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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汉匈风雨录 / 第三章、天子秘巡

第三章、天子秘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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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子巡游
  出得门来,晁幽不久已追上他们,叶江南这时已经在马车上睡去,几人深怕崔府兵丁赶来,是以一直往东南方向策去,一个时辰的功夫已经把睢阳和汝南城甩在后面,越走越远。
  一日来到一个集市,比之睢阳和汝南城更加热闹繁华,各种物什满目琳琅,不胜枚举,小贩们吆喝声也不绝于耳,打听之下,竟已到楚国境内,叶江南连日来已经按捺不住寂寞,眼见这般繁华景象终于叫车停下。掀开车帘幔布,对着晁幽说:“我衣服已经破了,要换一件新的。”说着已经跳下马来,径直向一个衣店走去。
  几人拿她没有法子,只能牵马走在她后面。那店家见她进来便迎接上去问她要什么衣服,叶江南说自然是拿最名贵最漂亮的衣服了,不久那店家拿出几件华丽的袍子出来让她择看,叶江南喝道:“这都是望族和绅士们的衣服,你拿她给我做什么?”
  店家回答说:“姑娘相貌美丽,如天空中的云朵和翠鸟,只有这等衣服才能配得上您。”
  叶江南却说:“我美丽不美丽关你什么事,这几件衣服也过于难看了,穿在身上就像一只母豪猪一样。”接着看着晁幽,指着一件白色衣服说,“我要那件。”
  店家阻挠说:“那是侠女们的衣物,姑娘你要它做什么?”
  叶江南喝道:“你管我呢,我就是喜欢那件衣服,不行啊,难道我不像侠女么,还是你怕我没有钱?”
  那店家急忙说:“姑娘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像仙女,小的就给你拿来。”一壶茶的时间,只见到一个白衣女子从店后面走出来,犹如一只刚刚学会拍打翅膀的鹭鸶到田里来寻找食物,俏皮而动人。
  叶江南说:“幽哥哥,你看我好看不好看?”
  木蔓婷喝道:“你干嘛幽哥哥长幽哥哥短的,好不害臊。”
  叶江南说:“他比我大,难道要我叫他幽弟弟么?”
  晁幽急忙说:“行了,叫什么都一样,你随便吧。赶了半天路程,我们也饿坏了,前面有一家酒家,我们过去用一些东西吧。”于是付了铜板。
  到了酒家,店匾额上写着“翠微楼”三个小篆的大字。晁幽几人登得楼上,又叫店家拿了好酒好菜。梦夏和晁幽几番患难,自是对饮几杯,几杯下肚过后,梦夏已经推迟不饮,晁幽一人却大碗大碗地往肚子里面灌,只见他肚皮越来越圆,人却依然思维清晰,说话清楚。
  这时梦晚秋说:“幽兄,你那“投石问路”一计直教郭路、渭河三浑鬼、崔太守和黄河五老及他们的弟子蒙在鼓里,简直大快人心,幽兄武艺高明,智谋更加高明,秋师妹敬你一杯。”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晁幽说:“谢谢秋师妹抬举,我们不知道叶姑娘关在哪里,那姜卫却知道,小小手段,望夏兄和秋师妹莫见笑就是。”接着一饮而尽。
  叶江南听到他们说自己,首先涨红了脸,接着惊奇地说:“幽哥哥,看你一副侠士模样,应该彬彬有礼,谁知你喝酒就像喝水一样,和我家门前的那头水牛一样能喝。”
  晁幽郎笑了一声。
  木蔓婷却说:“他自小喜爱饮酒,我爹也是阻挠他不得,难道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娃娃也要来管他么?”
  叶江南站起来,却说:“我管不了他,就算我管得了他我也不管他喝酒这事。你又大不了我几岁,干嘛倚老卖老。”
  梦晚秋是个女子,知道他们话里另有意思,故意说:“叶姑娘,你怎会落入那姜卫的手里?”几人也等她回答。
  叶江南压低声音,回答说:“那日,我和爹爹吵了架就出门来了,走了好远好远的路,一日到得汝南一带已身无分文,偷了几个馒头来用,于是和那店家的家丁动起了手,不料却被那姜卫的抓住了。”
  木蔓婷醍醐灌顶地道:“噢,原来你是个蟊贼啊,我以为那姜卫是个好色鬼,连一个女娃也不放过,早知如此,便不救你了。”
  叶江南却一副神气的模样,道:“你不救,他还会救我的。”接着又是一副得意的模样。
  晁幽说:“你家住哪里,我们送你回去吧。”
  叶江南这时踌躇道:“我不回去,我家很远的,待我爹爹气消了,我再回去,你怕我给你带来麻烦,是不是?”说着不停地跺脚。
  晁幽回答说:“那倒也不是,只是……”
  这时只听到街上车声和马蹄声轧轧地如潮水涌进来,晁幽等人往下瞧去,只见街上马车的轮子转得很慢,几十匹马身上也流了汗水。这些人中有些着青色葛布,有些着白色葛布,有些着灰红色葛布,有些着黑色葛布,那青白黑三色皆是男子,着灰红色的竟全然是女子,不久,三四十人手操着长剑,走上楼来,
  为首的是两个汉子和一个女子,约莫二十多岁。那两个汉子身材瘦肉,但却肌肉硬朗,那女子手腕上也有些刀疤,三人显是常年练武和斗殴所致。三人一进来便坐在北首处,其余人士坐在南首处。这些人陆陆续续,浩浩荡荡地进入店后,那酒家老板看着他们人多势众,不敢怠慢,殷勤地问了他们要些什么,为首的白衣男子只管要些粗酒粗菜,那店家一愣,但不敢多言,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酒保已经搬来几坛酒,又端来了菜,大伙吃的好不热闹。
  只见北首处一个白衣男子压低声音说:“今日我们四路堂主人马一齐出手,一番较量过后,货终于落入我们的手中,四路人马当中我白虎堂的弟兄有所损伤,但也不碍事,庄主知道此次如此顺利,一定重重嘉奖。”说着露出满意的神色。
  那灰红色的女子道:“曲堂主所言甚是,我朱雀堂虽然死了几个姊妹,但总算是完成了任务。”
  那黑色男子却道:“曲堂主,杨堂主,我玄武堂为了这事牺牲些兄弟那也算不了什么,只是让青龙堂堂主断后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白虎堂和朱雀的堂主此时一脸怖惧模样,个个面面相觑,那白虎堂堂主说:“李堂主,难道会有什么差池不成?蔡堂主一向武功高强,智谋更在咱们之上哪。”
  玄武堂主回答说:“纵然如此,他们也只不过十多位兄弟,实在冒险得很。两位堂主请想,为什么那几十号人追着追着我们突然就此放弃了?”
  朱雀堂主问:“难道他们没有中计或者识破了咱们的计谋?”
  玄武堂主回答说:“这就不知道了,只是我们约定在此会合,午时青龙堂的弟兄还没有到的话,蔡堂主可能就有危险了。”
  白虎堂主瞬间整副脸铁青下来,转身吩咐几个着白衣葛布的堂下弟子,说:“你们几个用饭后到城外接应一下蔡堂主那拨弟兄。”那几个堂下弟子于是点头答应。
  这些话虽说得很小,但晁幽十几天下来已把《本经阴符七术》修炼到了第四篇的《分威法伏熊》,内力已更加增进,这时却全听得明明白白。心想:“这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对着青、白、红、黑四色自然不错,听他们言谈似乎先前有过一场大战,这几人莫非是盗贼不成?”
  这时楼下来了一位衣物华丽的男子,那男子着黑色绸缎花纹长布,稍留胡须,头顶插着名贵的发簪,他发丝油光可鉴,相貌隽好,大约三十多岁模样,样子极为斯文,显然是诗书之家,但骨子里却流露出富贵和霸气的模样。他身旁是一位身段颇高,着黑色白边宽袍的中年男子,头插普通发簪,手掌生茧却不是谋生所致,亦约练武罢了。他手上还拿着一把驱蚊的马尾拂尘,背上负有一把青铜利剑,不仅,他双眸还锐利得像一只猫的眼睛,一上楼来便把众人打量了一番。
  那华丽的男子在西首处坐下,望着窗外的山麓,赞道:“不想楚地江山如此锦绣,‘翠微’二字也颇有高明之处,只不过远河而建,倒是美中不足,少有灵动之气。”
  那中年男子点头道:“公子说的极是。”接着又吩咐男店家拿出好酒好肉。
  两人上楼以后,那几位堂主和堂下弟子已经闭口不言,晁幽对着适才上来的两人无多兴趣,遂又独自饮了几杯酒,那华丽男子接着把酒楼众人细细打量了几番,目光停在晁幽那里,独自思忖:“这人生的好不俊美,又纵酒爽朗,直是豪气干云之辈,定是楚人中的一等一的豪杰。”
  晁幽抬头一看,两双眼睛正好打在一块,晁幽心想:“适才未见他模样,此人不仅打扮儒雅,双眸更是刚毅果敢,实是一双猛虎的眼睛。”
  那华丽男子突然朗声说:“九州四海一家,相逢本是弟兄,兄台酒量如牛,今日楚地碰头何不过来饮一杯?”接着向晁幽举杯邀约对饮。
  晁幽饮了那杯酒,接着说:“谢谢公子抬爱。”
  那男子说:“既是相逢,兄台又何必拘泥!”
  晁幽说:“好。”于是对着木蔓婷等人说,“我过去喝几杯。”
  晁幽入座后又说:“本人姓晁名幽,乃青州人士,因仰慕吴楚风情,遂与诸人南下游玩,今日到得楚国,竟邂逅兄台,实在高兴。”于是又举杯。
  梦夏想:“晁兄果然不凡,这话既坦诚又有所保留,我们的身份也没有说。”
  那男子饮了一杯,又说:“鄙人姓龙名车,乃长安人士,祖辈皆身出商贾,在下身份尴尬,望兄台见谅。为兄历来仰慕吴楚胜地,此次携随从南下志在游览名山大川,娱情罢了。这是我的随从,姓乐。”
  晁幽说:“原来如此。”又说,“乐先生好。”
  那乐先生点头了一下,并不说话。
  突然楼道当当地响了起来,一个满脸血迹的白衣葛布男子慌慌张张地奔到北首处向那三人说:“禀报曲堂主和两位堂主,青龙堂的弟兄们被乌鸦帮的贼子拦截住了,小的冒死前来报信,希望三位堂主快快援手。”
  晁幽想:“适才他们四人出去打探,只回来一人,估计有一场恶战了。”
  三位堂主一惊,齐声说:“青龙堂的弟兄在哪里?”
  那人回答:“在城郊十五里张家桥河畔。”
  那曲堂主思忖了一会,说:“杨堂主,这些货关乎百姓生死存亡,你立即把这些货押运南下,我和李堂主去接应青龙堂的弟兄。”
  那杨堂主说:“是。”于是十几个女子随她而下,片刻,马车声又轧轧地越来越远了。
  曲堂主道:“众家兄弟,大伙随我和李堂主去救人。”说着已经奔出酒楼。
  晁幽这时候说:“龙兄,你在此等候,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
  龙车说:“晁兄请慢,我这随从懂点武艺,让他随你去吧。”
  乐先生说:“公子……”
  龙车阻挠说:“你不必担心,我在此饮酒等候你们便是。”说着眼睛直盯着乐先生。
  乐先生道:“是。”
  木蔓婷这时候说:“二师兄,我和你一起去。”余人几乎也异口同声。
  几人快马加鞭,不久便到张家桥河畔。远远地只隐约看到河畔有三四艘小船和两艘大船,大小船几乎紧密地连在一块,几个黑衣门徒忽而从大船上跳下来,几个青白灰黑的门徒又忽而从小船上跳上去,五六条船中近百号人兵器互相碰撞,各种打斗声、叫骂声、受伤声和河浪声交织在了一起,犹如鬼哭狼嚎。
  晁幽等人策马到河畔的几株柳树边,远远地只见从大船上飞来了几个铁钩,直把那些小船嵌住了,一个黑色长衣,满脸虬髯的汉子从夹板纵身到桅杆上,两腿嵌住那桅杆,向下喝道:“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们还想跑掉么?我乌鸦帮从来只抢别人的东西,没遇过别人抢我们乌鸦帮的,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吧,快快报上名来,是哪条道上的蟊贼。”
  一个青衣男子朗声道:“你这厮哪里配知我们的名号,有胆识的到岸上和我们三兄弟一决生死。”说着和那曲堂主、李堂主纵身上岸。显然这青衣男子便是蔡堂主了。
  那虬髯汉子五十岁左右,接着朗声道:“好,我王不义便要你们三人输的心服口服。”旋即脚一登那桅杆已到岸上来。两派弟子也是跳上了岸。
  蔡堂主道:“哼,你爹娘倒是给你取了一个好名字,你果然不仁不义,率领乌鸦帮在楚国连番杀人越货,这次居然打那严太守的注意。”
  李堂主接话说:“蔡堂主,你有所不知,这严太守在任时贪赃枉法,收受贿赂,解甲归田后自是有些钱财,这不仁不义的乌鸦帮帮主定然不愿意错过了,只是那钱财最后还是落到我们手中,就算他打败了我们,那笔钱财他也休想再看到。”
  王不义说:“好,我先杀了你们再说。”于是从后面掏出一把长刀,往那蔡堂主脑门砍去。
  曲堂主说:“小心。”接着一把长剑刺了过去,拦住快刀。
  三位堂主时而分开,时而聚拢,不约地刺向那王不义,十几个回合下来,难解难分,王不义突然飘到一株柳树上,只见他手起刀落,一株柳树的枝干被削成了四五段,突然一段飞向那蔡堂主,两段飞向曲李两位堂主,三人连翻几个转身,长剑把树桩劈得稀巴烂。电光之间,只见一个掌影飘来。
  乐先生说:“不好,那位蔡堂主嘴上功夫不错,但决计躲不了这一掌。”话语刚落。
  只见蔡堂主往后不住地飞了起来撞在一株柳树上,顿时鲜血吐出。王不义又跳了几步,一掌往那李堂主左肩打去,那李堂主哎呦一声,连退七八步,接着长剑插地,胸口如饮酒后那般难受,但竟然吐出的是一大堆鲜血,已经无力上攻。王不义笑了一下,接着连翻几个身子,脚往那曲堂主肩上踢去,他每一脚似乎有百来斤中,踢了两脚,那曲堂主已经连退几步,突然王不义腾空而起,又一脚过来,喊道:“去死吧。”
  蓦地里,只听到当的一声,王不义一个筋斗回来,连退了四五步,双腿不住颤抖,一个白衣男子也收了掌。叶江南从柳树边走过来,说:“幽哥哥,好功夫。”
  王不义道:“阁下是谁,为什么要插手管我乌鸦帮的事情?”
  叶江南道:“我管你乌鸦帮还是凤凰帮,少用它来吓我们,你这厮不仁不义,我们自然要教训一下了。”说着又躲到晁幽后面去。
  曲堂主上来说:“谢谢好汉相救,我们三兄弟……”接着要作拱。
  晁幽伸手阻挠说:“不知三位?”
  蔡堂主走过来说:“我叫蔡素,这两位是曲直和李因,少侠相救本来应知无不言,不过我们实在有难处。不错,我们是道上的蟊贼,但是盗亦有道,这王不义劫那严太守的钱财,我们反过来劫他的钱财,也不是想占为己有。”
  曲直插话过来,说:“天下兵火不断,匈奴贼子百年来一直侵扰我大汉边界,我们是想把这笔钱财交给一直对外作战的大将军卫青。分文不敢取用,少侠莫有嫌疑。”
  李因又说:“正是,去年我亲自押运万缗铜钱直达京都交给大将军,我玄武、青龙、白虎和朱雀等子弟一文未用,望兄台核之。”
  晁幽说:“原来三位是劫富为国,失敬失敬。”于是作了一个拱。
  蔡曲李三人也作拱,蔡素道:“不敢不敢,少侠年纪轻轻,内功却如此精进。我三人无地自容,好生佩服。”说着连连摇头。
  这时王不义说:“今日便要你们一块死在张家桥。”说着一个手势打过去,只见乌鸦帮的弟子拿出弓箭,三四十人一时已连发数箭。
  晁幽等人纵身过去,连杀死十几个乌鸦帮的弟子,王不义腾空过来,喊道:“吃我一掌。”只见他掌影已离晁幽不到一丈。
  晁幽回头心想:“糟糕,我命休矣!”
  突然一个呲呲的声音响起,犹如毒蛇吐信预备要攻击对方一般,一把利剑从柳树边穿了过来,剑锋直逼王不义,王不义惊愕不以,翻了个跟斗回来,只听到咚的一声利剑已经插入巨石里头。枯草里,一只野鹤蹿到天空上,那野鹤落将下来,发了一掌,一株柳树啪啦一声断成两半。那不是野鹤,那是乐先生。
  王不义惊叹道:“天地同卑掌?原来阁下是名家的好手乐了大师。”
  一时之间,大家已经罢手。晁幽知道,这名家是秦前百家之一,擅长辩论,名家有两个闻名的人物,一个是合同异旅派叫作惠施,另一个是离坚白派叫作公孙龙。后来名家说辞逐渐淡化,但却分流出一批爱好武艺的人物,几百年下来有不少好手,到了景帝年间,这乐了算是最出名的人物了。
  乐了大师道:“想不到乐某阔别江湖二十载,居然还有人识得。”接着郎笑一声,蓦地里腾空而起,连环踢了十几个腿,只见腿影过处柳叶纷飞,一眨眼乐了已拔出那把青铜剑插入剑鞘中。
  王不义赞叹道:“山泽相平腿。”
  乐了大师道:“王帮主好眼力,乐某不才,想请王帮主就此罢手。”
  王不义道:“好,今日有你在此,我要想出手那便无地自容。”接着拂袖而去,乌鸦帮弟子个个不知所措,紧随收了弓箭。
  晁幽过去拱礼道:“原来是二十年前就闻名于江湖的乐大师,小子晁幽实在有眼无珠。”大家又对乐了作拱。
  乐了大师阻挠说:“我成名乃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你们先前认不得我,也不怪,”接着对晁幽说,“你武功自然不错,内力非凡,招式上却囿于形式。”
  晁幽说:“是是是,前辈一下子便看出我的底子,晚辈在泰山学武,注重养气修身,绝于污戾。”
  乐了大师说:“果然不错,你是子虚真人门下的弟子,名师出高徒,好的很啊。”
  木蔓婷插话说:“大师识得我爹?”
  乐了大师说:“有过一面之缘,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蔡素这时却说:“原来晁兄是泰山派的高徒,难怪出众。”又说,“谢谢各位援手,我们三兄弟感激不尽,日后来到吴国清河镇,在下再作款待,大恩不言谢,就此别过。”于是三人一一和晁幽等人点头作别。
  几人边走边谈,黄昏时候回到翠微楼,只见楼上一片狼藉,杯盘破碎。乐了大师诧异不以,道:“不好。”
  那掌柜从一个角落战战兢兢走出来,说:“你们总算回来了,你家公子已经被人掳走,对方留下了布条。”
  乐了大师接过来念道:“戍时,黑云坡。”于是问那掌柜,“他们还说了什么?”
  那掌柜说:“只听他们说什么剑什么河……这些江湖人士,整日打打杀杀,小的也不知道。”接着看到他们个个手操利剑又胆寒起来,溜到一边去了。
  乐了大师说:“是剑河帮的人。”
  梦晚秋说:“这剑河帮我倒是听过,和那乌鸦帮一样,是楚国的黑帮,杀人越货只怕干得比乌鸦帮还要厉害。”
  梦夏说:“正是,剑河帮帮主于人连武功高强,他们定居不一,只要缺少钱财,洗劫一个镇也亦非难事。”
  乐了大师说:“几位说的有理,我家公子定是被他们洗劫去了。现下我要去赴此约。”
  晁幽道:“龙兄与我一见如故,晚辈也想助前辈一臂之力。”
  木蔓婷说:“那我们就一齐去见一见于人连是个怎样的人物。”
  晁幽说:“前辈且慢,对方掳走龙兄,大约因他身着华贵,想要些钱财罢了,晚辈路上与歹人交手,几人拿了不义之财,现下倒可拿来一用,等救出龙兄后,我们再设法取回也不迟。”
  乐了大师说:“好吧。”
  大伙于是策马往黑云坡方向策去。
  那边龙车被掳劫过去以后,剑河帮帮主不久就来见他。高山乌云下,只听到山上山下哨亭牛角响起,一群汉子手操各种兵刃列成了两队,面目俨然,神情可怖,犹如整兵点将,欲战一般,不一会儿,两个剑河帮的弟子把龙车从一个木屋带上帮中大堂,龙车立于大堂之上,环顾四周,但见大堂颇为华丽,帮中宝座套着一个威武的虎皮,宝座比堂中高了半丈左右,屋子木墙竟是用繁多的木桩捆绑而成,龙车心想:“这帮会建造倒与匈奴人的穹庐是一个道理,便于拔营安家。”片刻,听到大堂后面脚步声连连响起,一个男子从中走出,龙车掉转脑袋瞧了过去,眼下是一个身材极为矮小留了些胡须的男子,个子和十三四岁的孩童无异,脸面却布满刀疤和皱纹,约莫已经五十左右的年纪了,居然颇有威武。
  于人连坐下后,问道:“你可知落入何地?”
  龙车整理了褶皱的衣服,抬头却不瞧那于人连,答说:“不知。”
  于人连说:“这里是楚国第一大帮派,剑河帮,鄙人帮会头脑于人连。”
  龙车说:“你们掳劫我过来无非想要钱财,要多少,尽管开口。”
  一个站在右首处的年轻男子左手拿着一把铁刀,向于人连拱礼道:“师父,这人想是巨贾,我们留意了很久,弟子邱云和帮中几人趁着他们去和乌鸦帮打斗间把他劫来,价格自然要多一些。”接着伸出一个手指。
  于人连默不作声。
  龙车道:“好说。”
  邱云道:“你听清楚了,是一万金。”
  龙车道:“区区一万金又有何难,想不到我龙车只值这个数目。”接着朗声一笑,拿出一枚玉佩,说:“此佩乃秦皇嬴政之物,后散落江湖被我收藏于身,已价值一万金以上。你拿此佩到向家庄给向庄主一瞧,让他拿出一万金给你。”说着拿出玉佩。
  邱云接过玉佩递给于人连,说:“师父,此玉佩不知真品否?”
  于人连接下玉佩,惊愕地说:“向家庄?莫非就是曾经受到大将军卫青庇护过的向老爷?”
  于人连知道,这向老爷曾经施舍一碗饭给落魄时的卫青,卫青发达后请奏皇帝陛下赐予他万缗家私,剑河帮虽然知晓向家庄富贵无比,却忌惮于卫青位高权重,是以不敢打他向家庄的注意。此人却单凭一枚玉佩要他拿出一万金,实在不可思议。
  于人连压低声音对邱云说:“此佩先收藏起来,那向家老爷我们不敢得罪,但这笔买卖既然已经做了就没有回头路,向家庄离这里不远,你差几个兄弟到他庄上,只说来人要取,看他向老爷如何回答再作计较。”说着让一个弟子拿着玉佩收藏。
  邱云说:“是。”遂又和三个剑河帮的弟子走了出去。
  于人连又吩咐左右说:“快给龙兄准备一个上好的房间。”剑河帮弟子一一答应。
  这边乐了大师和晁幽几人赶到黑云坡下,只听牛角声不绝于耳,料想他们要为难龙车,乐了大师愤怒不已,上到山腰,顷刻已经连续杀了好几个吹牛角的剑河帮弟子,剑河帮巡山的弟子这时候冲将下来,乐了大师、晁幽几人又连杀了几个好手,剑河帮弟子个个胆战心惊,为首的队长喊道:“快去禀报帮主。”于是边打边退。
  邱云下得山来,只听到山腰打斗声不止,一个剑河帮的弟子慌慌张张地奔上山来,遇到了他,几欲语不成声地说:“邱师兄,山下来了一拨人,武功极强,兄弟们被他们几乎杀光了。”
  邱云道:“估计是今日那几个蟊贼,居然来赴约了。你快去禀报师父。”说着四人又冲下山去。
  但见一个男子使着铁刀,喝了一声,一刀从半空砍将下来,梦夏迎了一刀上去,经不住那人的力道连退几步。梦夏心道:“果然,剑河帮有不少好手,这人年纪与我相仿,武功力气竟在我之上。”那人便是邱云了。
  邱云说:“你们胆敢杀我剑河帮的弟兄,今日这笔钱就是不要也要你们身首异处。”
  乐了大师一个拂尘又已把一个剑河帮的弟子驱死,这时听到他说话,罢手道:“你们把我家公子怎么样了,快快放他,不然我铲平你们剑河帮一干人等。”
  邱云怒道:“好大的口气,看我单刀。”接着施展轻功,身子在半空滑翔过来,犹如一只青蛙往池塘里跳去。
  乐了大师右臂一弯,抽出那把青铜剑,只听到丝的一声剑鞘闪出几个火光,乐了大师翻了一个筋斗,长剑接着刺了过去,只见邱云和乐了大师同时落将下来。
  邱云一时默不作声,微风袭滚在他的身上,终于开口说:“填真十二式,你……你是名家高手乐......”接着已经倒地断气,只见他咽喉前后有一个口子,连连喷血,显然是被一剑封喉了。
  晁幽等人诧异不已,大家均想,先前他从未真正出手,想不到他的剑那么快,那邱云武功不凡,但竟然一招也避他不过。
  余人吓得魂儿都丢了,弃兵刃连连往山上跑去。
  于人连正在大堂上夸帮中弟子今日干得不错,突然看到一个弟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后面的弟子更是没到大堂就大喊师父短师父长的,几乎是丧家犬的叫喊声。
  于人连快步走过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些弟子来不及回答。黑云之中于人连看到一个影子已经飘了过来,只见他沿上坡路施展轻功,脚在野草荆棘中轻轻一点,已经奔出几丈,这么点了几脚已然到得他面前。轻功之高真是不可思议。
  于人连赞叹道:“好轻功。”
  乐了大师道:“于人连,你好大的胆子,还不赶快放了我家公子,不然这个就是你的下场。”说着放下一个人头,居然是那邱云的。片刻晁幽等人也赶上来了。
  于人连道:“你是何人敢杀我爱徒。”
  乐了大师不回答他,道:“这只是小小惩戒,你若不放我家公子,你的头颅便要和他的躺在一块。”
  于人连道:“你能杀我爱徒,武功自然不凡,依我剑河帮的规矩,如果你能胜得了我,我便放了你家公子,一个铜子儿也不要,而且任凭你处置。”
  乐了说:“如此甚好。”接着收起了青铜剑。
  于人连道:“你收起长剑是何意思?”
  乐了道:“你小小一个帮中头目,我不出剑也能胜你。”
  于人连怒道:“大言不惭。看招。”
  于人连施展轻功过来,只见他落地时蹲身马步,手腕捏成一个蛇形模样,已在乐了肚脐连连咬了几次,乐了运气掌回,打在于人连的手腕上,接着又发几掌,双方过了几招,四手互相纠缠在一块,乐了道:“蛇形刁手?这是五禽拳法?”
  于人连道:“正是,于某因为一个机遇得到大别山好手廖家掌门人廖惠的真传。”
  这廖家五禽拳法总共有蛇、鹤、猴、虎、龙五路拳法,着重刚柔相并,每一路拳法各有不同,形态又各不同,为蛇形、鹤龙两拳以及猴虎两爪,高手出手时爪拳相互照应,连绵一气,回环不绝。多年前廖家掌门人廖慧以此五路杀了不少武林高手,遂声名鹊起,后来不知所踪。今日这五禽拳法又重出江湖,乐了自然有些思索。
  两人使出劲力推开了去,只见于人连退了几步,接着又使出鹤龙两拳向乐了攻来,乐了想看这到底是不是正宗的廖家五禽拳法,于是连连挥掌只守不攻,两人斗了十几个回合,于人连已几乎把这两拳悉数耍完,接着便使出虎猴两爪,乐了退到木桩处,只见铁钩一般过来,乐了转了几个身子,于人连爪手把木桩抓得劈里啪啦,这结实的木桩居然被他那么一爪立即断开来,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乐了纵身飘到哨亭,笑了一声,道:“五禽拳也不过如此。”接着喊了一声,“山泽相平腿。”
  黑云下,只见两只腿不住地踢向于人连,于人连后退几丈远,发不来招,只顾防守,霎时,乐了一腿劈了下来直压在于人连的肩膀上,于人连支撑不住,双膝跪下,身子居然向下陷了半尺左右,嘴角吐出一大口鲜血。
  乐了道:“你快快放了我家公子还则罢了,不然我青铜剑一出,立即要你血溅五步。”
  于人连痛苦地道:“原来你是乐了,好好好,我今日败于你手,也是无话可说。”又吩咐弟子道,“去把龙公子请出。”
  顷刻,龙车便怡然地走了出来。
  乐了收腿跪拜,道:“公子,你没事吧,小的保护不周,请赐死罪。”
  龙车道:“没事。”乐了起身站在一边。
  于人连道:“也只有你这样的巨贾才能请出这样的高手,让他们甘愿为你卖命,‘有钱能使鬼推磨’,不错,今日我剑河帮一败涂地,要杀便杀。”说着闭眼。
  剑河帮各弟子喊道:“师父。”于人连却出手阻挠。
  龙车不理会他向晁幽走过去,晁幽说:“龙兄,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龙车拱礼说:“有劳各位搭救,虚惊一场已然无事。”又思忖了一会,继续道,“诸位到翠微楼等我便是,我有几句话要对这姓于的说。”
  晁幽等人不知道他们要怎样对付于人连,不便过问,晁幽因拱礼道:“那好,我等就在翠微楼等候龙兄,咱们到时再来畅谈对饮。”说着携大家一路下山,也把那两箱黄金饼子运回。
  龙车回头对于人连说:“你虽为黑道帮派,但也信守承诺,现下也不叫门下弟子为难我们,足见还有一些枭雄的影子。好,今日我便绕了你狗命,你预备一个安静的房间,吩咐弟子众人不得前来骚扰,我要和你说上几句话。”于是拂袖哼了一声。
  于人连掳劫他时,见他一人尚且泰然自若,现下脱境后又露出霸气之色,实在看不出他到底是何等身份,只得一一听命,吩咐弟子道:“你们立即准备佳肴,款待两位上宾,不得无礼。”于人连接着起来引路。
  于人连把他们带到一个房间,接着把那枚玉佩交了出来,乐了接过玉佩,正色说:“你知道此为何物么?”
  于人连道:“龙公子说此为秦皇嬴政之物。”
  乐了朗声道:“错。此乃当今天子之物。”
  于人连呆了一阵,接着跪下,语不成声,期期艾艾地说:“当……今天子?”
  乐了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掳劫当今天子,今日不是碍于形势,我要铲平你剑河一帮一干上下。”说着把玉佩交到龙车手中,低声说“陛下。”
  原来这龙车是当今皇帝陛下,他名刘彻,因要对匈奴作战,又怕各诸侯国有异动,是以借得机会秘密和这名家好手乐了一路或南或东巡查,化名龙车。
  于人连当下磕头道:“不知皇帝陛下驾临楚国,小的实在有眼无珠,又犯了豹子胆,恳请皇帝陛下宽恕布恩,绕了小的狗命。”
  刘彻接过玉佩,道:“朕秘密巡游,你居然胆敢掳劫朕,所犯之罪足以诛灭九族,现下你还有点用,朕不忙杀你,暂且将你人头留在肩上。你起来吧”
  于人连连忙说:“谢陛下隆恩。”
  刘彻又说,“朕此次来到淮南和楚国,但觉两地富裕非常,已成掣肘之势。江湖帮派又连连挑事,民不聊生,这些江湖人士武艺高强,头脑却简单,如果被人利用,对朝廷用兵于匈奴实是百害而无一利,剑河帮虽为楚国第一大帮派,但是罪行累累,实在可恶之极。”于人连又跪拜,刘彻说,“现下你不想剑河帮覆灭的话,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于人连磕头道:“剑河帮愿意改良走正,望陛下指点明路。”
  刘彻说:“朕要你办三件事,第一,剑河帮那四个弟子居然冒犯朕,一个已毙命了,剩下三个你立即把他们处决,第二,朕要你一个月内把乌鸦帮全部消灭,否则大军掉头要你剑河帮血流成河,第三,你给朕留意楚王动向,有什么意动,立即派人到长安武士行馆汇报。”
  于人连点到道:“遵旨。”
  刘彻道:“朕累了,你快去备一辆马车。”于人连又一一遵旨。
  刘彻和乐了一路朝翠微楼策去,乐了驾车,刘彻在车中定神,刘彻突然问:“乐师父,你可知道朕的用意么?”
  乐了说:“陛下是想用剑河帮铲平乌鸦帮,削弱剑河帮的势力,又能在楚国建立一个脚点。”
  刘彻说:“不错,楚王还算安分,那淮南王刘安却不见得,现下在楚国有双眼睛,以后办事便方便许多。这淮南王我迟早收拾他。”
  乐了说:“陛下说的是,陛下恩威并重,那于人连被陛下收服得服服帖帖,必然成为陛下的奴仆,不敢生二心。”
  刘彻朗声一笑,说,“这些人又如何懂得权术之理呢!”接着沉默不语。
  乐了道:“陛下有心事?”
  刘彻说:“今日一番下来,你觉着姓晁的那小子怎么样?”
  乐了说:“此人义薄云天,不但智慧过人,而且武艺高强,是泰山派的二弟子。”
  刘彻道:“原来是名门正派之家,怪不得言语之间既心思缜密,又豪气非凡,这晁幽如能和他结识,日后解决这些江湖草莽岂不多了个帮手?”
  乐了说:“陛下难道已有计较?”
  刘彻笑了一下不再言语。
  乐了赶了一阵马车,不久翠微楼已经在望,到得楼上,只见晁幽已备好了酒菜,几人又诉短暂的别来之情,接着举杯对饮。刘彻借机说:“几位年纪轻轻武功就不凡,现下朝廷正预备和匈奴贼再打一仗,几位身怀绝技,为何甘愿漂泊江湖也不助朝廷一臂之力呢。”
  梦夏说:“我等生于江湖,和那些王侯将相打交道实在累得慌,再言,这些万钟官宦专于权术之道,我等历来有什么说什么,和他们一道,岂不疲惫?”
  晁幽说:“然则匈奴贼子常年迈过我大汉边界,践踏庄稼,掠夺钱财,杀我子民,与饿狼无异,我等虽不愿与这些达官贵族一道,却也要杀他匈奴贼子几个兵丁,方能解恨,再言,无国何有家?”
  刘彻朗声道:“好,晁兄,他日我们共同杀敌,把匈奴贼一同赶到漠北极寒之地。”接着举杯邀约大伙对饮。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了,木蔓婷等女子对这些家国大事不感兴趣,一一离去就寝,梦夏喝了几杯也借话劳累,离了去,乐了不再打搅两人雅兴也离了去。刘彻和晁幽饮到午夜,晁幽自然如牛饮水,无丝毫醉意可言,那刘彻却颇有醉意,一想到大汉几十年屈辱于匈奴脚下,不禁怒气填胸,因说:
  “晁兄,你我一日相交下来,一见如故,何不结拜为异性兄弟,祸福与共呢?”
  晁幽顿时脸面生光,他本见刘彻一介商贾,但竟语出不凡,爱国之情拳拳表于胸间,实是难得,现下他又霸气外露,不免敬仰起来,答说:“弟弟正有此意。”
  于是两人掀起膝衣,往北而跪,刘彻说:“我今年三十四岁,以后便是你大哥了。”
  晁幽说:“弟弟今年二十一岁,以后愿意追随大哥。”
  刘彻说:“好,”拿出一碗酒,接着掏出一把锃亮的小刀朝食指划了一个口子,几滴鲜血落在酒碗里,晁幽接过小刀也划开了一个口子,两人于是歃血为盟,刘彻接着说,“天地为证,今日我龙车。”
  晁幽说:“我晁幽。”
  两人又齐声说:“结为异性兄弟,祸福与共,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人神共弃,天地共弃。”于是一一磕了八个响头。
  两人喝了歃血酒后,晁幽接着给刘彻跪拜,说:“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刘彻说:“义弟请起。”于是两人朗声长笑。
  两人继续谈兵火国仇之事,不知过了多少盏茶的时间,刘彻因问:“义弟,你现下有何打算?”。
  晁幽说:“大哥,我预备东南而下,如若大哥并无别事,我们何不作伴,一路饮酒畅谈。”
  刘彻说:“哥哥历来喜游名山大川,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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