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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微微低头含笑，新郎坏坏地盯着新娘，再用扇子调戏新娘。”江小山又阐述了一遍，但两人还是扭扭捏捏的，互相不配合，可能是闹了点的别扭。
像这类拍婚纱照闹气赌气的新人，也见怪不怪了，只是她有时候想，结婚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此不愿意妥协，结个婚不是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吗？
“先休息一下。”小山无奈地放下单反，“欢欢给新娘补妆，王城换下背景图。”
“摄影师，能不能不拍了？”新娘黑着脸说，“今天不在状态，怎么拍都怪怪的，辛苦你不说，还会拉低你的水平。”
“因为现在拍婚纱的人多，时间都排得满满当当。如果你们急着十一前拍完的话，就难以再安排了。”小山瞅着两人魂不守舍的样子，又说，“当然，这看你们自己的意思，两人有什么不同意见，先沟通沟通，如何？”
新郎憋着一股气，想要发泄却极力地压住，然后心平气和道：“内景也拍了两套服装，我们去拍外景吧。”
“不拍了。”新娘堵气，丢下一句话，走了。
“抱歉！”说完新郎沉着脸，追了上去，“你发什么脾气？弄得所有人都欠你似的……”
熊欢欢瞬间溜到小山身边，张望了一下门口后，像做贼似的说：“小山姐，他们还会回来拍吗？估计泡汤了，新娘性格挺烈的，新郎也是烈性格，将来有的闹。”
江小山扯着嗓子大喊道：“王城管管。”
闻声赶来，王城笑呵呵地拉上女友：“渴不渴？我们去喝水。昨晚的菜太咸了，都不知喝了多少水。”
“谁叫你只吃菜不吃饭的，活该！”被拉走的熊欢欢堵了王城一句，王城傻傻的回复了一句：是，是我嘴馋，主要是你做菜太好吃了。
听了这对话，江小山笑了，而笑容可掬在脸庞，恍如进入了旧时的画面：
8岁的小山，两眼盯着大门口，问：“妈妈，爸爸回来吃饭吗？都好几天没回来吃饭了，小姨都比他吃的多。”
“爸爸忙着赚钱呢。”妈妈董武一边为女儿夹菜，一边为丈夫解释，“妈妈不是每天都陪着你吃。”
“我们家已经有那么多钱了，为什么还要赚钱？”
“因为钱会用完，所以不赚钱就没钱了。”
…
“妈，爸什么时候回来？”12岁的小山问。
“不知道。”董武有点不耐烦，“快吃饭，吃完了，去写作业，马上小学毕业考试了。”
“妈……”小山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因为妈妈沉着脸。
…
“妈，我吃完了，你去客厅看电视，我来收拾碗筷和洗碗。”15岁的小山推着妈妈走出餐厅，顺带开了电视，然后收拾桌子和洗碗去了。
“小山，你从来没洗过碗，放在那儿，妈来洗。”说着董武已经来到厨房。
“妈，我都初中毕业了，让女儿为你分担点家务。”小山抢回妈妈拿过去的刷子，“妈，你教我怎么做。”
董武抹掉泪水，抽噎着，半晌，低声道：“小山，妈妈只有你了，如果爸妈离婚的话，你会选择谁？”
“妈，爸就是太忙了，你别胡思乱想。”小山笑嘻嘻地回答，让洗碗水声带去了自己的慌张。
“我的孩子长大了，而我却老了。”
“我都还没长大呢，永远需要妈妈照顾的，而且你是女儿心中最美最年轻的妈妈。”小山的眼角充盈着泪水。
“女儿啊，妈妈的肚子不争气，”董武抽噎着，顿了顿，“不然给你生个弟弟，将来妈妈走了，也有一个兄弟和你作伴。”
“妈，我……”小山咬着嘴唇，拍着自己的肩膀，用硬气的口吻说，“我会很强大的，还有不管发生什么，女儿就是你最坚硬的靠山。”
“你毕竟是女儿身，女儿身啊！”
…
18岁的高考前夕，小山被病倒了，发高烧39度，吓得董武和董文时刻守在床边。
“别担心，不是明天才高考嘛，说不定被烧坏了脑子，超长发挥呢！”小山左手握着妈妈的手，右手抓着小姨的手。
“坏了，脑子真烧坏了，还说起胡话来了。”董文急得转圈圈，拍着脑袋，“不行，不行，赶紧叫医生来。”
“哎，命啊，我的命不好，怎么连我女儿的命都这样？”董武哭倒在床上，不停地絮絮叨叨。
有些事在时间上是过去了，却从未在心里上过去过，每每忆起这些往事，江小山就难过得无法自拔，直到何家递来纸巾，才将她从旧事中抓出来。
“傻姑娘，眼睛进沙子了？”
“啊！”小山愣是被吓了一番，一边摸着胸脯，一边抹掉眼角的泪水，“刘总有什么指示？”
“刚才拍照的那对人不拍了，你随我去给一个活动拍照吧。”何家直奔主题。
“有外快，走！”像见到了食物，小山立马起身往办公室收拾东西，很快就跑到楼下，坐上老板的车。
车子启动了，何家用着一副严肃的口吻说：“我给你的工资也丰厚，怎么弄得你很缺钱似的，一个大好女青年，别老是钱钱钱钱钱，担心吓跑男人。”
“没钱才吓跑男人。”小山眼贼贼地看向他，像被狠狠刺激了一般，“你虽不是钻石王老五，也算是钻石王老四，37岁还单身，不就是怕这怕那，最怕年轻漂亮的妹子看上你的钱。”
被戳到了伤点，何家赶紧阻止：“收敛一点，别没大没小的。在会所，我是你老板，你管他拿工资，好歹尊重一下老板。在年纪上，我算是你叔叔，你要尊重一下长辈。”
“你现在还是司机呢？又多了一个角色，还来一个尊重。”小山像关不住的水龙头，“唧唧歪歪的，烦不烦啊？老板冲钱做生意，打工妹自然冲钱打工，说爱钱就肤浅了？非得装得斯斯文文，一点也不物质？”
“难怪26岁，都不曾谈恋爱，就是不收敛惹的祸。”
“谁说我没谈过恋爱？”小山话锋一转，“赶紧先把自己嫁了吧？假惺惺的一边打击我一边偷着笑，像我这么能力强、年轻漂亮，还不拖家带口的钻石员工，你哪里去请？”
“哈哈，钻石员工？我请的大老板。”何家笑的不能自制，目光长长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