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算什么男人

　　“早该走了，在这耽误我正事，超大功率电灯泡，你说是不是。”程巍吐槽道。
　　“你有什么正事啊，天天就知道在这耍嘴皮子。”郑晴说这话的时候，程巍仿佛看到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难道是错觉？
　　“我耍嘴皮子不都是为了逗你开心吗，没办法，谁让我脑袋里都是你，想的都是你呢。”程巍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脸皮厚。
　　“行了，不用弄得一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样子，那程主管，能麻烦你点正事，给我放首歌听不，咱厅里的歌我都听烦了。”郑晴用一种我见犹怜的表情看着程巍。
　　“不要用麻烦这个词，我在咱商场上班唯一的使命就是为郑晴同志服务，保证指哪打哪。说，想听什么歌。”程巍努力让自己的眼神表现的真挚点，但又尽量的不用力过度，表演成分太夸张。
　　“点首杰伦的《算什么男人》吧，突然想听这首。”郑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好巧，我是杰伦的骨灰脑残死忠粉，请您稍等，马上就好。”程巍说这话时，尽量让自己显得语气轻松。
　　不知道郑晴点这首歌是刻意还是无心之举，可是虽然程巍表面表现的轻松自然，内心却已是山呼海啸。
　　这是善意的提醒，还是无情的嘲讽，还是无可奈何的惋惜，程巍不知道。
　　现在的程巍在面对郑晴时，虽然能厚着脸皮直白的说出自己的喜欢，可也就是仅此而已，自己甚至不敢去约郑晴吃饭，看电影，不敢去给郑晴买礼物，当然不是因为抠门，只要郑晴想要，程巍甚至屌丝的认为，自己可以秒交自己的工资卡连带自己被股市套牢的那可怜的股票。
　　当然加起来其实也没有多少，在这个房价高过天的时代，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哎，一套房子，看不到未来的前途，让程巍只能和郑晴看似近在咫尺，却又相隔天涯。每当想到这些，程巍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痛彻心扉。
　　这时候程巍特别想给郑晴点一首《一生所爱》，初闻不识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难道自己真的难逃避命运，要败给自己的懒散和金钱，行尸走肉的选择放手？程巍不敢往下想。
　　听着这首旋律“优美的歌曲”，两个人都是平静的站在原地，这个时候的程巍特别的想知道郑晴点这首歌的原因，但他又不敢开口去问，郑晴点的这首歌，在程巍的心中引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虽说现在的两人仅仅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可是这种简单的关系在程巍看来都是那么的值得开心，每天开开玩笑逗她笑，都让程巍觉得很是幸福。
　　但是程巍知道这种关系早晚会被自己的不作为所打破，程巍觉得自己可能这一辈子就这么惶惶而活，但郑晴终究有一天会结婚，会生子，会成为别人生活里的一部分。每当想到这里，程巍都觉得心里仿佛堵上了一颗巨石，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这时候一阵急促的铃声叫醒了沉思的程巍，程巍拿出手机一看，是楼层的老大boss杨，程巍急忙平稳一下自己哀伤的情绪，用尽量冷静的语气接起电话：“杨经理。”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boss杨惯有的威严中略带责备的语气：“程巍，你看看你们耐克最近怎么回事啊，销售怎么这么差，你从接手这个区域以后给他们代理商打过电话吗？厅内货品这么少，了解过吗？想过办法没有，身为一个主管，所负责的专柜区域有问题得上心啊。不能等着领导问你了，你才想起怎么回事，工作得积极主动一点，这是最起码的了。”
　　被boss杨这一通连珠炮式的疑问句突袭的有点措手不及了，程巍确实不知道从何说起，确实自从来到这个卖场上班以来，因为和以前工资的巨大落差，程巍一直感觉工作中的自己也没有很认真，包括其他的同事，也都是边哀叹这点工资对于生活的杯水车薪，一边应付着身边的工作。
　　程巍只能根据自己对专柜情况的粗略了解回答：“额，最近这个专柜的货物有点短缺，因为他们代理商觉得销售不太理想，所以吧，这边新款的货发的特别少，厅里有点空。所以销售下滑的厉害。”
　　“那这样不行啊，你作为这个区域主管，得跟他们代理商沟通下，这样不发新款，越没顾客，销售越差，就越不想发，这不就成了一个恶性循环了吗。你得及时制止住这种趋势啊。抓紧跟他们代理商沟通下。”boss杨明显有点着急的样子，
　　领导还是领导，对于卖场内各个专柜的细小变化总能够及时发现，就算不经常出现，也能及时发现问题。
　　“怎么，又挨训了吧。让你工作不认真，不积极，不主动。”这边刚挂断了boss杨的电话，郑晴就一副幸灾乐祸面带笑容的看着程巍说道。
　　“哎，满脑子都是想着你，怎么让我工作，我觉得我在卖场内最重要的工作就是陪你聊天，陪你解闷，要不这么几个顾客，你天天傻站着，再闷出病来，我心疼。”程巍每次都是这么的直抒胸臆。
　　“你快走，快走，再不走我都被你肉麻的吃不下饭去了。”郑晴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程巍感觉自己都要被自己说的话恶心到了。于是也就只能留下一句“我走了，别想我啊”以后，灰溜溜的走了。
　　当然这句话换来的还是郑晴最真挚的白眼鄙视。
　　程巍离开郑晴以后，慢悠悠的来到了耐克专柜，想跟陈文娜打探一下口风，了解一下她老板是什么样的人，省的冒冒失失打过电话去，问人家为什么没往卖场发新款服装，被人家一句卖这样还发货给顶到南墙上。
　　“娜娜，你家最近销售不咋样啊，怎么搞的。”程巍见到程文娜后先迂回了一下，跟这些美女们相处的久了，程巍说话也慢慢的懂得先抑后扬了。这时候，程巍突然发现，此时此刻自己的语气跟boss杨有几分相似。难道自己有潜力成为以后的boss？吆西。
　　“没有顾客你让我们怎么办啊，让你买你又不买，还天天嫌我们销售差。”程文娜语调高了八度的说道。
　　“我买，我买，我买，老子挣这点工资天天就是买买买，你让老子卖血撒，实在不行在给你拉个肾，你以为你是苹果手机啊。”因为卖场内的顾客确实少的可怜，内部消化几乎成了主旋律，每家推销服装时，没办法都是先员工内部，再家人朋友，每个员工的朋友圈都充斥着每家的服装广告。
　　可怜的程巍一直觉得自己有精神洁癖，以前在化工厂时，看到朋友圈里的广告，都会习惯性的投去鄙视的目光，觉得朋友圈应该是展示自我的一个地方，广告无疑拉低了整个朋友圈的水准。让程巍刷朋友圈的欲望直线下降。
　　可现在自己的朋友圈也是一样的充满自己区域品牌的服装广告，各种的买一送一，程巍觉得自纯洁的灵魂也被买一送一了。夏款八折，春款五折时，卖卖卖。