来在线上当班长，一天下来鸡毛蒜皮的杂事就挺多的。现在还要分身去江尚军这边帮忙。没想到江尚军这边的事更麻烦，还不能马虎。
打个公告，编个表格，去找相关采购核对订单物料到料情况，还要亲自找仓管员确定实物是否合格进仓……
忙得他团团转。
他索性把线上的事全权委托给了老杨。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辉在食堂看到香香，就端着餐盘过去找她。
他坐在香香对面，朝她看了好几眼。但香香只顾着吃饭，也不答理他。
“看不到我吗，怎么不说话？”李辉好奇问道。
香香歪着头，斜眼瞟了他一眼，继续吃饭。“看见了啊。我好困！”
李辉见她没精打采的样子。问：“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啊？”
香香快速扒了几口饭。“不吃啦，我要回去睡一会。”
“咦？这连一半还没吃完呢。”李辉敲了敲她的餐盘。
香香端起餐盘就走。“唉！没胃口，吃不下了。”
李辉揺摇头，总觉得香香今天有点怪怪的。
……
这几天江尚军叫李辉先熟悉熟悉公司的ERP系统，还教他尝试着排生产计划。
李辉照他说的思路，预排了后面一周的生产计划。
排了几遍，李辉也认真检查过，自我感觉特别好。拿给江尚军看，都说不行。但他又不说哪里不行，只是退回去让他好好找原因。
李辉是一个头两个大。
下午，他计划也不去改了，吃完饭连办公室也没回，直接去了自己线上。
到线上一看，流水线上趴了差不多一大半的工人在睡觉。
李辉不知道什么情况，又没好意思打搅他们。
他回头去了车间办公室找黑炭头。过去时，黑炭头正闭着眼睛，倒在椅子上小睡。
李辉见状要走，却被黑炭头叫了回来。“找我什么事，李助理？”
李辉一时没适应他这个称呼，差点没被口水呛着。
“别别别！牛主任！我就是过去替江经理打个下手的。”
黑炭头放下跷在桌子上的脚，坐了坐正，吊着脸盯着他问道：“这几天什么情况？自己线上也不来了，报表都不写了？”
“我……我这几天脑子有点乱，下一周的生产计划还没搞明白要怎么排呢……”
李辉眼神有些躲闪，不敢正视黑炭头。
“呵呵！”黑炭头脸上露出奇怪的笑，“生产计划有这么好排的？你这才上了几天班？”
“呃嗯……”李辉咂咂嘴，一脸迷糊。
黑炭头又往后一躺，双手抱在脑后。“每周开例会，连江尚军自己排的计划都还过不了汤大人的关。你就想这么快搞明白了？”
“计划这么难排吗？”李辉表示不太相信。又有点好奇道：“那江经理还让我排计划？”
黑炭头笑笑。“那是江经理让你先熟悉熟悉厂里的事情，厂里的生产计划哪是你排的？”
旁边的汪主任和周主任也跟着笑了。
“我们车间的计划下次你也替我们排排。排好了我请你吃饭。”汪主任开着玩笑说。
李辉一脸尴尬。“是这样啊？！”
“哦，对了！”黑炭头突然坐正了身子，一脸认真地说：“你来了正好，我本来下午也是要找你的。”
李辉也一脸认真地回看着他。
黑炭头继续说：“这两天你线上产量有点少了。又下了很多新订单，出货也比较急。”黑炭头把手上的生产任务单扬了扬。“这些都是你整理的吧？你应该知道交期的。”
李辉点点头。“是的，这两天总公司还有很新订单下过来呢。”
老汪和老周同时摇了摇头。“这活干不完了！”
黑炭头放下手上的任务单，“你这段时间，白天就不要去江经理那边了。线上盯盯紧，后面还要加点产量。”
“好，那我等会和江经理说一声。”李辉应道。
“你不用去跟他说了，我自己会去讲的！”黑炭头脸上一沉，“下午早点领料出来，今天产量先加500上去。”
李辉本想反驳两句，却发现对这两天线上的事务并不了解，不知道增加500的产量到底是多还是少，根本无从下口。
“哦。”李辉模糊应道。
“行吧，也差不多上班了，那你先回线上盯好吧。”
黑炭头说完，又躺回椅子上眯上了眼睛。
……
李辉回到线上，工人们已经开始干活了。见李辉过来，一个个都一脸期盼的眼神，可怜兮兮地盯着他看，像是受了委屈见着亲人似的。
李辉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怎么了？你们……干吗这么看着我？”
“班长！你总算舍得回来了。”线上有人开玩笑说。
李辉冲说话的人笑笑，“我不是一直都在厂里么？”
“我们线上天天下晚班，产量还越加越多，做不出来也没人去跟主任说。这样熬下去，我们都快吃不消了！”
“这……”
李辉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把老杨叫到一边。
“老杨，这是什么情况？你怎么没跟我说？早上你不是还说一切正常的吗？”李辉一连串问道。
老杨也是一脸疲倦，眼睛明显带着黑眼圈。“唉！也不是我们一条线，大家都一样。喏！隔壁几条线也都做到快12点。”
“12点？”李辉惊讶道。“加了多少产量？怎么会这么迟？”李辉瞪大了眼睛看着老杨。
他又回头看了看正在后道工序封纸箱的香香。“为什么要弄个女孩子在后面封箱？”顿时一副快要咬人的模样。
“我有什么办法？线上就这么几个人，封纸箱新员工手脚又跟不上。你在的时候，还可以帮帮忙。现在，我又不能排两个人上去做，我看也就只有香香速度快一点了。”
李辉出了口气。“刚才老牛跟我说，我们线上还要加500个产量。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李辉缓和了一下语气跟老杨说。
“啧！”老杨摇了摇头。“现在每条线定的产量都是4200，基本上已经是极限了！”
“如果真加到4700，我估计……”老杨又摇了摇头。
“怎么了？”李辉问道。
“我估计好多人扛不住了！”老杨说。
“你的意思是有人要辞工？”李辉问。
“是啊。已经有好几个人跟我说了。”老杨看了看李辉。“如果一直这么晚下班，这个月工资一发，肯定好多人要走了。”
“不行！”李辉把头调向一边，若有所思道：“要想想办法！这条线不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