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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大明杀猪匠 / 第6章 有人背锅

第6章 有人背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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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鲁迅先生也误导人啊!
  胡排连连暗叹。
  鲁迅是天朝的学生,也是岛国的学生,写了一个天朝先生,也写了一个岛国先生。
  因为那两个先生都是背诵课文,所以印象深刻。穿越来第一天,胡子涵就不自觉地把孟中高当成了孔乙己。
  “圣人乃万世师表,孔者,慕师表也,乙者,不敢与师表齐也,己者,诫己谨遵师表教诲也,所以先生称孔乙己,实乃名至实归。”
  这是胡排说给鲁迅先生的推测,不过自己没想到,自己能在明朝搞出这么文绉绉的词。
  因为范进的关系,二衷子的名头响彻整个济南府,一众吃瓜者,也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一面。
  人群议论之时,走出一个中年书生。
  此人嗜酒放荡,人称鲁国狂士。
  他一把破扇子收起,一指胡排鼻子:“孔乙己者,分明夫子第二,孟先生不过学堂教授,凭什么如此名号?”
  “孟夫子乃亚圣,先生孟夫子之后,凭什么不能如此名号?”胡排杀猪刀一甩,鲁国狂士一哆嗦,后退了好几步。
  人群立即沸腾了:
  “哎呀,看不出来,胡大公子还真是人才啊!”
  “不错,原本以为他二衷子,看来是咱们看走眼了。”
  “他原来就二棒子,不过经孟先生点拨,一下子就开窍了。”
  “哎,不错,不错,看来孟先生称孔乙己,的确是实至名归。”……
  孟中高惬意非常。
  他虽号称孟子的后人,但孟子虽然也号称先师,毕竟低孔子一帽头。
  如今孔子后人世袭宗庙,全国各地也到处都是孔庙。可孟子虽然顶着亚圣的名头,全国的孟庙屈指可数,他的子孙,不说惨兮兮,也比范进没中举前,好不到哪里去。
  人群纷纷拱手:“孔乙己先生,多为咱山东培养人才啊!”
  “孔乙己先生,咱济南府优秀的娃,全靠你了。”
  “孔乙己先生,今年秋闱,全仗你了。”……
  孟中高满面红光,连连向人群拱手致意。
  他得意之余,眼角忽然瞥见范进和劳乐鱼脸上都不好看,急忙敛住了笑容,回身向胡排略一拱手致意,退一边去了。
  人群也意识到抢了官府的风头,声音一下子弱了下去。
  趁这个空当,丁家娘子凑到了知府马慕君身边,小声道:“表叔,你看这乱糟糟像话吗?都知道阿排二棒子,你瞧他那杀猪刀唰唰响,再这么闹下去,以后济南府官面岂不成了笑话?”
  打从范进吃了胡屠夫一嘴的肚毛,马慕君就想撤了,此时他再也看不下去了,大手一摆。
  可是他刚要下撤退命令,范进看到了地上的擦屁股书纸,想起这是自己家传宝贝,竟然就这么糟蹋了,顿时又蹦起来了:“来人,把这妄徒给我拿下。”
  怎……怎么回事这是?
  官差时务实等人,面面相觑,接着把目光投向马慕君。
  马慕君也在纳闷呢,眼光瞄向了范进:司马衷千古有名,你犯得着跟他计较吗?
  可马慕君不知道,那本《论语》,是范进父亲传下来的,中举全靠它。
  鲁国狂士自号狂妄,可他这狂妄是给功名者看的:“至圣先师乃万世师表,他所传经典,乃我大明治世之根本,此子竟然如此狂妄,大家千万不要放过他。”
  人群纷纷又嚷动了起来。
  范进趁机大吼:“还愣着干什么?”
  学道治学,至于抓人,那是官府的事。
  时务实等人见范进几乎发疯了,舆论也被鲁国狂士带起来了,左右扇形又围了上来。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胡排杀猪刀一甩,时务实等人急忙后撤。
  趁这个空当,唰唰唰,杀猪刀戳到了马慕君面前:“原告在哪里?”
  吆嗨!
  文质彬彬的马慕君见刀光一甩,吓得一哆嗦,后退不及,差点跌了个倒栽葱。
  丁家娘子忍住笑,急忙上前扶住:“草纸只能算物证,要抓人,表叔,得有原告才是。”
  “原告?”
  马慕君站稳之后,立即就清醒了,立即转头看着知府同知劳乐鱼。
  你们觉得我没原告,哼……
  劳乐鱼暗中瞥了原告一眼,却扭头看着范进。
  当时范进和马慕君,正在按院和按察使商谈秋闱之事,管家张依德慌慌张张跑进来,他看见擦屁股纸,当场就给气晕了。
  此时范进也清醒了过来,官府不是厂卫,拿人要有程序,于是他转头看张依德。
  这张依德是张乡绅的远房亲戚,当初范进中举,张乡绅传授不少官场常识,顺便推荐张依德做了管家。
  此时张依德眼光落处,一个腰插赶羊鞭的老者映入眼帘。
  好你个老东西,果然是坏人变老了!
  胡排想起千佛山情形,掖了杀猪刀,静看他接下来怎么表演。
  “老羊头,还不快过来?”张依德着急催促。
  他迟疑了一下,偷偷瞄了一眼劳乐鱼。
  劳乐鱼捋着胡须,微微颔首。
  这一动作被胡家娘子瞧见了,于是她偷偷附耳马慕君:“表叔,这和上次一样,里面有鬼。”
  上次布政司绕过济南府衙查抄胡家,就是劳乐鱼背后鼓劲。俩人属于济南府正副主官,本该齐心协力,可劳乐鱼吃里扒外,马慕君心里本来就不爽。
  如果按劳乐鱼的意思发展下去,济南府衙就被人玩于鼓掌之间,身为知府,马慕君岂能容忍?
  此时叫老羊头的老者,紧了紧腰带,慢慢走了上来。
  尽管他比范进高一头,但他腰弯成了豆芽:“小民郝人师,见过范学道。”
  范进见他年老,急忙还礼,接着扶他直起腰:“郝老,这是怎么回事?”
  郝人师刚要按劳乐鱼的指示开口,忽听知府马慕君咳嗽了两嗓子。
  “郝老,糟蹋圣人经典,这可是重罪。”
  马慕君语气很平静,然而郝人师多年阅历,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分量。
  他捋着苍白胡须,又犹豫了起来。
  劳乐鱼给了肯定的眼神,然而郝人师这次却视而不见。
  知府和知府同知较劲,我一个小民,如何承受?
  万一知府打我个诬陷,我这把老骨头,哪里经得起折腾?
  他人老经验足,很快权衡了利弊,于是把眼神却瞥向了张依德。
  范进没中举前,胡屠夫经常把他骂的狗血喷头。可如今范进发达了,皇帝钦点山东学道,胡屠夫这身份,几乎成了他出身的污点。
  况且明日范进就要取按察使的外甥女,说是纳妾,扶正还不是早晚的事。
  张依德权衡了两三个呼吸的时间,立即微微颔首。
  自家人打自家人,那就跟我没关系了!
  郝人师深深吸了一大口气,咳嗽两嗓子清清喉咙,声音洪亮:“学而仕则优,杀猪卖肉之徒……”
  唰地一声响,杀猪刀扑到了面前。
  哎呀!
  郝人师见寒光一闪,急忙飞跳。
  胡排强压怒气,刀尖一指:“你看见了。”
  “看见了,看见了。”
  “是我干的吗?”
  “是……”
  “嗯?”
  杀猪刀一晃,郝人师急忙改口:“是王……”
  他虽惊骇但眼睛相当好使,瞥见王巧婆也在场,又急忙改口:“那书在高级那,那书在高级那。”
  整个过程发生太快,等大家反映过来,胡排已经后退一丈。
  回过神来的劳乐鱼,顿时大怒:“手持利刃,竟然威胁原告,快给我拿下。”
  时务实等人,又摆开了扇形阵。
  “慢着。”
  胡排这次掖了杀猪刀,一指郝人师,冲劳乐鱼一瞪眼:“他是原告?”
  劳乐鱼顿时就是一愣,接着满眼期待地看着郝人师。
  郝人师刚才被胡排一猛子,几乎下丢了魂,语无伦次:“书……书在高级那,书在高级那。”
  范进可不管书在哪里,他只想收拾胡排,好好出一口恶气:“大胆狂徒,把经典随便于人,竟敢如此侮辱圣人,快给我拿下。”
  胡排那耍着杀猪刀的二棒子劲,一众官差也是心怵。
  况且扇形包围圈,来来回回好几次了,官差甲偷偷拱了时务实一下:“时头,这他娘的又玩哪一出?”
  官差乙:“这自家人打自家人,咱们陪着瞎哄哄?”
  “不错。”官差乙也低头小声,“这明显拿咱们当猴耍!”
  时务实其实也早郁闷透顶了,当差这么多年,第一次见这等大阵仗。
  他只好扭头看着知府马慕君。
  马慕君早就想走,可学道的面子他得给。
  于是他凑到了范进身边:“年兄,糟蹋圣人经典,如此罪名,岂能乱来?”
  范进刚入官场不久,常识知道,但政务流程,却一窍不通。
  此时他也明白过来,抓捕那是政务,跟学道没关系。
  于是他拱手:“一切由年兄定夺。”
  马慕君点点头,向郝人师拱手:“不知郝老,是否要告胡排玷污圣人?”
  “哎,没没没。”郝人师连连摆手。
  时务实等人,不听劳乐鱼的,他也看出来了,胡排杀猪刀在手,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此时他只想赶紧脱身:“书在高级那里,知府一问便知。”
  劳乐鱼听闻此言,暗地里咬牙切齿,真想上次踹他一脚。
  马慕君也看出来了,郝人师就是个老油条,于是也懒得理他了,向时务实一挥手:“传高级。”
  很快高级背着一筐书,在时务实等人的‘护送’下,哆哆嗦嗦地跑来了。
  学道、知府、知府同知都在,高级哐当一声丢了书筐,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学生该死,学生该死,学生……”
  一众吃瓜者,面面相觑。
  马慕君早烦了,既然找到了‘正主’,他也懒得白费口舌,转头看着劳乐鱼。
  计划赶不上变化,事情发展已经脱离了劳乐鱼的控制。
  孟中高、郝人师、范进,实在不给力,时务实等人也早已懈怠,马慕君更是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吃瓜者纯属看笑话,越闹他们越高兴。
  万一胡排再来一个二棒子劲,郝人师把自己给供出来,那就全完了。
  堂堂官府,竟然连个二衷子也收拾不了!
  他暗暗叹了口气: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栽在我手里!
  马慕君见他点头了,又把眼光递向范进。
  结果和他想象的大相径庭,然而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点头。
  马慕君一挥手,时务实等人,张开老鹰似的手抓,小鸡子一般的高级,全身几乎抖碎了。
  人群立即鼎沸:
  “原来是你侮辱圣人。”
  “看你平时忠厚老实,原来也是狡诈之辈。”
  “真给济南府丢脸,杀了他。”……
  枯枝子烂叶子,纷纷砸来。
  “儿啦!”高母突然跑了过来。
  然而众怒已起,高母的哀求,瞬间被淹没……
  郝人师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
  王巧婆树皮一般的脸蛋,荡成了花朵。
  范进看了高级的遭遇,顿时想起了自己的当年。
  真NM废物!
  胡排冲高级暗暗骂了一句,轻轻凑到范进身边,低声耳语:“是不是找到同感了?”
  “嗯?”
  范进一愣神,转头一看是小舅子,想生气,但瞥见高级的境况,回忆当年,还是点了点头。
  胡排笑了:“你这么有同情心,干嘛不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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