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变种

　　清早，橘色斜阳普照望海镇的每一片角落，高耸的勒尤城堡畸形的像座高塔，瞭望着周围的动静。
　　少年奔跑在海岸线上，面庞平静如水，呼吸匀称有度，一身腱子肉收放自如，加上人高马大的体格，对于自己的新身体，刘鸹十分满意。
　　今年是这世界第五纪元的442年，距离记忆中游戏开服还有59年的时间，此时的刘鸹为16岁，以正常人的寿命就算等到了开服，也多半衰老的不成样子了。
　　不过刘鸹是谁？不说后面那些没有记忆的人生，单凭第一世，一介普通人类，靠着各种魔咒和魔药，硬生生活到了370岁，至少在进入灰色平原前的记忆中，他的年龄绝对是大于这个数字的。
　　寿命构不成问题，提前这么多年转世自然有他的理由。
　　“半精灵，寿命800年，永恒之井井水配合世界树树叶一并服下，再有一滴精灵血即可，不行，周期太长，有这时间她都死上几遍了。”
　　“不死诅咒，寿命300年，进入迷雾之地后摔碎图腾即可，不行，200岁后开始衰竭不可逆。”
　　“吸血鬼…亡灵…恶魔…受人限制，不利于发展。”
　　刘鸹从怀中掏出一张有些年岁的糙纸，这是他对于接下来发展的计划大纲。
　　“嗯…变种人，寿命300＋年，药剂改造，概率性致死，体质和精神忍耐可增加成功率，必定无法生育，就是它了。”
　　这张堪比地图大小的糙纸也是刘鸹的笔记，随着年龄增长，有些记忆已经开始逐渐缺失，一些有用的信息必须记载。
　　刘鸹有些不解，明明已经选择了最平凡的人类，为何还是会发生这种事情，近两年间，那些大部分不算长久的人生，就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真是蹊跷。
　　每写一笔，糙纸的价值就会暴涨几分，这些炼金配方、种族传承、宝藏地点、失传工艺、甚至是延寿方式，都是每个国家和组织所梦寐以求的战略性信息，只要透露出去一点，几天后就会有来自不同势力的几百万人的军队前来，推平勒尤城堡并争夺这隐世的珍宝。
　　也因此，刘鸹只得在每天训练时跑到海岸线上，趁着太阳刚升起时趴在巨石上书写一二，像个刚开始写作的稚嫩孩子。
　　今天就是这幅身体的16岁生日，勒尤爵士决定宴请八方，为其次子科瑞维斯.勒尤举行成人礼，届时望海镇所有还算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前来庆祝。
　　按理说次子的成人礼本就应该从简处理，但勒尤爵士却并不这么认为。
　　勒尤家共有三子，长子席林长女雷文与次子科瑞维斯，为了尽可能的延续爵士的地位，勒尤爵士悉数动用家中财力，用于长子的骑士训练和长女的才艺培训，只求长子能再次立下战功成为爵士，长女也能嫁入贵族得以高升。
　　次子科瑞维斯的童年十分寒酸，吃食和穿用也只比一般平民家中好上些许，对此老勒尤一直心中有愧，却如何也无法补偿，只得对次子关爱有加。
　　上天庇佑，勒尤三子皆是天赋异禀，长子席林天生力大无穷，几年前就已立下战功，一柄断剑搏杀四名兽人士兵，当即被临境的子爵点为亲卫，成为骑士指日可待。
　　长女雷文的才子佳明已广传千里，近些时间就有稀稀落落的公子哥前来求见，还送了不少的见面礼，这也是勒尤爵士有资本大肆办置次子成人礼的原因之一。
　　次子科瑞维斯待人平和，毫无领主少爷的跋扈不说，自幼便识文念诗，时常还会到望海镇教镇民读书写字。
　　“该回去了。”
　　……
　　“我的孩子，保重，冒险历练危难重重。”
　　宴会后次日，告别老勒尤一家，也就是这一世的家庭，刘鸹决定前往传闻中最后的变种人巢穴，当然也只是不靠谱的传闻，变种人近些年来并不景气，变种方式的失传也让他们近乎绝灭。
　　事实上，刘鸹的糙纸中就记载有变种药剂的配方，但振兴他们这种麻烦而又没有收益的事情，刘鸹可不愿意做。
　　配方虽然齐全，刘鸹也有相对的能力来配置，但各种稀缺材料不是这个家庭能负担起的，所以既然时间充沛，还是先找找遗留下的药剂比较省事。
　　“从自己祖父那辈就是老人的独居隐士，至今还活着。”
　　这传闻的描述，八九不离十的就是变种人了，如果是其他长寿种族，一不会是“老人”，二不会有目击者生还，故此十分值得一探。
　　……
　　“有人在吗？”
　　历时数月，这天的夜晚刘鸹终于找到寒山外崖的一座黑色高塔下，此处天寒地冻，地势险恶，非常人能寻址。
　　数次叩门叫喊无果，刘鸹只得硬闯，在他的印象中变种人不会轻易伤害人类，更何况是他这种少年。
　　顺着外墙饶了两圈，找到一处缺砖少瓦的易攀处，不得不说这高塔已经年久失修，杂草丛生苔藓易盛，各种藤蔓从上方垂落，对于刘鸹这种人形猴子来说，这塔简直就是个大号的梯子。
　　有惊无险的一路够到第五层，突然碎裂的石砖和短刀插不稳的砖缝都是不小的隐患，更别提还有些渣男藤蔓一拽就断，不过也终归是找到了一扇一脚就能踢碎的窗扇。
　　平缓呼吸，放轻脚步，刘鸹现在是闯入者，他现在还没有能力对抗变种人，为了避免暴露时被警惕的变种人直接刺死，还是潜行起来装成小偷比较好，就算被抓也有机会解释。
　　历史书籍，杂乱衣物，训练用木剑，都是些毫无用处的东西。
　　脏厚的积尘验证了刘鸹的猜想，这里或许已经被废弃，但他必须继续小心，也有可能只是因为人手不够而下面几层懒得打理。
　　果不其然，再往上走就可以看见些许生活的痕迹，这是好事。
　　“是谁？”这苍老声音突如其来，即使以刘鸹的眼力也没法在黑暗中找到其来源，但刘鸹并不意外，变种人的夜视能力本来就可以与夜行动物相媲美。
　　“啊，前辈，我慕名而来想加入组织，在前门叩门无人应答，只得爬墙进来。”
　　“…没想到还有人知道我们这种人，你走吧，这里不收人了。”
　　“别啊前辈，我记得就430年前左右还有新人出没来着，行行好。”
　　“知道的还不少，那是最后一代了，配方早已失传，不过桌上还有两瓶，我自己胡乱配置的，不怕死你就喝吧，哼哼哈。”
　　刘鸹闻言，摸索着寻找那所谓的桌子和两瓶药剂，同时也趁着眼睛逐渐适应黑暗的功夫，观察着周围，这老者带来的未知让他十分不安。
　　叮当，清脆的碰撞声证明老者所言非虚，刘鸹小心翼翼的拿起其中一支，从触感上应该是琉璃结晶试管，这老头还挺专业。
　　试管的材质对药剂有极大影响，下到保质时间，上到药效增强，都有不小的作用，甚至还有传说中可以扭转药剂功能的稀有材质。
　　琉璃结晶石，质感清凉，性质稳定，液体流入其中，保质期就可以暴涨到几百年以上，也算是炼金学的稀缺物质。
　　“您这里，加了宁神花、凤栖树叶、鳞甲山猫的鳞粉、瞭鹰眼液，嗯…还有鱼人眼泪？！”刘鸹推开窗板，迎着些许照射进来的月光，轻弹瓶口，拿在手里摇来晃去，看着那色泽在试管中游荡，又像品酒一样，用手指扇动瓶口，嗅着液体的气味。
　　鱼人眼泪蜕变骨骼，瞭鹰眼液强化眼睛，鳞甲山猫磷粉改造骨骼，都是稀世罕见的材料。
　　还不等老者把震惊发泄出来，刘鸹便再次张口，“其他材料倒是没什么问题，少了黑莲花和夜行猫妖血，但你多添加的那几种已经足以补全，药性上也没什么大的冲突，让我试试。”说着，他将两滴药液滴到窗沿上。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知道那配方？！”
　　老者的声音中疑问越来越重，却并未抬高声音。
　　刘鸹这边将自己的一根头发丢到那两滴药液上，看着它从最初的枯败又迅速恢复，再到肉眼可见的强韧和生长，直到吸干那两滴药液，这根头发甚至在自己扭动，充满了活性。
　　看到这里，刘鸹嘴角上扬，微微一笑，打开另一只试管，将两瓶药剂猛的灌进嘴里。
　　“想知道的话就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