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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众多美艳女鬼之一的聂小倩，单看面容，其实并不太出众。
只是她身上娴静温婉的气质非一般女鬼所能拥有，处在一众女鬼之中，就好比名门望族中的大家闺秀被一群莺莺燕燕的风尘女子环绕，让人很难忽视。
当高台上的主人开口，聂小倩与青儿一同跪伏在地。
所有妖魔鬼怪的目光都落在了聂小倩的身上。
只要她说错一个字，所有妖魔鬼怪就会冲上前去，直接将她分而食之，吃得一干二净。
“小倩只愿守在姥姥身边，侍奉左右。”
聂小倩的语调清婉，相较于青儿，少了一分恭敬。
“是么？”
再次寂静无声。
气氛越加压抑？
殿内空气都已快凝固。
青儿身子开始颤抖。
聂小倩面容平静，似乎一切都无法影响到她。
“你们下去吧。”
轻婉嗓音蓦然响起。
众妖魔如蒙大赦，直接化作黑烟妖风，转眼四散一空。
“青儿，此事做的不错，自行领赏去。”
“青儿谢过姥姥！”
等青儿离去，洞府中只有跪着的聂小倩和打量聂小倩的姥姥。
“小倩啊，前两日黑山君向我提亲，说看上你了，让我成全。”
“你说，我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聂小倩面容终于有了变化，她低眉顺眼，轻声道：“一切凭姥姥做主。”
“这样啊……好吧。那此事……”
在聂小倩看不到的地方，高台上的人无声的勾起嘴角。
“日后再议。”
聂小倩身子一颤。
“好了，你也下去吧。”
“是。”
等聂小倩离开，下方披着人皮的老熊看向姥姥。
“主上，聂小倩已有二心，既已私自联系黑山君，何不直接将她……”
意思不言而喻。
“区区女鬼，何足挂齿。”
上方衣袍飘落，只有几根藤蔓缓缓离去。
从始至终，所谓的“姥姥”都只是藤蔓根须所化，至于真正的姥姥身处何地，谁也无法知晓。
………………
兰若寺。
楚离一人坐在寺庙门口，旁边贴了一张符箓。
用自己仅有一点书生气绘的符箓，确实比不上道家正宗的镇鬼符和驱魔符。
所以这符唯一的用处，大概就是提醒楚离有鬼怪靠近了。
之前的女鬼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可是所谓的“考验”一直都没出现，楚离打了个哈欠，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闲。
“公子～”
寺外有人轻声呼唤。
听起来是个年轻女子。
楚离瞥了眼旁边的符箓。
嗯，火有些旺，要是对方再靠近些，估计直接就炸了。
楚离提着剑，看着前方的长裙女子。
对方容貌艳丽，姿色动人，最重要的是胸前山峰景色煞是动人。
所以说，这样的女鬼投怀送抱，那些露宿荒野的人哪里顶得住？
“这位姑娘找我何事？”
楚离虽是询问，手掌抚上了剑柄。
却已随时准备出剑。
女子明显忌惮楚离手中的长剑。
她怯怯的指着长剑，双眼有些泪花，轻轻咬着嘴唇，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公子，你的剑吓到奴家了。”
对方的嗓音好像有什么魔力，让楚离下意识想要丢弃手中长剑。
耳边像有人低语。
楚离眼神迷离，步伐踉跄。
手中长剑也摇摇欲坠。
女子往前走了两步，靠近楚离，柔声细语。
“公子，放下剑好不好？奴家有些怕呢！”
末了的一声娇嗔直叫人浑身酥软。
就见楚离迷迷糊糊，将要弃剑。
女子双眼放光，施施然走上前，身子朝楚离靠拢，一双雪白柔夷悄然抚上楚离手腕。
“公子，奴家就知道你是怜香惜玉之人……”
然后。
“噗！”
长剑送入女子体内。
女子惊愕抬头。
她首先看见的是一双澄澈眼眸。
楚离有些感叹。
“姑娘啊，你知不知道，在此之前，我听过了多少鬼蜮迷幻之声，邪祟惑心之言？你这点小伎俩，还差得远呢。”
一只有着修长手指的手掌覆盖在女子面容之上。
“嗤嗤！！”
像是水滴落在滚烫的砧板上，烟雾从指缝中狂溢而出。
女子惨叫一声，再也顾不得其他，从楚离手中挣扎逃脱。
楚离甩了甩手，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低头看着手中的铁剑。
剑上鲜血越发殷红，像是笼罩了一层淡淡红芒。
再看向对面的女子。
腐烂的面容，已经错位的五官，啵啵往外冒着鲜血的口鼻，几乎掉在眼眶外的眼睛……
这一言难尽的面容，害得楚离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早就知道你很丑，可实在没想到你丑的这么没格调。”
楚离毫不顾忌的与对方对视。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女子怨毒的眼神估计能将楚离千刀万剐。
“臭书生，你今天死定了！”
女子捂住焦黑的腹部，发出厉啸，随后腾的一声散成一股黑烟。
楚离摸了摸脑袋，“唬我啊？我又不是吓大的……”
他慢悠悠转身，对着身后笑道：“对吧，这位姑娘！”
剑铮鸣。
寒芒乍起，如长蛇吐信。
剑光扫过，虚空中当即传出嗤响之声。
一缕衣带飘落。
衣带上星星点点，似乎正在燃烧。
“你怎么看出来的？”
阴风肆虐，身材高挑的女子像是直接从虚无中显现。
女子面容妩媚，眉眼绘有彩妆。
只不过她冰冷惨白的脸色，以及飘在半空中的身躯让她多了些许阴寒。
楚离装模作样的思索了一番。
“可能是你们那股腐烂的臭味太刺鼻了，所以我闻的到也说不定。”
“书生，你死到临头了。”
话音一落，女子也骤然消失。
女鬼的气息没了。
楚离皱眉，“真走了？这算什么，撂狠话？”
他正这么想着，寺庙大殿后方传来阵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像是一大群虫蛇碾过草丛，摩擦地面的声音。
不对，不是蛇！
楚离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兰若寺的大殿，其实兰若寺并不小。
就算在原著中，宁采臣也并非直接在大殿休息，而是在寺庙后方的阁楼过夜。
而那阁楼中，可有许多干尸！
那些干尸被树妖姥姥吸食血肉，魂魄却被禁锢在尸体中，成了类似于僵尸、喜好血肉、充满怨气的怪物！
比起由女鬼操纵的尸傀，那些怨尸显然要厉害的多！
这整座寺庙中，死在树妖姥姥手里的人有多少？
“得了，不用估计数量了。”
楚离已经看到了拥堵在大殿后门的怨尸。
那些怨尸争先恐后的想要扑上来，可惜怨尸行动迟缓，如今只有对血肉的渴望，没了多少灵智，那扇门户的大小只能容纳两三人，十几只怨尸挤在那儿，竟直接卡住了。
跑不跑？
光是挤在门口的怨尸就有十几只，后面的还不知多少，再加上那些女鬼不知躲在何处。
只一个任务而已，犯不着把命丢了吧？
楚离想了想，觉得还是先走为上。
他刚转身走了两步，一道道衣裙飘飞的身影凭空出现。
粗略一看，少说也有近十个女鬼，其中就有被他重创的那个丑陋女鬼。
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泛着幽光，叫人心胆俱裂。
女鬼挡住了楚离的去路。
除了女鬼，还有一具具从地面钻出的枯骨。
女鬼们阴恻恻笑出声。
楚离听见的是鬼哭狼嚎，阴森可怖。
心思转动间，楚离纵身返回寺中。
剑锋拖拽出一道轨迹，直接掠到那堆挤在门框的怨尸前。
既然不让我走，那就杀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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