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历不凡

　　看着赵风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东方楚歌感觉一阵气恼，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向前一步，道：“赵大哥，能不能让在下看一看你的脉相，在下学过医术，也算是小有所成，说不定能缓解一下你的的伤病。”
　　“啊？哥哥，你还会医术？”赵雨惊讶的道。
　　‘’哥哥？‘’赵风一脸疑虑。
　　‘’大哥，是这样……‘’
　　赵雨便将自己差点被马车撞到然后被东方楚歌相救，还有他痛打卫氏一族，到过蔡邕府上的事尽数讲了出来。
　　‘’小雨，你有没有……‘’
　　‘’咳……咳‘’
　　赵风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几句话就咳嗽起来，甚至咳出来了鲜血。
　　稳定情绪后，赵风再次认真打量了东方楚歌一眼，以他多年的阅历，本应该很容易看清一个少年人的虚实，而他从东方楚歌的神情间所看到的，却是认真、诚恳，甚至还有一分急迫，这让他难以理解。
　　而面对这种极不寻常的情形，他本该的反应应该是暗中警惕，但又不知怎么的，面对这个明明第一次相见，却处处透着怪异的少年，他竟怎么都无法生出警惕和反感，反而对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似曾相识。
　　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奇异的感觉。
　　赵风看了东方楚歌好一会儿，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悸动，却又全然无处捉摸这种悸动的来源，他淡淡一笑，道：“东方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想必医术也绝然不凡。只是，唉，赵某身上，并非是普通的伤病，而是陈年旧疾，怕是无法医治。‘’
　　东方楚歌却是不为所动，缓慢而平静的道：“在下并不同意赵风大哥你的话，初学医时，师尊就教导过：天下万物相生相克，事间万事因果循环，人可以从完好到病疾，就绝对可以从病疾到完好，这世上，绝不存在什么真正的绝症和不能治愈的伤疾，就算不治，也只是暂时没有找到治疗的方法而已。‘’
　　赵风接触过名医无数，却也从未听过如此自信、傲然到不容许辩驳的医者之言，而这些话，却偏偏是从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口中说出。
　　赵雨张了张嘴巴，想起自己这刚认的哥哥的神奇能力，顿时激动的道：“大哥！你还是让东方哥哥试试吧，说不定会有效呢！‘’
　　两人都这么说了，赵风自然也不好再拒绝，他淡笑着道：“好吧，不过不要勉强，我的身体如何，我自己很清楚。”
　　东方楚歌没有再说话，他向前两步，站在了赵风的身前，然后伸出左手：“赵大哥，先让在下用内力探视一下你的身体状态，还请不要抗拒。”
　　赵风轻轻点头，然后稍稍摆正坐姿。
　　他的眼神很平和，而平和，也代表他没有抱有任何的希望，毕竟如他所言，他的身体状况如何，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
　　东方楚歌伸出手指，小心的按在的动脉部位，然后闭上眼睛，内力缓慢的进入到他的体内。
　　身边，赵雨退后几步，双手紧张的攥在胸前……她没有赵风那般的笃定，而是无比渴望着奇迹的出现。
　　半刻钟后，东方楚歌的眉头开始缓缓收紧，这个反应，也让小赵雨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从赵风的脸色和虚浮的气息，东方楚歌便知道他的身体状况肯定极差，而内力查探之下，他才惊觉，赵风的状况，比他预想的还要差的太多。
　　他的内脏全部大幅度衰竭，几乎找不到一个完整的内腑器官，心脏、脾肺、经脉……全部印着一道道似是被利剑划过的伤痕。
　　而且，他的内伤很重，似乎是来源已久。
　　可能他少年之时就已经遭受如此重伤，而且这道剑气给东方楚歌一种熟悉之感。
　　这是……
　　‘’剑气……燕山剑气！？‘’
　　东方楚歌颇有意味地看着赵风，他无法想象一个乡村出来的人会与大汉第一剑神王越产生纠葛，而且在他幼年之时竟会被燕山剑气所伤。
　　看来，赵风的来历不简单啊！
　　这样想来也对，历史上的赵云文武双全，极善谋略，若只是一个下里乡人又怎会有如此能力。
　　赵风虽然身受燕山剑气，但是王越似乎没有下死手，只是截断了他的筋脉让他无法在习武，只能沦为庸凡。
　　但赵风却强行习武，这自然会受到剑气的攻击，只是这些年过去了剑气应该消失的差不多了才对，东方楚歌百思不得其解。
　　……
　　他只能一步一步继续探查他的周身经脉，很快他找到了答案，在赵风的体内，他发现了一种已经侵入他全身所有角落的……暗劲！
　　让他大皱眉头的，也正是这种暗劲。
　　因为这种暗劲，不是一般人能够发出来的，唯有典韦那种级别的外功高手才能发出。
　　这也预表着赵风曾被人在次以暗劲重创过。
　　此时此刻，东方楚歌终于明白了赵风为什么会命不久矣。
　　许久，东方楚歌缓缓把手指从赵风的筋脉上移开，双眉始终紧紧锁起，没有舒展，脸色也是一片凝重。
　　小赵雨一脸紧张期待的看着他的样子，但等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有等到东方楚歌开口说话，她终于忍耐不住，出声道：“哥哥，我大哥的身体……怎么样？”
　　东方楚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呼一口气，道：“赵大哥应该是外功高手，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当年的内劲修为必定是接近宗师，如若不然，别说活到现在，怕是连一年，都活不过。”
　　‘’呵呵，当年之事，不提也罢。接近宗师又如何？命由天定，再强大的人，也注定胜不了天，命既如此，也唯有坦然认命……三年了，也早已习惯。”
　　赵风声音平缓，每一个字都轻描淡写，神情更是一片淡然，似乎已是看开一切，听天由命……但，东方楚歌只看他一眼，就从他温和的眼眸里，看到了掩藏很深的郁结。
　　他的话似是认命和坦然，但东方楚歌听到更多的，却是愤然与不甘。
　　是啊，再豁达的人，也不可能接受如此残酷的命运安排。
　　“哥哥，我大哥的身体，你……也没有办法吗？”小赵雨有些黯然的问道，从东方楚歌凝重到极点的表情上，他其实已经得到了答案。
　　赵风见此呵呵一笑，道：“东方小兄弟，你不必放在心上，你刚才也应该看到了我身体的状况，绝非是你医术欠缺，而是我的身体，的确无从可医。其实，这样也好，至少生活上，比以往平衡了很多……”。
　　他转头看了一眼窗外，轻然叹息一声：“雨儿现在有公子你照顾，二弟跟枪神童渊学习武艺，不必担心他的安全，如今，是一身轻松，再无牵挂了。”
　　他口中说着“再无牵挂”，但他眼眸深处，却是闪烁一抹深深的痛楚……和渴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