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中少年

　　第一章山中少年
　　大越山，堕神峡谷
　　堕神峡谷两边皆是连绵群山，古木阴森。两岸之上方圆百里廖无人烟，只有兽吼猿啼时而传来。峡谷高万丈不止，陡峭的崖壁之下是一条奔涌的大河，大河湍急，名曰怒灵。而就在这等绝境之上，一位少年盘坐于峡谷两岸的半空之中。
　　程十二当空而坐，似是悬浮于空中，仔细看去，在他屁股下面有一条如发丝一般的细线。两岸兽吼猿啼，怒江河的急流，四周的环境似乎没有影响到他。
　　半晌，程十二睁开双眼，站力起身，周围的和谐似是遭到了破坏，脚下的丝线逐渐不稳，晃动的越来越厉害，程十二清吐一口浊气，脚下连踏，向岸边靠近，每次下踏一步，他的气息变向上攀升一些，脚下青丝也越来越不稳。这细丝一旦断裂，跌落这万丈悬崖，只怕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连踏九步，在他最后一步上岸的同时，后面的细丝崩断，他的体内也传来一声闷响，才上岸，他却并未止步直接奔向崖口的一处巨石，拳头之上泛起淡淡荧光，挥拳轰向崖边一座一人高巨石，
　　“砰！”
　　落拳之处碎石飞溅，形成一个浅坑，浅坑周围延伸出如蛛丝般的细纹。
　　这少年轻呼了一口浊气，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心静方能养气，第二境灵渊境，终于近了。”程十二呢喃道。
　　灵阶有三境，一为灵筑，二为灵渊，三位灵台。灵筑境界境界需要感知天地间的灵气脉络，体悟体悟天地的呼吸。同时锻炼自己的肉身达到能够容纳灵气的程度。又称为初境。灵渊境则需要开辟一处容纳沟通灵气的空间，名为灵渊。突破到灵渊境后便可驱使天地灵气为己用，正式成为一个修行者。但这第一步却也是最难得一步，这一步便挡住了大部分修行之人。
　　程十二想来他修行已有五年时光，早在三年前就触碰到了灵渊境的门槛，但之后的整整两年却一直不能有所进益。今日在崖边蛛丝修禅，在生死之间方才触动那道屏障，险些命丧堕神崖，不觉唏嘘不已。
　　整理了一下思绪，程十二心神放空，将意识沉入体内，他原本混沌的意识海和丹田处各出现一个缺口，里面深邃黑暗，他的意识想要靠近哪处缺口，但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怎么已不能靠前。尝试了一会，他无奈退出。
　　“实力啊！”程十二轻叹了一声。
　　虽然他很是不甘，但也知道修行之路最忌急躁，欲速则不达。他的师父为了磨炼他的心性，也只传了他入定修禅的功夫，没有交他任何攻伐之道。
　　想起他那不负责任的便宜师父，程十二嘴角就是一阵抽搐，这老头名为夜老，五年前突然出现，从妖兽的口中救下自己，还要收自己为徒。程十二见他用一个石子便把一个相当于灵台境的三阶妖兽击杀，小时候的程十二以为自己遇到了神仙，满口答应。谁知道一年之后的某一天，夜老突然消失，整整四年杳无音讯。导致程十二一度怀疑自己被骗了。以为这个老头有虐童癖，虐够了觉得没意思拍拍屁股走人。毕竟他在的哪一年自己过得也不怎么样。
　　这时的太阳已经升的老高，程十二抬头看向天空，
　　“快到正午了，还是先办正事，妹妹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想到这，程十二起身拿起放在崖边的包裹，背上弓箭和一柄断刀。转身向山林中走去。
　　这片山林程十二并不陌生，这片山脉名叫大越，大越山脉连绵万里，隔断了东陆和南面的海岸，他所处的这片峡谷名为堕神峡谷，十分古老，峡谷附近险峰，古树，危险的魔兽随处可见，魔兽大多生存在外围，越往里面去还会碰到更为危险的妖兽。
　　更有不知名的险地传说是神决斗的地方。方圆百里，只有一座城池名为越阳城。虽然对其他人十分危险，但对于程十二确是一大宝库，他来到这里已有五年光景，堕神谷对他而言十分熟悉，为了生计，小小年纪的他变经常猎杀外围的魔兽到岳阳城里换取生活所需。常年的打拼甚至在越阳城内也是小有名气。
　　上午的修行结束，今天的猎物却还没有着落。程十二一路向下前行，四周的树木也在不断的变化，高大的古木逐渐变成低矮的灌木丛。树木的颜色也变得深了很多，四周变得十分潮湿，一路前行来到山坳处，一个湖泊出现在程十二的眼前。在湖泊的岸边有一只巨鳄，着巨鳄身长五仗有余，虽是鳄身却长着如虎一般的四肢，爪牙尖利，手脚和身侧连着一层肉膜，脊背之上一直到尾部有一条黑色鬃毛，血盆大口张的足有一人多高细密的尖牙泛着寒光，此时正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程十二看着眼前庞然大物，眼皮抖了抖，以往他只敢在外围捕杀一些较弱的魔兽，但今天他的境界有所提升，想要尝试击杀一个妖兽，毕竟一个妖兽的价值足以抵得上数十头魔兽。运气好能卖到上万两银子，这黑鬃虎鳄虽然是二阶妖兽，但是尚未成年，实力未达到巅峰，力量上只能与一阶妖兽相媲美。
　　但即使如此，程十二看到这副景象也是心里打鼓，他盯上这头虎鳄已经很久了，但以前只是敢在远处观察，这次近距离观看还是头一次。大口呼了几口气，按下不安的心，默念夜老传授的静心诀，
　　“万丈冰山镇千古，祛乱伏魔方寸间。”
　　这静心诀为夜老所传，除了能修身养性之外，还能让他在捕猎的时候全神贯注隐藏气息，这也是他这个便宜师傅虽然弃他而去，他还是每天勤修不辍的原因，程十二是实用主义，只要有一丝作用它都要把它发挥最大，这也是他一个小小少年能在这常谈虎色变人的地方生存下来的原因。
　　调整好心神，在看这头虎鳄在程十二的眼里便不是凶猛的妖兽而是白花花的银子。将背后的包裹去下，从中取出一个木盒和一个药丸，这盒中是程十二的妹妹程十三用寻香草和林珊木的根茎调配的，寻香草本是一种香料，林珊木的根茎无色无味，单这两种结合在一起便会形成一种奇丑无比的药膏，就算再三里之外都异常浓烈，常人直接被熏晕。
　　他盯上这头虎鳄已有半年之久，对他的习性了如指掌，这虎鳄眼睛不是很好使，但是嗅觉十分灵敏。程十二将解药的药丸含在口中，从盒中取出被包的严严实实的一个拳头大小的药丸，从背后取出弓箭，把药丸绑在箭头上。
　　拉弓，瞄准，放箭。
　　“嗖！”
　　箭支直奔虎鳄的血盆大口，虎鳄似有察觉，耷拉着的眼皮上向抬了抬，看着如牙签般的箭支，没有理会，在他的眼里这应该就是一根被风刮来的树枝，无法引他的注意。
　　“叮！”
　　箭支叮在虎鳄的尖牙上，箭头碰到尖牙同时也把尖头上的臭丸刺破，一阵如尸骨腐烂、如食物发霉结合在一起乘以百倍的恶臭蔓延开来。虎鳄首当其冲，耷拉的眼皮正的老大，庞大的身躯在地面翻滚着，粗重的尾巴甩动间将周围的树木巨石拍的粉碎，臭气逐渐蔓延整个湖面，所过之处连湖中鱼虾也被熏死在湖面，湖面上花白一片。天空的鸟儿熏落在地，转眼间被发狂的虎鳄碾碎。
　　程十二虽然含着解药，但隐隐间也闻到了一阵恶臭。看着眼前的场景，他的嘴角有些抽搐，心道：
　　“是不是剂量太大了！”
　　他这里心里嘀咕，虎鳄那边发了狂，大脑袋左右摇晃把口中的臭丸甩出，四肢并用向这对面丛林跑去。
　　程十二见他要走，从背后拔出一并断刀。断刀只有一尺多长，上面锈迹斑斑，形如废铁，这断刀是程十二在堕神峡谷的下方怒灵河岸捡到，虽然看上去满布铁锈，但是却锋利无比，而且十分坚硬。平时捕猎他都用这把刀给魔兽致命一击，魔兽坚硬的兽皮在它面前就像豆腐块一般，这也是程十二有信心击杀虎鳄的原因，虎鳄最厉害的便是防御，它的皮肤精铁还要硬，要是破不开它的防御，就算程十二能战胜它也是无可奈何。
　　虽然没试过，但是程十二对它的这把断刀很有信心，眼见虎鳄要跑，连忙提刀追去，不然一旦它跑入丛林反而会变得十分麻烦，丛林里还有其他的高阶妖兽，虎鳄狂暴四处乱走反而会增大他捕猎的难度。
　　“要这么大药量是想害死你哥哥吗？看我回去不打你屁股！”
　　心中对妹妹诽谤一番，本想等着虎鳄狂暴过后出手的他不得不冒险对上狂怒的虎鳄，程十二催动静心诀，感知天地间的灵气，他现在距离灵渊境只有一步之遥，虽尚未破镜，但也可以调动部分灵力为自己所用，只是十分消耗心神，将灵力集中在双脚，程十二猛然跃起，落在一处矮木。借力是一个翻跃，几个翻跃间落在虎鳄正前方的路径上。
　　虎鳄被臭丸熏的七荤八素，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眼见前方有一个人类挡在自己的前方，暴怒中的虎鳄抬起前肢向下一拍，锋利的前爪带着呼呼的风声，二阶妖兽的暴怒一击，足有万钧之力，就算是精铁也会被拍成粉末。
　　感受这呼呼的劲风，程十二自是不敢硬接，就地一滚躲到一旁，堪堪躲过，落地的反震里将周围地面拍出一个是深坑，附近的草木塌陷，程十二被反震力弹起三尺多高，整个人仰面向上，飞向空中。
　　还不待程十二调整，虎鳄的尾巴便向他甩来，程十二在空中没有借力点，眼看就要被拍成肉泥，程十二大喝一声，身体泛起淡淡的萤光，虎鳄巨尾袭来，以不可思议的幅度生生向上转了两圈，虎鳄一尾扫空。程十二趁机脚踏虎鳄的尾巴借力跳到他的背上，还不待他站稳，虎鳄的背上黑鬃根根倒立，如钢针一般倒射向他，程十二挥刀格挡，荧光护住身体要害，但是其他部位还是被不少黑鬃刺伤，虎鳄的尾巴也再次袭来，他来不及躲避，放弃了身上防御，转身用后背抵挡黑鬃将灵力附在断刀上，断刀得到灵力的加持刀身上的锈迹似乎单薄了血多，竟有了一分锋锐的样子。
　　身上没有了灵力的庇护，转眼间后背遍插满了鬃毛，就像是一个刺猬，虎鳄的尾巴砸下，程十二举刀硬撼，
　　“一刀要你命！”
　　锈迹斑驳的断刀与虎鳄尾巴刚一接触，虎鳄比金刚石还要坚硬的外皮，被断刀直接切碎，那一节尾巴直接被砍下。程十二只觉手臂一股巨力袭来，虎口震裂，身体向后倒飞出去，一路撞断了好几根大树才停下来。
　　无往不利的断刀没有让他失望，断刀直接砍断虎鳄一截尾巴，血流如柱，
　　“嗷！”
　　虎鳄吃痛，双眼变得血红，向着程十二甩飞的地方奔去，却没有发现人。虎鳄发出阵阵怒吼，想要寻找但嗅觉被臭丸损坏。在陆地上行动有不便。只得胡乱的破坏着周围的一切，想要那个伤了他的人类找出来。
　　躲在不远处丛林里的程十二手握断刀，身上鲜血淋漓，也分不清那些事虎鳄的，哪些是自己的，在危急时刻他调动全部念力来控制灵力包裹自身堪堪躲过那致命一击，即使如此身上也是伤痕累累，肋骨也断了几根。他毕竟还没有踏入灵渊境，强行调动灵气为己用，非常耗费心神。现在的他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阵阵眩晕感袭来。运转静心诀将这种不适压下，拔掉身后的黑鬃，从背囊里取出止血药付上。做完这一切程十二看着虎鳄飚血的尾巴，程十二漆黑的眸子透着兴奋，抹了把嘴角的鲜血。喃喃道：
　　“一万两就快到手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持续的失血让虎鳄的行动渐渐迟缓，程十二抓住机会在这期间不断向虎鳄发起袭击，每次得手就隐藏起来，避开它的锋芒。在这片山林中生活多年藏匿的本事十分高明，更何况是虎鳄离开了熟悉的湖泊，在陆地上本就迟钝。嗅觉失灵所以根本寻不到他。
　　就这样虎鳄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气息越来越弱，方圆十里的草木丛林狼藉一片，被虎鳄的血染成了血红色，程十二身上的伤口也多了不少，一人一兽从正午熬到日落。
　　西边的斜阳欲坠，红日如血，染红了天边的云彩；染红了翠绿的山川；染红了程十二所在的那片丛林。似乎盖过了虎鳄留下的血迹。程十二拄着一根木棍，从丛林阴影处向奄奄一息的虎鳄走去。
　　“滴答！滴答！”虎鳄身躯庞大身躯横躺在一片血泊之中，看着向着自己走来的人类，不甘的嗷呜一声闭上了眼，。
　　夕阳下的少年看着面前的兽尸，常舒了口气。看着兽尸不住的傻笑，夕阳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一口小白牙，
　　“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