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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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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老滑头,张依德顿时想起来了。
  整个范府大院,就他一个是本地人。劳乐鱼介绍来的,说是为了方便和本地打交道,范进也就没拒绝。
  胡排听到劳乐鱼的名字,顿时明白了一切:原来人家早就安插了内线。
  看来明朝的潜伏,也就这么回事!
  眼下范家可真是内忧外患,张依德虽然不成器,但忠心还是有的。
  胡排郑重叮嘱:“你今天什么也不用干,就给我盯着老滑头。”
  张依德吃了一惊:“你是说老滑头是内奸?”
  老滑头平日和蔼可亲,做事稳妥,根本不像坏人。
  胡排提醒:“他为什么去后门?”
  张依德顿时想起大门口阻拦胡排时,老滑头趁机要求守后门。
  胡排不想和他啰嗦了:“西墙临湖有一颗桐树,墙根有个狗洞,还有后门,你派精干护卫,给我死死地守住这两个地方。”
  “桐树?”
  张依德仔细回忆,两次进贼,都是从那里过来的,顿时吃了一惊:“难道老滑头真的是内奸?”
  “他娘的,你这管家怎么当的?”胡排又揪了发髻,抡起了拳头。
  张依德急忙告饶。
  “二衷子,快过来吃杯酒。”
  “二衷子,快来,这里没你不热闹。”
  “对对对,二衷子,和一个下人磨叽什么。”……
  秋闱马上到了,恰逢今日范进娶亲,学院趁机放假。范进是主考官,学士们自然不愿放过这次碰面的机会。大家早看见胡排过来了,终于忍不住叫喊了起来。
  那是一帮纨绔子弟,胡排看见他们,顿时想起门外徘徊的高级。
  他讨厌高级的软弱,但想起高母昨日的苦苦哀求,他想起了胡屠夫夫妇。
  谁的爹娘都舔犊,要不是自己逃学,高母也不会跟着受罪。
  胡排瞪了一眼:“老子的话记住了吗?”
  张依德连连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高级在门外,你顺便把他给我请过来。”
  “请他……”
  “他娘的,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哎,好好好。”头发就像猪尾巴一般,被胡排揪的火辣辣地疼,张依德只得连连答应。
  他刚要转身,忽然又回头:“这么大摊子……”
  “我让你再废话。”胡排抄了一根木棒。
  张依德飞了似的去了。
  范进什么德性,他很清楚。别看钦点学道,但胡家一旦发起狠来,范进一定拉稀。
  他知道胡排在此一定不干好事,但他同时也知道,胡梅已经有了一双儿女。按院给过他承诺,但他很清楚,用得着他时承诺有用,用不着他时,承诺连屁都不如。再说为了那双儿女,烂泥扶不上墙的范进,也不会为了他一个管家,去为难胡家。
  他只能趁胡排让他盯老滑头的机会,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装作不知情。
  布政使鲁有智的儿子鲁昀,按察使齐强的孙子齐操,原吏部尚书的孙子邹通,兖州府粮商的儿子济坚,等等一大帮纨绔子弟,学院清汤寡水,之乎者也,没什么意思,所以他们经常拿胡排开玩笑。
  胡排一一拱手和他们见了面。
  齐操一把抓住了胡排的手:“二衷子,如今范学道娶了我表姐,咱们算平辈。”
  跟二衷子扯上瓜葛,他不愿无辜躺枪。
  “对对对,平辈平辈,他二衷子,你三衷子。”
  “三衷子多难听,他二衷子,你就二棒子。”……
  一众子弟,纷纷取笑,齐操扇子一收,立即舌战群儒。
  胡排懒得跟他们扯淡。
  他没觉得二衷子有什么不妥,有了这个名号,反而给他突然间聪明,加了一道天然的伪装,何乐而不为?
  此时他看到高级进来了。
  破衣罗索,畏畏缩缩,不敢往大厅里迈。一个家丁看他不顺眼,一嘿唬,他立即跟着打杂的一起,干起了杂活。
  哎,见见世面也好!
  胡排本想让他坐席,可周围非富即贵,他一进来就鹤立鸡群,太显眼了。
  孟中高也看到了高级,他似乎在他身上找到了同感,坐卧不安起来。
  今年秋闱谁能中举,几乎早已定好了。范进学院是整个大明的标杆,就像前世的重点中学,能进来的,一只脚几乎迈进了举人的门槛。即便孟中高和高级参加了秋闱,他们也只能是陪衬,被凑热闹的。
  当初周进在范进身上找到了同感,所以他录取了范进。
  范进在孟中高和高级身上都找到过同感,然而他却不是周进。
  哥伦布带着西班牙女王给中国皇帝的国书,刚刚发现新大陆,大航海时代已经悄然来临,四书五经过时了,本来胡排不想管这档子事。但他觉得让一帮纨绔子弟中举,还不如把机会让给孟中高等人。
  反正八股文对提高生产力屁用没有,明朝GDP每年就那么多,分谁不分谁,都一个样。
  于是他心生一计,压低声音:“刚才我看了礼单,都他娘的稀松平常。”
  这帮纨绔子弟,养尊处优,根本不知道官场里的事情。在他们的眼里,谁老子送的礼多,谁中举的希望就大。
  “怎么会呢?”
  “三年才一次秋闱,我爹可是布政使,如此抠?”
  “山东十年不种地,我家粮食也吃不完,不差钱啊?”……
  众子弟聚头嘤嘤叽叽起来。
  范进是学道,秋闱的主考官,齐操的举人资格,那是板上钉钉。
  众子弟的目光,纷纷聚焦齐操。
  齐操被盯的直发毛,急忙一指胡排:“他是老舅,他最有资格。”
  胡排两手一摊:“我书都被范进拿走了,你们难道没听说?”
  昨日的事情,大家都听说了。虽然擦屁股的是王巧婆,但大家都知道是胡排的意思。如此一来,他的举人资格,铁定没有。
  齐操急忙躲到了胡排身后:“老舅,老舅,你这不害我吗?”
  连老舅都叫了,还有脸说我二衷子!
  胡排心里暗笑不已。
  于是他趁机串唆:“那好,等会儿你爷爷来了,咱们去打开礼品盒子,看他到底拿了多少礼。”
  “对对对,谁的礼多谁中举。”
  “不错,按察使要是礼少,齐操没资格中举。”……
  齐操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既然要看,那大家伙的都看,谁的礼多谁中举,公平买卖,大家心里也有个数,谁也不能怨谁。”
  “对对对,就这么办。”
  “二衷子,走,搬礼品去。”……
  到了礼品房间,两个侍卫拦住了众人。
  齐操被人一肘子拱到了前方。
  然而侍卫并不买账:“齐家夫人还没过门,你还不是舅子。”
  齐操闻言,急忙把位置让给了胡排。
  两个卫士一见胡排,相当惊讶:他怎么来了?
  胡排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嗓子:“我姐还是学道夫人,有事我担着。”
  两个卫士知道胡排二衷子,开始聚头嘀咕了起来。
  卫士甲悄声;“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卫士乙瞪了一眼,“既然舅子来了,咱们就让开。”
  “可是……”
  “可是什么?”卫士乙有些不耐烦,“你眼睛长在屁股上?瞧这帮人,非富即贵,既然有舅子顶着,咱俩管那么多屁事干什么?”
  卫士甲不再多说,立即让开。
  胡排摆了摆手:“你们俩去多叫些人来,把礼品全搬到大厅门前。”
  两个卫士懒得管闲事,立即叫来了一大帮人。
  明朝送礼,基本上都是木箱子一般的礼品柜子。
  孟中高等人的礼品,只是小包装,胡排懒得看一眼,于是他指挥众人,只搬大红礼柜。
  账房先生自然看出了胡排要干什么。可他本来也看不惯范进交通权贵,不惜抛弃发妻和儿女,于是也没多说什么,就把礼品清单递了过来。
  胡排大眼一溜,非富即贵,可是没看见马慕君的名字:“知府没来?”
  账房先生伸手一指:“在那。”
  一匹粗棉布,两双新制千层底,最普通人家的结婚贺礼,竟然连个包装也没有。
  胡排忍不住暗叹:好你个马慕君,难道是海瑞的前辈?
  他觉得自己的靴子有些格脚,于是换了一双千层底。
  前世胡子涵一辈子没见过千层底,即便是老布鞋店,里面也不正宗,质量更不敢恭维。
  “吆嗨,马慕君啊马慕君,你老娘的针线活不错嘛!”胡排踮脚左看右看,赞叹不已。
  当了山东首府的知府,老娘还能亲操针线,实在是难能可贵。
  可是纨绔们不理解:
  “二衷子,这可是下人的玩意。”
  “不错,有靴子不穿穿这玩意,你脑子被驴踢了?”……
  一众纨绔,个个锦衣金靴,纷纷嚷嚷。
  胡子涵和他们没有共同语言:我懒得你们扯淡,先让你们老爹露露脸再说!
  “别嚷嚷了,先看谁送的礼多!”胡排大手一挥,一众家丁纷纷抬柜子。
  子弟们属于后辈,和其他客人隔得远,大家都没注意他们在鼓捣什么,直到他们听到吆吆喝喝之声,才纷纷扭头往门外看。
  济南府所有数得上名号的,送来的礼品柜子,都被搬来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胡排就拿起登记册念了起来:“济万民,白银一两,绸缎一匹。”
  济家的礼品盒子被打开了,众人一下子全惊呆了:
  里面有白银两千两,黄金三百两,太湖珍珠一盘,玉观音两尊。
  哥伦布刚发现新大陆,此时离隆庆开关还早着呢,西班牙白银涌入还是没影的事。正德年间,明朝白银还相当匮乏,这一礼盒子,绝对是巨款。
  众人咂舌之下,兖州粮商济万民额头汗出如浆。
  “白银灿,绸缎一匹,玉带一根。”
  随着胡排的喊声,济南府白员外的礼品盒子被打开:
  白银一千两,黄金一百两,东海珍珠两串,百年人参三根,辽东琥珀六枚。
  NM,趁着正德的光景,垄断了山东生猪市场,真TM有钱!
  胡排暗骂一声。
  礼品柜子一一被打开,里面的礼物,和登记的数字严重不符。
  明朝文化,当面打开礼物,乃是大忌。胡排按西方的路子出牌,大家都没料到,精神全在恍惚之中。
  “劳乐鱼,胖头鱼一条。”胡排故意阴阳调。
  劳乐鱼浑身一激灵:“不准打……”
  可是子弟们手快,早把盖子掀开了。
  “蓝田玉!”
  “哎呀,还有缅中翡翠,劳同知果然气派!”
  “还有吕宋龙涎香,劳同知竟然有洋货,果然非同一般!”……
  劳乐鱼汗出如浆,浑身抖成了筛子。
  接下来都是大老虎,胡排还没念,大家都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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