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跑市场

　　第二天一早，陈林和乔大安就带着邢建强送的两口袋小龙虾回家了。
　　到家已是中午时分，老妈正在做饭，看到陈林回来了，骂了几句：就是又跑哪里去了，一晚上不回家也不给家里说一声之类的。
　　陈林万金油的回答一句：“去同学家里了。”
　　老妈骂归骂，骂完之后，疼还是疼。
　　估计天下老妈都一个样，恨铁不成钢，一说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谁谁谁，有出息……但是谁要是说自己的孩子不上进，自己又一百个不乐意。
　　陈林看着年轻的老妈，想笑笑不出，哭也哭不出，就在那里直直地站着看，看的老妈莫名其妙。
　　老妈不叨叨了，疑惑地问一句：“咋了，不认识老妈了？”
　　陈林回过神来，捏了捏鼻子：“没有，就是有点想老爸老妈，对了老爸呢？”
　　正要感动的老妈，上来就拧了一下陈林的胳膊：“你是不是有事求着老妈？你爸昨天出车拉沙子，还是你送到的村口，在外面过了一夜就忘了？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
　　当然是你儿子，不过是你二十多年之后的儿子又回来了。
　　陈林老爸和别人一起凑钱买了辆五菱拖拉机跑运输，拉沙，拉石头。九十年代末，农村跑短途运输生意还可以，陈林家在村里算是中上等。
　　陈林没有躲闪，这种疼痛的感觉已经二十多年没有感受到了。
　　站在那里的陈林有点小尴尬，不知道如何解释，说实话肯定不行，弄不好会把老妈吓晕过去。
　　“其实，还是老妈你看出来了，我不是你儿子……那我是谁？”
　　老妈托着陈林的胳膊，看看扭红了没有，吹吹气，一看没什么事，就要走。
　　陈林走前一步，拉住老妈：“妈，你看，暑假过后开了学，我都上高三了，是不是应该买件新衣服了，穿着新衣服去上学，喜迎高考啊。”
　　老妈乐得咯咯笑，也是啊，儿子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帅了，是该买件帅气的衣服了。
　　“老妈支持你，给，拿去吧，省着点花。”然后，出去串门去了。
　　“锅里有饭，自己盛吧，我吃过了。”
　　陈林兴高采烈接过钱，两张五十的，唉，这老妈有点抠门了……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
　　不管怎么说，路费是有了，明天一早就出发去县城看看。
　　推开走廊套间的门，到了自己房间，站在屋里环顾四周，二十多年前的布置一切照旧，墙上贴着四大天王的海报，写字台上一排整齐的磁带，有英语的，也有港台歌星的。
　　还有一台很熟悉的小霸王学习机，看着学习机，一些场景又浮现在脑海中。
　　比如，魂斗罗，赤色要塞，绿色兵团，沙罗曼蛇等游戏在脑子里开始回旋。
　　在写字台前坐下，看看书架上的学习资料，拿出熟悉又陌生的笔和本子，一条条的记录下前世有用的一些重要信息，开始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
　　重生之后首先要赚钱，赚钱是第一位的，有了钱才能有能力做其他事情。
　　公司，房产，股票，互联网，投资都需要钱……还不是小数目。
　　国企改制，一些企业拍卖，要是能买个厂房就更好了。
　　可现在，陈林手里一共一百元钱，还是老妈施舍的。
　　这可不像一位重生者。
　　前世阅读的重生小说的主角，都是指点江山如儿戏一般啊！
　　赚钱计划就从明天开始吧。
　　第二天，陈林起了个大早，骑自行车到了镇上，搭乘第一班车到了县城，然后直奔水产市场而去。
　　水产市场不算小，可是没有几家卖小龙虾的。
　　97年的沛C县，买小龙虾的还是很少，看来还得去彭州看看，最起码那是地级市，消费要高于县城不少。
　　到了彭州，九十点钟，水产市场人声鼎沸，正是热闹的时候。
　　陈林逛了逛，卖小龙虾的也有好几家，比较了一下，在一家水产摊位前停下了。
　　这家摊位占了十几米，摆满了各种鱼虾水产。
　　一个主要的原因，这家卖小龙虾，一个牌子上写着：小龙虾，5元一斤，量大优惠，童叟无欺。
　　陈林在旁边看了一会，有不少来批发小龙虾的，半个小时卖了几百斤是有了。
　　过了会，看看老板不太忙了，陈林走到摊位前，仔细看了看小龙虾。
　　小龙虾看着还行，不过个头没有聂琅浦的小龙虾大。
　　“小兄弟，来买小龙虾？看看吧个顶个的肥。”
　　胖乎乎的摊主挪了过来。
　　“怎么卖的？”
　　虽然木牌上写着价格，但是还是要问价的，为下一步讨价还价打基础。
　　“5元一斤，要的多还能便宜。”
　　“能便宜多少？”
　　“四块五，怎么样？”
　　“个头有点小啊。”
　　陈林故意摇摇头，想要离开的样子。
　　“不瞒你说小兄弟，整个市场的小龙虾就属我家的个头最大，我这是专门按个收购的。”
　　“你这是收的散户吧，个头大小不匀称，就是挑挑拣拣最大的也不过二两吧？”
　　胖掌柜一愣，这小子还挺懂。
　　“你的意思？”
　　陈林不急不躁，欲擒故纵，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来，拿出一根递给胖掌柜，顺手点上，胖掌柜双手拢着，然后在陈林手背上点了点。
　　“大哥不瞒你说，我不是来买小龙虾的，我是来卖小龙虾的。”
　　“卖小龙虾？有多少货？”
　　天气炎热，吃烧烤喝散啤再来一盘小龙虾，逐渐成为标配。
　　大排档，小饭馆，争相推出各种吃法，小龙虾需求量越来越多。
　　再说彭州交通枢纽，运输方便，附近县市区都来彭州批发水产。
　　“我家专门养殖小龙虾，我出来看看市场。”
　　“多大个头？”
　　“不低于二两！”
　　“每次供货多少？”
　　“每次一万斤，你吃得下？”
　　胖掌柜自己当然吃不下，市场里，他还有兄弟姊妹也是卖水产，家族经营，一万斤没问题。
　　“那成交，明天上货？”
　　“不能成交，你还没说多少钱收？”
　　做生意丑话说在前头，免得日后多纠纷。
　　胖掌柜笑成了弥勒佛，彭州周边小龙虾供应量在减少，光想着货源了，还没谈好价格就要人家的货，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两元一斤，怎么样？别说一万斤，来多少要多少，可以吧？”
　　“大哥你说笑呢？”
　　陈林没有客气，生意场上谈价格，就像按弹簧，你软他就强。
　　“你卖五元一斤，收我的两元一斤，有点太那个了吧？”
　　“小老弟，看你也是实在人，你别看我五元一斤，那是零售价格，你也知道零售卖不了多少，我大多数都是批发出去了。”
　　“批发的价格你也知道，就是个薄利多销，挣不了多少钱的。”
　　胖掌柜眯着眼笑着，心里正在琢磨，怎么让陈林就范。
　　“俺家的小龙虾我保证要比你这里最大的个头都大，不愁你卖，还能给你落个好口碑，拉来回头客。一口价三元一斤，你看行不行，痛快点！”
　　感觉到胖掌柜心里在盘算，陈林趁热打铁说：“俺家小龙虾，你批发最少也能卖四块五一斤，可能还能高，这钱不是又让你赚回来了吗？”
　　胖掌故眼珠子转了转，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眼睛一直眯着。
　　“成交！”
　　一拍大腿，把烟头扔在地上，拿出纸笔准备草拟个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